第十三章、好吃的死婴

　　星仔道：“小宇哥，你不要把自己的快感，建立别人的痛苦之上！见我累成这样，你不同情也就罢了，反而还嘲笑我，我简直是瞎了狗眼，摊上你这个幸灾乐祸的朋友！”

　　星仔越是那样，我心里就越是畅快，谁叫他刚才跟我抢呢！累死他，活该！

　　刘仁友身手矫健，爬山攀崖，淌水过河，如履平地。我和星仔就遭罪了，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追不上刘仁友。

　　到了山顶，衣服裤子全被汗液浸湿了。山顶上，没有雾，只有黑压压的水杉林。站在巨石上，放眼万里山川，皎洁的月光下，连绵起伏的乌蒙山川全都笼罩在蒙蒙的夜雾中，她犹如一个羞涩的少妇，披着保守的银色素装。

　　我们身前的这片水杉林，连绵数十里，在全国也算是一个大的天然水杉林保护区。这片水杉林，之所以侥幸保存，一则是受特殊地形、气候影响；二则，是当地的老百姓把这些水杉视为神树，不敢轻易砍伐。颜先生送我的神木剑，我就曾怀疑，是不是水杉木削成的。

　　高大的水杉，棵棵笔直高挺，树冠犹如一把大伞把下面遮得严严实实，叫人透不过气来。行走在水杉林中，刘仁友放慢了脚步，他的每一个脚步都显得有所顾忌，十分小心。星仔背着神木剑，紧跟在刘仁友身后。

　　走着，走着，有一个黑影一晃而过。我和星仔一惊，停住脚步，异口同声道：“什么东西！”

　　刘仁友道：“有个屁！我在前面什么都没看到！”

　　我和星仔道：“没骗你，真的有东西晃过去了！”

　　刘仁友道：“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快点跟上吧！”

　　我和星仔只好继续前行。突然，我脚下踩到软绵绵的东西，“哇——”脚下的东西发出一声撕破喉咙的惨叫。我被吓呆了，全身的筋骨都散了架，立着一动也不敢动。

　　刘仁友和星仔停了下来，急忙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我不敢往地上看，指了指，道：“下——下——下面，有……”

　　刘仁友用手电筒一照，道：“一个破包裹，大惊小怪！”

　　我道：“包裹——会叫吗？”

　　“不是包裹在叫，而是林中的夜猫在叫。”刘仁友一边说，一边打了个赶紧走的手势。

　　听说是夜猫，星仔胆大起来，奚落我说：“小宇哥！你怎么就那么怂呢！，踩到一个破包裹，就把你吓成这样！”

　　还没等我还击。星仔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地方怎么会有包裹呢？会不会是宝贝？”

　　星仔对那坡包裹来了兴趣，想拾起来看个究竟。

　　“深山老林的，有什么宝贝。咱们还是快走吧，前面不远就是墓穴了！”刘仁友赶紧催促，不让星仔去碰那个包裹。

　　星仔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越是不想让他去碰的东西，他就越是想碰。星仔把手电筒递给我，说道：“小宇哥，你射着，我看看，是什么东东！”星仔一边层层剥开包裹，一边还很得意地说，“我就要发财啰！”

　　“啊……我的妈妈呀……！”星仔大叫一声，丢下包裹蹿出两米多远，抱着一株水杉，发着抖说“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想，定是星仔故弄玄虚，想吓唬我。我也不慌，弯腰拾起包裹，想看个清楚，“啊！……”我尖叫一声，丢下包裹，也蹿出了两米多远，抱着着星仔，瑟瑟发抖。

　　刚才，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一个令人恶心，又叫人胆战心惊的死娃娃，被一块布包着！

　　我和星仔骂道：“真他妈的背时，半路捡到死娃娃，霉翻了！”

　　刘仁友若无其事，道：“不让你们看，你们偏要看，吓死你们活该！”

　　我和星仔道：“原来，你早就知道那包裹里是死娃娃！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刘仁友道：“我怕吓着你们，可是，你们就是不听……！”刘仁友递过高度二锅头，“喝两口，压压惊！”

　　吃了两口酒，胆大了许多。

　　三人继续前进，一边走，我和星仔一边问：“刘仁友，这地方怎么会有死娃娃呢？”

　　刘仁友点燃一支烟，一边走，一边说：“这些年，计划生育追得紧。在咱们这些穷山沟里，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点也没有改变。其实，也不能全怪咱们山沟里的人心狠手辣，为什么呢？第一，在这些穷山沟里，都是靠种地生活的，你们想一想，耕地耙田，女孩子干不了那种重活，男孩子力气大，干起活来也带劲。再说，在这些穷山沟里，没有儿子就被视为‘无后’，‘无后’的人家是不能入祖归宗的。所以，咱们山里人总是想方设法，要生儿子。现在的计划生育政策：单位生一个，农村生两个。你们说，在这样的政策下，谁家都想要一男一女。可是，人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有的人家，第一胎是女孩，第二胎还是女孩。这个时候，怎么办呢？想再生一个，又怕国家政策的惩罚，要不生，入不了祖，归不了宗，还会被人看不起。这种情况之下，有些人家心一横，干脆就把女婴扔了。有的人家，为了生一个儿子，不知道扔了多少女婴！这片水杉林，阴森背静，很多女婴，都丢到这里。”a(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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