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遇二公主
“我想吃桂花糖蒸栗粉糕和麻薯。”
“好。”
“还要芙蓉虾、红梅珠香。”
“好。”
“还有西湖醋鱼、双味荷花豆腐。”
“好。”
后面的莲见竖起耳朵听着欧阳姝越说越多的菜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天哪，这三公主在冥山待了那么久，竟然还会知道这么多贤云楼的招牌菜。
灵玉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那些年穆蓉先生到冥山寺给公主上课的时候，经常会命人带着食盒来。那里面，装的可不就是各大酒楼的美味珍馐。
这都几年了，帝都的美味公主几乎都已经吃了个遍了，知道这些，自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想来，穆蓉先生能做到那般，多半也是阁主的授意。
正值四月里，天蓝风朗，云朵软软。
欧阳倩带着婢女乘着马车出宫了。她常用的琴在前几日坏了，今日想着把它拿到帝都有名的琴坊修琴。
“你们先回宫，我和夏儿去就行。”
下了马车，欧阳倩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的几个宦官和宫女，心下觉得很是碍眼，就打发他们回宫了。
欧阳倩一张蓝纱遮面，一袭天淡蓝色纱裙，整个人的气质就如一抹幽兰般淡雅。她的丫鬟夏儿抱琴紧跟其后。
美丽的女子总是吸引人们的目光，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更是迷人。
如果说欧阳姝的眼睛似山涧中的清泉，那欧阳静的眸子就是幽谷里的流水。就只是一双水瞳静静地望着你，就有种欲说还休的美妙感觉。
“等会。”欧阳倩本是目视前方翩然前行，偶然间的一瞥远远地就看到了林烨，也看到了她拉着一个正在浅笑的美貌姑娘。
“那不是大将军吗？她身边的女子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待看清欧阳姝的样貌，她惊叹道，“好美的女子！”
欧阳倩还没有听说欧阳姝回帝都的消息，加上两人五年未见，如今欧阳姝的五官又渐渐长开，更加貌美，因而欧阳倩只觉眼熟，并不能认出来。
夏儿探头看了看前方的人，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奴婢不知。”
“算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欧阳倩迈着优雅的碎步向林烨走去。而这边欧阳姝还在和林烨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向她们走来的欧阳倩。
“将军，我说什么都好吗？”
“嗯，你说什么都好。你想要什么我也会买给你。”
欧阳姝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黑瞳里满是愉悦。林烨见她这副欢喜的模样，心似乎也渐渐融成了一汪春水。
“大将军。”
轻柔淡雅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目光的对视。
欧阳倩微笑着向林烨问好。
因她蒙着脸，欧阳姝自是看不出站在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皇姐。看到面前人与林烨似乎很熟稔的感觉，她握着林烨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林烨察觉到她的动作，嘴角微微莞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倩回头看了一眼丫鬟怀中抱着的琴，“琴弦断了，我去琴坊修琴。不知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正要去贤云楼。”
“原是去贤云楼吃饭！大将军，我记得上次你曾说若我愿意，改日你要做东，特意宴请我，对吗？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将军今日就完成上次的承诺，如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敢有意见。一起吧。”
欧阳倩颔首微笑，这时她开始上下打量着欧阳姝，迟疑道，“大将军，不知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姑娘是？”
林烨正欲答复她，在一旁早就忍了很久的欧阳姝却突然对她报以微笑，落落大方道，“你好，我是欧阳姝。”
“什么，姝儿？你是姝儿？”
听到这个名字，欧阳倩惊呆了，而后一脸惊喜地上前摸摸她的脸，围着她不停地转圈。
欧阳姝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呆了，反应过来后就慌忙往林烨身后躲。
“住手，你......你这是干嘛？我们认识吗？”
欧阳倩暗笑自己太过激动，忙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姝儿，是我啊，你的皇姐欧阳倩。”
这下轮到欧阳姝震惊了，“皇姐，你是倩皇姐？”
“对啊，是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命人告诉我一声呢？”
欧阳姝欣喜地上前拉住她，眼看两人站在大街上就要聊起来了，林烨出声打断了她们的话。
“我说，这里好像不是叙旧的地方吧。倩小姐，有什么话等会到了贤云楼你再慢慢和小姝讲。”
欧阳倩拉过欧阳姝，立刻答应道，“好啊，那我们走吧。”
“等会，你的琴不修了？”
“夏儿一人去便可以，咱们一起先走吧。”
欧阳倩兴高采烈地拉着欧阳姝一路谈笑风生，被孤立的林烨走在她们身后，再后面则是沉默的灵玉和仰天长叹的莲见。
五人来到了贤云楼门前，还尚未进门，跑堂的小二就赶忙迎了上来，虽是热情，但神态也是不卑不亢，并无谄媚之态。
“客官您来了，里面请！”
他走到林烨前面，微微弯腰，以示礼貌尊重。
跑堂的小二前些日子请假回了老家，这两日才刚回来，他没有见过林烨，因此并不知他的身份。
只是他在贤云楼跑堂多年，帝都里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也算见得不少了。这不，只微微打量了五人一眼，他就知晓面前的几位必是身份尊贵之人。
林烨往那一站，自是风华无限，气场强大，他便知，这就是几人里面能主事的人了。
“还有雅间吗？”
淡淡的语调，犹如珠玉落地般的清冽。
那小二看林烨讲话喉结并不明显，猜想这也许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但她的行事做派却如透着凛然英气，自是风华隽秀，且音声如此，雌雄难辨，倒真是让他猜不透了。
“公子来得巧，方才有位客人刚好退了天字号的雅间，我这带你们过去。”
“劳烦了。”
贤云楼被推掉的天字号雅间原本是欧阳辰前两日预定的。
李建与他们兄弟是自小相识，几人在帝都算是关系不错的，他本想着今晚在贤云楼为李建接风洗尘，顺带着请上欧阳晗和欧阳逸一起聚聚，增进一下彼此间的兄弟情谊。
不曾想，欧阳辰在下朝后被宸贵妃请了去。在漪园殿中，宸贵妃假意问候他，却暗地里在茶水中给他下了秘药，想要诬蔑欧阳辰轻薄于她。
段芙怡年轻时也算是迷倒万千男儿的美貌佳人，如今虽年纪大了点，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依旧是媚态横生，艳丽无比。
欧阳辰不可置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心肠歹毒，不择手段的妇人。如果她是派人暗算或是刺杀他，他都不会感到意外，可宸贵妃看着他们长大，怎么也是长辈，竟能想出这等肮脏的手段陷害他。
他喝下茶水后便发觉自己已然中计，看着衣衫半解渐渐向他靠近的段芙怡，欧阳辰心中恶心无比，但无奈药效强劲，生理还是有所反应，整个人快要炸裂一般。
段芙怡信任的爪牙关上了门窗，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便强撑着推开了段芙怡，用尽全身的力气破窗而去。离开漪园殿的时候，他被一枚暗器击中了手臂，很快，那急流的鲜血便染红了半个衣袖。
果然，在他离开不到半柱香的时候，皇帝欧阳恒带着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漪园殿。
贤云楼天字号雅间里，林烨坐在桌前打量四周，目光流露出赞叹之色。上次来没能好好欣赏，这次总是能够好好观赏一番了。
早就听闻贤云楼的每个雅间的装潢都是别具风格，这间屋内的摆件多以玛瑙、竹木、牙雕等为材料制成，无论是镂空的雕花窗，还是悬挂的绿色植物，亦或是眼前是这架雕花的屏风，都令人赏心悦目。
空中还飘散着淡淡橙香，颇有幽静安宁的意趣。
小二拿着菜单站在一旁，询问道，“不知几位想要点些什么？”
欧阳姝唇边荡漾着浅笑，拉着欧阳倩亲近道，“倩姐，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了。”
“姝儿你才回来，该你来点菜才对。只是，想必你对他们的家的菜肴不太熟悉，不如我们先让小二介绍介绍，你再来做决定。”
坐着一旁的林烨笑吟吟道，“你们别谦让了，不若每个人都点几样，我先来点吧。小二，我们要芙蓉虾、红梅珠香、西湖醋鱼、双味荷花豆腐和桂花糖蒸栗粉糕，还有麻薯。”
欧阳姝闻言盈然一笑，恍若一朵娇艳玫瑰绽于双颊，她看林烨的眸子亦是盈满笑意。
“林烨，让我也来点几道菜。再来一个......”林烨注视着她的眼眸，她亦回看看她，莞尔道，“糖醋鱼、麻辣大虾、陈皮兔肉、酸辣小鲜蘑。”
“你......”林烨惊讶中带着些许的惊喜。
欧阳姝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紧张道，“我......怎么了，难道这些菜你现在不喜欢吃了么？”
“不，我很喜欢。”
“那便好。”
“那个，我说，”欧阳倩无奈道，“你们是不是忽视了我？怎么没人问我想吃什么？”
林烨心情大好，愉悦道，“不知倩小姐想吃些什么？”
“鱼香肉丝和桃花羹。就这些了。小二，你拿着单子报菜去吧。”
“好嘞，请诸位稍等，佳肴随后就来。”
不知为何，讲到桃花羹的时候，欧阳倩的眼神有些莫名的落寞。
“桃花羹？”欧阳姝瞠目结舌道，“倩姐，我记得，自从那一年你从永州回来，每天都坚持要喝一碗桃花羹的，如今竟已成了习惯吗？”
“是啊。已经成了习惯，就无法再更改了。”
林烨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二公主，心中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欧阳倩强迫自己不再想那段往事，转瞬间娇美的脸上又浮现出笑意，盈盈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来说说你吧，你可要好好给我讲讲，这几年你在宫外的经历。”
欧阳姝爽快的答应，“好呀，我慢慢讲给你听。”
两人聊得开心，林烨看着她们眉眼带笑。
莲见和灵玉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守着。
有外人时，她们是奴婢，没有外人时，她们就是亲人。这是一直以来，林烨与她们的相处方式。
就在菜肴被陆陆续续端上来时，外面的一个小厮趁人不备，塞给了林烨一张纸条。
林烨装作无意地向四周扫了一眼，缓缓展开了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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