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言语的压制力
9时15分，终于，这座主竞技场上还清醒的人只剩下三位了：场内两人，场外一人。
“小子，现在——可就只剩下你了！”
竞技场中央，解决了小狐狸和天魅儿两女的艾薇儿垫着手中短了一截的甘蔗棍，目光不善地盯着天陨，俨然已是磨刀霍霍的架势。
“要不，你先忙你们的？”天陨莞尔地笑道。
话虽这么说，天陨终归还是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依旧端坐着的千寻雅，一时间，昨晚那种想要证明自己的强烈渴望又开始不断涌现了上来。
“解决你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放心，很快的，也就十分钟罢了！”艾薇儿毫无疑问地摆摆手，断然拒绝了天陨的提议。
而随后，她顿了顿，似乎是告诫，又似乎是挑衅地加了一句：
“你很没动力吗？如果你一直是这样闲散不愿动弹的态度……无论你现在是什么样的高度，未来都会被人超越的！
何况，你还做不到……同龄人无敌吧。”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单单只是天性上的直觉，她总觉得眼前这个总是让她看不过眼的少年，即使是刚才面对她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他真正的实力。
这让她，更加看不过眼了！
“快点！让我干脆利落地干掉！我早点解决也可以早点收工！
不知道吗——熬夜可是美容的天敌！”
“动力啊……”天陨笑了笑，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字眼。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决定了用这次的全力以赴探知自己的极限，那只有挑战斗过后才有评价的价值。
地阶以下……也确实足够分量了！
摸了摸已经凑到身边的小犀，天陨并没有再次将它变回盾牌的打算。没有理会艾薇儿的挑衅的姿态，天陨带着岩角金犀径直走到了最后昏迷的小狐狸的身边，蹲下身，用手撑着脸颊皱眉愁思。
照理说，在艾薇儿那地阶以下精神力的全面压制下，小狐狸和天魅儿的倒下是顺理成章、无需怀疑的事情。这个“艾薇儿”虽然控制境界在玄阶巅峰，但精神力的水准……以天陨的估计，恐怕在50索尔上下。
——这当然不会是艾薇儿真正实力的全部精神力。大概，也就是理论上她在“玄阶以下”这一境界的精神力极限了。
然而……作为一个擅长精神力的天才修者，这50索尔的极限同时也是普通的地阶初级都未必拥有的精神海总量。而要抗衡这个超越小狐狸和天魅儿两人叠加的精神力还要翻倍的数值，两女还能坚持个20分钟，显然已是相当了不起的战绩了。
要说在这样的对手面前有所保留的同时还不被发觉......这种想法，感觉更像是天方夜谭。
只不过，这可是一只——成精的小狐狸！
抛开这些外在因素不谈，在天陨的印象里，小狐狸的实力终归要比天魅儿藏得更深一点。既然如此，那两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同时倒下，那便可以认定是一种偏离正常的现象。或许存在天魅儿极限爆发的可能，但既然有些不稳定因素，天陨不介意加个保险。
轻点小狐狸的眉心，天陨追加了一个小小的限制，既能让她的昏迷时间能更久一点，也能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能确保自己能够发觉。随后，天陨便把她扶到了岩角金犀的背上。
之后是天魅儿、羊语儿、小虎妞，第二趟则是另外的4名男生。天陨将8人都搬运到了竞技场的护罩之外，以防备有被波及的可能。
后面的战斗他会放手施为，那样的情况下可不想有什么顾忌，昏迷的几人要是还呆在场内，终归会有被殃及池鱼的可能。
这个全程艾薇儿倒是没有阻止，这原本就是她在搞定天陨之后需要做的事情，现在有人代劳，她自然也乐得清闲。何况要是不用担心昏迷的这帮小屁孩，她动起手来，或许还能少一分估计、多加一份力气！
只不过，这小子哪来的那么大自信？
……
“准备好了？”瞥了眼清完场后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的天陨，艾薇儿活动了下筋骨，已经有跃跃欲试的冲动了。
“嗯，差不多了。”
“不用你的盾牌吗？小心我不用十分钟就能搞定你哦！”见远处的岩角金犀丝毫没有返回的打算，甚至连之前差点偷袭她成功的碧藤蛇也没有搭在天陨的肩头，艾薇儿又不由好奇地问道。这回没了拖后腿以及顾忌之后可以放手施为的她，可是打算将天陨的盾牌当架子鼓敲的！
“十分钟啊……呵......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十分钟万一不够呢？”走到近处的天陨声音有些压抑，微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而这一刻，不知怎么地，原本在远处看向天陨的千寻雅却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说实在的，之前的她没有怎么在意过这个无忧无虑、似乎根本没什么烦恼的少年。甚至于，因为对方所表现出来无畏而又慵懒的性情，她还有种本能的排斥。
她也同样不认为这样的一位少年会让她产生压迫感，哪怕之后的他在展现了一手惊艳盾术的同时，秀了一手好智商。
在她的感觉里，这位她其实连名字都没有打听到的新生更像是一位人畜无害、游戏人生的少年，甚至于温室里的花朵……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
然而……当天陨褪去之前那种玩世不恭、似乎没什么动力的模样之后，这会儿的千寻雅，却从这位少年身上，忽然嗅到了一种近似于同类的……极度危险的气息！
顿了顿，微一晃身，她已然出现在了场内。
后面的战斗，或许……已经不适合坐在隔绝危险的看台上了。
艾薇儿没有再说话。
她的感觉只会比千寻雅更直接——十分钟，恐怕真是不够的。
可这样的状态，除了身世坎坷的千寻雅这个异类之外，真有人能在十五岁的少年期就能够掌控自如吗？
见没有回答，天陨倒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颇为有趣的东西。
“你原本的三个域时，是为她准备的吗？”撇了眼远处已经迈入竞技场的千寻雅，天陨终于抬头问道。微眯的小眼带笑，其中蕴含的近乎挑衅般的战意，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的锋芒！
犹如开锋的剑、淬火的刀，冰冷的外表下，压抑着的，依旧还是嗜战的冲动！
或许在生活中，在那些没必要暴露实力的情况下，天陨向来因懒得动手而习惯用智商去解决问题；可在真正决定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他的暴力欲望也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要知道，他的分身里，除了绿蜓，每个人都是攻击的倾向！
面对天陨的问题，艾薇儿点了点头。
去年年底的时候，放手一搏的千寻雅在步入地阶后刚摸索出这个状态下的“她”手里坚持了两个域时。如今她的掌控虽然会更加自如、更加从容，但千寻雅也在玄阶巅峰的境界上经过了半年的沉淀，因此，她多准备一个域时的留白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这个不同寻常的状态……能和我说下是怎么回事吗？”天陨又笑。
毕竟，艾薇儿的状态，并不是高阶修者将实力控制在低阶境界的情况——在见识到她的“真元化铠”依旧没能达到地阶的感悟的那一刻，天陨便已经认定！
艾薇儿皱眉，这回虽然也是一言不发，而内心却一下子翻起了惊涛骇浪！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位地阶修者将实力控制在玄阶巅峰所表现出来的结果罢了。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这两者之间却有本质上的差别。
前者是将体魄和精神力的大部分静默，从而将两者能动用的实力全部限制在突破的界限以内，真正占据优势的则是已然处在地阶的境界感悟。然而她的状态……
却刚好相反！
“你……听说过这种状态？”
“嗯，算是吧。”天陨点点头，这回的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老头子下完定论后的鬼祟模样——那种老成精的古董人物，没理由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大功夫之后、却在最后下一个“没有尝试必要”的结论就不了了之的。
那种拥有数百年时间的阅历和见识的老不死，所能想出的方法和手段根本没有人能够揣测——他恐怕有他自己的“邪门歪道”可以实现他的想法，只不过不适用于天陨，以至于对天陨来说“没有尝试必要”罢了。
靠！不会又是把他的想法完善后放出来坑蒙拐骗的吧？我都没收他专利费呢！
“你在哪听说的？又怎么看出来的？”虽然不想涨天陨的气势弄地自己很无知，但艾薇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说之前的她只不过想要告诉天陨她这个“师姐”的分量的话，这回的她，是真的对这个不知什么犄角冒出来的便宜师弟感到好奇了起来。
之前的资料里不是说他其实常识匮乏的吗？连大陆的格局都只知道个大概的小子，这种见识底蕴好像却意外地深厚啊！
天陨没有回答，笑了笑，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这，分神诀？”
“……”沉默。
“果然……用到分身身上，好像挺合适的。”
“……”再沉默。
“那换言之，你相比那些地阶修者控制实力在玄阶巅峰的情况，是真元或体魄高人一等，境界感悟反倒可能稍逊一筹咯？”
“……”说实话，艾薇儿不想继续沉默弄的自己像个被看透底牌的委屈赌徒，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玄巅的感悟……我也占不了优势啊！”
最终，艾薇儿叹了口气，终止了天陨这看似琐碎，实质却已经开始展现的压制力。
至少，艾薇儿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明明还没有开始动手，自己在眼光和心理上就已经产生的挫败感让她特别不舒服。
“费什么话！现在是干架，谁跟你啰嗦！”
……
莞尔间闭上双眼，缓缓地将精神力延伸到精神海的深处，天陨再次见到了那静静悬浮在心底的两柄灵剑。
横剑—“墨渊”；
纵剑—“凌夕”。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双子球所幻化的灵兵了，但每一次相见，天陨都有一种紧紧相连、不可分割的感觉。似乎，这便自己身体里属于它们的地方，而每一次握住，每一次幻化，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宿命——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亲昵地拍了拍凌夕的剑格，天陨抱歉地传递了一个安慰的情绪，随后握住墨渊的剑鞘，一推剑格，拔剑出鞘！
凌夕这样的秀剑轻快灵动，适合大局掌控之下的雅致路线；而墨渊这样的重剑，最擅长的却是以力破巧，走得更是一往无前的霸道！
如今的天陨，以下克上，要的就是这种霸道！
“白陨，玄阶7星，请赐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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