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处不在的秘密
“顾城？”许念试探的问。
对方沉默片刻，“念念？”
许念大惊！顾城竟然是阳光集团收购城市之光的融资人！他为了什么！
“能不能见一面？”许念问。
顾城掩饰着自己的激动说：“你说时间和地点。”
“江城一中。”许念脱口而出。
顾城对着镜子打扮一番，四年来，许念从未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今天竟约在母校见面！
陌生又熟悉的江城在顾城心中犹如一潭死水，今天，又荡起涟漪。
许念穿着一双白色帆布鞋，蓝色牛仔裤搭配一件灰色棒球衫，仿佛回到学生时代。
“念念！”顾城下了车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微笑。
“好久不见。”许念仰着脸轻声说，阳光照在许念白皙清透的脸上。
“分外想念。”顾城深情地说。
“去操场走在？”许念建议，她想要赶快同顾城问清楚，约在这里让她有些懊悔。
顾城也穿了一身休闲装，深蓝色的牛仔裤配着一件黑色帽衫，两个人走在校园，男才女貌。
“你想收购城市之光？”许念开门见山，不想让顾城多想。
顾城一怔，“你怎么知道？”顾城自认为很保密，难道是杨冬阳？
顾城摇摇头，“不可能是他。”他选择信任杨冬阳。
“我想知道为什么。”许念没有回答顾城的问题，继续说。
“你知道又能怎样？是不是司墨寒让你来的？”顾城看着许念。
“是又怎样，我现在是凌远的员工。我知道了就能够判断，能不能让凌远来完成收购！而且，你也是凌远的员工！”在顾城眼里，许念突然变得如这个城市般，熟悉又陌生。
“不可能！”顾城态度坚决的回答。
许念看出顾城并不想多说，便和顾城静静的走着。
触景生情，这个校园里的每一寸土地他们都走过无数遍，终于，四年以后，他们又重新走过，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许念叹了一口气，“生活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从小到大，我的世界只有你。我甚至，都忘记如何同异性相处。她们与你的不同，让我不能接受。在国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异性朋友，直到现在也少之又少。”顾城平静的说。
许念沉默，回忆被顾城激活。
“如果我没有出国，也许我们已经结婚。”顾城继续说道。
“生活没有如果。从我选择离开你的那一刻，就为我们彼此的感情划上了句号。”许念缓缓地说。
“有什么条件可以放弃城市之光？这个项目已经赚不到钱了。”许念将话题又回归到工作上。
“任何条件都不可能。”顾城的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要去凌远当财务总监？”城市之光项目不是一点简单的实力就可以完成的，这可是江城十年的烂尾楼！上百栋！
“看来今天你想要问我的问题狠多。”顾城有些失望，这或许就是许念约自己出来的目的。
许念想到曾经那个满脸阳光的大男孩，此刻却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都已经不是曾经的彼此了。”许念静静的说。
顾城心痛的看着许念，“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
“不知道，直觉使然，走吧。”许念转身准备离开。
顾城突然一把从身后抱住许念，“念念，回到我身边吧。只要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顾城的声音颓废而哽咽。
在许念面前，他练就的再强大的内心都不堪一击。
许念缓缓闭上眼睛，一个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轻轻推开顾城。
顾城看着许念决然的背影，再一次痛上心头。
“喂，冬阳，我同融资人谈过了。”许念打电话给杨冬阳。
“怎么样？”杨冬阳问。
“我放弃。”许念不动声色。
杨冬阳吃惊，“这么轻易妥协？”
“不想再谈，就这样。明天可以去看小杨迪。”许念说。
“好！”杨冬阳不再多问。
许念路过人民医院，拨通陆佳妮电话，“在哪？”
“在家，被你电话吵醒。”陆佳妮嘟着嘴。
“出来吃披萨，请你。”许念启动美食诱惑。
陆佳妮风风火火的来到站点披萨，“你真是冷暖自知，穿的真多！”许念看着陆佳妮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现在还没有立冬。
“要降温了，我得时刻准备着。”陆佳妮嗓子一提，“我要吃至尊！”
“随便吃！陆大小姐开心就好！”许念摆出一副反正我无所谓的神情。
“你知道烂尾楼的事情吗？”许念问陆佳妮。
“知道啊，一开始凌远集团宣传的可够热闹，这会又不收购。这么大的企业，一会儿一个变。听说买那个楼的好多老头老太太到闭上眼都没住上新房。”陆佳妮直说。
许念听着不是滋味，“你知道我今天去见谁了吗？”
“谁？”陆佳妮眼珠转了两圈。
“顾城！”许念说。
“想通了？想旧情复燃？”陆佳妮一说话也是噎死人。
“别瞎说！他是我们集团的财务总监，你知道对吧。”许念问。
陆佳妮咬着吸管点点头。
“嗯，她还有另一个身份。”许念露出神秘的模样。
“神秘身份？”陆佳妮好奇。
“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哈！”许念大笑，她知道陆佳妮好奇心强的软肋。
“好奇心害死猫，猫有九条命都被害死了，我只有一条命！”这是陆佳妮曾经对许念说过的话。
“快说！不说的话我告诉司墨寒你怀孕的事！”聪明的陆佳妮也能一下抓住许念的要害。
“怕了你！我投降！他是另一家收购城市之光的融资人！”许念说。
陆佳妮眼珠子差点瞪到桌子上，“原来他这么有钱！你和他好了这么多年你知道吗？”
许念给了陆佳妮一记白眼，不声不响的吃起披萨。
“哎！这么好的男人你竟然不选！还是和自己有着那么深感情基础的，简直不知道你这进水的脑袋天天想什么！”陆佳妮边吃边絮叨许念。
“披萨也堵不上陆大小姐的嘴！你能不能不提前进入当妈的角色？”许念反驳。
“哼，爱听不听！”
“晚上我要去司家老宅吃饭，他有个看我不顺眼的妹妹。”许念同陆佳妮讲述日常。
“自找的。”陆佳妮故意生气的说。
“那我不和你讲了。”许念也装作生气。
“记得对他妹妹，不能太软弱！树立你是大灰狼的形象，她才不会把你当小绵羊！”陆佳妮支招。
“哈，还是我佳妮最好！”许念开心的说。
愉快的中午在两个人的欢笑声中度过。
司墨寒见到许念的时候许念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整个人也变得轻松。
车上，两个人沉默。
“让阳光集团融资人不收购城市之光的任务，我也许完不成。”许念打破车中沉默的气氛。
“嗯。”司墨寒意料之中。
许念有些不适应司墨寒的反应，“然后呢？”
“你想要什么然后？”司墨寒问。
“……”车内恢复沉默，一直到老宅。
“回来啦！”刚一进门殷若兰便喜笑颜开的说。
“嗯，妈。”许念每次如此叫着都需要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告诉自己是角色使然。
一会儿郁辰和明骄过来，你们先做着玩会，饭一会就熟。殷若兰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司静怡穿着拖鞋哒哒的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到。
“哥，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司静怡往下走的时候说。
“什么秘密？”司墨寒心虚，担心自己调查许念的事情被她知道，仔细一想又不可能。
“苏暖姐也许很快就回来了。”司静怡一张脸骄傲的扬着。
司墨寒一双眸子立刻变得深邃，“你听谁说的？”
“心虚了吗？”司静怡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从许念身边走过。
许念微微一笑，仿佛事情与自己无关，司墨寒看着许念这漠不关心的表情有些失望。
许念的这一笑，彻底让司静怡愤怒。她想气许念，却总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一看就是千年的狐狸！”司静怡撇着嘴说。
“小静怡这是说谁呢？”一个声音从门进入。
许念抬头，一个和司墨寒模样有些相似之处的男生进门。
“郁辰哥哥，你这是去哪了，这么久不见。”司静怡看见司郁辰，一改刚才的蛮横，撒娇说。
“我不是在外地了么。”司郁辰宠溺的看着司静怡说。
然后把视线转回到司墨寒和许念身上。
“这就是大嫂吧。”司郁辰第一次见许念，本以为墨寒的妻子会是一个精明世故的女人，却不料是如此一个清纯干净的模样，可以秒杀圈内一票女星。
许念微笑着说：“常听墨寒提起你，说你有才华。”
司郁辰得到认可，十分开心。毕竟这个家里，几乎没有人支持自己。
司墨寒饶有趣味的看着许念，不禁疑惑，“我什么时候同她说过郁辰有才华？”
司明娇到的时候，看着这几个小辈好热闹的在屋里聊天，一片和谐的景象。
“我都怀疑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司明娇一进门就说。
往常，他们来了都各玩各的手机，偶尔说句话，现在，几个人聊得正热闹。司静怡竟然也和谐的在其中，简直不正常。
“小姑。”许念起身叫了一声司明娇。
司明娇对许念做了一个鬼脸。
“静怡，叫爷爷下楼吃饭！”殷若兰对司静怡说。
司静怡噘着嘴跑上楼，敲司凌远书房的门没有动静，“妈，爷爷不在！”司静怡为了让殷若兰听到，大声说。
“墨寒，你给康叔打电话，看看在哪里，回不回来吃饭。”殷若兰吩咐。
“康叔，你和爷爷在一起吗？爷爷晚上回来吃饭吗？”司墨寒在电话里问。
“董事长不是在家吗？”康清回答。
司墨寒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朝二楼大步冲去。
二楼只有书房的门紧闭，“郁辰上来帮忙！静怡叫救护车！小姑快来！”司墨寒疯狂的喊着。
司墨寒和司郁辰用力将书房的门撞开！
果真！司凌远倒在地上。
司明娇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迅速跪在地上，将司凌远的身体放平，按压司凌远的人中，没有反应，司明娇又尝试了几个别的急救办法。
江城人民医院。
“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几分钟，就等着料理后事吧。”主任从急救室出来，舒了一口气说。
大家听完也都松一口气。
“突然脑溢血，也许是因为颅内压力增加导致，或者用力过猛，情绪激动都有可能。需要静养，至少住两周院，先输输液，再看脑溢血的情况。”主任嘱咐完便走了。
“扫把星！”司静怡依旧忘不了针对许念。
许念无视。
“不许胡说。”司墨寒瞪了司静怡一眼。
“哥！你竟然为了她说我！”司静怡大叫。
“能不能不在医院里吵！”司明娇瞥了一眼司静怡。
司郁辰始终没有说话，偶尔眼神同许念撞到一起，微微点头。
司郁辰外表看起来没有司墨寒的冰冷，同样高挺的鼻梁，却有一双不同于司墨寒冷漠的眸子，温柔的眸子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这样的模样，这样的家世，在那个圈子应该会加分吧。”许念心里想。
司凌远被转到了icu重重监护室，医生说至少观察48小时。
“明镜，你快来医院吧，咱爸他……”殷若兰边说边啜泣，总是能够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妈别哭了，医生刚刚说过，住两周院就没事了！还好咱们送来的及时。”许念上前安慰殷若兰。
殷若兰慢慢停止了啜泣，紧紧抓着许念的手，“真是多事之秋啊……”
司墨寒和许念回到朗琴园的时候已经凌晨，路上没有什么车辆。
司墨寒的脑海里是康清对他说过的“也许许念会成为第二大股东”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许念想起的则是，一旦爷爷去世，他们的交易便结束，她便自由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
“我们结婚之前，你认识爷爷吗？”司墨寒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许念摇头，“不认识。”
司墨寒开着车，脑子里一团乱，虽然爷爷年纪大了，但是爷爷身体一直硬朗，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此快的有这一天，爷爷昏迷不醒，躺在医院里。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司墨寒有些措手不及。“或许，就要时刻准备着。”司墨寒对自己说。
许念楞了一下，“时刻准备着什么？准备着爷爷死亡？”
“我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是哪个先到。”司墨寒平静的说。
许念看着从昨晚到现在的司墨寒，很不适应。之前的暴躁，霸道，高傲，此刻竟感受不到。
司墨寒发消息给自己的家里人，“封锁消息！绝对不可以让外界知道！”
想完全藏匿起来的事情，只有没发生过最为保险！
第二天。
许念同杨冬阳说好去看望小杨迪。
“凌远集团董事长病危？”杨冬阳见到许念的第一个问题。
许念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消息为什么会传的这么快！”
“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杨冬阳说。
许念若有所思，寻思了半天，仍旧给司墨寒发了条消息：外面的人已经知道凌远集团董事长病危。
“想什么呢？半天这么沉默。”许念拿着手机一抬头，看到杨冬阳那张如同名字般的脸，冬阳，冬季里的太阳。
“没什么，一点私事。”许念尴尬的笑笑。
小杨迪静静地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上午。许念他们到的时候，杨迪听到动静没有回头。
“小杨迪，姐姐来了！”许念一进门，轻声说，声音里透露着欢快。
杨迪转身，一双暗淡的眸子看到许念，顿时有了光彩。虽然没有正常的小男孩那么囧囧有神，却和刚才有明显的变化。
“姐……姐……”小杨迪依旧如此的喊了一声。
许念蹲在小杨迪面前，“今天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杨迪点点头。
杨冬阳在一旁看着这些对普通孩子来讲很简单，对自己儿子来讲很困难的事情。
“我想带他出去玩，可以吗？”许念问杨冬阳。
“可以，以前我都是周六日把他接回家的。”杨冬阳说。
“那现在为什么不接回家？”许念问。
杨冬阳不语。
“杨冬阳的妈妈是他亲生母亲吗？”许念继续问。
杨冬阳怔住，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不是。”
许念点点头，“杨迪是婚姻的牺牲品。”
“不是的，他母亲是车祸。”杨冬阳看起来有些痛苦的说。
“他现在的母亲常常打小杨迪？”许念继续问。
“哈，怎么可能。她不会的。”杨冬阳肯定的说。
许念心中似乎明白，小杨迪为什么不接回家。
许念看着可怜的小杨迪，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为什么不送去上学？”许念问。
“幼儿园不收。想让他上正常孩子们上的幼儿园，每次都是脱关系进去，最长不过一周，就能接到老师的电话。如果是课上调皮还好，然而并不是，常常殴打其他的小朋友。”杨冬阳缓缓的讲述。
“等我和他再熟络些，让他跟我一段时间怎么样？”许念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杨冬阳看着许念点点头，感激的眸子仿佛要沁出泪水。
许念和杨冬阳带杨迪出去，两个人中间牵着许念，颇有一家三口的感觉。
还没出医院门，杨迪妈妈踩着一双黑色高跟及膝靴朝他们走过来，墨镜一摘，杨迪躲到许念的身后。
许念轻轻摸着杨迪的头，告诉他“别害怕。”
“杨冬阳，这是哪里来的狐狸精！你们要去干什么！”杨迪妈妈一张口便暴露了自己。
许念有些庆幸的看着杨迪，心里想：“你这个后妈的战斗力没有什么含金量。”
“别闹辛丽！这是我找来帮助杨迪恢复病情的。”杨冬阳在许念面前有些尴尬的说。
“是恢复病情还是你们培养感情！”杨迪妈妈不屑的说，丝毫不给杨冬阳留情面。
“请不要血口喷人。”许念忍不住开始反驳。
“呵！我血口喷人！现实**裸的在这！你还想要什么证据？小三想上位现在做的也太光明正大了！”杨迪妈妈继续大声叫喊。
医院里人本来就多，来来往往不少人驻足，听到“小三”这个词，大家心里都很敏感，尤其是女人，纷纷停下来对许念指指点点。
许念突然上前，靠近杨迪妈妈的耳边说：“要不要让我把你殴打杨迪的事情告诉你老公呢？”
杨迪妈妈目光一聚，仿佛被抓住了把柄，瞪了一眼许念，“你敢！”
“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要不现在试试？”许念不屑的笑了几声。
“你！”杨迪妈妈气结，一把拽过小杨迪，“走，和妈妈走。”
小杨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杨迪妈妈最怕他哭，每次哭起来她都控制不住想揍他的情绪。
“别哭了。”杨迪妈妈有些不耐烦的哄着小杨迪。
小杨迪的嗓门如同吹响的喇叭，越来越响。眼泪也像决堤的洪水，奔流直下。
杨迪妈妈无奈，“天天哭！真是烦死了！”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杨冬阳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些年，也难为她了。”
“你竟然如此的为她考虑！”许念愤怒，小小的身躯一把抱起小杨迪，“我们走！”
杨迪立刻止住了哭声。
“你说我和他熟络的时候，可以让他和我呆一段时间。现在就可以。”许念有些气冲冲的说。
杨冬阳看着往外走的许念，赶快追上。
“我送你！”杨冬阳有点不知所措，自己的这个儿子，耗费了自己太多的精力和心血。
“不用！”许念拦了一辆出租车，同小杨迪上了车。
许念胳膊酸痛，转头笑着对杨迪说：“你太重了。”
杨迪对着许念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调皮说：“对呀。”
许念疲惫的倚在车里，昨晚睡得实在太晚，不小心睡着了。她梦见自己在梦里还在思考凌远的事情，明天就是阳光集团收购城市之光的日子，昨天晚上凌远集团董事长病危，这些事情都是巧合？
她一个激灵醒过来，看到小杨迪闪着光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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