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相
印象里许念对自己的声音从来都是温柔，如今，她也有说话如此强硬的一面。顾城饶有趣味的看着许念说：“你真的变了！”
“这句话你已经对我说过。谁又没有变呢？”许念低头看手机，不再说话。
电梯在十五层停下，顾城看着门开了又关，没有下。
许念心中很是平静，此刻，她没有因为顾城在身边而又太多情绪的起伏。
许念在二十八楼径直走出电梯，顾城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许念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他看着手机里许念和司墨寒还有一个孩子在游乐场嬉戏的照片，一股不甘弥漫在心里。
司墨寒看着来上班的许念有些诧异，“处理完了？”
许念只是叹气，什么都没有说。
“那些，言论，你听到了？”许念低声问司墨寒。
司墨寒轻轻点头。
许念无奈的“哦”了一声。
“我何时在意过那些言语，不去理，自然就没有声音了。”司墨寒平静的说。
许念向司墨寒投过一个感激的神情，说：“谢谢你，墨寒。”
司墨寒没有往日的冰川脸，微微一笑，摸了摸许念的头，“放心吧，有我在，没事。”
司墨寒在身边，许念的心便踏实下来。她自己没有感受到，开始依赖司墨寒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许念来到项目部的时候，王晨龙正倚在桌子上，他近乎跳着起身，跑过来问许念：“真的？”
“什么真的？”许念疑惑。
“姜老太不是被你逼得？我是想让你完成任务，你也想完成，可是做人也得讲原则，我们去了多少趟，一直用嘴说，从来没逼过这老太太啊。”王晨龙开始讲大道理，做好人。
许念冷笑，“请问王主管，哪只眼睛，看到我逼死姜老太了？”
许念看起来柔弱的身躯透露着坚硬，她的话语冰冷直逼内心。
“就，就大家，都说，毕竟也是，无风不起浪啊。”王晨龙有些结巴的说。
她早就料到项目部的人这副嘴脸，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这会全部破灭。
她不生气，只是失望。心灰意冷的准备离开，正撞上张萌走进来。
张萌这个恨自己的人，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许念只想赶快离开，匆匆往前走。
“许秘书，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张萌有些阴森的声音发出来。
许念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走了。
有些人对她们抱有变善的希望，那就只能够是失望。
许念和司郁辰处理完姜老太的后事，司郁辰一直不能够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他对许念说：“这些感受，没日没夜的冲击着我，让我知道，世界还是有这样的一面。”
“那是别人一直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人间疾苦，就是这样。”许念微微一笑。
姜老太家拆迁，许念打电话对孙然说：“要不要回来，这里，是你外婆守护了一辈子，最后的遗产。她怕她女儿找不到回家的路，在这里艰难困苦了一生。”
许念说着，听到对面传来的哽咽的声音。
“孙然，你怎么了？”许念的脑海里孙然平静的模样。
孙然不说话，一个人哽咽了良久。
“许念，你说，生命有轮回吗？”孙然在电话里轻轻的问。
“有的。”许念轻声说。
“那来生，不要让外婆和妈妈，再做母女。”孙然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许念听的云里雾里，不放心的说：“孙然，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等我过几天，到了江城，见面再说吧。
许念挂断电话，坐立不安。
“喂，郁辰，我刚给孙然打了一个电话，她不对劲。”许念对司郁辰说。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司郁辰说。
“不用，她此刻不想说想必你问，也是强人所难。过几天，她来了，我们就知道了。”许念缓缓的说。
这几天过的简单而平静，许念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静谧的感觉。
孙然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
许念和司郁辰算是孙然在江城，截止到现在，仅有的朋友。
孙然办理完入住，就给许念和司郁辰打了电话，孙然将他们约在了蓝海附近的静吧。
许念见到孙然，感觉孙然透露着疲惫。
“说吧，怎么回事？”许念问孙然。
“先喝点酒。”孙然要了整**伏特加，自己给许念和司郁辰调着，自己却直接开喝。
几杯酒下去，孙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山北的女人，能喝啊。
“我不喝点酒，不知道这话从何开始说。”孙然无奈的笑笑。
“少喝点吧，就从你回去开始说就好。”许念看着眼前不正常的孙然。
司郁辰一把抓住孙然的胳膊，低沉着声音说：“不要再喝了！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孙然大眼眸一眨一眨的看着司郁辰，嘴唇微微上下开合，幽幽的说“人死了，便也都是解决了。”
许念和司郁辰对视了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司郁辰看着喝酒的孙然，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酒也好，这么多天压抑的情绪，早就想释放。
“你们知道真相吗？”孙然苦笑，眼眶湿润。
“什么真相？”许念不解。
“我外婆去世的真相。”孙然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是上吊自杀？”许念问。
她看着如此憔悴疲惫的孙然，她平静的给许念和司郁辰讲述自己母亲的事情和自己事情的那种神态此刻完全不在。
“外婆，是被我的母亲，亲手掐死的！”孙然语气微弱。
许念大惊，嘴巴张着，说不出话。她思考到的孙然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也许是孙然母亲病情加重。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让她们见面。我的母亲，对我讲述完这一切的第二天，便自杀了。”孙然恢复了平静，开始给许念和司郁辰讲事情的原委。
许念和司郁辰震惊的表情看着孙然，一时接受不了如此信息大的事实。
司郁辰手冒冷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掐死”、“自杀”这样的字眼再一次如此**裸的出现在司郁辰的面前。
许念相比司郁辰要平静一些，毕竟，她所经历的太多，太多。她看着孙然，等着她继续说。
“我的母亲，从我记事开始，到现在说的话都没有她自杀前一天的那个晚上说的多。母亲并不傻，抑郁症的痛苦也并不是每一个人能够感受。她和我说，她常常失眠，彻夜睡不着。她总是想起她这辈子，所遭受的苦难，所承受的凌辱。”孙然顿了顿，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大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外婆盼了母亲一生，母亲盼了外婆一生。外婆想你着母亲，然而母亲这么多年却仇恨着外婆。是外婆将母亲带到这个世界上，承受如此的苦难。是外婆将她弄丢，去这几千公里之外，度过艰难的余生。”孙然的讲述，让许念和司郁辰听不到其他声音。
脑海里浮现出孙贵恩的画面，或者是，她应该叫韩慧敏。
“见了面之后，外婆表达对母亲的想念。母亲却憎恨着外婆。再加上母亲的抑郁症，她说她找不到词汇形容当时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只知道，自己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过如此感觉。”孙然的声音悲伤。
“直到外婆，彻底的没有了呼吸，母亲轻轻松开手。她错愕自己做的事情，却又没有后悔的感觉。她知道外婆已经死了，她知道事已如此，一开始的惊慌和恐慌，也随之而去。或许，她已经做好了回去自杀的准备，才如此的泰然。”孙然将事情讲述了一个大概。
司郁辰将头掩在手心里，揉搓了几下，他让自己接受，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人生。
恢复了平静的孙然，除了看起来有些疲惫，其他的再无异样。
“从一开始，寻找，也许就是一个错误。”许念叹息。
孙然微笑着摇摇头说：“她们生命的盼头，大抵就是如此。如果到死亡都没有见到，想必会遗憾一生。现在见到了，没有盼头了，便也如此。”
许念点头，轻轻说了句：“节哀。”
孙然微笑，“我对自己说的最多的就是，这是命中主动。这样，罢了。”
许念举起杯子，清了清嗓子说：“对！这样，罢了。”
司郁辰和孙然同时干掉杯中的酒。
“考虑来江城吗？你外婆的房子，留给你的。”许念知道孙然一心想出来。
孙然点头，“这次出来，我便没有想要再回去。”
许念看着孙然也是性情中人，没有虚伪的掩饰，她微微一笑。
一顿饭吃得无比压抑，就算表面上笑着，内心却仍旧是刚刚得知消息的震惊。
饭后，司郁辰叫了代驾，司郁辰先和许念，将孙然送回酒店。
司郁辰又将许念送到朗琴园。
到了楼下，司郁辰的声音有些嘶哑，缓缓的说：“这几天，给了我太多第一次，让我喘不过气。”
许念看着司郁辰，“你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间冷暖，这种感受，能够理解。”
司郁辰不说话。
许念继续说：“不要想太多，人间的一切，只有他的定数。”
许念下车，司郁辰也从车上下来。
“我走了郁辰，没事昂。”许念安慰司郁辰。
司郁辰几步过去，抱了一下许念。
许念连忙推开，脸上泛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郁辰可是司墨寒的弟弟，，他是唤自己一声大嫂的人。
司郁辰有些失落的笑了笑，一个人走回车里。
司墨寒冷眼看着楼下这一切，轻轻“哼”了一声，“郁辰这个臭小子。”
许念带着酒气回到家里，司墨寒一下子闻出。冰川脸又出现在许念的面前。
“以后，一个人在外，不要喝酒。”司墨寒冷冷的说。
许念微笑的点了点头，说：“好的！”声音干脆。
司墨寒虽然见到司郁辰抱许念不舒服，但是看到许念态度如此良好，气消了一大半。
“还有！不许让郁辰那个臭小子，趁机占你便宜！”司墨寒像个小孩子一般。
许念嘴里“噗”的一声，“你这是吃醋啦？”许念借着微微的酒意，有些朦胧的看着司墨寒。
司墨寒看着脸颊微红的许念，想着她同司郁辰一起喝酒就不爽。
“早点洗漱歇着吧。”司墨寒不爽的说。
“你说，你是不是吃醋？”许念不依不饶的问。
说着还用自己小手的食指指着司墨寒的胸膛。
司墨寒看着喝了酒有些俏皮的许念，喉结微动，咽了下口水，一把抓过许念的胳膊，许念没站稳，司墨寒一把抱住许念，在许念耳边说：“再动试试？”
许念咧嘴笑起来，“就说你司墨寒是坏人。”
司墨寒看着酒意越发上来的许念，有些无奈。许念全身很烫，司墨寒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司墨寒将许念抱到卧室，刚想着离开，许念却勾着司墨寒的脖子不放手。
司墨寒想到了第一次在夜未央的酒吧见到许念的场景，微微一笑。
“可又是你勾引的我……”司墨寒在许念耳边轻声说。
许念半醉半醒的听着司墨寒的话，竟主动别过头，将唇轻轻的吻到司墨寒的脸上，唇上……
第二天。
许念看着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一丝不苟。脑子里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模模糊糊但是真实存在着记忆。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笑了。
许念穿上衣服，在梳妆台前面一看，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见。
“天呐！这可怎么见人。”许念自己嘀咕。
许念从柜子里翻出高领毛衣，穿上，才将吻痕掩饰住。
“啪”的一声盘子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许念连忙跑去厨房。
眼前，司墨寒正在厨房慌乱的忙碌。司墨寒在这不大的厨房里面，映衬的厨房很是狭窄。许念看着厨房里的一片狼藉，笑着喊了一嗓子：“司墨寒，你这是要拆厨房吗？”
司墨寒回头，看着掐腰站着，笑的前仰后合的许念，一股暖流从心里穿过。他笑着说：“马上就好了。”
许念看着这不真实的一切，掐了掐自己的脸，嘀咕道：“还好，不是做梦。”
孙然接受了凌远集团的拆迁协议，姜老太这户拆迁难户正式告一段落。后来的日子，许念同孙然见过两次面，孙然告诉许念自己是汉语言文学的硕士，准备考江城一中的语文老师，许念双手支持。
司郁辰竟和孙然也成了不错的朋友，有时候两个人单独聚聚，司郁辰说过，孙然让他知道了好多新鲜的事情。
今年，江城的冬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却迟迟没有见到一场雪。许念从小到大，都喜欢下雪天，喜欢堆雪人，喜欢打雪仗。
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下大雪，大课间的时候，同学们在操场打雪仗。许念怕冷。穿了一件顾城的男款羽绒服，带着帽子。捂得严严实实便出去了，哪料，操场上玩着的同学将许念看成男生，一圈人将许念狠狠的围攻。顾城趴在许念身上替许念阻挡。
直到，觉不出冷。直到，浑身湿透。懂得通红的脸上，却始终咧着最笑。呵，那些童真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很久，没有去看商翌臣了。”许念对司墨寒说。
“心有灵犀，我正想去看看他，要不要一起去？”司墨寒问。
许念点头。
许念坐在司墨寒银色的迈巴赫里，温暖无比。
“你说，怎么还不下雪？”许念问。
“快咯。”司墨寒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你怎么知道？”许念问。
“我就是活得天气预报。”司墨寒忍俊不禁。
许念被司墨寒一阵阵的冷幽默逗笑。
“哎，这不是去豪景苑的路吧。”许念看着离豪景苑越来越远的方向。
司墨寒笑而不语。
来到开发区的时候，许念疑惑：“来这里做什么？”
司墨寒拉着许念来到奔驰4s店，问许念：“喜欢哪一辆？”许念看了一眼旁边的价格牌，咽了咽口水说。
“送你，如果你不说，我就给你买最贵的。”司墨寒说。
“别别别，我说，我说。”许念才不想开着高调的车出来出去，说不定又会风言风语肆起。话说，风言风语也都没有说到点上，她和司墨寒，实际是夫妻啊。
许念四处转了转，看了看价格说：“我觉得，都有点贵……”
“贵了不好？”司墨寒问。
许念摇头。
司墨寒看着许念，刚认识那会，司墨寒觉得许念，一切向钱看。后来知道了她的苦衷。今天，却知道她对金钱观的认识。换做其他女人，想必十分高兴。
“一定买这个牌子？我看旁边还有大众……”许念往外面看了看。
“就这辆吧。”司墨寒用手指了旁边一辆白色三厢车。
许念看了看旁边的价格牌，司墨寒开口说：“不贵，便宜的。放心开。”
司墨寒交完钱之后，许念悄声说：“三十多万呢，要不，我一个月一个月的给你还？”
“好啊，还不完不许走。”司墨寒玩笑着说。
许念看着白色的c200在自己面前，心里暖暖的。
来到豪景苑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佳妮，你也在。”许念看到过来开门的陆佳妮。
陆佳妮同许念和司墨寒打招呼，将商翌臣喊出来。
商翌臣拄着一支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脚还不能落地吗？”司墨寒问。
“等回头，我锻炼锻炼。”商翌臣笑着说。
“昨天拍的片子已经出来，大夫说，可以下地了。之后就是自己锻炼，恢复。”陆佳妮补充说。
“还是佳妮照顾的好。”许念对着陆佳妮笑。
“我以为你们不知道来了呢，或者迷路过不来。”商翌臣整日在家里，佳妮上班的时候，商翌臣一个人在家里，还是很想念司墨寒的。
“他不是过不来，他是重色轻友。”陆佳妮毫不留情的拆穿司墨寒。
往常，司墨寒肯定会吹胡子瞪眼，冰川脸一拉，这会儿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还笑呵呵的。
“苍天，发生了什么？”商翌臣看着司墨寒，继续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念念调教的好。”陆佳妮给司墨寒和许念倒水。
许念见陆佳妮心情不错，“看你这倒水的姿势，宛如女主人啊。”
“什么叫宛如？就是女主人，你问他，娶不娶我。”陆佳妮毫不避讳的说。
大抵，以陆佳妮的性子，才能在人们面前，如此底气十足的问另一个人娶不娶她。
“娶。”商翌臣笑着说。
陆佳妮去厨房洗水果，许念跟过去，在陆佳妮旁边悄声问：“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陆佳妮点头，“这个，医生说了，他们都不能够保证时间的长久。”
“是不是需要你多刺激刺激他，就容易想起来？”许念问。
“也许吧，但是我并没有想让他恢复对我的记忆。”陆佳妮目光深邃的说着。
许念大抵也是知道陆佳妮的想法。
在外面的司墨寒，和商翌臣也聊的正欢，“还不记得她是谁？”
商翌臣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
司墨寒看到商翌臣眼眸中一闪即过的躲闪，他突然靠近商翌臣的脸颊说：“说实话！”
“好吧，服了你了。记起一点点。”商翌臣说。
司墨寒哈哈大笑，“就知道你肯定没那么虚，撞一下还能把一个人的记忆撞没。”
“司墨寒你不要文盲，去问大夫，我这叫选择性失忆！”商翌臣又和司墨寒开起了互相揭穿模式。
“保密，我还没有告诉她。”商翌臣嘱咐。
“怎么，怕她知道了离开你？”司墨寒一语中的。
“谁离开谁？”陆佳妮听了半句，端着草莓和香蕉从厨房走过来。
“没什么。”商翌臣对司墨寒使了个眼色。
“中午，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饭怎么样？”许念眸子一亮，来了做饭的兴致。
司墨寒一想，许念要做四个人的饭，太辛苦。再说，其中一个还是男的。
“不行！”司墨寒喊了一句。
三个人都诧异的看着他说：“为什么？”
“她是我老婆，怎么能给你们做饭！”司墨寒仰着头说。
“她是我老婆”几个字许念听到，不禁露出了笑容。
“你们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在这干什么呢？欺负病号是不是？”商翌臣看着许念和司墨寒调侃。
许念吐吐舌头，“要不，你也来个一唱一和。”
商翌臣看着这发生如此变化的司墨寒，不禁感慨：“爱情的力量，太强大了。”
商翌臣看着司墨寒总是宠溺的看着许念的眼神，调侃的说道：“总裁这不是要成为宠妻狂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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