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风衣
江晨带着一件风衣回了市局。
风衣是在曾伟秋的卧室衣柜中的一个暗格里找到的。款式十分老旧，风衣背后有个小洞，看样子像是枪眼。洞周围有一片血印，但血腥味已经几不可闻，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将风衣送去采证科，江晨便去了审讯室的旁听房。
曾伟秋坐在椅子上，对面就是唐一凡和薛俊东两人。
唐一凡双眼锐利，目光直直的钉在曾伟秋的眼里，好像要把眼前这人看个对穿：“九月十五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曾伟秋皱着眉头，思考半天，最终摊手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薛俊东冷笑一声：“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曾伟秋看向薛俊东，语气有些抱怨：“我说警察同志，你们无缘无故抓我进来就算了，我一个小老百姓积极配合还不行吗？但你们也不能仗着自己是警察就无理取闹啊。”
薛俊东见这人无理取闹，开口便想呵斥。唐一凡按住了他，看向曾伟秋：“我帮你记一下，九月十五号晚上，你在湖心公园。”
曾伟秋挤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拍了拍大腿：“对，我那天晚上好像是去了湖心公园。”
唐一凡接着问道：“当晚都干了什么？”
曾伟秋耸耸肩：“还能干嘛，去公园嘛，当然是散步啊。”
薛俊东挑眉：“开车去散步？散的哪门子的步？”
曾伟秋一脸理所当然：“我家离湖心公园远啊，当然要开车去啊。”
唐一凡翻了翻资料：“王思瑶你认识吗？”
曾伟秋皱眉：“没听说过。”
唐一凡深深看了他一眼：“她是你们学校的应届毕业生，九月十六号，也就是你去湖心公园的隔一天，在公园的湖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曾伟秋听后一脸惊讶，看着唐一凡两人：“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唐一凡和薛俊东都没回答这个问题，但结果显而易见。
薛俊东喝了口水：“那郑红呢？认识吗？”
曾伟秋继续摇头：“不认识。”
唐一凡接着又道：“邵邱明认识吗？”
曾伟秋点点头：“认识啊，学校里高三的学生。我和他还在一个周末还在同一家健身房健身呢。”说着有一脸深思：“不过最近都没有见过他人了。”
薛俊东盯着曾伟秋，嗤笑一声：“你当然见不到了，他死在了健身房的游泳池里。”
曾伟秋听到这个消息呆愣出神，低声呢喃：“难怪礼拜六那天在健身房我没见到他。原来……”
薛俊东打断了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开口直入主题：“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曾伟秋被问了个措不及防，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声音都尖了起来：“你们这是污蔑！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想不通要杀了他们？”
唐一凡唱白脸：“俊东，案子还没定，说不定曾先生也只是巧合卷入了这起案子。”
曾伟秋也顺杆往上爬：“你们到底查清楚了吗？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薛俊东冷着脸：“那请曾先生解释一下为什么三起案子里都出现过你的身影？”
曾伟秋委屈摇头：“我怎么知道？也许只是巧合吧。”
唐一凡眯了眯眼笑道：“那曾先生有具体的证据证明这些全都只是巧合吗？”
曾伟秋独来独往，去的地都没有由头，又哪来证据呢？顿时急眼道：“这你让我去哪找证据去？”
唐一凡摇头叹气：“那恐怕曾先生目前还没办法洗脱嫌疑了。”
曾伟秋急了眼，吼道：“那你们又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吗？”
气氛一时僵持。江晨看了一会，去采证科又把风衣取了过来，用对讲机和唐一凡说了一声之后，就推门进去了审讯室。
曾伟秋看到风衣的一瞬间神色猛然一变，转瞬即逝，下一刻又恢复了正常。
江晨推了推眼镜，刚刚那一幕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风衣被放进了采证袋里，江晨把袋子往桌上一放，看着曾伟秋道：“认识吗？”
曾伟秋看了看风衣，皱眉回道：“有些眼熟。”
江晨搬了把椅子坐下：“在你衣柜里翻出来的。”
曾伟秋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是这件衣服啊。”
“怎么？这衣服有什么渊源吗？”江晨起了兴趣。
曾伟秋满脸怀念：“这是以前一个朋友的衣服，后来在国外，黑帮火拼，那倒霉催的中了一个走□□，就去了。我把他衣服拿了回来，也算是留个念想吧。没想到被你们翻了出来。”
几人审到半夜，无奈疑点虽多，但也全无证据。只能无奈放人。
蒋嘉奇摇头叹气：“还是没抓到他露出的狐狸尾巴。”
唐一凡喝了口咖啡，拍了拍他的肩：“至少也算给他敲了个警钟，让他投鼠忌器，这段时间不敢再犯命案。趁这段时间我们仔细再从头查一遍。”
安慰完蒋嘉奇，又转头看向江晨：“小江，那衣服呢？”
江晨自然不会信曾伟秋“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答道：“送去鉴定科了。”
唐一凡点点头，说了句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可能还得加班之后，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江晨收拾好资料，打开手机就见微信有十几条提示消息。
打开微信，江晨有些惊讶，季浩然发这么多消息给自己干嘛？
点开对话框，就见语音十连，往上翻，就是几张照片。
这拍照的人估计练成了江湖失传的武林绝学迷踪步。相机捕捉到的只有几个人影，身后的建筑也模糊扭曲地聚在了一起。
江晨又点开了语音从头听起。季浩然声音听着有些软糯，像是在你耳边说悄悄话似的。
“呼叫小天！呼叫小天！”
“我…我和你说啊。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就是………嘻嘻嘻嘻嘻嘻。”
“我身边啊，有只小猪仔。还有只小猫咪，可好玩可可爱了。嘿嘿嘿……”
“小猪仔，就是你的鼻子有两个孔的猪啊……”
“还有还有那只猫！那个傲娇的样子，嘻嘻。”
“他们还让我唱我的祖国，？我给你唱唱啊，你听听我唱的怎么样，是不是有进步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嗝~，我打嗝啦。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不回消息！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老大了！嗝~”
“我……我有点想你了……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还在打嗝啊。”
江晨听的一头雾水，别的有效信息没听明白，倒是能听出来，这人醉的厉害。
眉头一皱，心中暗想。这人不是改了性子？怎么又喝了个烂醉。
也不知怎的，心中不太放心这小孩，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话说季浩然给江晨发了十多条消息之后，见那边不回信，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扯着嗓子吼道：“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
周泽勋和刘洋正在叫车，被季浩然一嗓子吓了一跳，见路人走过三人身边纷纷都绕开几步，周泽勋上来就把他嘴给捂了。
刘洋见自己叫的车终于到了，打开车门就把季浩然往里推。
季浩然扒拉着车门，卡在门外一声怒喝：“哪个小王八蛋暗算我！”
司机一双眼睛狐疑的瞥来，那样子显然怀疑几人莫不是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
刘洋急了眼：“祖宗诶，你先上车行吗？”
季浩然定睛一看，顿时乐了：“是你呀，小猪仔。”说完就磨磨蹭蹭的进了后座。
刘洋气了个大黑脸，跟着上了后座。
周泽勋坐进了副驾驶，向司机解释：“他喝的有点多。”
司机一听那疯疯癫癫的人原来是个醉鬼，怕他吐在自己车里，开口就想拒绝。
周泽勋马不停蹄的接着开口：“五星好评，加小费，保证不会吐在车里。去最近的旅馆就行。”
司机马上住了嘴，一脚油门将车开的飞快。
因为学校宿舍早就锁了门，季浩然家的地点又问不出来，只能找个旅馆凑合了。
三人开了个双人标间，季浩然一张床，刘洋和周泽勋挤一张床。
季浩然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刘洋和周泽勋两人气喘吁吁，心里同时添上一笔：绝不能让季浩然碰的东西除了拖把还有酒！
深夜，周泽勋喝了点酒反倒是睡不着了。身旁刘洋鼾声雷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内心书生的欲望，站起身就向季浩然躺的那张床上走去。
突然，季浩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周泽勋本想将它关了，看到来电人姓名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是他想的那个江晨吗？
江晨等了良久，季浩然才接了电话。
“喂？”江晨皱皱眉，这声音明显不是季浩然。便开口问道：“我找季浩然，你是？”
周泽勋一听对面的声音，就知道是自己想的那人。开口说到：“江叔，我是小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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