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势汹汹
“不会吧……”我心里大想不妙，瞬间回头，只看到瑶瑶的高跟鞋下踩着殷琪的礼服长裙摆，因此殷琪在离开时才会因此而被扯下了抹胸长裙。
下一秒，我的眼睛开始被闪烁的曝光灯给闪烁开了，眼前一片茫然，等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可是耳边的声响却告诉我，记者们拍了好多的照片，对着走光的殷琪连续“啪啪”着高清分辨率的照片儿。
殷琪并没有立即捂住胸口，而是吓傻了般地矗立在那里，直到她的经纪人Sammy急忙跑过去，拿起一条大幅的毯子罩在她的胸口上，才给这场“闹剧”做了个Endding.
当然，我公然断定其为“闹剧”是因为我对Sammy的了解。她这个人最擅长利用话题博眼球，今天这一出“好戏”，保准待会儿各大媒体主版面都是关于“殷琪参加活动，抹胸滑落致使走光”的讯息。
瑶瑶和我互看一眼，我们的眼神中都在表达着一个讯息——这个女人太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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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因为瑶瑶的咖位不大，因此在公司的地位也不突出，我们出行配的是自家的一台七人面包车，车内还囤放有些杂物，总的来说，待遇不好，因此车内的恶劣环境让我这时候有些晕厥。
瑶瑶给我倒了一杯茶，我表示了感谢。
私下里，瑶瑶是个挺简单的姑娘，也是为了她家里人，她这么个小身板儿才这么拼。
“海兰，这下让你换不了车了……”瑶瑶笑着道。
这是我们以前开过的一个玩笑，那是在瑶瑶入行初期，公司制定我带她时，我说过的一句话。当时那么说算是互相勉励吧。
当时我就讲说，如果瑶瑶的层次混到了像公司的坤哥那么一线型A咖，到时候公司也会给我们配置一辆宝马7系或奔驰S级轿车，而且像坤哥的保姆车一样，贴上深色窗纸，防止狗仔的闪光灯在我的眼前晃悠，让我眼睛不适应。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微微装得有些恼怒道，“公司还有一系列的计划来推你呢，我的宝马车是坐定了！”我笑着拿起瑶瑶给我倒的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像举酒杯一样地举了一下。
瑶瑶笑了笑，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我们便到了公司。
今晚就在公司打个盹儿休息一下算了，毕竟这么晚了折腾回家也很费事儿。
瑶瑶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我看着窗外夜色睡不着。
这样的夜晚其实很美，窗外难得有月光没被雾霾天给层层剥夺了明亮度，直直地洒了下来，映在我办公桌上的相框边儿上，熠熠生辉。要是这样的月光下，没有两个心事重重的人，那么一定是一幅和谐的画面。
窗外有些飞虫不停地用身躯撞击着玻璃墙壁，撞到了，掉了下去，一会儿又冥顽不化地迎头撞来。徒劳无功地反复撞击，直到装得晕厥了过去，才凄惨地掉落到“高千尺”的大厦之下，粉身碎骨。
那个相框反射的光线又瞬间闪烁到了我的眼前，我讨厌“光污染”，就像有的人受不了铁锹摩擦地面的声音一样。
那个相框是坤哥送我的。
坤哥是徐坤，名字普通，但是名气却足够大牌，参演过多部当红的影视剧，都是以绝对的男一号胜任。很少炒绯闻，完全凭作品说话，这在娱乐圈是个完全红不了的理儿。“不炒作，无曝光，不名利”这是个铁三角的定律，但是却被坤哥这样的人给打破了。
本来在坤哥与我们EMCC的合约满了之后是完全没有必要续约的，因为其他好几家大型的公司甚至华谊兄弟等都抛出了橄榄枝挖角儿，但是他都依旧留在了老东家，这件事让我们下面的人很是费解，不过关于这样敏感的事情，大家并不多问，也不八卦。
圈外人以为圈内人更易八卦，其实不然，圈内人身处风口浪尖，反而嘴巴紧实，不想多言多语，连累自家艺人。
就在我想着这些陈年旧事时，瑶瑶站了起来，拿起她的包，道：“海兰，我也休息够了。现在我就回住所去了，如果有事儿就电话我吧……”瑶瑶最后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显然也是深知公司至此已经与她没什么事儿了。
我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只有祈愿她一切平安，因为到了明天下午左右，公司又会在一阵批评之后，给我分配一个新人，然后又是流水线的炒作生产线，也许运气好，比瑶瑶火一点儿，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连瑶瑶这次的火爆程度也不及。
晚上回到家，我马上给阿中打了电话，让他帮我给大佬求求情，毕竟瑶瑶这次没有被选中，我这个经纪人难辞其咎，而且责任最大。其实，我们策划团队已经做得够好了，主要还是公关部门这一关卡没有做好，却害得我们“连坐”受罪。
阿中接起电话就说有猛料要抖，我当时就感到好笑了，阿中算起来是我经纪人道路上的前辈了，但是性格却活泼异常，完全没有架子可言，只听他兴奋道：“你知道吗？《壹周刊》已经刊登出来了，殷琪这次居然为了抢内衣广告的代言而怀孕，这样她那上/围激/增，而且韵（孕）味的由来就是这样的……”
这句话一出来，我的心瞬间剧烈幅度地抖动了一下，“你不要瞎说？你安慰我吧……”我实在是难以置信他的话，便质疑道。
因为阿中肯定知道瑶瑶落选的事情，我怕他是疯惯了，所以疯言疯语。
“诶，你不信哥哥吧？喏……我说好了，我赌你今年饭票啊……”阿中一副严肃的语气道。
我瞬间觉得这事儿开始有谱儿了，便追问道：“饭票无所谓，我的饭碗儿保得住？”
“必须的呀！”
阿中虽然不太靠谱，但是于他而言，特定的语气环境下，我便能懂得那话语的真假。毫无疑问，此刻他说的是真话——殷琪为抢代言内衣广告而怀孕。
多么匪夷所思的标题啊，不知道明天早晨各大网站娱乐版的头条该怎么爆料这件事情。
随即，我将电话打给瑶瑶，我要告诉她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在听到我的诉说后，我本来以为瑶瑶会问“是不是真的？”这类惊叹问句，但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一开口便是：“她怎么不去隆/胸啊……”
对啊，隆/胸可省事儿多了……
这也是我想问阿中的点，可是没问出来，因为这无疑是非常劲爆的新闻点。
我非常轻松地靠在我的软榻椅上，闭着眼睛，拿出Leat送我的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但是心里却始终平静不下来，现在最紧张的不应该是我，应该是殷琪的公关团队吧……
做经纪人这一行的，随时随地就要预防着自家艺人捅了娄子而第一时间站出来做“危机公关”，把事情处理好。
很累，因为烦琐，也因为猝不及防。
殷琪绝对不会是因为一个广告而刻意怀孕，可能只是发现怀孕了，恰好有内衣广告，而怀孕的女人上围会激增，因此她可能想利用完这个point便将孩子打掉，但是没想到这件事被爆料出来了，而且就在和广告商签约后的第二天，这件事儿有些蹊跷，我也难以相通。
耳机里的音乐是《夜的钢琴曲23》，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石进的钢琴曲作品。
在石进的这首短曲儿才播放之后不久，我的手机便来电了，一看来电显示，是Jennifer，我立刻清了清嗓子，道：“Hi，my darling……”其实我这么亲昵的称呼，还是有些贸然，毕竟Jennifer和我的关系没好到这个地步，并且档次也比我这个小咖经纪人高很多。
“阿弟，这么晚联系你，希望没吵到你的美梦。”Jennifer很大牌地道，“阿弟”是我在经纪公司的称呼，是阿中，乐小姐等金牌经纪人对我的称呼，Jennifer应该是从他们那里听来。
一个女孩子取个爷们儿点的名字也无非是想给人以“干练直率”的第一印象。例如现在圈内很多女星的定位都往“男性”角色上靠，例如“范爷”“冬叔”“天仙攻”等。
“没有，没有，我的美梦还需要Jennifer您来实现呢！”我很讨巧地道，相信此刻Jennifer也听到了风声。
我等待着来源于Jennifer的宣布，宣布瑶瑶入选的事宜。可……
“美梦？”Jennifer一声惊叹，然后我听到了她不屑的一声冷哼，继而道，“殷琪是我相中的艺人，我觉得很适合我们的品牌定位和品牌气质，你不要搞出那么多事儿来就以为可以打压了她。再说了，她floop了，你家艺人就能代言了吗？我这么跟你讲吧，你家那个瑶瑶，不是我不用她，也不是她自身条件不好，而是气质根本与我们的品牌概念不搭边儿，话说难听点儿，要不是因为你们公关团队的那几个小妹陪着老总吃了‘几顿饭’，你家艺人连参选的资格都没有啊！”
一分钟的时间内，Jennifer恶语连珠地放话道。我心里是有气，但是不至于会一时性急就发作，毕竟在这个圈子，牌子比你大，名头比你响的人对你颐指气使，你就得忍着，再不爽也得吞下去。
我立即迎合地笑语道：“Jennifer抱歉啊，这事儿真不是我搞的鬼，而且我……”我态度诚恳地解释道，毕竟一次合作不成并不要撕破脸皮，不然断了以后的路子就不好了。
“不是你吗？”Jennifer以确认的语气道，语气闪烁带笑意，对于他的真实态度，我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了。
“这个……Jennifer，您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我嘴巴很死，听了什么话，都烂在肚子里，出不来。”我保证道，因为我听出了Jennifer的语气明显转了弯儿。
果然，在那边沉默了一瞬之后……他的态度发生了180°的大反转。
“虽然说气质不相符合，但是并不是就没有代言的资格，因为气质是可以包装定位的，这个你懂得。最开始没演过‘反角儿’的坤哥不是也因为《龙门》里面的角色一举而红吗？”Jennifer此刻给我强调了一个“作品反哺人物气质”的例子，不由得让我对她今晚要表达的东西有些模棱两可了。
我没作声，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个老外的脑回路里面想呈现的是什么。
Jennifer那边顿了顿，道：“如果这件事是你制造出来的，是因为你们两家经纪公司对垒竞争而放出的消息，那么瑶瑶的代言就定了！明天就签约……”
Jennifer这个电话从头到尾让我彻底懵了，态度简直是180°的大反转。
他想表达什么？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唯唯诺诺地答应了，毕竟当下最好的事情就是能帮助瑶瑶争取到代言。
挂断了电话，我立即致电阿中，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接。
电话那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之后，阿中才埋怨道：“我都睡了，老年人很难以入睡的，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我哭笑不得，道：“你先别扯这么些有的没的，我跟你讲啊……”
我正欲讲述，阿中道：“我早知道了，不就是让你背下黑锅嘛！背就背嘛，背个黑锅却赚进一笔丰厚的代言费，和瑶瑶露脸公众的机会，瑶瑶那胸/器那么波涛汹涌的……”阿中坏笑两声，继续道，“所以啊，观众们肯定能记住她，到时候啊，代言会越滚越多！”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也明白公司最开始就为瑶瑶争取到的是“内衣广告”的真实原因，就是利用她的自身优势打响头阵。
这依旧涉及到了定位问题，公司对瑶瑶的定位，从为她争取的这第一个广告的内容就知道了。
“那么为什么Jennifer要那么说……”我依旧追问。
“双赢呗！”阿中简单的三个字，就解释了我的困惑。
“谢谢你啊，阿中。”我很诚恳地对阿中道，阿中还是嚷着让我赔他精神损失费，我也只好开着玩笑要陪他睡一晚上好了，和阿中虽然差了几岁，但是可以随便开玩笑。而且尺度可以无限大。
挂了电话，我理了理思路，便准备将事件的梗概介绍给瑶瑶。
内衣品牌请了Jennifer做创意总监，其实也是为了要Jennifer能够帮着打响品牌知名度。Jennifer于是策划了瑶瑶和殷琪PK代言人的戏码，可是这个事件的曝光度不够大，毕竟内衣品牌之前的代言是林志玲，而这次并没有花大价钱请来一线大咖撑场，知名度肯定不能靠俩三线开外的小咖就能撑足了，于是Jennifer便伺机寻找更大的炒作点。
正好，殷琪有孕的事情被她发现了，于是她便炒出了如今这个新闻点——殷琪为争夺广告代言而怀孕。
大众一得知这个新闻点，必定去搜索相关的线索，就因为猎奇地这么一搜索，内衣品牌的知名度便会瞬间大幅度地增加。
而Jennifer明显不想得罪于“恒博唱片”，于是让我来顶罪，让“恒博唱片”的人以为是我放出的消息，目的是为了打倒殷琪，以换取瑶瑶的代言机会。
背黑锅？我倒是无所谓，本来在这个圈子，互相厮杀，寻找对方的致命点，爆料对方的黑幕是最常见的事情，况且，我得罪的只是一个三线开外的小咖，这也不算事儿。更重要的是，“恒博”那边儿肯定不会相信是我一个小小的经纪人搞的鬼，也知道是别有用心的人不想在场面上撕破脸皮而已。
殷琪很惨，惨在无缘无故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但是也怪她自己有这么猛的把柄被别人逮住了，怨不得别人。
三日后。
我正式带着瑶瑶前往拍摄地点的录影棚内拍摄新广告，瑶瑶很是配合地跟着导演的节奏和指令笑着，跳着，我在一旁戴着口罩，让助理小优看护着瑶瑶点儿，看她有什么需要指令的。
我随手翻开当日的《八卦头条》，头条是Rocky和同性密友私会于酒店被拍的新闻，画面模糊且噪点明显，很符合偷拍的视觉效果。
我仰头想了想，Rocky在本月末要出新专辑，炒下绯闻也是正常，只不过现在观众的口味都变了，不再喜欢单纯的“俊男美女成双入对”的话题，都喜欢“同性友人缠绵X小时”这样噱头十足的新闻话题。
再翻了几篇，突然眼睛被一行小字吸引了，经纪人就是有这样的功力，能在满篇幅眼花缭乱的图片和文字里一眼看到自家艺人的名字。
我一看一行小标题“殷琪自爆当日抹胸滑落实为吴诗瑶故意为之”下面还配着清晰的瑶瑶踩着她裙摆的照片儿……
“沙滩女……有备而来啊……”我不由得暗骂道，没想到这个殷琪还遣了人在暗处偷拍照片，看来她的抹胸滑落是一早就想诬陷给我加瑶瑶的，想到这里不免觉得可气。
可是随即想想又觉得可笑，因为她现在的公信度都已经下降了，甚至她爆料的事情，娱乐编辑连一个大标题都没给，很悲哀。再说了，抹胸滑落这件事情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现在继续炒剩饭是极为行不通的一条路子，娱乐圈的版面厮杀，向来是波谲云诡，兵家必争……几分钟内就可能蹦出好几条你意想不到的炒作话题，殷琪的公关算是到了尽头了。
咸鱼翻身的机会不是没有，但是殷琪估计难。
“海兰……”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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