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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魔咒(3)


  光线越来越强,直直地逼着我的双眼。

  那光芒像是经过了被切割得璀璨无比的钻石的反射,以其每一个切面的璨亮,使出浑身解数折射出耀芒。刺眼的光令我的视线短暂失明。

  恐惧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我的眼睛受不了强光的刺激,而那强光偏偏还比一般的远光灯更为强烈。一瞬间,我不禁方寸大乱。

  我下意识地左打方向盘,只听见车轮和地面摩擦出撕心裂肺般的声响,仿佛鹰击长空一般的啸鸣,尖锐而又撕裂。

  紧接着,突然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动和戛然而止的尖叫。

  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我的车撞到了一个人,可我恍惚看到的却是那人扑向我车前进的方向,然而无论如何,此刻“TA”都已经躺在我的车轮之下了。

  同时,刚才那辆远光灯大盛的车从我的车旁疾驰而过,扬长而去。

  我急忙跳下车,去照看车前倒下的人。

  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竟是梅素!’

  我的车竟然撞到了她!

  她躺在我的车轮前,仰面朝上,四肢扭曲,以极不协调的姿势摆放,四肢胡乱地摊落在地上,而那如水藻般散开的头发下面则蔓延出一滩乌黑色的血渍,空气中氤氲着血腥,不免引得我有些作呕。

  不同的场景,熟悉的恐惧。

  我伸出颤抖的手拨通120,就在同时,我身边也渐渐地围拢过来一群人。有懂医疗的,开始给梅素做简单的包扎,全程她都没有醒过来,我在一旁看着,整颗心慢慢地跌入了冰窖一般。恐怕我的经纪人生涯就此结束了。

  我心灰意懒,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全然已是魂不守舍。

  简单做了口供笔录,他们给我提供了一间简洁干净的小屋。我瘫坐在床上,六神无主,心脏像是被谁开了个洞,大口大口地灌着冷风,生生地刺疼。一夜无眠。我努力安慰自己,在这里呆着也是好的,如果现在出了这警察局,指不定会被梅素的家属厮打成什么样子,在这里,至少高墙之内,我还是安全的。

  有什么腥风血雨,还是明天再说吧!

  就这么僵直地坐了一整晚,完全感觉不到周遭的冷和热。不凑巧的是,大脑的晕厥感蔓延上来,抓住我每一寸神经,鬼魅般噬咬着我皮囊之下的每一寸敏感分寸。

  因为疼痛感太强,我反而又感觉不到疼痛,余下的只有麻木,那麻木继而又变成酥麻感,竟然让我觉得有些舒服。好比酒过三巡,微醺的感觉上头,让人想沉沉睡去,可倦意涌上来,大脑又一片清醒。真是奇怪的感觉,比之失眠时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

  我知道,大脑的晕厥感源于之前O2的陷害,让我喝了那药酒。那副作用一直持续到现在,不知还会在我体内残留多久。每每遇到紧张的时刻,那感觉便蔓延而上,一想到这一遭,我的内心便一下揪紧了,愤怒感涌上来,真想将O2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可现实生活中我又不得不保留着一个社会人的属性,妆模作样地和O2和谐共生。

  到了将近4点,寒气渐渐侵袭,我想把旁边的被褥披在身上,结果我所处的这间房子有些潮湿,被褥摸起来也有些湿润。我怕那上面有毛毛的霉灰,也不得不就此作罢,只能忍冻了。

  又坐了一会儿,静谧得瘆人的房间里,我的牙关发出的颤抖声都清晰可辨,我想站起来走动,让身子产生一点热量,却在站立的瞬间,又听到膝盖咔咔地作响。紧接着,我的身体各部分都在发出可怜的声响,哀叹着我此刻所处的凄凉处境。我皱了皱眉头,长吁了一口气,还要扶着墙,以免跌落了下去。啪嗒,一滴,两滴,仿佛夏夜里,雨打芭蕉。蓦然想起,多年前在凉亭里听雨。当时诗情画意的情致,如今却是孤苦无依的酸涩。朦朦胧胧间,天渐渐亮了。

  ————————

  O2竟然来探视我。想来我们合作了这么久,说是“朋友”的话,也算是名正言顺了。这么想着,嘴角斜斜地拉开一丝苦笑。

  “你会遭报应的。”见到他的第一面,我便吐出了这句话。今天他一身男儿的打扮,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O2置若罔闻,只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我,眼睛微张,写满了疑惑,仿佛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此刻,离我不远处站着一个警察,正监督着我们。O2不是一贯要求自己做到滴水不漏吗?此刻又如何会沉不住气,逞口舌之快,让自己陷入麻烦。他不作声。

  “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牺牲别人的性命。瑶瑶在前,梅素在后,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永远置身事外,而不遭天谴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这么玩火,迟早有一天引火自焚。”

  我仿佛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下说出这么多话来,可O2呢,只是默默地听我控诉,嘴角始终凝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他小人得志的笑,我的心里又是厌恶,又感到毛骨悚然。

  “海兰,我是无辜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拿不出证据,你现在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可以告你诽谤,那么你在‘里面’的日子就更长了。”在说到“里面”两个字的时候,O2将他那还算漂亮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显然他是用眼睛在告诉我,“这里”指的就是这一方天地。

  我真是讨厌他这样惺惺作态,可我也不想与他多费唇舌,不过我心中还是难免疑惑,只得又问了这个曾经问过的问题。我还是不死心,实在匪夷所思。“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恨我吗?”

  我以前就觉得,他肯定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总是不靠实力,靠运气而获得成功,沁稚猜测我抢了他爱的人,因爱生恨,他才会恨我恨得咬牙切齿。

  “我不恨你。”他几乎未加思索就脱口而出了,嘴角凝住的笑意似乎溶化了几分而浑浊得不好辨认,似乎是掺进了严肃的杂质,反叫我有些将信将疑了。“可是,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曾经怯懦的自己。”

  这个答案倒是新奇。“好,姑且你在我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可就仅凭你‘看不惯我’这一点,你就要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他的种种行径简直令人发指,我甚至听得到自己牙关咬紧的声音。

  O2的眼神轻轻一扫,看到我身后的警察。刚刚在他脸上闪过的微微上翘的嘴巴,立时又换做了礼貌的微笑。只可惜,那闪现的表情分明是愤怒。“你太夸张了,我不想跟你说了,好好休息吧,看你已经神智不清了,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啊。”天哪,O2的眼里又佯装出一丝关切。

  说完,他准备离开。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顾忌,如果没有多次激烈的正面交锋,以及曾经可能存在的交心,我们俩这么隐晦的对话,别人根本就读不懂,不会知道我们俩对话里的深意。

  “你等等。”

  听到我这句话,他止住了脚步,不过只是回了头,依然背对着我。

  “我一直有个想法。我知道,我在你心中毫无实力,是个‘无用’的人,做人做事全凭运气。对于这点,想必,你早就对我嗤之以鼻,恨之入骨了吧!”我很想问清楚这个答案,因为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只是因为看不惯我,就对我大动干戈吗?如果看不惯我,那也应该有很多的点,不可能只是因为“看到了我就像看到了曾经的他自己”这一点吧!

  他这时已经全然转过身来了,不过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道:“现在你该操心的不是这个,你把角色搞反了,该侦探剧情的不是你,反倒是,你该集中精力想想,待会儿怎么应对梅素的家人,毕竟你撞了她。”O2全程含着微笑说了这番话,那样子实在扭曲。

  我无言以对,只能拿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这世上倒没有‘无用’之人,你也知道我的专业是化学,虽然你很看不起,但我一向都在用我的专业理论来看待人生。就像我上次说的,化学来源于生活,现在我同样可以用一个化学原理告诉你,就像化学里没有无用的气体,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存在即是合理。你应该还是有点常识吧,空气中体积分数含量为78%的气体是氮气,看似在空气中毫无用武之地,却能充入包装袋里,防止食物过早腐坏;还有惰性气体,性质稳定,不容易发生化学反应,很长时间被以为无用,可后来却通过实验证明了它的稳定性,恰好让它在很多方面具有较高的可用性。我这么说,都说明了一个道理,也许你在娱乐圈里显得一无是处,可没准离开了这个圈子,在其他领域,你就会大放异彩。说实话,我要是你,我肯定早早退出,也就算了。”

  我微微有些震惊!曾几何时,我劝过瑶瑶退出圈子,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那么按你说的,看到了我就让你想起曾经的你自己,那我是否可以推测,现在你对我这么说,其实也是你自己在对你自己说,早点退出娱乐圈?”

  我捕捉倒他肩膀上微小的耸动,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答案,至少从这个微小的动作上来看,他已经肯定了,不过他嘴硬,否定了我的说辞,对着我凛然一笑:“都说了不要想那么多,你该想的是:怎么应对待会儿的审讯。”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闭了闭眼。

  “你的内心世界真的好阴暗,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童年?”

  O2未作回答,只略作沉吟,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张大了些,向我凑近了几分说道:“对了,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惰性气体虽然性质稳定,不易发生化学反应,可你看外面闪烁的霓虹灯,色彩斑斓,正是充入了惰性气体的缘故。世界更漂亮了,对吧?有的灯里充一点惰性气体,灯泡会更亮更闪烁,不管怎样阴暗的内心都会被照亮。”

  说完,他扬长而去,只留给我那一抹凝固的狡黠。

  我错愕了半秒,也起身准备回到那间属于我的小屋,可刚站起来,耳边又回响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禁感到有密密匝匝的触手爬上我的脊背,不觉头皮一阵发麻,身体也微漾了一下。那晚,我看到的那辆车的灯,似乎比平时更亮更刺眼,比普通的远光灯光线还要强烈,一想到这茬,我几乎瘫软倒地!

  充入惰性气体,灯火辉煌……

  那警察连忙来扶起我,他以为我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再加上内心恐惧,身体吃不消,因此此刻体力不支,但是他哪里知道,我是被人心的险恶给吓到。

  虽然心里早有设想是O2算计我,可没想到真正确定的时候,我还是那么震惊。

  他的手段一如既往,利用了自己的专业。可是,又推陈出新……我不免失笑。

  回到小屋不久,便有警察过来通知我,说受害者的家属想见我。我现在哪里敢出去,不用细想,也知道无非给自己找一顿打骂罢了。

  在我拒绝出去面见梅素家属之后,我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双脚收拢,抱着膝盖踩在床沿上。我很害怕,脑袋更是晕沉沉的,不知是昨夜没睡好,还是那药酒的副作用。

  房间没有开灯,有些昏暗,只不过漏下几丝西斜的日光,褪去了中午时分,洋洋洒洒地似碎金的光亮,更显得颓丧。

  我突然才想起阿中,奇怪的是,昨天一整夜,当我处于这么危险的时刻,我竟完全没有想起他,要知道,以前遇到困难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绝对是他,可现在,我才想到还有阿中,免不得还是有些惊讶,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依赖他了吧!

  我想给他打电话,只是不能随便拨打手机。

  我找到警察,希望他帮我拨通,却遭到了拒绝,因为还有审讯。

  十分钟后,我便被带进了审讯室,进行了简单的第二轮笔录之后,在我的恳请之下,他们终于同意我打电话给阿中,然而,得到的却是阿中的拒绝相见,一时间,我有些如鲠在喉,不知该怎么向他再次发出请求,难道要告诉他我害怕,我怯懦,我需要帮助吗?

  以前阿中在“里面”的时候,我还想着等他出来了,我帮他。可现在,我却还是需要他来帮我。然而今天,我从阿中冷漠的语气里分明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拒绝。想来他的拒绝也并非毫无道理,呵呵,我和他之间关于瑶瑶的那一场误会都还没有解决呢,怎会突然冰释前嫌,他怎会出手相救呢?

  再者,警察之所以一直叫我留在警局,还不是因为了解到我和梅素有过节,不能排除我故意杀人的嫌疑,于是才有了这一二再再而三的做笔录和审讯。

  哎,此刻谁还会相信我呢?

  我感到一阵悲凉,这悲凉压过了恐惧,也好,就让悲凉的感觉蔓延吧,总比恐惧好。

  沁稚来看我,我已经是疲劳晕沉地无暇接待了,只能呆呆地坐着,一瞬间觉得原来自由是那么难能可贵,拥有的时候却浑然不觉。

  见到沁稚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焦急。

  恐怕,她也无计可施。

  “摄像头被人用塑料袋给蒙住了,没有拍下任何画面。”沁稚言简意赅,兜头就是一盆冷水,我的心不免一阵激灵。

  警察肯定也调取监控了,他们都没有什么收获,更不要说沁稚了。

  “看来我这次真的遭大了。”

  “你先别这么想,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不会瞎眼。”

  “老天爷不瞎,只是被蒙蔽了,对吧?”我努力给沁稚挤出一丝微笑,可那本来就浅的笑容,很快就被卷走了。

  看到我眼神里的疲惫,沁稚的内心也不好受,眉头轻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了,可能怕我看了更难过。我也不喜欢沁稚皱眉头,她本来是个漂亮的人,可眉头微皱时就会起抬头纹。以前听人说过,过早有“抬头纹”预示一生中多波折和坎坷,我不希望沁稚那样。

  “现在梅素如何”

  刚问完,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担心梅素的状况,之前我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各种恐惧中。

  沁稚摇了摇头:“还是没醒过来,失血过多,医生说可能……”

  “醒不过来?”

  “不。”沁稚看着我,眼里掠过一丝怜悯,“医生说,即便醒来,也可能成植物人。”

  我凉透的心又开始下坠。成为植物人?那不是意味着我一生都要对她尽照看的义务?

  我阴暗地想,如果她死了,我会赔钱,会愧疚,可她要是像植物人一样活着,岂不是如同一枚深水□□,一生潜伏在我内心深处,就算不会引爆,却会时刻在那里,也时刻地提醒我,我的一生将与她纠缠不清,与她的家人纠缠不清。几乎下意识,我想到了这么多。

  “O2真是绝了,他就那么想我万劫不复?”我的眼泪簌簌下落,声音哽咽着。

  “你也不要太难过,医生只是说可能成植物人,但也可能会醒过来。”沁稚连忙安慰我。

  “死了倒好。”这句话其实是气话,沁稚还是不免吓一跳,毕竟我的背后还站着警察,这句话很敏感,沁稚一个眼神,示意我噤声。

  此刻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幸好下一秒我的情绪上涌,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股强有力的气流,从我的胸腔喷薄而出,直冲向我的脑门儿,让我几乎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也许我的一生将要为不应该属于我的罪过买单。

  怎么办?此刻我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

  沁稚离开了,之余她何时离开的,我竟是忘却了。我又回到了那间小屋。警察再次要求我和受害人的家属见面,我依旧拒绝了,这次却遭到了反驳。始终逃避,自然是给警察平添麻烦,当然不可能依着我不见。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虽然我有重大嫌疑,可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故意杀人,而且好在梅素并没有死,左不过会成为植物人,那就只能判断成严重车祸事故。只要双方家属调解适当,我便能获得自由,然而,梅素的家不是普通的家庭,他们根本不缺钱,也许他们一心就想暴打我一顿,然后再把我关进这个牢笼。

  我在心里预想好了结局,结果生活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情况比我预想的更为严重。

  我走到见过O2和沁稚的那个接待室时,我还未反应过来,对方三人中的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便跳将着过来,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用脚狠狠地踢到了我的太阳穴上。一瞬间,我只感觉到脑子里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愈发昏沉了,五脏六腑也仿佛因为这神经系统的紊乱牵连而翻江倒海,一阵绞痛感席卷而来,让我下一秒便蹲在地上,呕吐出来。

  可他并没停下来的意思,下一脚也已经划开了我周遭的空气,我仍旧还未来得及反应,下巴便一阵吃痛,我只感到我的下巴和整个头骨脱离,甚至还听到了“咔嚓”声。

  不知道是咬断了舌头,还是咬破了嘴唇,鲜血汩汩直流。

  奇怪,痛到了极致,竟是毫无知觉的麻木感。

  我支撑着自己身体,艰难地挣扎起来,那边还在叫骂,警察正极力制止三个情绪激动的人,我才得了片刻的缓气。

  我站立的姿势应该有些狼狈,因为腹部的绞痛让我站立不稳。奇怪,明明受伤的是头,痛的却是腹部,看来人真是个复杂的结构。

  我双眼应该泛着幽光吧。我死死地瞪着那三个人,此刻的他们和O2又有什么差别呢?也许我已经意识到了,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势必和他们纠缠到底,那就不如提前把这仇恨的目光释放出来吧!

  他们嘴里说着恶毒的脏话。突然,三人中有个女人哭得瘫软在地,警察便放松了对她的掣肘,却没想到,她竟然瞬间从地上跳将而起,以令人惊愕的速度冲向我,大概因为愤怒吧,她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手便撩起旁边的桌子向我砸过来。

  那桌子不大,却棱角分明,只要我身体任何一个部位被砸中,都铁定被砸出一个血洞来。

  一瞬间,一股怒气在我的胸腔内回荡,基于对O2的怨恨,基于对刚才所遭受的不属于我的痛苦,我奋起反击,在那桌子飞向我的瞬间,我一把抓住桌子腿儿,一个旋转,将桌子反扔回去,砸在了她的头上。

  只听到一声巨响,她捂着头在地上痛苦地蹲着,我内心竟不禁觉得无比畅快。

  看到自己同伴受伤,刚才那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又再次向我扑过来,这次我笃定了不要让他伤害到我,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极大,我再次被他一脚踢中了腹部,只是那剧痛感让我神经近乎于麻木了,疼痛感不那么强烈,于是我顺势抓住他的脚,这一来,他的重心不稳,重重地跌坐在地。我瞬间扑腾上去,他始料未及,在愣神的片刻,我已经咬住了他的鼻子。

  他越是狠狠地用手和拳头抡我的头,我嘴上的力气就越大,几乎将他的鼻梁咬断,他才嗷嗷直叫。

  片刻。

  身后有很大的力气将我撩开!是警察。

  其实我也并不存心咬断他的鼻子,毕竟这还要负刑事责任,我只不过不甘心自己平白无故地受到打骂,可是下意识的反击让我不禁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潜力”,我竟如此骁勇了。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又来了几个警察,场面才完全控制住。

  他们三人被强行带离,我看着地面上一滩血渍,不停地喘着浓重的粗气,仿佛百米冲刺完后,终于得以酣畅淋漓地呼吸。

  下一秒,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我先前都未发觉,我的手居然断了,此刻望着打着石膏的手才知道,幸好另一只手还可以自由活动。

  现在才感到全身疼痛,还有一块头皮也裸露了出来,可能是在和那群人厮打的时候,头发被扯下了一大丛吧!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长出来,我伸手撩了撩其他的头发,这伸手的动作却让我剧痛不已。我想用其他的头发盖住那块伤口。血可以流,我却不想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的伤疤和污点暴露示众。

  正努力掩盖伤口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手里抱着一束花。

  他左顾右盼,然后将眼神定定地看向我,那一刻,他平静的眼波里掠起一朵温存和难过的浪花。

  是陈诚!

  我吓了一跳,陈诚却径直向我走来,由不得我思绪游离开,他已经到了我的跟前,他眼里的柔情和担忧并驾齐驱,让那眼波闪烁得粲然无比。

  我心里有些惭愧。

  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他走到我身边,把花放下,然后蹲下来,让他的视线和我的视线持平。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眶湿润了。

  他转身就扯了一点卫生纸,轻轻地为我拭去眼泪,说道:“不要担心,我找到证据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而此刻,又多了一份厚重的力量让我感到无比踏实,想要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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