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落水儿童
莫悠悠出了村，想去找大姐或者二姐，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必她们是走远了，只能不甘心的回家了。莫悠悠坐在青石门槛上，左瞧瞧右看看，突然听见堂屋石坪上传来大声的呼叫，莫悠悠立马跑出去了。只见石坪前的池塘边围了许多的小孩，起码有二三十个，都低头对着水塘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莫悠悠挤了进去，只见池塘里跌进了一个和小弟差不大的小男孩，正在水里扑腾，离水塘里的台阶不是太远。莫悠悠想都没有想就冲下去跳进水里，从背后抓住小男孩的衣服就往岸边游，可惜忽略了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孩，被小男孩扑腾的力道直往水里拽，一时间两个人都往水里沉。岸边的尖叫声直冲云霄，莫悠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往岸边使力气。扑腾间莫悠悠抓住了池塘的台阶，终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小男孩也推到了台阶旁，由于求生的本能小男孩一抓到台阶就爬上去了，莫悠悠自己却没有力气了，扶着石阶在水上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爬上台阶，一离开水面，莫悠悠就浑身瘫软的躺在高处的石阶上挺尸，浑身酸软疼痛，感觉心肝肺都压碎一样大口大口的呼气。
一旁的小男孩坐在石阶上“哇哇”大哭，不一会，莫悠悠感觉来了很多的大人，其中一个冲下来，抱着小男孩直叫：“祖宗哦，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可以玩水呢？”边说边抱着小男孩走了，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莫悠悠。
莫悠悠就这么躺着，看着天上的白云，心头浮现一个念头：感谢老天，活着真好！感觉岸边的人群慢慢散去，这时有个小女孩走下来了，“晓悠姐姐，你没事吧！你好厉害啊，居然把莫海米给救上来了。”
莫悠悠对着她眨眨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办法，没有力气。小女孩想扶起莫悠悠，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对着岸上喊道：“哥哥，你快去河边找晓悠她姐姐回来。”
一刻钟后，二姐来了，莫悠悠弱弱的笑了笑，“二姐，你真好，我累了，想睡一会儿。”睡着了的莫悠悠完全没有看见自家二姐脸上那刷拉拉留下来的眼泪。
莫家二姐抱起莫悠悠往家里走，旁边的鱼桶还是小女孩和她哥哥帮忙抬回了家。一到家立刻脱掉了莫悠悠的衣服，用被子裹紧了，连楼上的被子都拿了下来，立马又烧了一锅热水，这时，杜氏也赶了回来，连手上的泥巴都没有洗，望着莫悠悠惨白的脸直流泪，然后帮着莫家二姐不停地给莫悠悠敷热水，搓手搓脚，一直到中午。
“娘，三妹怎么样了，我听说三妹掉水里了。”莫家大姐扔掉手里的柴刀和竹筛子跑进来说道。
“不是，三妹不是掉水里的，是族长家的小孙子掉水里了，三妹跳水里把他救上来了。可是大家伙都去族长家了，把我们家三妹留在了池塘边，直到青荷让青诚来找我，我才赶回来。三妹在池塘边呆了快半个时辰。”二姐大哭起来。
“什么，什么，原来是这样，我听到说悠儿掉水里了，我还以为是悠儿和海米贪玩都掉水里了。”杜氏惊讶道，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屈辱和悔恨。
“一群混蛋，一个个都是白眼狼，一个个都不是人，三妹不该去救人，怎么可以去救人。”大姐破口大骂。边骂边哭。
“怎么了。”
杜氏望着自家男人，跑过去抱着大哭起来。二姐又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以后不要把悠儿一个人留在家里，出门就带着。云大夫出诊了，如果下午还没醒过来，晚上就去请云大夫给悠儿看看。另外，晓东以后每天下午申时左右就回来做家务，看着悠儿和昭儿，晓红接替晓东去捞鱼。现在豆腐有进项了，冬天的野菜猪草也准备了三成，现在还不到五月，以后可以慢慢储备。”便宜爹珍重说道。转过头又对着杜氏说道，“桂花，你去学堂磨坊买五十文钱糙米回来。明个儿要走远路，准备点吃的在路上，以后咱们家每日中午吃糙米饭，大家都把身体补上来。”莫贤广作为一家之主第一次说这么一堆话，也是第一次这么大气的拿出这么多钱去买粮食，以前家里都是去卖粮食。他想把家里人的身体补上来，不再这么虚弱；他想尽可能的护住自己的孩子；他更想让全村人知道，他莫贤广家现在也吃得起干饭了。
中饭在大家的沉默当中吃完，晚饭也是一样，莫晓昭在回家路上就被小伙伴们告知了家里的事情，一回来就拉着莫悠悠的手直哭，一步都不肯起来，现在的莫悠悠让他想起了一个月前在床上躺了几天几夜都没有醒来的莫悠悠。
莫悠悠的中饭是自家娘亲和二姐灌进去的糖水，晚饭也是在床上度过的。话说莫悠悠想来就想下床，却被勒令只能呆在床上，吃了满满一碗鸡蛋花和一碗白米粥。
莫悠悠在床上呆了三天，才允许下床，二姐也在家里陪了自己三天。莫悠悠也想下床溜达，又怕被追问为什么会游泳，只好顺从的躲在床上当乌龟了。其实莫悠悠想多了，由于兰溪村年年都有一些孩子溺水而亡，所以族规上有规定，没有年满五岁的孩子都会让家里人在夏天的时候带去河边学浮水，五岁以后就只有男娃子才可以了。所以原主是会水的。
期间，土财主家的寿宴十分圆满，得了三十文的打赏钱，土财主家的管事直夸爹爹懂人情识礼数。
最让莫悠悠开心的事是家里的伙食高了好几个档次，再也不会饿肚子。说实话豆子粥真的喝腻了，粗粮是好，但是一日三餐天天如此，也是件很忧伤的事。
自从家里有石磨了，爹娘就不让孩子们熬夜了，晚饭后就被赶去睡了，连大姐和二姐也是一样。在莫悠悠的强烈坚持和死皮赖脸之下，莫悠悠如愿以偿的到阁楼上和两个姐姐睡觉了，再也不用担心听着不该听到的声音了。
又过了几天，家里的豆腐生意在平稳着前进，有时候会有附近的村民到学堂附近等着买豆腐。豆腐一块很大，一文钱四块，四块放在一起有半张考试卷子大，还特别厚实，有十来厘米高，可能很多人觉得很划算，所以买的人越来越多，所以爹娘每天都会准时去学堂前叫卖一圈。而豆浆深受学子和夫子喜爱。
这天晚饭后，莫悠悠和大姐们爬上楼睡了，却听见楼下传来陌生人的声音。过来不久只剩下磨豆子的声音，大姐下去看了一趟就上来了。
“大姐，谁来了。”莫悠悠问道、
“族长家的儿媳妇，海米他娘。送来了一篮子鸡蛋和一块猪肉和猪腿。哼，算她懂事，不然村里的口水就会把她淹死。”
原来这几天村里人都一直私下里戳族长家的脊梁骨：当天把救命恩人扔下不管可以说是自己疼儿心切疏忽了，可是这把救命之恩居然当没有这么回事的人如何不让族人寒心，何况这个人还是族长。想必，族长家是受不了这样的非议，所以出来表示表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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