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父亲归来

　　第二天下午，小弟就拿着盆子高高兴兴的回来了，“姐姐，夫子送我书了，夫子送我书了。”

　　莫悠悠和二姐都欢欢喜喜地跑出来迎接小弟了，“在哪里？我看看。”莫悠悠也十分开心的道。

　　只见小弟献宝似的从布袋里掏出了三本书，“《蒙学》是我们夫子送我的，《诸子经集》和《大周概论》是林夫子送我的。姐姐，两个夫子都说这报岁兰是十分稀有的品种，特别是我们夫子高兴坏了，说他一直想寻却没有寻到。”

　　莫悠悠不由得再一次感叹自己运气好，想着那小山谷还有好多呢，还是古代风水好，养兰啊！一时又觉得自己走狗屎运，怎么偏偏给自己撞上了这么美好的兰花呢。估计是农家人不认识它们，当野花野草，而夫子又不爬山砍柴，真真是便宜了自己，莫悠悠越想越得意。

　　抬头见二姐正在翻看《蒙学》，莫悠悠很是诧异，“二姐，你识字啊？”

　　“认识一点点，小时候爹爹教过我和大姐一些，后来奶奶病逝了，家里由于这个借了一些银两，后来爹爹太忙就没有学过了。”二姐有些忧伤的道。

　　莫悠悠一直疑惑为什么自己和二姐中间的年龄差了七岁，还以为是中间的孩子没有养活，原来是没钱不敢生啊！

　　“二姐，我们以后可以和小弟一起学啊，多好。夫子说‘活到老学到老’，现在接着学也不迟啊。”莫悠悠建议到。

　　“是啊，二姐，再叫上大姐，我们一起学多好，跟小学堂似的。”小弟也应声的望着大姐。

　　“也好，那我们每天晚上学一会儿，学了字也好，将来家里娃子上不起学堂我就可以自己教他学些字。”二姐郑重的说道。

　　“二姐，怎么会上不起学呢，将来肯定能上学的。”莫悠悠说道。

　　“三妹，你不懂，整个芩东县能像我们村这样不饿死的村庄很少了，一个村子能有大部分的男娃子识字的村子屈指可数。哎，不知道将来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或村庄，还是多学点好，这里很多姑娘都悄悄的学字，汉子们识字的外出找短工都好找许多。”二姐叹气道。

　　莫悠悠觉得只有五个字能形容现在的情况：生产力低下。不由得拿起《大周概论》翻看。边看边想：大周，会不会是那个武则天的大周呢？虽然目前看服饰有点不像啊，但是上次二姐给自己穿得那个襦裙款式又有点像啊，越像越觉得像是，难道自己来到了男权社会的女尊时代吗？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铜锣声：“汉子们回来了，请各家赶紧去接人啊。请转告相互，汉子们回来了......”

　　“爹回来了，爹回来了。”小弟兴奋的喊道。

　　“我去喊娘和大姐。”二姐飞奔了出去。

　　小弟立马牵起莫悠悠的手像祠堂奔去，路上到处都是奔走的妇人和孩子。人群自动自发的站在官道两边和祠堂周围的田埂上，小道上。都翘首远望，十分的静默，甚至好多的大婶和姑娘们念念有词，不停地膜拜，只差没有跪下去了。

　　当看到人群从远处的山坳处走来时，大家都激动了，有的人开始只哆嗦，莫悠悠觉得自己的手被小弟抓得生疼。

　　人群近了，村长举着旗杆走在最前面，除了耳根的脸颊处有淤青外，完好无损；接着后面就是或抬或背着的人群，一个个鼻青脸肿，衣衫破碎，后面是拄着拐杖的，互相扶持的。迎接的人群里传来压抑的哭声，但是谁都没有奔上前去。

　　“各位族人，这次蒋家族长出面将害死咱们贤婷姑奶奶的小妾送县衙判鸠杀，就地处死；也找着姑奶奶的遗书了，按照姑奶奶的遗愿将姑奶奶的嫁妆记在她闺女名下，姑奶奶将兰溪村的田地送给族里做族田，文书已经送到县衙；贤婷姑奶奶的闺女将在我们兰溪村出嫁。各位族人们请迎接你们英勇归来的汉子吧。”村长高声说道。

　　随着村长的话落地，再也抑制不住的人群开始分批接住自家的男人神速地往家里赶，谁也没有嚎哭，但都泪如雨下，莫悠悠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中间的过道一直是空的，汉子们还和出发前一样，排成两排，前面是重伤员，后面是轻伤员。

　　莫悠悠看见自己的爹，非常的狼狈，除来鼻青脸肿、嘴角溢血、衣衫破碎外还背着一个人，青山上去接了，娘和大姐扶着爹飞速的往家里赶，莫悠悠牵着小弟的手跟在后面飞奔。

　　回到家里，二姐已经烧好了热水，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娘和大姐赶紧扶着爹爹躺在了床上，伺候爹喝完蛋汤，大姐和二姐就把烧好的水倒入大木盆里，大姐还送了一碗白酒和一些熟鸡蛋进去，然后出来关上了房门。

　　四姐弟静默的坐在外面的厨房，眼睛盯着里间的门。不久，里面传来爹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们凌晨抵达镇外，吃了干粮，各自系紧了自己携带的东西，也不敢把干粮和药品留下，怕被偷袭。在镇口遇见了贤婷他男人蒋财主和蒋家族人，还有他们家的家丁。先是蒋家族长上前调和，村长提出了三个条件：小妾和一干犯事的下人送官处死；所有小妾生的儿女扶灵打幡，并戴孝三年；将嫁妆即刻记在贤婷闺女名下。蒋财主不同意，村长一声令下，我们就开打了，我和贤霖、思涵他们都在前方的队伍里，蒋家的队伍里有好几个很能打的，知道当天傍晚我们才打进了蒋家，接着轻伤的族人控制住蒋家，重伤的族人在堂屋里修整，我们在蒋家找到了埋在谷仓里的贤婷的嫁妆箱子和遗书，遗书上说:她得知自己被丈夫和小妾合谋下毒已经无法回天，只因为丈夫想扶正小妾，有个嫡子。于是她只得在小妾争执时跳水自尽。她希望族人会来给她讨个公道，如果来了请求将自己的陪嫁给女儿做陪嫁，兰溪村他爹娘留给她的田地送给族里做族田，算是赔偿族人的医药费。”

　　莫悠悠觉得姑奶奶太悲催了，只因为没有儿子，就成了别人的挡路石被谋杀，还好娘生了弟弟，不然她们三姐妹可惨了。

　　“这次幸好有你做的这个布袋，很多族人的粮食和药草在打斗中没了，我带的许多药草和布条全部都送给族人了，还有身上的药丸药粉也几乎全部送了，云大夫说幸好我备的药材多，不然后果会严重很多。那个糖水也是，眼看着贤霖快没了，我把糖水给他灌下去后就把那口气给接上来了。这个布袋也替我扛了来自背后的许多棍棒，不然我估计又得在床上躺个半年了。这次我们莫氏没有族人死亡，真是天佑莫氏。”爹庆幸的说道。

　　听到这话大家伙都松了口气，不多时娘出来了，对着大姐二姐吩咐到，“晓红把采的药材都拿出来，你拿些给贤霖叔送去，晓东给你思涵叔家送些，晓昭给隔壁三奶奶家送去。”娘说完转身就开始倒药了。

　　“娘，那我呢？我能帮什么忙吗？”莫悠悠有点急迫的问答。

　　“你生火给你爹熬药吧。”莫悠悠开始生火，正在这时候有人来了，是个眉目清秀十三、四岁的男娃子，“贤广婶婶，这是你们家的伤药，熬了给叔喝，一天三次，膳后半小时服用；这是药酒，揉淤血淤伤用的。由于先送重伤的族人，所以这时候才来，请见谅。”

　　娘亲十分客气地送他出了门，莫悠悠开始熬药，娘又进里间了。莫悠悠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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