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低沉
隔着门，我还是听到了你低沉的笑声。
那一刻发现，我竟然那么想念你。
近乡情怯。
简单的整理，换了件干净衣服，我走去帮忙。
你正端着盘子往外走。
你瘦了。
只是一眼，我已看出。
不过人却显得精神了，没有了之前那么多的温和，变得有些尖锐。
“整理好了？”你笑着看我，一点都不生分。好似我们日日相见一般。
恩，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湖歌呢？”梓子也来问。
“说是临时有事，一会就回来--”
话还未说完，已经有人敲门。
“湖歌！”打开门，我掩嘴惊叫。
郑湖歌斜倚着门框，衣领被撕碎，嘴角瘀青。
粘稠鲜红的血，从他手指缝里涌出，顺着手指流到脸上。
“怎么了？”梓子和你走过来。
湖歌伸手推开我，径自走进房间。
路过你时，冷冷的看着你。梓子好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挡在你前面。
湖歌一愣，微微皱眉。眼里闪着痛苦，伤口的疼似乎重了千层。
湖歌走进房间，关上门。
整间屋子，好安静。
“有云南白药么？”你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湖歌的恶意，转头问我。
“我去买。”我冲出门。
临阵逃脱似乎是我最擅长的。没本事的我。
脚步，悠的刹住。
垃圾回收的角落，湖歌的吉他，残破粉碎的躺着。
我走过，脑子里竟然是第一天搬家时，我和梓子一起取笑湖歌弹吉他的话。
--咦，你会弹吉它？
--学了很久么？会弹什么曲子啊？
--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么？打算月下唱情歌？
--月亮代表我的心？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孩子大了，开始动心思了。万一不好听，被花盆砸了可怎么办？
--上帝啊，我们家的湖歌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鼻子酸酸的，喉咙好紧，眼泪落了下来。
竟然，有人这样对湖歌！
决不能原谅！
湖歌在我和梓子的坚持下，来到医院。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医生一直追问伤口的成因。
湖歌却紧抿着嘴不说。
我们同医生一样好奇地等待着答案。
“他帮我搬东西，不小心砸到的。”你突然在后面开口。
“真的么？”医生问湖歌。
湖歌的眉，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终于点点头。
医生看看我们三人，摇摇头，离开。
最后，医生要求住院观察两天，看是否有别的病症。
入夜，湖歌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我和梓子相偎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你静静的坐在梓子的另一边，沉默得低着头。
你在陪伴我们中的哪一个？守护我们中的哪一个？我心痛的想。
“小安啊，你最害怕什么？”梓子打破沉默。
“最害怕的？”
我怕失去你，失去梓子和湖歌，怕自己永无长进，最后一无是处。
我怕死，再也无法见你，也怕最终要面对分离……我怕得太多太多，我是个胆小的人。
这些中的任何一个发生，都足以击垮我。
“好多好多。”我诚实回答。
我偷偷看你，你闭着眼睛，好像在养神，并未听到。
“我最害怕湖歌。”梓子轻轻开口。
我沉默。
“我最怕自己做错事，伤害湖歌。”
“湖歌不会怪你的。”
“所以，这才是最让我害怕的。”梓子好像在思索。许久过后，梓子说：
“小安，你把湖歌带走，好不好？”
我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梓子不支，差点跌到。
梓子不安的看着我，眼里都是愧疚。
响声惊吵到你，你看看我和梓子，安静的走开。
“你把湖歌当成什么！”我质问。又把我当成什么？
第一次，我对梓子发火。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湖歌。
梓子沉默的看着我，低头，掩面哭泣。
我沉默的站着。
如果可以做到应该做的事，一切会简单很多吧。
梓子应该喜欢湖歌。
我们三人应该永远在一起。
你，你应该做的事，是什么？
可是，这是最没有办法控制的事吧。
无法控制自己的，也无法控制别人的。
梓子，湖歌，还有我，都第一变得这么坚持，没有任何一个退却。
坚持朝着自己的目标奔跑，完全不改变自己的决定。
不管对方是迎面而来，还是绝尘而去。
湖歌向着梓子。
梓子向着你。
我该向着你么？
你又向着谁呢？
远处的走廊里，你同样沉默的看着我。
为什么，看着我呢？
天慢慢亮起，你催促我和梓子回家，毛遂自荐要照顾湖歌。
我和梓子一路无言。
没有了湖歌的房间，一下冷清了很多。
这间房间里没有了谁，都会马上变得不一样的。
我和梓子安静的坐在各自房间，真觉得泄气。
在我们最需要彼此的时候，我们竟然在冷战。
有人敲门，打开，你站在门外。
你晃晃手里的袋子，“想到你们不会做饭了。”
“湖歌呢？”
“他吃过睡着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今晚就可以出院了。”
“哦。”
“还没有说话？”你侧着头看我。
只一句，我就好像要哭出来了，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没用。
“坚强些，会没事的。”你安慰我。
“恩。”并没有完全相信你的话。
你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我和梓子面对面，却都始终低着头。
一顿饭吃得好安静。
“食不言，寝不语。你们家教真好。”你坐在一边，试图打破沉默。
我和梓子依旧低着头。
“湖歌今晚回来，我们准备个欢迎会吧。”你不甘心。
“欢迎会？”我和梓子同时抬头。
“我来准备饭菜，你们来准备礼物。”你看着我们笑。
“礼物？”我和梓子看看对方，异口同声的：
“吉他！”
你偷偷低下头去笑，我看到了。
我和梓子对视，谢天谢地我们是那么久的好姐妹。
任何不快都会过去，我们总会再牵起彼此的手。
“我去准备食物，火锅好不好？”你起身。
“好。”我们异口同声的点头。
“不送我？”你站着，皱眉看我。
“哦，好。”我站起来，奇怪你的要求。
“感觉好些了？”走廊上，你停住问我。
我惊讶的看你，是因为我么？
你做这些事的原因，是因为我么？
忽地，心跳突然加快。
我突然想退缩。
不知道怎么发生的。
一股力量，我被你拉动。
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阵青草的味道飘散，慢慢笼罩着我。
“小安。”你轻轻地念我的名字，你第一次叫我小安。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
我竟然在你的怀抱里，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颤抖。
你轻轻的拍我的背，安抚我。
好温暖的感觉。
“小安，不怕。”你轻轻说，“我在这里。”
小安，不怕，我在这里。
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句话。
你竟然看到了我的不安。
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跳，觉得四周暖暖的，好像太阳出来了。
即使现在，寒冷的时候，依旧可以感觉到你的温暖。
打开门，湖歌坐在家中。
怀里拨弄着那把吉他，我和梓子送给他的吉他。
“回来了？”我坐到湖歌身边。
“嗯。”湖歌点点头。
“还顺利？”
“不错，可能过几天，还要再去。”湖歌点头。
“我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那次，因为什么打架？”我把头靠在沙发上，转过去。
湖歌低头拨弄琴弦，不理我。
“你又不是共产党员，宁死不屈个什么。”
“呵呵。”湖歌低笑。
“还喜欢梓子么？”
“还喜欢关河么？”
我沉默，提到你的名字，就是一阵沉默。
电话铃适时响起。东方拓。
“在干什么？”
“有事么？”没兴趣和他聊天。
“呵呵，你不喜欢我。”东方像在苦笑。
“多我一个不多。”我走回房间。
“如果我最在意你这一个呢？”东方回道。
“如果的事，都不是真的。”我未回答，忽略心中那一点点的虚荣。
“你干吗那么倔啊？”东方骂我。
“你到底有什么事？”
“下周有个颁奖典礼，做我的女伴？”
“我不要。”
“来了有好处。”东方似乎料准了我会拒绝。
“不稀罕。”
“你怕什么？”东方开口，“怕我吃了你？不管，反正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告诉记者了。”
“什么！”
“你要是不来，猜测个什么我被你甩了的，只怕你永无宁日。”
该死！
“你威胁我？”简直不敢相信，此人如此狡猾。
“我只是，真的很想见到你。”东方坏笑着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很想见到你。”你抱着我说。“在医院看着湖歌，就忍不住想到你。”
那天的走廊上，夕阳是金黄色的。
第一次被拥抱，我无措的站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个盒子，还没有打开对么？”你笑着看我。
“呃，嗯。”我点头承认。
“呵呵，我就知道，打开吧。”
你伸手抚乱我的头发。
我跑回房间，取出盒子，打开。
一款崭新的美能达X700，和你父亲用的是同一个型号。
已经停产的相机，能找到全新的货品并不是件易事。
突然间，明白了你的用心良苦。
就在那一瞬间，终于承认，想要和你在一起。
喜欢你，不能自私的变成我一个人的事。
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说起来惭愧，怎么算来算去也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了。
却不喜欢交际应酬，不喜欢风光，真是不敬业。
我静静的看着面前挂着的那件天蓝色的晚礼服，它真漂亮。
可惜，却不适合我。
今晚要和东方去参加颁奖典礼，他是颁奖嘉宾。
我只要坐在下面，安静的看完这场戏就好了。
虽然是如此宽慰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看着不远处的人山人海，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一群人黑色制服，拿着报话机前后的奔走。
呼吸，开始慢慢变得急促。心跳加速，我的恐惧症又在慢慢展开。
突然有人握住我的手，转头，东方低沉的笑。
“没事，我在这里。”
--小安，不怕，我在这里。
喝！喉咙悠得闭住，像被人掐住。
我抽回手，按在颈部，钻石项链冰冷又扎手。
讨厌，这个人！讨厌，他说的话！
他以为他是谁！
一阵冷风袭来，车门被打开。
隔着汽车玻璃，我依旧感到一阵极光闪烁。
东方拓优雅的转身，手伸向我。
“来吧。”
一霎那间，东方和你的身影重叠，那个月色晴朗的夜晚，你张开双臂，邀请我鼓起勇气。
来吧，来吧。
去吧，长安！
我伸出手。
站定的的瞬间，急促的闪光灯几乎耀瞎我的眼。东方揽着我的腰，丝毫不让我退却半分。
“微笑。”他靠近我的耳边，看似是在亲吻我的脸颊。
又引来一阵暴雨般的闪灯。
我突然心生敬佩，侧头去看他。
东方大方得体的微笑，点头，对着影迷招手。
和那个卷缩在我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如此的不同。
我不由微笑。
完美的闪耀生物。
工作人员走过来，协助我们进场。
“第一次走红地毯，感觉如何？”他笑着问我，掩不住的骄傲。
我笑着不答，让他沉浸在他的不可一世里。
“肃然起敬了吧？”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引来人人侧目。
东方拉着我，快步离开，脸上却没有不快的情绪。
“下面，我们有请东方拓先生，为我们颁发终身成就奖。”
东方玉树临风的走上台，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让我一惊。
知道他是炙手可热的男歌星，知道他是一线的男影星，知道他很厉害。
但是，也只是知道而已。
“谢谢，”东方抬手，表达感谢，“我们今天在这里，来对一位老艺术家表示感谢。”
低沉而雌性的声音，似乎展开了一幅画卷。
这个会场安静的，听着他的娓娓道来。
“岁月流转，很多人都在我们的世界中消逝了。记忆尘封，我们也以为自己忘记了。”东方温柔的笑着，眼睛看向我的方向。
“但是，没有人会真的被遗忘，他在我们身上留下了痕迹，是我们的一部分。”
“每天清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们都会想起那些，曾经感动过我们，影响过我们人生的人。”
关河！你的名字几乎冲口而出。
我狼狈的起身，逃出会场。
空旷的休息大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照在大理石上，映出我的影子。
大门外一切都恢复冷清，没有了红地毯，没有了闪光灯，没有了黑色制服。
反而变得狭小了。
玻璃里映出我的脸，我努力的看，寻找你的痕迹。
“不舒服么？”身后有人问。
我转身，看着东方，笑容好苦。
“玻璃里面有什么人么？你总是看。”今晚的东方难得的成熟低沉。
“只有我自己。”你的痕迹，在哪里？
东方皱着眉看我，好像在思索，又好像在怀疑。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东方开口。
是个和湖歌完全相反的人。感觉敏锐，斯文有礼。
是个了解我的心意，会忽然说出一句让我感动的想哭的话，会自然的说出我心里的想法的人。
是那个说喜欢我的人。
“喜欢小安么？”梓子看着你，眼里的哀伤让人无法呼吸。
湖歌狠狠地扭头站起，梓子依旧直直的看着你。
我站在你身后，看不到你的表情。双手开始颤抖。
“关河，你喜欢小安对吧？”梓子又问。
自始至终，你都未回头看身后的我。
坐在梓子面前，做得那么直。
“是，我喜欢长安。”
手里的茶壶落地，热水泼到手上。我傻傻的站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长安！小心啊。”你跑过来，拉开我，把我拽到厨房。
冰冷的水冲着红肿的双手，我依旧愣愣的站着，头脑一片空白。
没有疼痛的感觉，没有被灼烧的感觉，没有任何感觉。
听不清你说什么，你的声音好像来自外太空，又或是我被关在了什么真空之中。
直到你关掉了水管，松开了我的手，我依旧呆呆的站在水池前。
“长安！”你晃我，我好像从梦中醒来一样。
你站在我面前，抓着我的手臂，皱着眉看我。
“什么？”我问你。“什么事？”
“有没有治烫伤的药膏？”
我机械的摇摇头。“怎么了？谁烫伤了？我去买。”
你不出声的盯着我，不再说话。过了许久，你低下头，再抬头看我，却笑了。
“等着，我去买。手不要乱动。”你叮嘱我，转身离开。
我低头，看到自己红肿，泛起水泡的手背。是我么？为什么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好了，记得不要沾水。”你收起药膏，叮嘱我。
“知道了。”我点头。
“我把药放到你的书桌上了，明早记得擦。”你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噢。”我点头。
“你今晚的话出奇的少呢。”
“恩。”还是点头。
总觉得你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呢？我说不出。心揪得紧紧的，为什么觉得紧张，我们并不陌生啊。
你双肘撑着膝盖，侧着头微笑着看我。
“我喜欢你有那么恐怖么？”
--是的，我喜欢长安。
“你，喜欢我？”我站起来，指着自己。怎么可能？
“摄影师的反应，不是应该很快的么？”你也站起来。
“你，喜欢我？”
还是，不敢相信。
终于，你笑着点点头。
不敢想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真的喜欢我！
有没有过那种经历，明明是美好的时候，却忽然一阵酸涩，有想哭出声的冲动。
你清咳了两声，有点不自在的开口。
“有这么委屈么？”
我笑着摇头，可泪还是管不住地流下来，原来幸福的时候，笑和哭都会出现的。
你伸手轻轻把我抱进怀里。“放心吧，留下伤疤也没关系，我会负责的。”
“呵呵。”我笑着在你怀里点头。
你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呢。
喜欢，被你抱呢。
只是个普通人。”我摇头，“回去吧。”
你的好是说不出的，用尽语言，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且，说给东方这种人......算了，白费心力吧。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手被东方拓抓住。
“你要做什么？”我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
东方只是看着我，紧缩的眉头，似乎有怒气。
“你到底在倔强什么？”
我低头不语，不想和他争吵。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东方似乎不打算放过我。此人脾气太硬，一定要激得别人同他硬碰硬才满意。
“我怎样都和你无关吧。”奈何，我最不愿与人争执，能躲就躲。
“同我把话讲完。”东方皱着眉，怒气更甚。
“我没兴趣。”
“东方？”身后有人喊。
“有人来了，偶像。”我提醒东方。
“你以为我会怕这些？”东方邪恶的一笑，伸手揽住我的腰。
“你！”来人越来越近了。
“打啊，我们一起上头条。”东方压低声音威胁。
“这位是？”来人走近，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身桃红色的晚礼服，鲜艳，光亮。
只是，看着我的态度很难说是友善。
“长安。”东方说着，还用力揽紧我。
“哦？”女孩点头，上下打量我，“朋友？”朋友两个字说得娇蛮。
“工作关系。”我开口。
东方笑，并不修改。
女孩看看我，又看看东方。
女孩走近垫起脚，在东方耳边亲了一下，还说了些什么，然后挑衅的看着我微笑，离开了。
“你可以放开了。”
东方松开手，耸耸肩，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也对，为何解释呢？我又不是他的谁。
“回去吧。”我往会场走。
“好。”东方点点头跟上来。
他想让我问，可我为什么要问呢？
无非是什么明星的花边绯闻，我想知道，去网上找就好了。
什么是真的了解一个人呢？
我可以在网上找到东方的一切，真的一切。
从血型到他最喜欢的电影；从生日到他所有的前任女友。初中小学幼儿园，学号车号会员号。
算是了解么？
很多人如数家珍说，自己有多喜欢自己的恋人，知道他所有的爱好。
可是，当他沉默的时候，有多少人知道他是累了，还是在挣扎了？
有多少人知道该说什么，如何安慰？
有多少人是在沉默，局促的站在一边？
有谁真的了解另一个人么？
人真的是可以被了解的动物么？
绪飘忽到那个晚上。
慢慢清晰，你的脸。
你低落的看着我，嘴角却挂着笑。是苦笑。
满地的图纸，零乱，破败的躺在房间的地板上。
工作的你，让我那么陌生。
感到害怕，没有勇气上前去拥抱你。
你的另一面，我似乎从未了解。
你气馁的坐在地上，依着墙，只是看着眼前的啤酒罐出神。
我坐在你对面，没有说一个字。我们都没有说一个字。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不笑的你。
我并不会喝酒，也讨厌喝醉后得头晕目眩，还有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
但是那一晚，我却很想陪你喝酒。
除了和你一起醉，我找不到别的支持你的方法。能感觉到你的孤单，感到你的落寞。却找不到接近你，温暖你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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