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桶金
在有第一个人买东西后，早在周围看的人见东西质量好，式样多，颜色鲜艳，又比供销社便宜，便纷纷上前拿起自己需要的货物询价，摊位前人头攒动，一时热闹无比。
白芸终于舒了一口气，只要开了张就好了，华人大都跟风，有一个买下一个就会跟着，再加上自家货可比供销社里的好多了，于是便乖乖待在白父身边帮着递东西，不时不要脸嘴甜的拍拍人家的马屁。
没一会，东西就快卖完了，白父忙对孟辉说再回去拿点货来，便让白芸乖乖呆着，匆匆忙忙的往家跑。
就这样，到正午集市要散时，白父回家两趟拿的货都卖完了，于是便兴奋的把主席一卷，带着白芸高兴的回家。
在家等待的白母见他们一脸高兴的回来，就知道今天生意不错，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孩他爸，孟子，快吃饭吧，这一上午累坏了吧。”
“是呀，没想到卖东西这么累，特别是人多的时候，又要算账，又要看着货防着有顺手牵羊的，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来，就怕出错。”
白父捶着肩疲惫极了。
白芸也捶着肩也说道：“哎呀，我也好累呀，腰都快断了。”
听着一个小不点奶声奶气的说着自己的腰快断了，众人先是一愣，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孟辉更是举起白芸，笑道：“哎哟，我们的小芸芸腰都快断了，在哪呢？”
“这孩子，小屁孩哪来的腰，你还要快断了，不过今天我们芸芸可是帮了大忙哟。”
白父一边刮着白芸的小鼻子一边跟白母说着今早的第一单生意，自然众人又是一阵欢声笑语，这笑声有着激动喜悦也有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吃完饭，待碗一收，饭桌一擦，孟辉便将包里的钱倒在桌上，花花绿绿的票子瞬间就将桌子占满，没见过现场盛况的白母被这一桌子钱给惊呆了，瞪大双眼手指微颤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是你们今天上午卖的，有这么多？”
“看你那傻样，还要扣除成本的”
白父一向有点不着调，说完便不客气的取笑白母，白芸也在一旁捂嘴偷偷笑着。
接下来，三个大人开始清点桌上的钱，白芸想帮忙，可她一个在众人眼中100以内的数都还书不全的小人儿怎会让她数钱，被排除在外的白芸郁闷了，40岁的灵魂却数钱都不会，怎么想怎么憋闷，不行，看来要开始假装学习了，想到要重新从123开始学，她就满头黑线，哎，这个年龄也是够够的了。
等把钱数完再扣除成本，桌边3人就愣住了，这一个上午纯利润就达到500多块，而今天卖的货还不到总数的百分之五，大家都被这个数字惊住了，要知道他们零收购花生再到打包运到G省前前后后要花去差不多3个月的时间，而一趟赚的钱也就2000来块，还要扣除在外的食宿费，最后分到6人手上也不会超过200块，而花生生意因为量少，一年也就跑3次G省，也就是说白父他们辛苦一年赚个600块左右，而今天一个上午就每人赚了200多块，房里还有95%的货，可想而知，这车货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润。
白母喃喃道：“没想到卖百货这么赚钱。”
孟辉说道：“是呀，确实挺赚钱的，陈远供价便宜，这批货的利润都快达到6成了。”
“是呀，早知道我们就该早点卖百货的。”
孟辉却一把抱起白芸颠了颠“这还要感谢我们的小丫头，芸芸就是我们的小财神哟。”
白芸被孟辉颠的咯咯咯直笑，白父看她笑得小脸红通通的，像颗小苹果，一把从孟辉手里抢了过来，用胡子蹭她的小脸：“哎哟，我们的小福星耶。”
白芸又被蹭的直笑，看着大人们兴奋的模样，心里也是高兴不已。
接下来，白父和孟辉开始辗转于各个乡镇集市，希望能快点将货物卖出，盘活资金。
这天，白父他们上午卖货后吃完饭也没急着盘账，而是去了仓库那边，一直到下午5、6点才一脸阴郁的回来。
白母见他们神色不对，忙问道怎么回事，白父与孟辉相互看看，齐齐叹了口气：“哎，我跟孟子最近都在卖货，希望早点收回本钱，他们几个见我俩没去收花生，又没有给本钱，便商量着把我们俩踢出来，就他们四个人合伙，说实话，最近我们心思都在百货上，确实对花生生意不上心，我跟孟子也商量过还要不要做花生生意，他们想拆伙可以跟我们商量嘛，大家好歹合伙这么久，好聚好散，最初这生意还是孟子牵的头呢，可他们话里话外的挤兑也太难听了。”
“人一多，心思就杂，都顾着打自己的小算盘，我看，被踢出来也好，收花生辛苦不说，利润还薄，还不如我们俩以后就卖百货算了，等赚的多了，以后也像陈远一样，做我们这边的批发商。”
“哪那么容易啊，电子表，收音机和录音机可一台也没卖出去呢。”
孟辉手指敲敲桌子，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这几天我们辗转各个集市，也就小些的日常用品好卖，毕竟是乡镇，消费有限，你看我们要不要去县城看看。”
白芸在旁一听，孟辉不愧是以后的富人，无论是去县城还是以后做批发商，都证明此人眼光长远，思虑周全，走一步看十步，白父跟着他干，也能从中学习学习。
白父却有些犹豫“去县城好吗，要是卖不出去，还要搭上车费、食宿费呀。”
“县城的人怎么也要比乡镇上有钱，城里上班的人多，录音机不敢说，电子表、收音机应该好卖。”
白芸见白父还在犹豫，忙歪着头看着白父：“爸爸，县城好玩吗？”
孟辉一见她眼珠一转，从白父面前抱起她，逗着她说县城怎么怎么大，人又怎么怎么多，白芸看着孟辉在那吧啦吧啦的推销县城，心里给他点了个赞：上道。
在孟辉牺牲了一大堆口水后，白芸假装被忽悠住，抓着白父：“爸爸，去嘛，去县城嘛。”还扯着白父的衣襟晃来晃去。
白父早已有些心动，又被女儿这样一缠，顺势就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白父和孟辉就用帆布袋各自背了2大袋的货物往县城去，这次没让她跟着，他们毕竟是去探探市场的，带着一个小屁孩确实不太方便。
白芸虽然心里有点遗憾，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便安心的跟白母在家。
哪只，白父他们没到两天就带着空袋子回来了，而且全身掩饰不住的激动，白母上前接过他们手中的东西，也着急的问道：“孩子他爸，怎么样了。”
白父坐下灌了一大口水，拍着桌子道：“好，太好了，毕竟是县城，有钱人就是多，你不知道，我们摆上摊，光一个下午就把货全卖了，那电子表刚摆上，就有人来问，到后来，人越来越多，我跟孟子都顾不过来，收音机、录音机也被买走了，还不停的有人来问有没有。”
孟辉喝完水也说道：“是呀，看来那些拿工资的人就是有钱，我们的东西又是供销社里没有的，简直就像在抢一样，生怕买不到，看来我们要跟陈远发个电报，让他再给我们发点货过来了。”
“是呀，县城卖一个下午比在乡镇卖几天的还多，以后我们就去县城得了。”
孟辉摸摸下巴，说：“嗯，最好是能在县城租个门面，也好有个固定地址，可以直接把货发到县城，以后做大了，就搬到市里去。”
白父经过县城一行，现在对卖百货无比有信心，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心，说道：“好，孟子，你眼光比我好，听你的，我们明天再去县城卖货租房子。”
白母在旁也是高兴极了：“太好了，看来我们的账很快就要还清了。”
白父意气风发：“那点账算什么，以后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看着他那嘚瑟样，大家都笑了，白芸也不甘示弱：“爸爸，那我呢那我呢？”
白父抱起她：“哈哈，怎么能忘了我们的小福星呢。”
孟辉在旁看着他们一家欢欣幸福，也在一旁笑道，只是眼中闪过一片落寞，快到白芸以为自己看错了。
白芸前世也只是从白父口中听到一些孟辉的事情，没怎么跟他接触过，在他去G省闯荡之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至于后来的事情，大家断了联系也无从得知了，只知道他在那边赚了大钱，现在看他这种神情，怕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看来，以后要找时机问问白父了。
接下来几天，白父他们卖完手中的货，盘点了下这次的利润，他们这批货赚了上万块钱，日常用品利润小，可量大，电子表、收音机、录音机那些利润大，但毕竟是消费品，量上自然赶不上日常用品了，因此综合此次卖货情况，在进货上调整了下比例，让陈远那边直接发货到县城。
虽然陈远当时说过他们可以欠款拿货，但两人都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人家给的价格已经那么便宜了，再赊欠自己也不好意思，因此在电报发出去时款项也跟着汇了过去。
现在两人都摩拳擦掌，信心满满，说要争取在今年成为万元户，白父还在幻想自己成为万元户后被领导接见表扬的场景。
白芸想想80年代最初的万元户被树立典型，胸带红花敲锣打鼓的宣传，那盛况让她浑身一激灵，这世上红眼病的人多了去了，再加上还有上辈子弟弟失踪的事情，还是瞅准时机劝劝他们低调点吧，闷身发财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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