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气息寻人
“唔，这边的空气还真是叫人怀念呐。”
夜已深，羽生孝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当周围不再有外人的时候，黑子懒洋洋地从他的胸口缓慢爬了出来。
“还是有点区别吧，你老家离这里上千公里呢。”
羽生孝坐在电脑桌前，不断在网上搜索着资料，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你都回到这边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事？”
黑子有些无聊了，自从跟久迹正南一战之后，它就一直蜗居在羽生孝的体内疗伤，至今也没能恢复，虽然精神体可以到处外出溜达，但毕竟也有诸多的限制，一点都不能尽兴。
“我要找到我妈他们现在的住所。”
羽生孝不断在网上翻找着线索，不久前跟黄捷聊了一下之后，他发现自己当年住的那片老城区早已被拆迁，推倒重建成了新的现代化建筑，而那里面的人也都各分东西，现在很难寻觅到他们现在的位置。
“这种事有可能吗？”
黑子有些质疑，都已经失联几十年的人了，真能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有缘千里来相会吗？它可不怎么相信这些。
“总归还是要努力一下。”
羽生孝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断点击鼠标的手指忽然愣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的屏幕。
当年他们那一飞机意外毁灭的事情可谓是影响巨大，当时被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哪怕现在过了二十多年，网上也依然还能找到一些痕迹，而现在出现在羽生孝眼前的，正是当年的一篇报道。
上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些文字的描述，当时虽然整架飞机都爆碎了，但依然有不少的残骸坠落在海中，从照片上完全可以看出当时的惨状。
但让羽生孝目不转睛的并非是失事飞机的惨状，或是描写得绘声绘色的报道，而是在那一堆的照片当中，他看到了一副让他心碎的画面。
一个妇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一头乌黑中泛着些许白色的头发披散，神色狰狞状若疯狂，可以看到她的脸上、身上全是灰烬和脏污，趴在失事飞机的残骸前嚎啕大哭，悲凉的气息隔着屏幕与时间的阻隔，依然深深刺痛了羽生孝的心。
那个妇人，就是他的母亲，跟其他的家属一样在残骸面前痛哭哀嚎，内心承受的痛楚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喂，小子……”
羽生孝早已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黑子沿着电脑桌爬到了羽生孝的眼前，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你嘴巴怎么流血了？！”
“嗯？”
羽生孝一怔，愣愣的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一擦，一抹鲜艳扎眼的红色顿时染红了他的手背，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将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了。
“我没事。”
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这张照片让他情绪有些无法控制，恨不得直接穿越进入照片里面去拥抱当年的母亲，可毕竟岁月无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能是一名旁观者。
“要找地方还真是麻烦，我又不是当年的拆迁办……”
羽生孝关掉了那篇报道，不想再睹物思人，但随之而来的烦恼又让他差点把头发都给抓掉了，当年他住的老城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母亲应该是拿到拆迁款后，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黑子，你的嗅觉不是很灵吗，能不能找到跟我有相同或者差不多气味的人？”
羽生孝看着眼前游来荡去无所事事的黑子，忽然想到这家伙的嗅觉似乎强得有些离谱，之前他第一次进入石洞空间的时候，黑子轻而易举地就说出了他的跟脚所在，它似乎有可以分辨气息的能力。
“怎么可能，整个中国这么大，谁知道你妈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黑子差点没弹了起来，羽生孝这个想法对它来说简直有些异想天开，它的嗅觉虽然确实很灵敏，但那毕竟只是针对少数目标的而已，现在光是这所学校就有上万人之多，就像一个大染缸一样，谁能在里面分得清楚青红蓝绿？
“我妈比较念旧，也不喜欢搬迁，她一定还留在北京！”
羽生孝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隔了这么久，但他依然能清楚记得自己母亲的生活习惯，更何况当年她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自然不会像年轻人那样选择外出拼搏。
“就算只是北京也很大了好不，更何况说不定她……”
自从知道要回国开始，黑子专门研究了新中国的地图，对于市、省、直辖区之类的概念都很熟悉，一听到羽生孝的想法，它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大工程。
更何况，就算当年的她选择留在北京，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保证就没有一点意外发生呢，只是它那句话还没有说出口，看着羽生孝如同鬼神般冷漠的眼神，顿时将后半句给吞回了肚子里。
黑子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大了，它很清楚羽生孝对这件事的执念，它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有他母亲的线索，哪怕付出的代价是废掉异能，那家伙恐怕下手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从明天开始，每天跟我出去找！”
羽生孝脸色铁青着下了死命令，他既然没办法从网上找到线索，那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
“找到什么时候？”
黑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不太好了，找人那可是力气活，虽然它只是附身在羽生孝身上的精神体而已，但要一直集中注意力，才能用不断吞吐的信子区分人跟人之间气息的差异。
时间一久的话，哪怕是精神体，都会受不了，而如果一直没有找到的话，那岂不是它天天都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必须给我找到跟我的气息相近的人！”
羽生孝的话语不容置疑，“既然你住在我体内，那就给我好好交房租吧。”
“呜呜呜……”
黑子现在就想哭，真不知道这样的苦日子要持续多久，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气息相近的话，只有一部分很像行不行？”
“什么意思？”
羽生孝有些摸不着头脑，黑子之前就跟他说过，不同的人身上的气息都有很大的差异，除非是有血缘关系的存在，否则很难有相似的。
“今天倒是闻到了个家伙，味道跟你有五成相似。”
“你特么不早说？！”
羽生孝猛地掐住了黑子绵长的身躯，差点没将它给掐得背过气去，“到底是谁？”
“额……”
黑子翻着白眼，浑身一抽一抽地说道：“就是今天那个接机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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