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言无不尽
周围虽然到处都是看不见的新鲜空气，但小野宗源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一脸平淡说狠话这样的本事他也有，甚至有些时候连话都还没说就能让人骇破胆，如果不看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手里拿着的格洛克手枪的话，其实小野宗源的威势还是不错的。
眼前的少年戴着面具，看不到下面到底隐藏着一张怎样的脸孔，但透过他清澈平静到极致的眼神，小野宗源仿佛看到了一个老头子跪坐在炉灶前，优雅地品尝着新泡茶叶的景象。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对方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依然还是那种恬雅淡然的感觉，但空气中忽然浮现出凌厉的杀意就像无形的手臂，将小野宗源拖入了深无止境的水底。
那个人并没有在开玩笑，小野宗源瞬间就意识到了，那个原本手捧着茶杯颐养天年的老头子，忽然变成了出笼的猛兽，狰狞凶狠，而那茶杯早已变成一把长刀横在了他的喉咙边上。
“认识小野红叶么？”
羽生孝随手在小野宗源的身上拍了拍，帮他把沾染在那件名贵的阿玛尼西装上的尘土一扫而空，他说话还是那种随意的感觉，但小野宗源却不敢再轻视这个可疑的年轻人。
“认识，她是我女儿……”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小野宗源愣了一下子，眼角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
这个名字他当然不会陌生，作为暗涌组织的一员，小野红叶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和执行力，是组织内一流的执行专员和杀手，不过负责执行的通常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任务。
小野宗源之所以能混到如今这样的地位，跟小野红叶在组织内的贡献密不可分。
可就是这样一名优秀的专员，却在半年前的某次任务中传回了一些消息之后就销声匿迹，就这么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难道说这两个人是……
小野宗源的脑子像是计算机一样飞快运转着，他回想起当时那次任务中小野红叶传回来的信息，其中似乎就有提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一男一女，两个年幼得有些过分的年轻人。
“是谁派她到中国执行任务的？”
羽生孝伸手按在小野宗源的肩膀上，五根手指头就像液压钳一样死死地扣在后者的肩胛骨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不、不是我……”
小野宗源有些惊慌，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忽然发生了什么变化，对方看上去虽然还是那么静谧平淡，但眼神的深处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小白兔看着原本被关在笼子里的狂狮一样，那禁锢着牢笼的铁锁忽然就消失不见了，笼子里的猛兽时刻都会扑上来，一口将他的喉咙撕碎。
“唰”地一下，小野宗源也没看清楚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忽然一块猩红色的东西带着淡淡的余温从他的眼前飞过。
那是……他的一截手指头！
“啊！！！”
剧痛就像腐骨之蛆，一下子就钻到了他的脑海里翻涌搅动，小野宗源疯狂地咆哮着，额头上顿时就冒起了一层白花花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问的是谁，不是问是不是你。”
羽生孝……他带着面具，谁也看不出面具下面的那张脸此时到底是什么个表情，但通过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可以料想到这个年轻人此时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你居然……”
小野宗源想要捂住流血不止的手指，但他的四肢都被禁锢着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鲜血在狂涌，脸色煞白。
他不敢相信，在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情况下居然真的有人敢对他下手，原本他以为最多就是打他一顿而已，没想到对方下手竟然这么果断，连一丝机会都不留给他。
“唰”地一下，又是一根手指头在空中飞舞，血花点点洒落，在小野宗源那件昂贵的阿玛尼西装上留下了刺目的梅花印记。
“唔！！！”
这一次小野宗源强忍着剧痛憋着一口气，没敢再继续放狠话了，到现在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没有在跟他开玩笑，如果没有按照对方的规矩做事，下一刀依然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变态，你还是乖乖听话吧。”
由理鹿美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小野宗源的身边，就在羽生孝毫不犹豫地砍掉对方两根手指头的时候，她已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医疗箱，显然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
“嗯、嗯！”
小野宗源疯狂地点头示意，他毕竟还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虽然两根手指头被砍了，但还是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咬着牙不敢晕过去，因为他不知道对面这个神魔一样的年轻人会不会直接一刀把他给剁了。
这种时候，哪怕痛得死去活来他也必须清醒着，要不然眼睛闭上了，天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睁开。
“早点这样多好，你就不用变成八指禽魔了嘛。”
羽生孝笑眯眯地拍了拍小野宗源的肩膀，虽然眼睛看上去都弯成月牙了，但那语气给后者的感觉就好像屠宰场里的屠夫，对正要上刑场的二师兄温声细语地赞扬道：“长得膘肥体壮的，正好可以宰了”一样。
那杀意根本就铺天盖地，哪里好了？！
小野宗源想要咆哮，但这时候他也就敢在心底里发发牢骚了，真要说出来的话，他的右手以后拍照就只能摆‘V’字手了。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告诉我那件事你知道的所有信息，如果漏一点的话，就等着……”
羽生孝笑眯眯地在小野宗源的肩膀上按了按，吓得后者直哆嗦，脑袋点起来简直比捣蒜头还要勤快，如果不是羽生孝的要求，这家伙估计能将过往的情史和每一个情妇的生辰八字都爆出来。
“你特么是变态不是话唠啊！”
最后连由理鹿美都被他知无不尽的态度折服了，这家伙一连爆出了好多个名字，将所有的人员都给出卖了个遍，就连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只要跟这件事有关的名字没有一个落下的，可以说没有半点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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