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最后一步
“蒋......兮？”睁开双眸的羽生孝第一眼就看到了玻璃格子之外那张熟悉的脸孔。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了？”蒋兮连连点头回应，羽生孝说话的样子给了她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个家伙似乎刚刚经历了一次次的生死轮回一样眼底充满了沧桑，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胡十三幺呢......
“是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诶。”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羽生孝的右眼猛地一瞪，像是小孩子见到了未知的事物一样充满了好奇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你是另一个‘羽生孝’？”蒋兮愣了一下，旋即她就明白到底为什么先前会有那样一种奇怪的感觉了。
“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彻底分离了，先前那种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灵魂之中还藏着另一个灵魂的情况已经消失了。”余生老头子看到蒋兮怪异的反应，伸出了两只手同时搭在了培养基上，这一次他的感受变得更加敏锐了许多，可以确确实实地感受到先前那两道状态不一的灵魂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一人占据着一半的身体咯？”被蒋兮挤到后面去的羽生渡挠着脑袋说，他现在只能透过蒋兮肩膀的缝隙看到培养基里面的情况。
“没错，两个人......都出现在了我眼前。”蒋兮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现在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完完全全就是个精神分裂的患者，一会儿大眼瞪小眼的，然后自己跟自己对话了起来，要不是他们知道真相的话，恐怕现在已经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精神病院告诉他们这里有个急需他们救治的患者。
“快，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他们两个已经彻底分离，需要赶紧进行下一步！”余生老头子连忙一挥手，示意羽生渡赶紧去将另外一台培养基的连接通道打开，“这个时候再不下手的话，等下他们两个又要融在一起了。”
“好！”羽生渡也不多问，应承一声立马跑到了一边，既然余升老头子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只需要乖乖做好老人家的代行者就足够了。
“放心吧，你会没事的。”蒋兮没有走动，她就站在培养基旁代替了羽生渡先前的位置，帮余生老头子实际观察着培养基内的情况。
“我感觉挺好的，啥事都没有。”羽生孝冲着她笑了笑，看着那两只笑得都眯成了月牙湾一样的眼睛，蒋兮一时半会都搞不清楚现在跟她说话的到底是哪一个了，是她的亲哥哥，还是那道刚刚复苏的原主人。
很快，羽生渡便完成了余升的吩咐，他打开了先前羽生孝他们看到的那一具浸泡着一具没有意识的躯体的培养基，在两台培养基之间装上了一道粗如手臂般的软管，但是软管并不是那种中空的可以灌输东西的类型，透过接口可以看到里面充斥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电线和电极。
旋即羽生渡按下了那条软管上的一个醒目的大红色按钮，两台培养基顿时闪烁起了相同的光芒，培养基里的羽生孝只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子忽然就明亮了许多。
“小子，做好准备啦！”余升老头子用力地拍在培养基上，“砰砰”直响。
“好！”羽生孝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眼下终于到了最后的一步了，是人是鬼就看接下来这一步到底能不能成功，成，则两人彻底分离，不成，最坏的打算很有可能另外那个人会变成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一辈子。
“开始！”余升同样深吸一口气，旋即用力地一挥手，一旁守候着的羽生渡当即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把余升老头子连人带着轮椅抬到了刚刚接驳上去那条软管的正中央，在那条软管的中间部分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那是刚刚羽生渡按下的开关，而在按钮的两侧还有两个手印一样的凹槽，位置不大不小，刚好只能放得进去余生老头子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掌。
余升把双掌放在那两个手印上，他的双手颤颤巍巍的，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绪并不怎么安宁，好几次都没有准确地把手对准了那两个手印，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得出来这个平日间眼眸中像是藏着洪荒猛兽一般的老人家其实也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老爸，不用紧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羽生渡适时来到了老人家的身边，他伸出自己宽厚的双手握着老人家的双腕，沉稳、缓慢地帮他把两只手掌对准了那两个手印，轻轻地按了下去。
“嘟”地一声响起，仿佛在老人家和那台机器之间有什么联系建立起来了一般，那个闪烁着大红色光泽的按钮顿时消退，随后变成了让人心旷神怡的绿色。
“来了啊！”余升忽然猛地一声怒喝，像是在提醒培养基里的羽生孝，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旋即一股无形的波动忽然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化成滔滔不绝的浪潮向着那根软管涌了进去。
“唔？！”羽生孝忽然感觉到一股极致的吸力从培养基中四面八方传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一个黑洞里一样，无处不在的吸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扯成碎片，阔别六个小时之久的那种痛楚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觉得自己跟另外一个‘羽生孝’之间的联系忽然就像是不断远去的风筝一般，只剩下一根细到极致的线在维系着。
然而无论是什么风筝，那根线的长度终究还是存在着极限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羽生孝只觉得心底里响起“啪”的一声，旋即他跟‘羽生孝’之间的联系终于彻底消失不见了。
周围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片迷蒙，他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精神力空间之中一样，但是周围的迷雾却不会给他增强精神力，只是好像一袭巨大的棉被一样紧紧地将他裹在里面。
伴随着厚重的感觉，淡淡的温暖和实实在在的安全感打从心底涌了上来，渐渐地，羽生孝在这种奇异舒适的坏境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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