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井然的妈妈白阿姨是和她的现任丈夫张先生一起来的。

　　和你设想中的样子相去不远，烫了小卷的头发，皮肤细白有光泽，衣服搭配得相当讲究，外形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走近时你还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她给你的感觉和你妈妈日常聚会时那群阿姨们很像，你妈妈总爱把你捎带过去。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女性来说，炫耀儿女是永远不会厌烦的事。

　　白阿姨一见面就给了你一个拥抱，握住了你的手亲切地问候你这几天在罗马过得如何。

　　你对白阿姨这一类型的女性并不陌生。养尊处优，包养良好，品位上佳，生活最重要的部分是儿女，而这些女性大部分都具有相同的特质：眼高于顶，口味挑剔。

　　你曾见过妈妈的一位好友当众对着自己家境普通的儿媳妇颐指气使，儿媳一离开，那白眼简直要翻上天。

　　白阿姨看起来是比她们和善些，说话春风细雨般温和，对你态度也热情，可你心里很清楚，她和你妈妈朋友圈里的人并没有本质区别。

　　你不会忽略她握住你的手后，自然地把你和井然分开，让他和张先生站到了另一边去的小动作。

　　上车后也是井然当司机，井然那位温文尔雅的继父张先生坐在副驾驶，从头到尾安安静静的，你心里感叹了下阿姨在婚姻里估计一直是这么被人宠过来的。

　　你和阿姨坐在后头，两个人挨得很近。

　　她关心完你罗马的近况后，很快就把话头切成你家住哪里学历如何家庭组成这一类基础问题。

　　一来一往，你很容易就判断出，阿姨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太会因为儿子喜欢就爱屋及乌全盘接受儿子的女朋友。说是主意大好像更合适。

　　做了基本的判断后，你原本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在阿姨堆里浸染多年经验丰富，这种程度的打交道还真难不倒你。

　　个别问题有点露骨，井然时不时就看一眼后视镜，听到妈妈旁敲侧击地打听你父母的情况，他忙开腔道，“妈，有什么事我们饭桌上说吧。”

　　这是很明显的维护了，阿姨脸色不变，拍了拍你的手，“儿子啊，妈就跟你女朋友说会儿话，怎么，不愿意？”

　　“阿姨，井然是因为您不搭理他这个儿子，吃醋了。”你笑吟吟地揽住阿姨的手臂道，“来机场的路上他就一直念叨您，说您厨艺好，这次回来终于可以吃到您亲手做的菜了。”

　　“就是，妈，您说您就光顾着和我女朋友说话。”井然反应过来，跟你一唱一和，“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您也不关心关心您儿子。”

　　语气也带上了撒娇的意味，你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呢，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

　　“去去去，专心开你的车吧。”阿姨嗔怪道，话里满是宠溺。又转头来对你道，“阿姨呢，别的说不上好，就是这厨艺吧还算过得去，等明天，明天你上咱们家来，阿姨给你做几道拿手好菜。”

　　“那我可不跟阿姨客气了。”

　　当然不能客气，你也还没去过男朋友住的地方呢。

　　晚饭地点在文艺复兴百货七楼的中餐馆。

　　井然说过这家是阿姨定的。

　　阿姨很擅长厨艺。

　　你便顺着提到自己还不太习惯罗马的饮食，想念中式美食。

　　白阿姨果然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大谈特谈自己对中西餐的研究。

　　你担任了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的角色，时不时微笑点头，发表一两句看法，偶尔故意说错一些小细节让阿姨找到机会纠正，再顺理成章地夸赞起阿姨的博识。

　　不过，饭桌上是四个人，不是两个人，井然是不会在意，那位张先生看起来也脾气极好，但忽略了其他人总归是不好。

　　你对井然问起了阿姨的厨艺，他也很快接上，并适时地邀请自己的继父加入讨论。

　　热衷于成为话题中心的不只有年轻人，这个年纪的女性其实对此更敏感。你深谙此理。

　　井然和他的妈妈，继父彼此熟悉，饭桌上的外人只有你一个，但话题中心从你变成白阿姨后，气氛明显要融洽许多。

　　至少这样，井然就不用在你和妈妈之间调和，只需要一起夸夸夸就好，你们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最后好好的见家长变成了对井然妈妈吹彩虹屁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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