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妖道
叶城-主城府
经过了一个月的斗争，姜家嫡女的名字终于确定好了。
为了彰显姜家本家的重视，在满月这天姜家嫡女姜皖的名字就被刻上了京城姜家祖宅的族谱上。
平常勋贵家的孩子，嫡系子弟也只有在满了周岁后，才会被写进族谱。因为小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所以这种做法就成了普遍现象。
还在襁褓的姜皖整天不是美美地吃着母乳，就是倒头就睡。一点警惕都没有，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这天，姜渊正在家中休息，门房那边便传来消息。
“国公爷，外面有个江湖术士在闹，打发了几次也不愿意走，嘴里还念念有词，说说……”
姜渊蹙眉，搁置手中密函，“说什么？”
那小厮头上冒汗，立刻滚到地上，“那歪道说，说小小姐是妖星转世，以后必将动荡朝野，还会祸主天下。”
“砰”姜渊一掌将书桌击个粉碎，“放肆。”
“公爷饶命，公爷饶命。”小厮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去把那个妖道抓进来。”
看到公爷如此恼怒，那个小厮连滚带爬地应声出去。
片刻后那个黄袍道人被人押了进来，嘴里还叫嚣着，“疼疼疼，轻点。”
姜渊抿嘴，实在看不下去，甩手让人给他松了绑，反正此人也跑不掉。
“就是你在外面妖言惑众？”姜渊一扫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妖道。
“在下终南山道人，一山道人。”
姜渊摆手，房间内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那个道士倒是不见外，想坐下，可是被镇国公姜渊一个眼神吓得只好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弱弱地待在角落。
片刻后，姜渊再次看向那个自称一山道士之人。
“瞧你还有几分道气，只要言明是谁派你妖言惑众的，本公爷可以既往不咎，放你离去。”
那一山道人笑笑，拱手上前，姜渊一咳，又不敢了。
“公爷，你家孙女天命富贵，可惜年幼坎坷，不如交由贫道管教。为她驱除邪祟，平安康乐，顺利长大，将来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半天没有答复，那一山道人微微抬起头想要偷看，可惜被抓个现行。
姜渊看着这个怪里怪气的妖道，刚才还扬言要自家除了皖姐儿，以免祸害苍生。如今又变卦要做皖姐儿的师傅。
真以为他们姜家好欺骗是嘛！
“公爷，在下也不要太多的银钱，一日三餐，美酒茶点管饱就行。如果方便的话，再来几个美婢伺候，那就更好了！”
那人说着说着还不自觉的搓着手，完全没注意到镇国公早已黑了的脸。
“来人，把此人扔出去。”
立刻一群气势不凡的护院进来，将那个跳脚的一山道人四脚朝天的抬了出去。
“公爷，公爷，您别不信，姜小姐年幼多舛，您不收了在下您会后悔的！姜小姐那是呜呜呜”
护院脱下袜子塞进了那人的嘴里，拍拍手，“叫你乱吠，敢说咱家小姐坏话，爬开些！”
刘总管到姜渊书房，“公爷，那人已经扔出去了。”
“不知所谓，”姜渊点头，“不过，刘志你还是派人私下盯着点，我怕他会对皖姐儿不利。”
刘总管眼珠一转，“属下知道怎么办了。”
比起前院的热闹，后院也丝毫不差。
“秦嬷嬷，我要去看妹妹。”
“秦嬷嬷，妹妹醒了吗？”
“秦嬷嬷，我给妹妹了玩具。”
……
刚刚走马上任的秦嬷嬷，最近一直有个烦恼。这个三少爷真的是太缠着姐儿了，作为姐儿的奶嬷嬷，还真有点吃不消。
早上姐儿还没醒，这个三少爷就开始上门串门子了。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硬是要跟姐儿睡在一起。
姐儿趴着睡，他就趴着睡。姐儿摆个“大”字，他也摆个“大”字。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还有，三少爷还经常挂着嘴边一句话，“妹妹呀，妹妹，你可得多吃点。像哥哥我一样，是京城最漂亮的小公子，不，小小姐。
到时候，哥哥带你去见哥哥的朋友，他们可好了，就是欺负我没有妹妹。如今我也有妹妹……”之后就开始自言自语了。
“可怜的小姐，终日受着话痨的言语折磨。”
又过了几个月，这天是妹妹八个月的纪念日，宠妹狂人姜辰一大早就甩掉张嬷嬷，跑到卫氏的院子里。
姜辰先是跟母亲行了礼后，便匆匆走向了自家小可爱妹妹的屋子。
卫氏落寞的看着自家儿子，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其他人说，“儿大不由娘，啊！”说完还捧心皱眉，好不伤心。
拿着一个小风筝的姜辰，悄咪咪地徐徐前进。
远远地他就看见，妹妹房内的小雅姐姐坐在地上睡着了。
“这样睡舒服吗？”可心体贴地姜家少爷姜辰表示，“所谓君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睡觉就不喜欢有人打搅自个。”
几番思想斗争后，“嗯。”姜辰点点头，便绕过小雅的腿，慢慢地推门走了进去。
脚还没完全踏进来，姜辰就一个喷嚏，震天动地。
姜辰回头看看，发现小雅姐姐依旧还睡着，便拍拍胸脯，“颜夫子，我依旧是个君子。”
姜辰揉揉鼻子，“这是什么味道？难道妹妹又尿床了，秦嬷嬷在熏屋子。可这香也太劣质了吧，这么配得上自己天仙般的妹妹。自己都快抑制不住自己的鼻子了。”
绕过翠玉屏风，燕辰就看到同样是睡在地上的秦嬷嬷，心理直嘀咕：“怎么，妹妹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喜欢睡在地上了。不管了，先去看妹妹。”
绕过秦嬷嬷，姜辰走到床边，才发现床上空无一孩。
“妹妹？”姜辰找了找，便意识到不好。
“娘亲，妹妹不见了。~~”
这下可好，整个姜府乃至叶城都戒备了，严禁任何人出入。
得知消息的镇国公姜渊，眉头紧锁。为了防止敌国趁机有所作为，镇国公只好亲自坐镇军中，让自家儿子前去解救孙女。
看着营外初升的太阳，姜渊的心里有了主意。
京城-观星阁顶楼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翻过这片古老的树叶。墨发如丝，形容的应该就是墨子瑜这样的人物了吧。
六十七岁的灵台郎范醴敲了敲木制的门，片刻后，轻轻推开，绕过沉香木镂花屏风。
稍显急迫的脚步，惹得看书入迷的墨子瑜一刹那走神。
“师兄，您让师弟留心着帝星”又见墨子瑜一个眼神赶紧改口，“不不，将星的气运，徒弟不敢有所松懈。方才徒弟演算，发现将星今日有所劫难，我们要不要……”
洁白的指腹在纸片上细微摩擦，墨子瑜听后神情未变。
这样子，不是无动于衷，就是早就知道。
“冥冥之中皆有注定，咱们何必多管闲事。”
范醴神情沉重，双手合十，屈背，“师兄，师傅在世时就曾言未来将星……”
“闭嘴，”墨子瑜合上书本，书的上面画着上古的奇门之术，一般人看着不足半刻便会头晕目眩，昏厥半日。“及吾无身，吾有何患？范醴你被星象所拘了，这些都是她已经经历的。”
范醴跪坐在墨子瑜身边，“以前我们都未曾想过将星是为女子，那师祖的占卜就有可能会成为事实!”
墨子瑜依旧神情不变，“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范醴，你的心被外物所迷惑了。
相之由心，万物皆有定数，也皆有变数。不可过分追逐。她的事，你以后别管了。”
“可是，师兄…”
墨子瑜挥挥衣袖，示意他下去。
范醴没有办法只好施礼退下。
在范醴走后，墨子瑜一直盯着前面的一个小水塘，神情游离，好似出窍。
“一切皆有定数，又何必强求。”
叶城-城西
城西有家城隍庙，说是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在其修建之初，也极尽鼎盛。不过如今，经过战争的多次洗礼，那家城隍庙就是乞丐也不敢去那处了。
说是柔然入侵时，在这儿烧杀抢掠，□□妇女，无恶不作。导致此地怨气凝聚，稍是阳气不足之人都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就是有些不怕死的人，或者说是爱作死的人前来。
一个披着黑衣斗篷的年轻女子怀里摆着一个不小的包袱，急速前行。
那个女子，时而快跑，时而慢走，好似有人追呀似的。路人看见她，纷纷摇头叹气，：“看身姿还颇为年轻，怎么就疯了呢？哎！”
蹲在路口小渠边找着螺蛳的小朋友们，也都听到了大人的对话，纷纷表示好奇。
那个女子着急慌得走进那个尘封已久的城隍庙，找了一个偏僻易躲藏的地方坐下。坐下后，她脱下斗篷，扔在一旁。
打开那个包袱，里面的小孩正对着她笑呢。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哥哥们。尤其是你的二哥。
等下要我得到钱就远走高飞，你的命就不归我管了。”
这是突然后面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声响，本就警觉地女子立刻站了起来。
“是谁？”
过了一会儿，一只纯黑色的猫咪跳了出来。
“原来是只猫。”女子再一次坐下。
过了有一会儿，一个毛发旺盛，个头魁梧，右耳挂着象牙珰的男子出现。
“你怎么证明这个孩子是姜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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