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指点功夫

　　呼……哈……

　　盘坐在床上，莫逍城丹田呼气，气孔吐纳，浑身如一块海绵，在缓缓地胜浮着，他的皮肤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在自然地收缩着。

　　感受天人。

　　月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房间，洒照在莫城的身上，他闭上眼睛，却隐隐之中，灵台好像开了眼，能够看到月光照在自己的身上，皮肤能够感受到被一种柔和的光覆盖。

　　这种感觉很玄妙，难以笔墨，只可体会，不可言传，是一种心灵上的触碰，就算他说出来，别人也不能听懂。

　　这并不是玄幻，而是确实存在。练武之人，到了境界，思维无比清晰，感官异常灵敏，甚至具备常人没有的本领。尤其是通了大周天的莫逍城，听力、眼力远超常人不说，就是他一闭上眼睛，对外界的感知，都敏感好多。

　　举个例子，一个常人，如果在他背后有一个人在偷偷地盯着他，在冥冥之中，他会感觉到，情不自禁地转身望去。科学上解释，这是一种电波，在空气中传播，很弱小，一般情况下常人感受不到，要在偶然状态下，才反应到脑海中，做出反应。

　　又比如，一个人在走的时候，一边和旁边的人说话，没有看前路，忽然前方有一个障碍，身体就要撞上，这时候他会莫名产生一种危机感，猛然视线转向前方，然后闪避开来。

　　这种能力，动物比常人要灵敏得多，是可以训练的。一些上过战场的人，习惯了草木皆兵，精神紧绷的生活，他的感官就比常人灵敏好多，一有敌意的眼光罩在他身上，几乎立刻就知道，迅速做出反应。

　　大多的练家子也有个本领，是练出来的。合气道的创始人植芝盛平就说过，他在战场上，被人用枪背后指住，就要开枪，他马上就冥冥之中感觉到一道白光射向自己，于是他马上就闪避，果然，一颗子弹擦着自己而过！

　　然而莫逍城到了化劲，差一步就是“神变”，这种本领比好多练家子都要灵敏好多，一有不善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几乎是瞬间，能感应到，寒毛炸起，雷霆出击！就在巷道里遭遇杀手，和在谭少东生日游轮上，都充分说明了莫逍城感官之灵敏。

　　忽然，他耳朵轻微颤了颤，在隔壁房里传来一阵细细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对男女的谈话声，再接着，就是女人呻吟声和男人喘息声……

　　不用说，这是一对男女在做爱。

　　酒店的是隔音墙，传过来的声音不到一个分贝，就像是夜深人静，常人都听不到。然而莫逍城的听力好，就听到了。

　　不过，莫逍城心里不起一点波澜，心神一转，他又听到在窗户外，有风吹的声音，太小太小，几乎不可耳闻，莫逍城却还是能够听到。

　　半个小时。

　　莫逍城睁开眼睛，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开始是双手百个，接着是单手百个，再接着，便是食指中指做百个，到了最后，他小尾指做了百个！他的力，已然到了如此地步！一口气做了四百个俯卧撑，他面微红，气微喘，但却没有半点疲劳！

　　冲了个冷水澡，便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他来到了一个地方，龙虎拳馆。

　　……

　　龙虎拳馆也是张灯结彩，喜庆浓浓，人人穿着新鲜。自胡有运去世后，龙虎拳馆便由大弟子梁成宽照管，做了馆主，年前他贴出广告，已经有几个年轻人拜师学武了。

　　莫逍城提着礼物，笑吟吟地走进拳馆。因为是大年初三的原因，拳馆里的人并不多，连小虎子都不在这，所有的学员都回家过年，或者是拜访亲戚去了。到了年初五之后，小虎子这些师兄弟才会过来学武。

　　“啊，是莫师傅来了，请进请进！”

　　梁成宽从大厅里出来，刚好看到莫逍城，赶紧打招呼，热情地拿过他手里的礼品，嘴里客套说着“莫师傅你真是的，来一趟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哇。阿芳，有客人来了，去泡壶茶过来招待。”

　　“好咧。”

　　阿芳是梁成宽的妻子。

　　“怎么拳馆里就梁师傅和嫂子吗？小虎子他们都不在啊，对了，香雪妹子一家也没来吗？”莫逍城喝一小口茶，笑道。

　　梁成宽道：“今天是年初三，师弟们都回家过年去了，没在拳馆。至于香雪他们一般都是年初四来拳馆，顺便……顺便拜祭拜祭师傅。”说到胡有运，梁成宽有些伤悲，又有些苦涩，尊师如父，在他的心中，胡有运就是一个严父。

　　在大厅里正堂上方，挂着胡有运的遗照，他的灵位也在正堂摆放，莫逍城给灵位上了柱香，喃喃有词：“胡老，又一年过去了，逍城来看你了。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上海，去美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香雪妹子我是照不到了。胡老你放心，我已经脚会了她养太极，等闲三五个汉子都近不了她的身，有了自保的能力，她过普通人的生活已经绰绰有余。……另外，心意拳我已经领会十之八九，十大真形尽数会打，梁大哥勤奋好学，天赋却不够，我打算指点他一二，突破化劲，也更好地保好拳馆招牌。”

　　的确，两个月的功夫，莫逍城已经把心意拳领会熟透，无论是五行拳的劲，还是十大真形的意，他都领会甚多，虽不敢说十足十，但起码也是十之八九之上。他的天资比梁成宽好上太多，就算梁成宽练心意拳练了十几年，都不及他两个月的时间。除了天资之外，其实还有原因，那就是他的境界比梁成宽高，武功高超出十倍不止。

　　梁成宽很热情，他对莫逍城的尊敬是发自内心，完全没有刚开始见面是排斥，莫逍城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过的。虽然自己比他年少上岁，但十个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练武之人，以实力为尊，先不说人品如何，以二十四岁的年纪，练到了化劲，成为上海第一高手，这份实力，就令人敬佩。更不要说他屡次帮过胡有运，帮过龙虎拳馆了。

　　莫逍城知识面很广泛，天南地北，而梁成宽同样也是有见识的人，在和他有说有笑地聊着。

　　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武功上面。

　　梁成宽：“莫师傅，拳之内劲，源于内，将人散乱于外之神气，手足身体动作，顺中用逆，缩回于丹田之内，与丹田元气相交，自无而有，自微而着，自虚而实，皆是渐渐积蓄而成……不知你对这句话如何理解，是否做到了劲随意发，拳打无形的地步？”

　　莫逍城点头：“养气的人擅长竖劲，气沉到足，一踩地力由脊发，可打双手劲；练气的人擅长横劲，内气出入丹田，贯通手足……丹是‘气源’，含一口气才能体力充沛，打败对手。用横劲破势，是得心应手。用竖劲攻敌，是势如炮竹。我到了化劲之后，横劲会，竖劲又会。因此打起人来，少有人敌……的确，人体是一个机器，丹田就是发动机，和大脑同样重要，蓄养精气神，融于一炉。”顿了顿，又道：“拳术惊炸力和穿透力基础都是整劲，没有止境。你打我一拳试试……”

　　两人对面而坐，相隔不过半米，这么短的距离，以梁成宽的功夫，根本就是如同没有距离，几乎瞬间拳头就能到莫逍城的跟前。

　　梁成宽知道莫逍城的本领，想也不想，膝盖微屈，踩紧大地，借着地力，他屈指胸前，劈拳呼啦一声向着莫逍城劈去。

　　呼啦！

　　动作太快，划破空气，发出呼啸的声音，几乎瞬间，就到了莫逍城的面前，不到尺寸的距离。

　　这时候，莫城赫然动了。

　　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见霎那间，他的手就到了梁成宽劈拳面前，以食指、中指夹住了梁成宽的手腕，令他无法寸进半步。

　　“这……”

　　在梁成宽愣神的一下，莫逍城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腕，在上面，明显有两条清晰的红红的印痕，肌肉被夹得微微陷进去，过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这就是劲随意发，拳打无形，无论你的动作多快，我一心应对，在你打中我之前，我都能赶在你面前出招，迅猛还击。”莫逍城放下手，又道：“再来，用你最快的速度，最猛的劲！”

　　梁成宽不是蠢人，他一听，就知道莫逍城是有意要指点他，让他体会化劲的奥妙，这份可是大礼，有钱都买不来。顿时，他心生感激，嘴嗫嚅了下，却是没有说话。碰上莫逍城略带鼓励的眼光，他立刻抛开杂念，专心应对起来。

　　“莫师傅，看招了！”他沉声打一声招呼，猛然出招。

　　两人端坐对面，中间隔着一个小茶桌，梁成宽先是右手一划，化掌为爪，鹰爪，一出手就是狠招，往着莫逍城的两眼招呼。

　　这是一招鹰形手法，主攻，有飞鹰啄食，凌厉闪电的意思。这不，梁成宽的动作就极快，几乎刹那，就到了莫逍城左眼虚空面前！

　　莫逍城却是眼都不眨，脚下一碾，移动半步，猛然发劲，立刻撼动地板。然而这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通过撼地，撼动梁成宽的下盘，断了他的地力。

　　果不其然，梁成宽借的地力一断，立刻身子歪了下，就是这一下，莫逍城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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