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你不要我要
“打啊，往我脸上打。”
韩泽叫嚣，拉着不知所措的张翰的一条胳膊往自己脸上打，轻飘飘的一拳砸在韩泽脸上，韩泽整个人惨叫一声倒地。
“住手，都给我住手。”
没想到这么快就无视他们警察威严打起来了，随行的几个年轻警察傻眼急忙上去拉架，私闯民宅围殴主人这罪名谁都背不起。
“孩子呢，你怎么才把孩子给我。”
张爱国气的不轻，语气脸色皆不善的问韩泽，韩泽这小子人不高心却和外表一样黑，故意激怒张翰想要讹人。
“老头，先赔我医药费，我妈的就不向你要了。”
白泽脸上不善有些狰狞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密密麻麻的炭渣落下一层，一个月前听到他妈被人打了伤的不轻，吓得他四处找矿友借钱往家赶，回了家才知道是被赵兰那个贱人气病了，苗君君身子弱一气不起病情越来越严重，死活咽不下那口气，无奈把主意打到了张扬的身上。
“你自己打的关我什么事，想要钱没门！”
钱钱钱，张翰感觉都快要被逼疯了，这两天就是和钱犯冲，一听到钱脑门一跳跳的抽着疼。
“医药费多少！”
张爱国想清楚了原委，怪不得一屋子的草药味恐怕草药是熬给苗君君喝的，买孙女也不过是为了引他们过来赔钱。
“赵兰给我妈道歉，我也不多要就两万块钱。”
韩泽个子虽不高，人也是黑了点，眼神也是猥琐了点，手段也是不太好，但这一句话说出没有人从心里反驳。
“钱不够别的东西抵押行不。”
“好。”
张爱国把手里的一万五给了韩泽说一不二往家跑，还差五千，房子，土地，羊，凑凑差不多就够了。
林雍皱了皱眉拉着韩泽到院子交谈，只见韩泽不时摇摇头，又点点头，看的众人直糊涂，白箐终于如愿进屋。
苗君君干瘦的萎缩成一团，低着头靠在床角逗弄张扬，一个月心里大病一场后及肩的短发大半花白，露出来的手脚也都枯瘦的像是藤条，苍白的脸抬起看了一眼张翰。
“你回去告诉赵兰，这孩子就是我苗君君的孙女，和她无关。爱国哥……”
在苗君君渗人的眼光中张翰无言只好回去传信，说实话，张翰总是觉得苗君君就像是一个鬼，专门找他报仇来了，他反正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有什么事还是找妈来顶着，这是她们两个的事。
“张扬，我是妈妈啊。”
张扬坐在床上笑嘻嘻的看了一眼苗君君，白箐眼泪止不住的流，朝着张扬伸出了一半的手收回，白箐询问的看向苗君君。
“你这孩子想抱就抱看我作甚，我和赵兰有仇不会牵扯到别人。”
“谢谢，谢谢苗婶。”
感激的看了苗君君一眼就一把抱起张扬，发现几天不见闺女瘦了，闺女能坐起来了，闺女不怕生人了，不行，小孩子不能不怕生人，万一被拐走了怎么办！张扬看着妈妈复杂的眼神，先没心没肺的笑笑。
“你这孩子，还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急死妈妈了。“
“咯咯…”
我也想你…
………
“张爱国，你再说一遍，我赵兰给你们张家做牛做马一辈子，没有功劳，没有苦劳，老了老脸全都给你丢尽了。”
“你当我不嫌丢脸？你做这事连警察都说不过去，不要因小失大就是低个头赔个礼，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张爱国青着脸训斥赵兰，当初这么简单的事非要搞那么复杂，这下更复杂了，知道的人更多了，再不堵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估计要上中央电视台了。
“一闭眼，一睁眼，你叫我去死啊，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死老头子…”
“妈，妈苗君君说张扬这孩子就是她的孙女，和你无关。爱国哥，不不，我爹也会是她的。”
“贱人，骚蹄子，我不要的孙女你也别想要！”
赵兰杀气腾腾的一把扯开挡在门口的张翰，想了想又回屋拿了一把菜刀。
“你疯了？！还拿刀，苗君君哪里一屋子警察，要疯早点去疯，别传染上我。”
张爱国觉得自己也要疯了，伤风败俗，老脸丢尽！
“我就知道，你个老不死的肯定心里有鬼，怕我跺了那个贱人！”
赵兰提着菜刀红着眼，披头散发的像是一个疯子朝着张爱国冲了过来，吓得张翰哆嗦着穿着鞋跳上炕。
“叮，嚓！哐！”
张爱国掏出烟锅，大烟锅黄铜的烟柄挡住而来砍来的菜刀，烟柄上多了一条浅浅的纹路，躲在炕上的张翰吓得不停的哆嗦，就知道，就知道吵起来会是这个样！妈妈咪啊，你们打归打别伤到我。
不出三招赵兰被缴械，菜刀脱手飞向炕上，哐的一声钉在墙上，离张翰只有十厘米远，张翰只觉得爸是他亲爸，妈也是他亲妈！
“你输了，按照承若去道歉！”
“…”
夫妻床头打架床角和，只是张爱国夫妻的打架稍微厉害了一点而已。一个是夫妻延续了四十多年的传统，一个是自古流传弱国无外交的规则，有了纠纷就看谁的拳头硬，这次赵兰又输了。
“好，但是家里的钱不够。”
“把炕上的地契拿出来吧，地留着也没用，孩子不该惯着，让孩子们去打拼吧。”
“家败了，败光了。”
张爱国得意的往烟锅里塞碎烟叶，不客气的指使赵兰，容不得赵兰心疼一把夺过。无视被刀吓晕过去的张翰，赵兰迟疑的缩回伸出去摸张翰的手。
“翰儿，你好好睡，妈去去就来。”
“老头子，等等我。”
天空中的云彩下午多了起来，庄稼人的眼里一眼看出过不了几天就要下雨，地里枯黄的青纱帐让这些地里刨食的汉子心直疼，庄家不能再等了，人没有水也活不了几天，更别说是地里正在上浆的玉米了。
一块块小小的云彩飘过，一块块大片的云彩飘过，闷热的风吹过田间，雨季真的不远了。
山坡上的草干死了一片一片，树木也干死了不少，大狼沟沟底的一抹清溪也在前几天断了水。
山里的深夏不好过，比田间更热，风也比田间更加灼人，夹带着晒得发烫的沙土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烫的顽皮小孩子下午死活不肯偷偷往家外跑，担心孩子们玩水的家长们倒是省了不少的心。
“张叔，我家井里没水了。”
“六子啊，我家的井里也干了。”
一只蝉从干裂的溪边枯黄的杨树上掉下,风吹过，不是深秋似深秋，黄叶随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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