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答案

　　盯着，高翔脸上满是紧张。

　　高翔想听到‘他’的答案，可是又很怕那个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同样紧张的还有曹景明几人。

　　当高翔跟他们分析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一次出错对于整个联盟来说代表了什么，虽然这个错误并不是他们所造成，但是他们的心里还是很难接受。

　　而就在他们已经失去希望的时候，忽然峰回路转，那个希望又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

　　紧张的注视着，‘他’的表情一丝都不敢错过。

　　‘他’在发愣，但是很快，‘他’的嘴角开始蠕动。

　　要说话了么？

　　所有在场的人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我……”

　　期待……可只是一个字，那声音又停了下来。

　　众人有些不解，他们眼中充满了疑惑，而他们望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更加仔细，甚至其中好几个人的脚步都忍不住有了向前的冲动。

　　他们恨不得将‘他’剖开，看看他脑中都藏了些什么。

　　不愧是政令，是丁望阳不在以后队伍的暂时管理者，高翔没有动。

　　当然，高翔也有那样的冲动，但他却生生压住了心里的迫切，他开始思考，开始观察。

　　高翔发现了。

　　‘他’的脸上，那是什么？好像是警惕！

　　为什么会警惕？

　　高翔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们不是帝国正规军，我们是自由联盟，严格来说我们应该是反帝国势力！”

　　高翔的声音放缓了几分，一边说一边斟酌。

　　没有，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带着警惕。

　　‘他’听到了，可是‘他’不知道高翔跟他说得这些代表了什么。

　　这样的反应让高翔有几分懊悔，不过高翔并不想放弃，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希望，至少这个人脸上流露出来的是警惕，而不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表情。

　　所以，只是微微一顿，高翔又接着方才的话继续下去。

　　“刚刚，我们的队伍去执行一个任务，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你脱离了，所以我们把你带了出来，虽然是顺带，但不管怎么说，你应该算是我们救出来的，你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也不是想刺探你的秘密，只是……只是如果你还存在记忆的话，我们想知道这种方法可不可以成为一种常态。”

　　和之前一样，高翔的语速同样很慢，几乎每一个词都经过他的思考，而他的观察也变得更加仔细。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次终于有了变化，‘他’脸上的警惕在慢慢减少。

　　但是也很可惜，说到这里，即便搜肠刮肚，接下来高翔也不知该如何进行，好像能说的他都已经说完，没办法，迫不得已高翔只能是把话语权交到对方手上。

　　“要不……你要是有什么不放心、或者是不明白的，你直接问我们就好。”

　　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在‘他’脑中不断冲突，经过检验，‘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选择了一个适应这种环境的生活模式，可是没想到，当‘他’做出选择之后，才发现，这种选择并不是‘他’想就可以的。

　　‘他’的魔法竟然退步了。

　　一个魔法师首先应该具备调动游离魔法元素的精神力，然后拥有一具能够与魔法元素相互融合的身体。

　　可是当‘他’做出选择，‘他’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出现了问题，就算‘他’想做林铮，也只能是做一个不完整的林铮。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也让‘他’更加怀恋属于洛北的生活。

　　简简单单的拼搏，每一次都那么投入，都那么放纵，更重要的是，在洛北的身边还有一群陪伴他、信任他、并且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的兄弟。

　　这种感觉很令人享受。

　　当然，也是因为两种不同的人生让他产生了警惕。

　　高翔的话让他暂时放松了自己，后面一句话更是打动了他，‘他’确实有特别想知道的问题。

　　“你你们、救我我的那个地方，是、是什么地方？”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语速很慢，同时他的声音有些迟钝，表情有些扭曲，很明显，他自己很不适应这种状态。

　　不过还好，‘他’的意思大家还是听明白了。

　　听到‘他’的话，曹景明等人脸上的紧张消失了。

　　他们不是放心，相反，曹景明的表情好像在告诉高翔，‘喏，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高翔也是微微一怔。

　　如果对方存在记忆的话，那么他应该记得那是什么地方。

　　稍许的迟疑，高翔很快又回过神，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再说了，和‘他’解释一番就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高翔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

　　这个故事就有点长了，吸了口气，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喉咙，带着一丝思考的表情，高翔开始了他的授课。

　　“那个地方我们称他为精神监狱……”

　　一点一点，高翔讲的很详细，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对这个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曹景明带着他的队伍走出了房间，毕竟忙了一个晚上，而且经受过那样一场惊吓，他们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则认认真真的听着。

　　三十倍的精神力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精神的疲惫，他的脑瓜子转动的更快。

　　一点一点，十分钟、一个小时……

　　几乎一点都没有遗漏，而这时，高翔的讲述也基本到了尾声。

　　“这个监狱只能进不能出，而你，却是自主脱离，所以……所以我想，你会不会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说了一个多小时，还很详细，高翔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可是并没有停歇，刚说完，高翔的眼神就变得非常专注，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今天好像注定了要失望，‘他’还是没有回答，虽然听完高翔的讲述，‘他’的眼中多出几分光芒，但是得到答案之后，‘他’却没有在意高翔诉求，而是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进入那里就可能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自然不会在意多往前走一步、甚至是几步，高翔点了点头。

　　“是的！”

　　就在高翔一声‘是的’之后，‘他’的眼睛变得更亮，‘他’的疑问也逼得更紧。

　　“那我还可不可以回到‘那个’世界？”

　　疑惑浮上脸颊，高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说话越来越顺畅，眼见高翔露出疑惑，‘他’主动道出了自己的意思。

　　“我确实记得一些事情，只不过和目前看到的……”说着，‘他’抬起胳膊指了指身边的一切，“我记得我们使用的是一种油灯，而不是这种发光的……，而且我们也没有你们那种会跑的飞快的……”

　　可能是不知道那些物件的名称，每次说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都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高翔还是明白了，‘他’说的是灯泡和梭车。

　　听到这里，高翔不知道是该失望、或者是该兴奋。

　　答案很明显，‘他’记得，但是很可惜，‘他’记得的是精神监狱所构建的虚拟世界的东西，这些东西对那些一直研究精神监狱、而又得不到答案的帝国科学家来说也许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可是这个答案对于只想捞人、并且想捞出一个拥有完整记忆首领的反对势力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想通过这扇心灵的窗户观察‘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

　　很遗憾，高翔并没能发现，几分钟之后，高翔放弃了。

　　“可以进去，不过那就是一个监狱，这一次你虽然出来了，但要是再进去，可能就不会这么好运，拥有记忆、甚至还能碰到我们。”

　　对整个事件所知已差不多，没有这一界记忆的‘他’对于高翔来说已经没什么作用，只是出于道义，高翔还是好心的提醒一下他。

　　‘他’很激动，猛地站起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面前的高翔好像突然变成他的敌人。

　　“在那边，我有一群兄弟，他们可以为我付出生命，同样，我也可以为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而这边，我什么都没有！”

　　是啊，这边什么都没有。

　　高翔脸上多出一丝同情，‘他’确实很可怜，难道因为这样就要帮他进入那个世界？高翔有些犹豫。

　　这次犹豫的时间有些长，‘他’的耐心在消磨，身体前倾，双拳再次紧握，指甲甚至已经陷入手心，好像要对高翔做些什么。

　　终于，高翔张开了口。

　　“我觉得还是不要进去吧，精神监狱也许会赋予你一段新的生命，你的人生将不会与之前重合。”

　　高翔好言相劝，声音尚算温和，落入‘他’耳中却犹如雷鸣。

　　“不要！不要！”

　　他脑中不断回响着那个声音。

　　当‘他’知道可以回去，‘他’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很想知道那让自己几乎丢掉性命的计划有没有成功，班宁怎么样了？那些兄弟又怎么样了？。

　　“我不在意，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我还是想回到那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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