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翻地覆
第46章 天翻地覆
上班还未进入状态，顾彦与柳冬晴忙着辞旧迎新，十分混乱。
天天大会小会不断，两个人只能在空闲时间里偶尔聊一聊。柳冬晴知道顾彦与妻子的离婚已经进入白热化，心情不好，便心里只希望顾彦能够晚一点儿离开乐高。
想归想，事情的进展往往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一日正在开会，研讨怎么整顿公司，迎接柯威的实地考察，龚娇却匆匆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顾总，不好了，你老婆和唐经理在蓝球场打起来了！”
众人哗然，顾彦这时也顾不得脸面，朝柳冬晴使了个眼色。顾彦先行，柳冬晴善后，也跟了出去。
正是上班时间，职员并不多，但始终影响还是不好，两人又争又吵，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工人趁着中途休息，也出来看热闹。
顾彦大喝一声，“别打了，两个人嫌不嫌丢脸，有话出去说！”
唐佳敏见顾彦来了，呼天抢地，“顾彦，管好你老婆。你这个疯婆子，有种你找自己男人算账去！”
“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羞耻，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德行！哗！敢抢别人的老公，不怕遭报应！”顾彦的老婆对唐佳敏是往死里打，全然不顾风度，下下都是重手。女人被惹急了，就是这面目。
唐佳敏大叫着痛，顾彦一直喊着放手，可顾夫人哪里会放。柳冬晴帮着唐佳敏抽身，“都好好说，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顾彦一个巴掌终于打破了僵局，柳冬晴和唐佳敏一时之间也愣在当场。顾夫人披头散发，眼圈刹时就红了，在情人和外人面前，被老公这样对待，她所有的面子、里的、外的，全没了。顾彦也是急了，这一闹，让他以后如何在乐高生存？只是这一巴掌，事后他是要后悔的。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谁想，顾夫人趁着这一静，居然镇定地踏前两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抽了唐佳敏一巴掌，随即朝顾彦道：“好！你想离婚！我成全你们，晚上回来签协议！”
随后顾夫人胡乱地收拾散落在地的小包，双眼通红地跑出了乐高。
唐佳敏抓头乱叫，“顾彦，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顾彦一把甩开她，“你还想要我怎样？”
柳冬晴不忍，拉回唐佳敏，劝慰道：“给顾总一点儿时间。这一闹，大家都没准备，冷静一点儿再谈吧，别伤了感情。”
唐佳敏岂肯这么善罢甘休，指着顾夫人的背影怒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人打了，你现在，马上追过去帮我抽回来！”
感情的事，若是真能讲道理讲公平，就不会有这么多悲欢离合了。
“顾总，你先回去吧，大家还等你开会呢，我带唐经理上楼梳洗一下。”
顾彦无奈又纠结地看了柳冬晴一眼，终还是离开。唐佳敏在背后乱喊乱叫，却被柳冬晴制住身子，无法动弹。
冷静下来后，唐佳敏乖乖地跟着柳冬晴上楼。她也上了年纪，在公众场所下被顾夫人打了一巴掌，失了面子，这气，恐怕一时难消下去。
“若不打回来，我就不姓唐，那个泼妇！活该她！”
柳冬晴拧了热毛巾递给她，“刚才顾总已经打过她了，那一巴掌，比你打上脸，更加让她难受。”
唐佳敏歪嘴一笑，“算顾彦识相！”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的感情，能幸福吗？三个人互相伤害，真的能良心安乐吗？”
唐佳敏十分悠然，“小丫头，比心态，你还差我许多。若是两个人有隔阂了，我该放则放，绝不会像他老婆那样，没有自尊地纠缠，真是丢脸。”
“顾总若真为你离了婚，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唐佳敏用毛巾捂着右嘴角呲牙咧嘴，抽着冷气，“责任？他一开始要同我在一起，就要有承受今天这个结果的准备，拿不起放不下，能成什么大事？跟我在一起，才是明智的选择。”
柳冬晴自觉与她没办法沟通，见她已经冷静，便起身告辞，“我上班去了，你好好休息。”
唐佳敏跷着腿扬手喊住她，“柳冬晴，男人有时候是需要压力和逼迫的，尤其是感情，趁着热下决定，一味地干等，天上不会掉惊喜给你。现在的年轻小姑娘，自恃还有些资本，情爱挂在嘴边，梦想有转机而不去争取，两个字——矫情，没魄力，做不成事，你比起魏落眉还差了几截哪。”
柳冬晴没回话，干脆利落地开门、关门，没有丝毫的停留。她了解顾彦，今日也算了解了唐佳敏，他们，是不可能会有未来的。
他们对爱情的价值观差别太大，顾彦太重情，太感性，唐佳敏绝不是他所想要找的理想伴侣。
而他打顾夫人的那一巴掌，这辈子都要负上愧疚。
一时之间，有关顾彦的三角恋、婚外情，在乐高传得是沸沸扬扬。
到底最后顾彦回去是如何和老婆谈判的，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婚没有离成，多数是为了孩子。
唐佳敏与顾彦彻底地闹翻，她最后一次进顾彦办公室，不出五分钟，已经大吵，听见唐佳敏一句，“顾彦，你别后悔！”随即摔门而出。
不多时，顾彦便唤柳冬晴进去。
顾彦十分憔悴，双眼浮肿，繁重的工作与压力也未曾使他显过老态，但今天，柳冬晴确实觉得，他已经心力交瘁，无法再负担现在混乱的局面。
“我已经决定辞职。”
柳冬晴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这结局早已在预料当中。
“你有什么打算？”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以后也不能照顾你了，别的不说，晚上你加班，我把最新接的一个项目和你交接一下，前景不错，你跟进，谈妥了，别人不会再质疑你半句。”
“顾总，集团定下出国的名单没有。”她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大概已经猜到结局。
顾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通知出来，“在这里，今天早上刚刚下发的。”
柳冬晴颤抖地接过，“朝夕……”她想说，慕朝夕是不是也知道了。
顾彦明白她的意思，只摇头，“他还不知道。老爷子当场拍板的，散会后，我马上去找他，这事已经无法挽回了。太子爷和二公子之间闹了很大的矛盾。”
“理由是什么？”柳冬晴握拳冷静地问。
顾彦叹了口气，“别问了，有这个新项目，你一样会在维扬干得好。”
柳冬晴咚的一声站起，头一回这么不冷静地冲出去，顾彦喊也未喊住。
“友青，慕朝阳在吗？”
友青被柳冬晴的脸色吓了一跳，说话有点儿哆嗦，“在……不过又宣在里面。”
柳冬晴只听到一声在，已经扭头推门进去。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直到慕朝阳洞悉一切地笑笑，朝许又宣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虽然这个结局已经无法改变，但希望慕总你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慕朝阳老狐狸一般的笑，起身迎座，“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老顾没有告诉你？”
柳冬晴冷笑，“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借口吧，其实对慕总你来说，要做一件事，又需要什么理由呢？”
慕朝阳也不恼，继续将脚搭在台子上，轻轻地抖着，欣赏着柳冬晴脸上的震惊与意外。
“错，冬晴，这次我完全没有假公济私，筛选会，完全一致同意许又宣外派。”
柳冬晴捏紧拳头，微微摇头，“不，我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
“对，维扬需要你，尤其是在顾彦职位不定的情况下，这是我留下你的一大原因。”
柳冬晴看着他，等他的第二个“理由”。
“论学识，论外语能力，许又宣是不二人选。不过这些我从来都不信，你在维扬再磨炼两年，以后的机会多的是。冬晴，我看好你哦。”
“是，这确实是个好理由。”
柳冬晴再无话说，静静地起身，心中一片茫然，一时之间，有些懂，又有些不懂，有关于工作，有关于感情，还得继续这样纠缠下去。
“哦，你还有机会，我倒希望老大来跟我抢人。”慕朝阳嘿嘿冷笑。
顾彦说得对，这样的人，在他手下做得再好，他也不会赏识。
回到办公室，桌面的手机一直未停地响，那些变幻了许多号码打过来的电话，柳冬晴知道，无一例外，都是慕朝夕。她，始终还是被影响了。
真正的结果，不出几日也见了分晓，展阳到底未将乐兴手机的销售代理给维扬，抽身得干干净净，却仍然将模具部分给老三做。
慕朝阳损失这么一块肥肉，这笔账，多多少少算到了柳冬晴的头上。
柳冬晴确信，慕朝夕与老爷子的谈判里，一定有为她争取出国的名额，但最后，落败的是慕朝阳，损失的也是他。一个落败的人，要寻求安慰、改变时局并不难，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柳冬晴而已，她，不过是个牺牲品。
慕朝夕一早就知道，乐兴手机归属问题一旦做出决定，便会影响到她在维扬的工作，所以，一早就劝她出国。
接着发生魏落眉的事，慕朝夕并未帮手，又大大激化了矛盾。
她冷静下来这样猜想，丝毫不差，一切都八九不离十。
慕朝阳那一百万的漏洞，由安若素补了缺口，条件，与程家吟的要求一样。
也是在这天，经安若素的口才知道，他们一直未真正同床，但这已经无法让柳冬晴再去震惊了。
甚至，连句安慰安若素撑到现在不容易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彦已经离职，约她相见。
二人均十分颓废。
“原本有唐佳敏注资，我一个朋友有项目进来，马上就可以办厂，现在，正在为资金头痛。”
“我明白。顾总，你对我并没有责任，真的不必要自责，大不了，我辞职就是了。”
顾彦微露惊喜。
柳冬晴抢先道：“我没有考虑创业。”
顾彦想想，十分理解，“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辞职，先观察观察。”
柳冬晴无奈地一笑，“你知道维扬上任的是谁？”
“人走茶凉，我已经不关心那位子了。”
“是唐佳敏。”
顾彦大吃一惊，“什么？！”
“她说过，会让你后悔，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做到。”
顾彦摇头无奈，“这个女人，报复心太强。”
“占了你的位，又让你的事业停滞，是她做得出来的事，不过，我看她志不在此。”
“随她去了。不过拿不到乐兴手机的代理，她的经销也赚到头了，说不定坐到这位子已经十分满足。”顾彦后悔莫及。
柳冬晴真是哭笑不得，“你呀，真的是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
顾彦只好笑，“乱世出英雄。”
“你还真会安慰人。”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这一谈，反倒使顾彦又坚定了信心，势要闯出一番名堂。
人人都有路走，唯有柳冬晴迷失了。
唐佳敏新官上任三把火，让维扬闹翻了天。她气焰嚣张，不出几日，生产线的员工也知道维扬换了总经理。
公司内部的管理，也继承她的风格，半个月内，各部门经理，小至职员，都被她轮番着请客吃饭，唱歌跳舞，打得一片火热，报销来的单据，贴得马新梅手都抽筋，怨天尤人。
唐佳敏也不让慕朝阳失望，一开工，即交了几个大单给捷运，那些稍有微词的人，也只好背后说说闲话。整个维扬都知道，唐佳敏有能耐，她的“三步走”计划，让乐高传得是天花乱坠，几乎成了说书的经典套话。
所谓三步走，一是搭上顾彦，破坏他的家庭，让他工作分心，名声败坏；二则是劝他自立门户，贴心安慰，以资鼓励，坚定顾彦的信心；三是有意公开他们的关系，让顾夫人大闹乐高，成为顾彦迅速辞职的催化剂，再趁乱上位，帮慕朝阳收拾残局，迅速让维扬整顿恢复。
所谓乱世出英雄，大概就是唐佳敏这样的例子，而柳冬晴自己，则不过是乱世下的牺牲品，并且牺牲得毫无价值可言。
这场轰轰烈烈的闹剧，终于是在唐佳敏上台后，渐渐静止。
慕家三兄弟的格局，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并非让柳冬晴难以接受，当时马新梅的婚礼，慕正中已经表现出对她的格外关注和照顾。
昔日这对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已经彻底地破裂。慕正中早在年尾接到展阳的订单开始，慢慢对慕朝夕附首听命，以他为马首是瞻。
铲走顾彦，慕朝阳是义气风发，大有好好干一场的架势，天天待在公司，出席各种会议，颇有一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态度。
老爷子自然是鼎立支持，还回捷运帮慕朝阳主持过几次会议，重视之情，不言于表。
柳冬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现在个个心里都铆着一股劲，慕朝阳看样子是准备和慕朝夕好好干一场，互不相让。这种生意之争，老爷子自当乐见，何乐而不为呢？
顾彦与慕朝夕一走，真的是给她留下一堆的烂摊子啊。
柳冬晴开始认真地思索辞职之事，这事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不由得她再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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