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梦境与探病 上
初音确确实实地在烦恼着。
并非是因为晨袭luka失败被赶了出来，也不是因为在luka洗澡的时候突然全裸闯入结果被一脸盆砸了出来，更亦非是少女皆有的定期来临的生理问题，而是被一个古怪的梦境反复折磨着。
初音的睡眠质量一直非常安好，可说是脑袋一碰枕头就能入睡的类型，诞生时日尚短且心智极为单纯的她，从未有什么令人不悦的梦境侵扰过她的睡眠，令人羡慕的全然无梦的高睡眠质量。
然后，这种状况在几天之前终结了。
从未有过做梦经验的初音，第一个梦境终于侵袭入了她的大脑。
而且，是个非常异常的梦。
最初开始，就像是身处在一片混沌没有边际的黑暗之中，似乎能意识到什么存在，但是在梦的世界中却根本无法触及，身体像是灵魂一样漂泊着，没有声音、没有视觉、没有触觉，什么也没有的空间中只有自己孤单地游荡着，那是一片令人绝望的、令人恐惧的绝对黑暗。
被那梦魇所惊醒的初音，在一瞬间的浑噩以及粗重的呼吸声中，却能清晰地意识到身处那片黑暗中的真实感，就像是自己的身体在现实中经历过一般。
手指颤抖着揪紧了自己的被褥，睁大的翠绿色眼瞳里不可遏制地——
流淌下了晶莹的泪滴。
非常想要去找人倾诉，非常想要将自己的恐惧宣之于口，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就这样一直踌躇彷徨着。害怕为此而给海蓝他们带来困扰的初音，将这个梦境深深地隐藏在心底。
但是，那个梦境并未就此终结，而是像诅咒一样将初音牢牢束缚着。
此后的每个晚上，都是相同的梦境。
本会以为就这么持续下去，甚至已经习惯了在那片黑暗中独自深思，甚至编排新曲的乐谱和在虚无中用手指撰写歌曲的初音，竟然发现那梦境在一点点，虽然微小但确实地改变着。
就像是世界被创造出的过程一样，朦胧的光点浮现出来，就像是精灵森林中那被祝福的树叶所散发的莹莹微光，像夜晚的萤火虫一样无数光的粒子泠然浮现着。
为此而叹息的初音，灵魂般的意识体也随之雀跃起来，就连心中的恐惧感都觉得消散了不少。
随后，那微光的颗粒所映照出的景象也越发地清晰起来，就像是低分辨率的映像图逐渐向着拥有VR投影实景那般的超高像素的超清画面所转变，初音也逐渐地可以意识到这空间中究竟存在着什么。
在那一天天清晰起来的梦境中，初音看到了——
“喂，想些什么呢？miku。”
海蓝招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初音脑海中那杂乱得如同彩色泡沫一般的思绪“噗”地就被打破了。
“啊”的一声回过神来的初音，发现自己正背着琴盒，就这么愣在了庭院里车库的大门口。
身穿着浅粉色的女式上衣，以及纯白色的薄纱连衣裙，裙摆下露出的洁白小腿上则穿着高筒的黄色系带式长靴，这样装扮的巡音那有些冰冷的面孔上黛眉略微蹙起，冰蓝色的瞳底流露出关切的神色，就这么站在初音的身侧，纤白的手指揪紧了一侧的裙裾，轻动的樱唇用成熟冷艳的华丽声线说道：
“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不，”初音慌忙左右摇动小脑袋，一瞬间的犹豫而使唇角抿起，然后仅在一秒后就侧着脸用足以让人安心的温暖笑容说道，“我没事的，身体很好不用担心。”
“是吗？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哦。”
巡音面色上的担忧仍没有一丝一毫地消减，垂下的眼睑中那晕染的冰蓝色反而更加浓郁。
“嗯！我知道了！”
“miku，露卡，快来上车吧，不然可要迟到了哦。”坐在磁浮车驾驶席上的莉蒂斯将车启动后在导航地图上将预设的路径加载，投影屏幕上标示的红线直连到学园区中，做完这一切的她抬起头来微笑着向两人招手。
在莉蒂斯亮红色磁浮车的后排座位上，莎恰正支着下巴一脸无聊地坐在那里。
“嗯，知道了，现在就来。”
握着琴盒肩带的右手略微向下拉，初音晃动着她长及膝盖的葱绿色双马尾，以澄澈而明媚的笑容回应着，并迈动包裹着纯白色长筒棉袜的双腿小步跑来。
初音和巡音脚步的轨迹分别迈向了海蓝和莉蒂斯的磁浮车，在两人的身后——
耀眼的日光将它的热度洒在了庭院碧绿色的草地上，摇曳的树影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从车库门内·射入的日光将远去的两人在地面上拉出了交叉的双影。
***
偶像培养系，04号虚拟舞台训练室。
“纤细的火焰，在心的边缘点燃，不知何时燃烧蔓延开来的热情——”
在华丽风流的萨克斯吹奏乐中，那绵延的勾人心弦的曼妙旋律，轻灵的像是预示着舞蹈的到来般的响起了钢琴的十六分之一音符，流畅的旋律之后宛若是翩然飞舞的蝴蝶一般，激荡着鼓点节拍的前奏就像是炙热的火焰激烈燃烧着。
在那不禁令人怦然心动的节奏声中，身穿着漆黑色长裙，白纹褶边束腰，露出了光洁美型锁骨的初音，葱绿色的发丝上戴着粉红边纹的黑银色耳机，两瓣翩然的胭红与漆黑交辉的凤蝶羽翅装饰在耳机之后侧。缓缓地抬起了螓首，粉色的唇瓣绽放出了妖娆的微笑，如同湖面之磷光般的光晕在深绿色的眼底闪烁着。
“我的蝴蝶，不规则地来回飞舞，将鳞粉洒於你的手上。”
与初音同样装束的巡音，只是更加火辣而大胆，轻微摇动着那纤细的双肩，黑色的蝴蝶结在肩上颤抖，拂起了自己白洁细嫩的手臂，如同是柔软的枝条一般地、将戴着漆黑色手套仅露出五指的手掌探出。
粉红色的长发上戴着青绿边纹的黑银色耳机，右耳鬓耳机的后方则是青色的凤蝶羽翅，与初音的羽翅装饰相合正是完整的一只蝴蝶那分离的两半。
她的笑容冷艳若冰雪中孤高绽放着的一点粉红色梅花，波动着光泽的冰蓝色瞳孔仅仅注视着眼前的初音一人。
“松开相互交缠的手指，从嘴唇来到舌尖。”
双掌指尖相合，在交错而过的美艳身姿之后，就像是在深深地互相渴求着对方，两人盈溢着的香气眷恋着彼此缠绕在一起，呼吸漫卷间那樱粉色的唇瓣几乎要相触在一起，就那么接近着妖艳地交缠着双方的体温。
从嘴中跃动而出同样的音符，就连呵气的频率都保持着一致，华丽歌唱着的两人绝艳的光芒几乎无法逼视。
“若是不被允许的事，反而会燃烧的更加猛烈！”
骤然拔高的音量，冷艳的沉静声音与轻灵的纯净嗓音完美地相融，抬高的双臂在空中贴合在了一起，彼此在眼中深深镌刻着对方的模样，沉密的鼓点也在高上倾斜的顶端遽然停顿。
“CUT！”
与此同时，一个优雅静谧的女声从远离着两人的舞台下传来。
周围的景色不断变幻，蔓延在空间中的那摇曳着枝叶的胭红色与纯白色百合花交相辉映的花丛，也在一片片颗粒状的光斑中不断分解、消失，最终恢复到了那空无一物的银灰色金属舞台上。
全息投影结束后，室内屋顶的聚光灯也重新打开。
在明亮的灯光中，拥有着一头金子般耀眼的浓密长发的莉法蒂娜，带着赞许和亲切的微笑向着初音和巡音走来。
在她的身后，一脸羞红戴着小绅士帽的薇朵拉也跟了上来。
一会儿看看身前的高贵的“姐姐大人”，一会儿又瞧瞧在舞台上看起来极为相称的两人，娇小精巧的手掌用力地在身前握成拳，眼中毫不掩饰地闪烁着星屑般的憧憬之光。
“怎么了？刚才哪里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姐姐？”
站在舞台上的初音略微向前一步，眨了眨眼睛以甜美的笑容迎上了莉法蒂娜的视线。
“不，这首《Magnet》已经被你们演绎得炉火纯青，无论是舞蹈的配合亦或是歌声的组合，全部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说实话，你们真是太厉害了！在短短的时日内居然有这么大的进步，几乎每天你们的歌声都会比昨天更加美妙一分，这么明显的进步简单就像奇迹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在一旁的薇朵拉也不住地点头，几乎要把自己小细脖摇断那般用力。
接受了这由衷赞美的初音和巡音都没有多言，只是微笑着倾听，因为她们知道莉法蒂娜的话肯定还有后续。
“但是！”
果然，莉法蒂娜一声断喝，就像是压抑着喷发的活火山一般，美艳的唇勾起了就像是盯紧猎物般的妖艳笑容，身体就像是一尊雕塑般僵硬着绷紧，指尖也微微激昂地颤抖起来。
“正因为如此完美，才更要让它凌驾于一切顶点之上！”
“这首《Magnet》，一定要让它成为未来群星演唱会上的压轴歌曲，是让人回味无穷的经典神曲啊！”
猛烈地一挥手，将自己的全部感情都喷发出来。
看着已经完全燃起来的莉法蒂娜，初音也不知是开心还是无奈地露出了苦笑。
以最为苛刻的条件要求着自己和他人，容不得一丝瑕疵，最爱精益求精，奉求万事没有顶点的金发美人——莉法蒂娜，虽然平时完全是一副温和优雅的淑女风采，但只要一触及到专业项目就会立刻化为最严酷的鬼神，即使如此看到她这么高昂兴奋的状态也还是第一次，可见她对于初音和巡音合唱的这首《Magnet》是何等期待，那燃烧的热度几乎都要把合金的地板给烤化了。
“嗯咳，这首《Magnet》，从那华丽的歌词中就可以看出，毫无疑问是两个沉醉于爱恋之中的少女互相倾吐着爱意，迷醉于彼此的温存之下。”
“所以，表现出那种若即若离，但是又像燎原之火般一发不可收拾的禁忌之恋才是这首歌的主题！”
“像是这样，你们在舞蹈动作上应当更加开放一些，当然原有的动作不变但是要增添魅惑感和诱惑力，其效果必须是要让所有人都面红耳赤心跳急促的那种禁断之美感，就连呼吸的空气都要变成粉红色的！”
莉法蒂娜一把拉过了身旁的薇朵拉，在薇朵拉惊诧到极致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的表情中，直接将她拽到了怀里。
用手引导着薇朵拉做出了相应的舞蹈姿势，一边讲解着相应的歌词片段一边做出了种种大胆的动作，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般的薇朵拉滴溜溜地在莉法蒂娜的怀里转来转去。
等到结束的时候，粉色螺旋状束发的萝莉——薇朵拉已经带着一脸幸福的表情，瘫软着晕倒了地上。
“大体动作就是那样，但是你们要将那效果放大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总而言之其理想结果就是——把不是百合的少女都变成爱上了百合！”
不，怎么说，凭一首歌就改变了人的性取向什么的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吧。初音微妙地想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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