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巡音和初音的战斗 二
“学园东区域信号覆盖完毕！Clear！”
“学园西区域信号覆盖完毕！Clear！”
“学园北区域信号覆盖完毕！Clear！”
“学园南区域信号覆盖完毕！Clear！”
“学园中央区域信号覆盖完毕！Clear！”
“至此，学园区信号全部覆盖完毕！置换通讯终端群运作正常！信号良好！学园网络恢复！可以进入下一步作战！”
“很好！”
海蓝兴奋的拍了一下面前的主控制台，顾不上手掌反馈回来的阵阵痛疼，立即切换频道，对投影屏幕另一面的莉蒂斯说道：
“怎么样？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嗯！就在刚才已经编写好了对『武神』系列自律兵器的‘专用病毒’，并开始大量繁殖，现在已经初具规模。自律兵器军团对上我的病毒军团，究竟谁胜谁负呢？真是令人期待！”
一直紧闭双瞳如同入定一般的莉蒂斯微微睁开眸子，艳丽的朱唇抿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充满自信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虚拟空间的城堡内。
“很好！决战就拜托你了！莉蒂斯！”
海蓝这时候也不打算再矫情一番了，立即切换频道，对正站在中枢塔最顶层的停车坪上搭建的简陋舞台上，感受着天空吹来的煦煦和风的巡音和初音二人，说道：
“你们也听到了吧？学园内的网络已经恢复！马上为你们接入与学园内所有置换通讯终端、避难所的主控制室、音响设备与公共广播设备的连线！最后的舞台就拜托你们二人了！展现出你们最美丽的舞姿与最甜美的歌喉吧！”
“好！”
巡音和初音同时点头应诺。
“就这样，一切准备都完成了。”
海蓝轻声呢喃着，他的视线回到了统合设施的主控制室的大屏幕上，透过屏幕与所有辛勤拼搏过的科研工作者们视线相对，嘴角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我……不，是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以及相信吗？”
海蓝感觉自己一直维系着的高度紧张的精神蓦然松懈了一半，浑身发软的倒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
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屏幕，海蓝通过统合设施内监视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发现大量的科研工作者们都和他一样，似乎耗尽力气一般瘫坐在各处；少数人还在强撑着一口气站立着，但是身躯很明显的在不住颤抖；也有一些人双手合十闭上双眸虔诚的祈祷，似乎自己的祷告词真的能得到神的回应。
面对死亡的威胁不断拼搏、努力、抗争，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事可做的时候，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积存的疲惫感才一涌而上。统合设施内的大伙儿很明显正处于这个状态。
虽然现在死亡的阴影还没有散去，但是对已经尽到人事的众人来说，似乎即将到来的毁灭已经不那么可怕了。
莉蒂斯、miku、露卡……接下来，就交给她们三个好了……
海蓝感觉眼前开始昏沉沉的，疲惫的精神开始唤醒睡意。就在他即将在睡魔的召唤中沉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在视野的角落捕捉到一道熟悉的空间裂缝。
只见一双白嫩的小手将空间裂缝扯开，然后是一对线条紧致纤细的小腿迈出。身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的莎恰在从空间裂缝里跳出来之后，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眼神古怪的看向了瘫坐在地面上昏昏欲睡的海蓝，小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现在还没到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吧？”
看到莎恰的回归，海蓝的眼神才渐渐精神起来。他是不会说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莎恰跨越空间裂缝、裙袂飞扬的时候露出隐藏其内的那一抹靓丽风景的。
不得不说那秘密的花园风景对于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是一剂提神良药。抱持着赚到了的心态海蓝在心底暗暗感激道“多谢款待”，然后才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
“哈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很困。如果能这样安静的睡去，一觉醒来仍然可以观赏到熟悉的风景的话，那就好了。”
“唉……”
莎恰无奈的扶额一叹，露出一脸“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说道：
“的确，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他们能做到的事了。但是你并非如此吧？在最后这个关键时刻，你不是必须陪伴在某个人身边才行吗？那位公主可是在等待着你这个王子的吻哦？”
海蓝的眼神骤然一变，凌厉的气息开始在瞳仁深处闪烁动荡。他面带愧色的沉下头去，手指用力的抠进了自己的大腿，另一只手抓紧了自己的胸前，感受着鼓动的心跳声。
“……呐。莎恰，为了她，我真的可以做到什么吗？”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最后的战场我多想和她一起奋战，但是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在那个战场我只是拖累她的累赘！如果我能为她分担一点的话，只有一点也好的话，莉蒂斯她不用『下潜』到可能会致命的危险深度了吧？”
“我太了解她了……实在是太了解她了！那个眼神……她已经做好了到了危急关头，牺牲自己拯救大家的觉悟！她就是这样的人！就算她表现的再自信，瞒得过其他人也瞒不过我！”
“……其实，她对于最后的决战能否取胜一点信心都没有！她从一开始就把『下潜』纳入了必选方案之中。那样的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呆在她的身边，却什么也帮不了她！那样的我……”
就在海蓝还在痛苦的喃喃自语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沛然大力向他的右脸袭来。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室内。
海蓝怔怔的抬起头来，却看到一片阴影蓦然接近，只见莎恰蹲下身来，将脸贴近到和他呼吸可闻的距离，额头和鼻尖触碰在一起，鼓起脸颊一脸生气的表情瞪着他。
“够了！我才不想看到露出这么一脸没出息表情的海蓝！”
海蓝感觉被扇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却是来源于心里的愧疚。他不敢和莎恰闪亮的黛蓝色眼瞳对视，畏缩着垂下眼睑。
“……对不起，莎恰，我……”
“好了，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莉蒂斯！为在最后关头心生怯懦的自己感到羞愧吧！你们之前的真情表白、海誓山盟难道只是一纸空谈吗？因为愧疚自己帮不上忙，所以就开始想着逃避和远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看错你了！”
“你这样的家伙，不配成为我莎恰·伊迪捷娜丝·库拉奥多的倾慕之人！”
莎恰的责骂就像是一击重锤般轰在了海蓝心中。海蓝蓦然抬起头来，露出焦急的脸色高声说道：
“不是那样的！莎恰，我……！！！”
嘴唇上感受到了如樱花般柔嫩的唇瓣的触碰感。
仅仅是一触即分，就让海蓝如遭雷击。
眼中映照出莎恰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那让人神魂颠倒的美貌伴随着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莎恰有些害羞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羞赧的小声说道：
“都说了，不要露出这么没出息的表情啊……我会心疼的……”
海蓝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就连身体都僵硬在那里。莎恰向前凑近了一点距离，将自己娇小的身躯蜷缩在海蓝宽阔的怀抱里，嗫喏的以濡濡的略带哭腔的声音说道：
“去吧，陪在她的身边。”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要为不能陪她奋战到最后一刻而自责。你需要做的仅仅是陪伴在她的身边，握紧她的手，等待着睡美人的苏醒，这就足够了。”
“不要害怕，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得到的事。你就是她的王子，如果说有谁能将她从深邃的海底唤醒的话，那个人也一定是你！”
“去吧、去吧！”
“——不要让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等急了！”
海蓝浑身一震，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低下头去，默默地注视着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小声抽泣着的莎恰。接着无言的抱紧了她羸弱到似乎一碰就碎的娇躯。
“对不起，莎恰！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最让我感到愧疚的人，那个人就一定是……”
海蓝脱口欲说的名字被一根纤细的手指堵住了。
“不要说出来哦，不然的话，我就会感觉自己越来越可怜了。”
莎恰露出了一抹虚幻到美丽的幸福微笑。
接着就像是要感受最后的温存一般，将小脸狠狠地在海蓝的胸膛上磨蹭了几下，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痕。
莎恰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一变，嘴角扬起了一抹妖媚的笑容，眨眼间就恢复为海蓝熟悉的那个小魔女属性的万年萝莉。
“走吧！笨蛋王子殿下！”
“啊啊，我要回到钟塔楼去，陪在莉蒂斯的身边！”
海蓝同样站起身来，握紧了莎恰向他递来的一只娇嫩小手。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就在海蓝微微的惊呼声中，莎恰抬手就划开了一道空间裂缝，拉着海蓝闯入了变幻莫测的曲速空间之中。
***
圣丹塔利安学园共分5个区域，每个区域下辖大大小小的街道，每条街道中都至少建有一间避难所。
整个学园区范围内，共建有1096个避难所。而此时在这场浩劫中成功躲入避难所内的幸存者，尚不足一万人。也就是说，平均下来，一个避难所内连十个人都不到。
但是，不同区域内，避难所内的幸存者数量也有很大差距。少的连一个人都没有，多的挤下了近百号人。
而此时，在偶像培养系高中部所在的北区A－01月兰花街所在的地下避难所中，正有几十个幸存者在这里苟延残喘。
这里的幸存者人数较多还是多亏了尼禄老师的奋战。之前莎恰来这里的时候带走了沉睡中的巡音，以及被确认身死的镜音铃和一直守护着姐姐遗体的镜音连。
至于重音璇、亚北音留和其她歌姬都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留守在了这间尚算宽广的地下避难所中。
她们的本意是尽到自己身为歌姬、身为偶像的职责，安抚一下在浩劫中身心受到重创的诸位幸存者们，但是情况却出乎她们的预料，一直线的朝着令人绝望的境地发展。
最开始的2个小时，大家还相安无事。好不容易保住一命的幸存者们都噤声不语，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就蜷缩起来，双眼无神的瑟瑟发抖。
本来重音璇和亚北音留还打算在这个宽广的地下避难所中开一场临时演唱会，让被绝望侵蚀心房的大伙儿重拾感动和希望，振作起来，但是效果却让她们大为失望。
没有一个人来听她们拼尽全力的演唱会，这么近距离和偶像接触的机会，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偶尔有人抬头看了一眼，投来的也绝非受到激励的感动眼神，而是嘲讽、不屑甚至痛恨。
很快几位歌姬们都泄气了，她们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她们再拼尽全力的演唱，哪怕发挥的比站在舞台上还要出色，也没有人会驻足欣赏，也没有人会被吸引过来，没有人会从歌声中重拾感动与希望。
况且，她们也和这些灰心丧心的幸存者们一样，是好不容易在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已经身心俱疲，渐渐的大家都放弃了，只有重音璇一个人还在努力坚持着。
亚北音留也早早放弃了，还来劝说过一直放声歌唱的重音璇几次，但是重音璇都拒绝了，固执的将演唱进行下去。
很快，不知唱了几十首歌的重音璇，嗓子都沙哑干涸了，甚至偶尔还会有跑调的时候，她的舞步也不像是开始一样动人，到后来甚至已经没有精力和体力跳舞了，只好站在原地，放开喉咙，让歌声在整个地下避难所中回响。
可是，哪怕她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没有一丝回报。甚至，等待着她的反而是幸存者们残忍的欺辱。
一些只想要瑟缩在角落里，妄想着老天爷会来救他的幸存者们，被重音璇的歌声勾起了莫名的心绪。可是，这种心绪唤起的并非是感动，而是焦躁，而是仇恨。并且这种丑陋的情绪竟然渐渐的转化为了攻击欲。
他们拾起了一些杂物，诸如石子、鞋、钥匙扣、挂饰甚至光脑，脸上挂着扭曲的表情，狠狠地将这些物体掷向了不愿意放弃歌唱的重音璇。
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将被那些自律兵器无情屠戮的恐惧感和愤怒宣泄出去一般。
其她歌姬想要阻止这种集体暴力的行为，她们或是大声疾呼，或是用自己的身体将重音璇保护起来，可是她们的努力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和重音璇一样成了被集火攻击的目标。
而且，在肉体受到创伤的同时，无数肮脏辱骂的字眼也蜂拥而至。
那些被阴暗的情绪扭曲心智的幸存者们，眼中早已没有对错是非，只是想要将自己心中郁结不满的情绪发泄出去罢了。而备受瞩目的歌姬们正好成为了最佳的目标。
无数闻所未闻的丑陋辱骂像是暴风雨一般灌入了诸位歌姬的耳中。她们在互相抱成一团，为彼此遮挡伤害的同时，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因为，相比肉体上受到的伤害，心灵受到的创伤还要疼上几百倍、几千倍！
后来，有些没有东西可丢，骂也骂累的的幸存者，一脸扭曲的笑容回到了自己原本瑟缩着的角落，接着当起了无所事事的团子虫。
但是，有些攻击欲还没有消退下去，甚至反而在这次集体暴力的刺激下觉醒了犯罪冲动的幸存者，看着诸多梨花带雨的歌姬们，那颗已经被罪恶染黑的心中竟然燃起了不可原谅的丑陋欲望，丧心病狂的欲图强X诸位歌姬们。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是几个人一同动手，其他家伙们虽然没有这么丧心病狂，似乎也很惊讶他们的举动，但却没有一个上来阻止的，而是一脸狞笑的冷眼旁观。
但是诸位歌姬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至少每天勤练不辍的歌舞练习，没有相当的体力是坚持不下来的。在这一点上就完爆了许多沉溺于便利的安稳生活的大男人。
可是那些妄图为非作歹的男人中也有肌肉发达、身强力壮的人，措不及防下几位歌姬都受了伤，有一个歌姬甚至被狠辣的歹徒直接扭断了胳膊。还好机智的亚北音留、见状不妙趁着混乱溜进了保安室，启动了处于关机状态的治安维护机器人，成功的将那几个欲图不轨的歹徒们缉拿起来，关进了禁闭室内。
那位被扭断胳膊的歌姬被送到了医疗室内接受紧急治疗，有两位歌姬陪在她身边照顾着她。而其她歌姬们则在空旷的地下避难所中，聚集在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里面互相抚慰着，哭泣。
“可恶……为什么我们要遭这样的罪？”
亚北音留揉着身上好几处淤青，一边擦拭着哭花了的脸颊上的泪渍。她拼命的想要止住眼泪，让脸上挤出坚强的笑容，可结果却变成了一副很难看的模样。
重音璇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双眼无神的抱着膝盖瑟缩在墙角。她的双眼泪流不止，可本人却似乎毫无所觉。
一个年龄稍小的歌姬蜷缩在一个较为年长的富有大姐姐气质的歌姬怀中，大声的嚎哭着。似乎要将心里全部的委屈都倾泻出来一般。
整个地下避难所中寂静无声，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几位歌姬的哭声。
就在这时，一个瘫坐在地面上，倚靠着墙壁浑浑噩噩的中年男人，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一般猛地跳了起来，对着哭哭啼啼的歌姬们破口大骂道：
“哭！哭！你们特么的哭个屁啊！你们有什么脸哭！啊？啊？啊？”
几位歌姬立即噤声不语，重音璇则是毫无反应，只有亚北音留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哭花了的脸蛋，叉着腰对中年男人喊道：
“我们为什么不能哭啊！你难道没看到你们刚才对我们做了什么吗？甚至还有几个人妄图……妄图……那个我们！我们哭一哭又有什么错？”
“哈？哈？哈？”
被亚北音留针锋相对的中年男人受了更大的刺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得溜圆，狠狠地扭了一把脖子上歪斜的领带，唾沫横飞的吼道：
“你们竟然还以为自己没错？你们才是最大的祸害，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要不是因为你们、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们怎么会遭这么大的罪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人的口角纠纷让那些瑟缩在墙角的团子虫又活跃了起来，纷纷帮腔道：
“就是说啊！”
“你们这帮人才是罪魁祸首！”
“少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嘴脸！你们才是加害者！”
“没错没错！去死吧去死吧！”
“我们、我们哪里做过危害你们的事情啊？加害者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和那些自律兵器好不好？不要迁怒于人啊！”
亚北音留眼睛通红的哭泣着，面对众人的叱骂她害怕的小退了一步，不过在回首瞥到几位歌姬恐惧的眼神后，还是坚强的站稳了脚步，努力的抬高嗓音，据理力争道。
“加害者就是你们！不要狡辩了！”
中年男人愤怒的空挥起了胳膊，一副咬牙切齿择人欲噬的表情瞪视着亚北音留。吓得亚北音留闭起了眼睛不敢与其对视。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中年男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就像是疯了一样摇晃起脑袋，跪在地面一副仇恨的表情仰望苍天。
“要不是我的儿子非要说来看什么《未来群星演唱会》，非想要拿到自己最喜欢的狗屁偶像的签名，我和老婆怎么会带着他来到这个鬼地方！！！”
“而现在呢？而现在呢？我的儿子和老婆都不见啦！不知道在哪里就走散了，只有我一个人来到这里！”
“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当我找遍了整个避难所都没有找到儿子和老婆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要是、要是他们都死了的话，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
中年男人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疯狂的锤击地面，双手都血肉模糊了还浑然不觉。突然身体一歪斜倒在地面上，吓得亚北音留还以为他情绪过于激动休克过去，刚想要上去看一看，就发现他突然开始满地乱滚，一边发出吓人的呜咽声，就和得了失心疯一样。
亚北音留被吓得原地一跳，接着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才终于遏制住了心中的恐惧。
她本是一个心性善良的人，听到了中年男人的悲惨遭遇于心不忍，心生愧疚之下强忍着恐惧缓缓走上前去，想要安抚一下这个似乎疯了的男人。
这时候，中年男人突然停止了打滚，抬起一片血红的眼睛凶狠的瞪视着接近他的亚北音留，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噜声，咧开血盆大口吼道：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咬死你啊啊啊啊啊啊！！！”
“咿呀！”
亚北音留被吓得三魂出窍，看着如同恶鬼一般的中年男人，再也无法抑制住惊恐，连忙转身疯狂的向远离中年男人的方向逃跑。
她逃回了重音璇的身边，也和她一样抱着臂膀蜷缩起来。从她那不住摇晃的眼瞳就可以看出，她已经被吓坏了，这件事足以成为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在空旷的地下避难所中响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叮咚——来自圣丹塔利安学园学生会的通知！在学生会的不屑努力下，学园的无限网络已经恢复，可惜暂时还无法取得与校外的联络。不过不用担心，学生会已经找到取胜的办法，胜利已经近在眼前！正在避难所中避难的诸位群众，请不必惊慌！我们学生会一定会取得胜利，保护住诸位的生命安全！』
『另外还有一件好消息要通知大家！所有突然出现在学园内的自律兵器，使用的都是麻醉武器，也就是说，被害者们的性命暂时还安然无恙！请大家不必担心！您的亲人和朋友们都还活着！』
『请不要丧失活下去的希望！更不要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然会依法追究您的刑事责任！圣丹塔利安学园学生会敬上。』
当这一番通知结束的时候，原本只有中年男人一个人在嘶吼的地下避难所中立刻炸开了锅，许多人的窃窃私语声响起。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能活下去了吗？呜呜呜！”
“啧，不要相信，肯定是假的！那么多自律兵器谁能打得过！还想骗老子，没门！”
“说得也有道理……很可能真的是假的！骗我们的！”
“可是，学园内的局域网真的能登上去了耶……不信你们来看看！啊，这里还有学生会的战况报告书，上面详细写出了学生会战胜自律兵器军团的方法……喂喂，写的还真的煞有介事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呢！哈哈哈，老子能活下去了！哈哈哈哈！！！”
“真的假的啊？给我看看！”
“咦咦？我的光脑扔到哪里去了？”
一时间，死气沉沉的地下避难所中终于恢复了生气。中年男人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还不敢相信之前听到的消息。几位歌姬们眼中也明亮了起来，擦干了眼泪，彼此互望的时候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此时，一道新的通知声突然从地下避难所的广播设备中响起。
『新的通知！圣丹塔利安学园每三年一届的大型综合节日庆典——VERA祭还尚未结束！在这一次VERA祭中发生了意外的事故，为您留下了噩梦般的回忆！我们学生会深感抱歉！但是，我们衷心的希望您不要因此而讨厌圣丹塔利安学园，讨厌VERA祭！在最后，我们将为您表演VERA祭中备受关注的节目——《未来群星演唱会》中未完的演出，歌曲《Palette》，歌手——巡音露卡、初音未来！请您耐心欣赏！圣丹塔利安学园学生会敬上。』
话音未落，和上一次通知截然相反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叱骂声在地下避难所中响起。
“事故？这能叫事故吗？老子差点死了好不好？妈蛋的！”
“什么鬼演出？还想让我听？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圣丹塔利安学园，参加这混蛋的VERA祭了！”
“啧，什么玩意啊！还《未来群星演唱会》呢！还歌手呢！我来听这场演唱会，就是这辈子做出的最倒霉的决定！”
“哈哈，这时候还放音乐，简直搞笑！”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嘲讽和不耐烦的表情。中年男人更是疯狂大笑，破口大骂道：
“来啊！你放啊！什么狗屁演唱会！你要是能让我说出一句‘好听’来，我就给这学园的偶像培养系投资100亿星盾！”
话音刚落，众人的面前就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一面投影屏幕。画面中，两位少女正站在寒风呼啸的停机坪上，天空还是那渗人的虹色。虽然两位少女都拥有惊人的美貌，不过此时此刻已经无法让众人有更多的感慨了。
中年男人不屑一笑，冷眼斜睨着投影屏幕中葱绿色和粉红色头发的两位少女。
“露卡、miku……”
重音璇原本如死灰一般暗淡无光的眸子，终于恢复了一丝亮度。她蠕动起沙哑的喉咙，就像是祈求什么一般伸出手来，想要触碰投影屏幕中那两位绝美的少女。
亚北音留也睁大眼睛，双手紧握摆出了祈祷的姿势，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小声的祈祷道：
“miku、露卡，学园祭最后的演出，一定要成功啊！”
无论怀着何种思绪，躲藏在圣丹塔利安学园各条街道的千余个避难所中的近万名幸存者，他们的目光，如今都投向了投影屏幕上那两个伫立在萧瑟寒风中的曼妙身影。
而后，音乐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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