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窥
“当然是——‘偷窥’啊！”
罗杰忒的话音刚落，海蓝就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斜睨着他，冷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呵呵，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了！我一直都很认真的！”
罗杰忒猥琐的笑脸骤然一变，露出一副饱经阅历的长者般深邃的目光，用淳淳教诲般的语气对海蓝说道。
“我们身为新时代的好男儿，热血方刚的纯情少年，难道不该对充满了希望与幻想的天堂心生憧憬吗？”
“那里是孕育着梦想的摇篮，那里是繁花绽放的乐园，那里是讴歌着爱与纯洁的圣地！我心中的热血在发出响亮的呼唤，它在告诉我，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去处！”
罗杰忒明明是一个大老粗，却模仿起吟游诗人的调调，让海蓝感到一阵反胃。
单看罗杰忒那真诚的目光，如果是心思单纯的人说不定还真被他糊弄住了，可是心思透亮的海蓝却很清楚罗杰忒那番富有文艺气息的话根本是披着华丽外衣的歪理邪说。
丝毫不吃这一招的海蓝又是一声冷笑，鄙夷的睨视着罗杰忒淡淡说道：
“哦，原来如此。恭喜你找到了自己心灵的归宿，请去吧！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不要这样啊，老弟！我一个人去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这样的好事你大哥我怎能不带上自己的好兄弟呢！”
罗杰忒看到海蓝无动于衷，立即更改战术，挤出一副谄媚的笑脸，像是个卑微的小人物般揉搓着双手凑近海蓝，低声下气地说道。
“够了！不要离我这么近！”
海蓝看到罗杰忒那张恶心的脸又快凑到他眼前了，连忙后撤几步拉开距离，一伸手阻止了罗杰忒的继续接近，声音冰冷地说道。
“我不管你对女温泉充满了多么热忱的憧憬和希冀，总之那毫无疑问是‘违法行为’！而且你竟然敢偷窥有莉蒂斯和莎恰在泡的温泉，胆子不小！你想死自己一个人去死，不要连累我！”
“老弟，你心太狠了！难道我们当初结拜为兄弟时许下的诺言都是虚伪的谎言吗？我们难道不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吗？纵然是刀山火海亦一同前往，那才是真正的兄弟吧！”
“而现在呢，你竟然对抱着决死的信念奔赴梦想之地的兄弟视若无睹，大哥我实在是太伤心了！呜呜呜！”
罗杰忒捂着自己的胸口踉跄地倒退几步，很夸张的做出了一副受到伤害的表情，以悲痛欲绝般的沙哑嗓音说道。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说不定又要被他生动的演技骗到了，好像海蓝才是做了亏心事的大恶人一般。这不，罗杰忒夸张的表演又把几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够了！”
海蓝这时候也懒得去管旁人好奇的目光了，太阳穴青筋暴起的他抽搐着嘴角，以阴冷的嗓音喃喃低语道：
“哼哼，你非要逼我旧事重提么！”
“记得我第一次去偷窥，就是被你这一番煞有介事的花言巧语骗到的时候吧。那时候我们四人被莎恰丢在原始森林中锻炼野外求生能力，你这个胆肥的家伙竟然色心大起敢去偷窥莉蒂斯和卡洛琳洗澡，那时候尚且年幼无知的我被你轻易的蒙骗了，满怀着憧憬和你一起屁颠屁颠的去瞻仰世外桃源，结果被莎恰逮住一顿暴打！”
“我还好，只是被没收了几件野外求生道具外加弹了几个脑瓜崩，你可是被莎恰抓起来揍了个浑身血肿外加吊起第三只腿挂在树上喂了一天的蚊子！”
“自那以后你对莎恰就产生了心理阴影，连称呼都改成了大姐头。明明已经有了血的教训，你却好了伤疤忘了疼，某次道场集训的时候又死性不改的撺掇我一起去偷窥女浴室，我因为抵不住你的一番苦苦相求只好跟着一起去了，结果又被莎恰逮到暴打了一顿！”
“我被悬挂在瀑布下面冲了半天的凉水澡，还算轻的！你可是被丢在莎恰养毒虫的毒蛊坑里呆了一天一夜，出来以后已经不成人形！让目睹这一切的我都产生了心理阴影！”
“明明已经遭了这么多的罪，为什么就不能吸取一点教训呢？你以为我们的小动作能瞒得过莉蒂斯和莎恰吗？你难道还想像之前一样被莎恰逮起来享受一番毕生难忘的酷刑么？”
海蓝说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嗓音，所以只有离他最近的罗杰忒听了个真真切切。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被莎恰教训时的心理阴影，罗杰忒面色铁青的浑身打了个寒颤，之前激昂的表情不在，脸色阴沉地低垂下脑袋。
“啊啊，我当然还记得，那种经历，想忘也不可能忘得掉吧！”
“但是……但是、但是！”
“即便如此，男人也有不能退步的时候啊！纵然等待着我的是地狱般的磨难，为了一窥那令人心醉神驰的无垢乐园，虽死吾亦往矣！不然，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年方十七的热血男儿罗杰忒，面对近在咫尺的桃源秘境绝不逃避！为了心中崇高的使命，我必将踏上征程！”
“我的好兄弟，海蓝哟，追随我吧！虽然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痛苦回忆，但是那曾经领略过一瞬的天堂光景不也历历在目吗？我相信你，至死都会站在我这一边的，我们不是最要好的兄弟吗！”
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沉默中的爆发，罗杰忒心中那份火热的骚动终究该是盖过了对莎恰的恐惧，阴沉的表情一扫而空，他以更加亢奋的神情向海蓝讴歌着自己的信念和理想，并微笑着对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就像以前一样，握住我的这只手吧！罗杰忒用信任的目光看向好似被触动了一般抬起头来望着他的海蓝。
两人相望良久，然后……
“我拒绝。”
“还是那句话，要作死自己去，不要牵连我！”
海蓝嗤笑一声，然后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不要啊！！！！老弟，不要抛弃你大哥啊啊啊啊！！！！！！”
罗杰忒双眼飙泪就要扑向海蓝，被察觉到危机的海蓝飞起一脚踹到十米外，倒栽葱的跌倒在一米多深的温泉水池中。
正常人受到这一击应该已经昏厥过去了，但是罗杰忒就好似没事人一般翻个跟头就站了起来。他默默地望向好似事不关已、继续悠然泡澡的海蓝，就像一个负伤的剑客般露出了沧桑而肃穆的面容，然后缓缓地荡开泉水向他走来。
在外人的眼中，突然动手的两人间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就如同两个即将对决的剑客般刀光一闪即分生死，纷纷咽了口唾沫继续观望着起事态的发展。
只见罗杰忒走到了离海蓝三米左右的距离，差不多就是对峙的剑客间濒临出刀的极限距离，然后……
“噗通”一声。
罗杰忒五体投地的扑进了温泉水池中，溅起了一阵剧烈的水花后水面才趋于平静。无语的海蓝看到水面上升起一阵气泡后，水面下的人影就一动不动了。
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把好像在一米多深的水池里溺水了的大哥救起来的打算，而是很快就收回目光继续优哉游哉的泡澡。过了一分多钟，就连镜音连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想要来把罗杰忒拖起来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直保持着五体投地姿势的罗杰忒诈尸般猛地抬起身来，还露出一副泪眼汪汪的可怜表情瞅向海蓝，声音哽咽的说道：
“呜呜呜，老弟，你实在太狠心了！”
“我都这么恳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我拒绝。”
海蓝的冰冷面孔毫不动摇。
“可恶，老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固了？曾经那个单纯可爱的你到哪里去了？”
“死在你手上了。”
“……真的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吗？”
“没有。”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就只有祭出杀手锏了！”
罗杰忒知道言语劝说对倔强的海蓝是不会起作用了，于是深呼吸一口气后站起身来，露出仿佛看破一切的深邃目光，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徐徐说出了一句话。
听到了那句话的海蓝古井无波的眼神骤然一变，震惊地扭头瞅向了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笑脸的罗杰忒。
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才终于镇定下来的海蓝，试探性地张口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啊啊，当然是真的！你大哥我何时说过假话！”
罗杰忒这个人虽然智商严重不足，经常做出一些逗比的行为，但是却是个表里如一诚实可靠的好男人，这一点海蓝是很清楚的。就连海蓝自己为了应付某些场合都经常有撒谎隐瞒的行为，但是记忆中罗杰忒却像是个正直的傻瓜一般从未说过谎。所以，只要是罗杰忒说出的话，海蓝都可以无条件相信。
不过这次，就连他都有点难以置信，所以才多问了一句。
“那种珍品，就连在宇宙最大的购物商城、二手货物贩卖网站甚至黑市上都找不到的超稀有货，有记录的最高拍卖成交价高达1200万星盾，我曾经以1000万星盾/份收购一年都颗粒无收，让我以为在市场上永远不可能再见到的绝世珍品，现在居然在你的手里？”
“啊啊，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有个熟人拜托我帮他个忙，作为代价可以从他的收藏里随意拿走一件当做报酬。因为知道你喜欢这个，所以我就选走了。当时那个熟人的表情可是肉疼的狠呢！”
“本来是打算明年你过生日的时候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的，但是现在为了能让你答应我的请求，只好提前拿出来了，不要怪我哦！”
“可恶！”
海蓝狠狠地双手击掌，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很显然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
“因为各种原因只出版了初回限定版的1000份，之后游戏制作公司就在顷刻间解体，在几百年内成为谜团的话题作，据传是该公司有史以来的最好作品，虽然是老古董但却是现今的游戏作品无法超越的神作，暴死的本篇不可思议的续作，传说中的美少女游戏制作公司M社的封山之作！——《SPPN·story#02》！”
“据传是因为该社发扬了一贯的优良传统，开始在制作游戏的时候无止境的烧钱，结果烧到了公司直接倒闭的地步。虽然听上去很扯淡，但因为是M社所以莫名的多了一点真实的味道。”
“而且，最关键的是，明明只出版了1000份哪怕再优秀也该被埋没成为一款不知名的作品，但实际上名气却响亮到至今仍被人流传。而且网络上和市场上虽然假货一大堆，但是却没有出现丝毫流通的拷贝品。究竟是因为内容太过特殊还是加密技术强到几百年后的现在仍然无法解包，亦或者游戏的拥有者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将作品私藏起来不与大众分享呢？这些至今仍是谜团。”
“没想到啊，这部传说中的GALGAME，如今竟然离我近在咫尺！”
“我只需要答应罗杰忒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个绝世珍品就可以落入我的囊中，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海蓝心中的天平在快速地向罗杰忒一方倾斜。因为他抛出的砝码分量实在是太重，对一个忠实的美少女游戏粉丝的海蓝来说实在是无法拒绝的**。
“可是、可是，现在的我还需要GALGAME吗？当初的我是为了逃避莉蒂斯和莎恰的修罗场才迷上了这种游戏的，而现在的我已经和莉蒂斯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了，还有去玩这种游戏的必要吗？”
“难道我不该在此痛下决断，彻底抛弃过去的宅爱好，光荣的踏入现充的阵营吗？”
这份内心的纠葛还在让海蓝犹豫不决，迟迟无法做出决断。
就在海蓝苦恼不已的时候，一只坚实的大手拍在了海蓝的肩膀上，只见瞳眸中闪耀着圣贤般睿智光芒的罗杰忒俯下身来，对他微笑着说道：
“老弟哟！”
“你难道能忘记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陪伴你一同走过的女孩们吗？你难道能忘记和她们的欢声笑语、温馨时光吗？”
“其实没什么好纠结的吧。宅与现充，难道就真的不可兼得了吗？”
罗杰忒的话语就如同穿透了黑暗的一线曙光，将海蓝心中的犹豫一扫而空。恢复了澄澈而坚定的目光的海蓝，释然的露出了感动的微笑，伸出双手与罗杰忒遒劲有力的手掌紧紧相握。
这一刻，两人放佛回到了从前！那段基情荡漾的岁月！
看到正深情凝视着的海蓝和罗杰忒，镜音连面色铁青的后退了几大步。
罗杰忒身上的减智光环实在是太可怕了，就连理智的海蓝都不知不觉间被其感染了。也许我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这样想道的镜音连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
计划通！
沉浸在暌违许久的感动中的海蓝，丝毫没有察觉到罗杰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
海蓝老弟哟，你果然还是以前的你没变，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我的花言巧语骗到了！修行还是不够啊！
哼哼，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可是大不相同了。如果我一个人去偷窥的话，被莎恰大姐头逮到就难免遭受到一番恐怖的折磨，之前的十八层地狱一月游也许都只是小儿科。
但是如果有你在就大不相同了！我虽然是个感情白痴但是你和莉蒂斯、莎恰大姐头的关系进展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她们的关系与我离开雪帝兰星去考取A级机甲驾驶员资格的时候可是大不相同了。应该是在这几个月里有了长足的发展吧。
证据就是莉蒂斯和莎恰大姐头的凶暴性明显下降了，尤其是在你面前的时候尽量会注重仪态。不然莎恰大姐头是不可能会用幻术这么温柔的手段的。
只要有你在，就算偷窥被抓惩罚的力度也会大幅度下降！
如果老弟你帮我美言几句的话，说不定惩罚还能直接取消呢！那个恐怖的莎恰大姐头在你面前简直温驯得就像一只小羊羔！
哼哼！老弟我可是信任着你哦！
难得机智了一回的罗杰忒当然不会对海蓝说出自己心里的那点弯弯肠子。他热情的搂住了海蓝的肩膀，手指着碧蓝的天空激情澎湃的高喊道：
“走吧！海蓝！让我们一起向孕育着无数热血男儿梦想的摇篮！——”
“进发！！！”
***
《锦江楼》的专用虚拟空间『构造体』中。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竹林中开辟出的道路上，随着一阵数据的磷光闪烁，一名身穿着休闲服的黑发少年和一个身穿着半身机铠的红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海蓝先是环望了一下四周，然后扭头仔细打量起罗杰忒的虚拟体。
“哎……你虚拟体的模型又变了啊？这是什么型号的机铠啊？”
“布洛迪斯武器公司新出品的DMRL－087R型武装机动铠甲，这一款的设计我很喜欢所以就给虚拟体的模型用上了。倒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你就不能换个造型啊？”
“改造模型好麻烦……我才懒得换。”
海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他老是不换虚拟体的缘故，被莉蒂斯已经说教过很多次了。但是他又不愿意用莉蒂斯提供给他的那些花哨的虚拟体模型，那些明显是满足了莉蒂斯的恶趣味，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一般非常招风的模型，对喜欢低调朴素的海蓝来说完全无法接受。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用自己设计的一套在别人眼里很不起眼又土气的虚拟体模型。
“不提这个了，你还没有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吧？”
海蓝已经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了，罗杰忒当然不会不识趣。他伸手在虚空中出现的投影屏幕上一点，然后一阵数据流闪过后，一个圆形的金属球般的道具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什么？”
海蓝好奇地问了一句。
“嘿嘿，你应该知道我除了机甲驾驶员的身份外，偶尔也会客串一下战斗用虚拟体驾驶员吧？虽然一个是在现实一个是在网络上，但是技术上有不少通用的地方。”
“嗯，知道。”
“我曾经受邀参加过几次战斗用虚拟体的比赛，那时候结识了不少人物。甚至有不输给莉蒂斯的超级黑客。这就是其中一个熟人给我的好东西。”
罗杰忒抛了几下手中网球大小的金属球，露出得意洋洋的笑脸，继续说道：
“这是一个傻瓜黑客程序，顾名思义就连我这样的外行人都能轻易操作。只要输入简单的指令就能侵入到这家温泉旅馆的加密虚拟空间中了。我们的目标就是侵入到处理监控数据的构造体中，在那里找出我们需要的数据。”
“你这家伙，竟然还准备了这样的东西，果然是早有预谋啊……”
海蓝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目光。
“嘿嘿，听到要和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去温泉旅馆，身为大哥怎能不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呢？”
罗杰忒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硬度堪比超合金。他将海蓝鄙视的眼神照单全收，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像是天鹅一样骄傲的抬起了脖颈。
“总之，在现实中去偷窥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网络上的不法手段，秘密黑掉监控摄像头的连线，然后通过摄像头传输回来的数据一饱眼福，嘿嘿！”
关于偷窥女温泉的方法，经过海蓝和罗杰忒的一番探讨，首先就排除了在现实中直接潜入到女温泉池那边以肉眼偷窥的方法。
男温泉池和女温泉池之间不仅筑起了高耸的竹林之墙，而且相隔了百米的距离。哪怕翻越竹墙对海蓝和罗杰忒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但是除非他们披上最尖端科技的隐形迷彩，否则根本没有办法逃过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的监视。
而且，就算他们可以解决掉监控摄像头的问题，也绝无可能瞒过莎恰的耳目。恐怕他们才刚翻过第一道竹墙，就会被闻风而动的莎恰逮住浸猪笼吧。
所以，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在现实中行动而是通过网络的手段，黑掉女温泉池周边的监控摄像头的连线控制权，然后通过欣赏摄像头的影像数据来实现偷窥的宏图大志，实在是费尽心机。
“不过，这种万用型的黑客程序，真的能用吗？这里毕竟是著名的温泉旅馆，各种防范措施都是一流。为了不让监控摄像头的影像数据外泄而泄露顾客的隐私，构造体的防御强度肯定是经过了最大程度的强化。如果我们启动了黑客程序，不仅没找到漏洞侵入构造体内，反而惊动了警报程序导致我们的虚拟体被发现和锁定，那就免不了到警察局走一趟了。”
“真的能信任这个别人给你的傻瓜黑客程序么？”
海蓝的担忧也是有理有据的。他本人虽然没有光脑系统方面的天赋，但是在莉蒂斯这么多年来的耳濡目染之下，一些基本的编程和黑客手段还是会的。
以他的眼力来看，这家温泉旅馆的构造体的防火墙强度，比自己家要强多了。如果自己想要悄无声息的侵入构造体却不惊动任何警报程序，是绝无可能的。自己好歹也有一般黑客的实力，在信息海洋上畅游轻松写意，甚至还跟莉蒂斯学着下潜了好几次。如果这个傻瓜黑客程序能轻易做到自己办不到的事，那就证明它的人工智能达到了精英黑客的等级，也就是说肯定是出自至少和莉蒂斯不相上下的超级黑客的手笔。
“没问题，相信我！我已经在各种地方试用过好几次了，从未出现过问题！比这里防御强度更高的构造体都有！保准万无一失！”
罗杰忒听到海蓝的疑问后，立即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
“好吧。”
海蓝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头了。既然他已经有条件的答应了罗杰忒的请求，那不管前路是死是活都只能奉陪到底。
“很好，既然如此就只剩下最后一项事前准备了。”
罗杰忒确认了海蓝眼中的决意，满意的颔首说道。
“是什么？”
“战斗用虚拟体啊。为了确保安全还是使用上比较好。里面搭载了很多功能的，还可以躲过一些巡逻的病毒。记得我以前教过你基础的操作吧，还送了你一台模型机当做礼物。那个还带着吗？”
“……怎么可能带着啊，我几乎都没用过的！”
“想想也是，没办法，我还有几个备用的战斗用虚拟体，送你一个吧……嗯，这个就不错，温斯特光脑科技有限公司出品的黑狼－07型战斗用虚拟体，挺适合新手的，就送给你吧。”
“好吧。”
海蓝从罗杰忒手中接收过来黑狼－07型战斗用虚拟体的数据模块，进行了简单的调试改造成适合自己的模型后，确认了能正常启动就将其收了起来。接着对耐心等待的罗杰忒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梦幻的天堂正在前方等着我们！”
罗杰忒最后说了一句鼓舞士气的发言，就伸手按下了金属球的启动键，在控制界面上输入了一系列指令后，最后点击了一下确定。
几秒钟后，站在《锦江楼》的公共构造体中的海蓝和罗杰忒的身影就在一阵数据流的磷光闪耀后消失了。
***
在医疗室安顿好鼻血狂流不止的巡音后，初音就回到了《金泉》的露天风吕。
虽然她有意陪伴在巡音身边直到她好起来，不过被巡音郑重的拒绝了，而且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浴巾，从温泉出来后还没有冲过澡，长时间下去很可能会着凉，所以在巡音的婉拒和医生的劝说下回到了女温泉池。
不过巡音会坚决拒绝初音陪伴的理由，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心知肚明了。
初音完全无视了一路上被她吓到的客人们惊艳的目光，落寞地垂着双马尾回到了露天风吕，又简单的冲洗了一遍澡才再次踏入温泉池中。
无精打采的初音才刚刚找个地方坐下来打算安静休养，一脸关切之色的镜音铃就连忙凑近过来向她问道：
“miku，露卡她怎么了？身体有恙吗？”
初音慌忙振作起精神，挤出了一个安慰的笑脸后柔声说道：
“不，没什么问题，只是流了点鼻血而已。”
“鼻血？”
“嗯……医生说是因为泡澡太久了，血液循环加速、血压升高所致。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事实上在医疗室就已经止血了。只是露卡还有点发晕，所以还要在医疗室的病床上小憩一觉而已。”
“哦，是这样啊，没事就太好了。”
镜音铃终于安心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不算丰满的胸脯。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才有点害羞的在离初音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嗯~温泉真舒服啊~虽然以前也泡过温泉，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和现在的氛围也不同，没法完全享受起来。”
“所以这次能在莉蒂斯的邀请下，和miku你们一起来泡温泉真是太好了。”
镜音铃慵懒的倚靠在岩石上，仰望着飘荡着缕缕卷云的碧蓝天空，感慨的叹息道。
“嗯，我也是，和大家一起泡温泉，感觉很开心。”
“这次温泉旅行一定会成为我永生难忘的宝贵回忆吧。”
初音也和镜音铃一样望着天空发呆，一边回复着镜音铃的随口之言。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
“……铃，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
突然，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初音温柔的声音蓦地凝重了几分，让镜音铃从快要入眠般舒服的感觉中惊醒过来，她扭过头，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和初音严肃的面孔相对。
“什么事啊，miku？”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自那天起，这件事就盘亘在我心中无法散去，哪怕是现在我也经常在噩梦中回想起那时的场景……”
“我知道，这件事你大概不会愿意听我提起吧，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说……不，是我必须要说！”
“不然的话，这个心结我一辈子都无法解开了。”
初音露出了拼命忍耐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恐惧的表情，颤抖的双手紧紧相握，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着镜音铃若有所悟的悲伤眼神，张开翕动的樱唇竭力用平淡的声音吐露道：
“铃，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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