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渐行渐远
“沐春宫？”
苏檬看了一眼宫门口的匾额，压抑不住的好奇心驱使她推门走了进去。
沐春宫虽然天天有宫女打扫尘埃，却没有侍卫守着，宫中空荡荡的，苏檬很容易就走了进去。
因为常年没有人居住，沐春宫里显得格外冷清，甚至有些许的阴冷。
苏檬双手相互搓了一下手臂。这里就是白淑妃以前住的地方？地方大是大，估计都有他们将军府的一半了，可就是感觉怪孤独的。
即使再得宠的妃子，也不过是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等到他哪时候厌烦了，宠妃的结果也不过是在孤独中日日夜夜期盼着，期待那个人能哪天能又想起自己，给自己一丝丝温暖。
白淑妃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逝去，何尝不是一种幸运？永远活在皇上的记忆里，总比色衰爱驰来得好。
在苏檬随苏岑来到京城前，白淑妃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她没有那个福气，去亲眼见一眼那个传说中一笑倾国的美人的模样。只是看白慕迟那个样子，她也大概能想象出白淑妃的样子。
孟雪瑶说她傻，不知道白包子对她的心思，可是她哪里是不知道，不过是不愿意去知道罢了。
苏檬可以很大胆，也会很胆怯。她可以不怕任何事情，却只在乎那个曾经陪她长大的少年，是不是愿意只牵着她的手，陪她一人到老？
苏夫人的经历历历在目，那个说会和她地久天长的男子，最终还是把她人揽进了怀里。和苏夫人比起来，苏檬太懦弱，也太倔强，如果白慕迟以后和苏岑一样，她自认做不到苏夫人那样的坚强，做不到把自己爱的人大方相让。
赌徒避免自己永远不会输的方法，就是永远不要下注。她不接受白慕迟，只是因为看得太重，不愿失去，所以不愿意去得到。
白慕迟是丞相她尚不能接受他三妻四妾，如果他真的是七皇子，那她就真的应该离他更远一些。陷得越深越难以自拔。
苏檬环顾沐春宫，这里面冷得让她窒息，她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了。正要离去的时候，一个不慎，被人拉进了假山间。
“别说话。”苏檬惊慌失措，正要挣扎，就被白慕迟捂了嘴巴。
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听到一阵清灵的笑声传入耳畔。
“快别闹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自你入宫以后，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男人的声音。
苏檬跟白慕迟躲在假山里，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愣了。对着白慕迟使劲儿眨巴了几下眼睛：什么情况？
白慕迟做了个嘴型，并没有出声：偷情。
这下，苏檬的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用手比划了几下：宫女和侍卫？
白慕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摇了摇头。
苏檬变得更加老实了。
不是宫女，那就是皇妃了！撞见皇帝老儿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偷情？要是被发现了，搞不好会被灭口的吧？
苏檬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挺背的。先是被皇后叫去？差点就许了容怀做妾。接着又听到了宫里的秘违。现在又碰到了妃子偷情。
“圆儿……”
男子的深情款款，接下来就是女子带着羞涩的惊呼和门关上的声音。
院子里彻底静了下来，苏檬一脸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脑袋，确定再没有动静之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想出去，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被白慕迟抓了回来。
“干什么？”苏檬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却时刻谨记着这沐春宫不止他们两个人而已，声音压得极低。
“你躲我做什么？”离那天晚上已经所去将近十天了，这是这十天来白慕迟第一次见到苏檬。
“我没有……”苏檬想也不想地反驳。
“你看着我再说一次。”白慕迟扳过苏檬的肩膀，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
他呼出的气息喷到了苏檬的脸上，酥酥｜痒痒的。苏檬垂着眼睛不敢看他：“我没有……只是太忙了……”
“忙着睡觉？”白慕迟咬牙切齿的声音。
丞相府和将军府就只有一墙之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苏檬这些日子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就没有哪天干过什么正经事儿。
“……”
“苏檬，你四岁夺了我的初吻，十六岁偷看我洗澡，干了那么多流氓事，都不用对我负责的吗？”白慕迟盯着苏檬，阴恻恻地质问。
“……”四岁那次只是个意外。至于偷看他洗澡，苏檬就觉得自己是被他算计的。
“苏檬！我这样低声下气，你难道还觉得不够吗？”久久得不到回应，被人避而不见十几天，白慕迟的心底的那股怨气一下冲了上来。
苏檬愣住，却仍然没有说一个字。
他要她怎么回答他？回答他什么？说她喜欢他却没有勇气嫁给他，还是让他娶别人？无论哪一样，她都说不出口。
“白包子，你开玩笑这样认真，九皇子知道可就要吃醋了……”苏檬扯出一丝僵硬的笑。
“行了，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了……”白慕迟浅浅一笑，伸手拢了拢苏檬鬓边的发丝，“你说得对，京中比你好的女子一大把，那些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才更像丞相夫人……”
苏檬感受到白慕迟手上温度离开了她的脸颊，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渐渐抽离了，变得空荡荡的。
“快离开这里，被发现可就说不清了。”白慕迟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率先迈步离去。
苏檬看着他的背影，嘴里漾起一丝苦涩。
苏檬，事情已经如你所愿地朝正确的方向发展，你还有什么资格觉得难过？
他和她，终究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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