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程

　　看着对面照顾着一一吃饭的女人，韩旭想起自己第一次要去找她的时候的画面。

　　他站在人群里看着在游乐场里的母子俩，不是周末的游乐园里依旧不少小孩子，捕鱼打地鼠的游戏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那个时候的夏颜明媚活泼的神情让她显得更加孩子气，简单的母子装衬出她姣好的身材，加上一一这只粉雕玉琢的萌娃娃，两个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其中不乏男子，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所有物受到了侵犯，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心更加焦躁。这份焦躁在母子两站在舞蹈机器前时达到了顶峰。

　　不过是简单的儿童保健操，母子两人配合默契，在规定的节奏里不时加入互动的动作，简单里却跳出了两个人的韵味，游戏机前聚集的人愈来愈多，可是两个人跳的浑然忘我，一如平时在家里的样子。

　　女子随意晃动着白嫩纤细的手臂，脚下小小的轻轻的转换着步伐，细致的脚踝跳脱出白色的帆布鞋，轻快的儿童音乐被她跳出了几分慵懒和妩媚，这些竟让他有些身体发热，更让他想要将她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样的一面，只想要自己拥有。

　　一曲终了，周边响起了掌声，母子两个显然被周围的变化惊着，双双愣在了那里，他想要上前的脚步被一一的呼唤惊到。

　　只见被人围观的两个人，还是一一比较靠谱的先回过神来，看着那些拿着手机瞎拍照的人，小脑袋里很是不爽，他最讨厌拍照了。于是他扬起自己的短胳膊朝着某个方向呼喊着，

　　''爸爸，我们在这里。''

　　这么萌的娃，这么俏的老婆，所有人都毫不质疑的转身寻找，想要知道那个幸运男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而他恰恰站在了对应的方向，瞬间被围观都没有儿子的一句爸爸来的让他僵硬，可是在所有人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两母子的身影，韩旭无奈的轻笑，他的儿子果然不同，小小年纪就懂得金蝉脱壳声东击西。然后同行的司机告诉他母子的方位。

　　再一次看到她们时，两个人已经坐在了快餐店里，也如现在一般，女人满眼柔情的照顾着孩子在吃饭，在儿子咀嚼的间隙里简单的吃上几口，那时他便想旁边的位子上坐着的是自己，如今如愿了，可是看着她比昨天明显少了许多的食量，他心中郁闷。

　　小孩子本来食量就小，一一很快便不再吃了，韩旭停下来，将儿子抱到膝上，和儿子聊着吃饭前未尽的话题，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夏颜看着一一从见到男人之后就一直色彩飞扬的小脸，有些醋意，但更多的是对于儿子的愧疚，她一直知道一一偶尔会想要爸爸，可是不知道原来儿子的这份渴望如此强烈，看着那很是相似的大小面庞，画面和谐有爱，耀眼的让人羡慕，这难道就是血浓于水吗，熟悉亲密的理所当然似的。

　　''妈妈，爸爸和我是不是很帅，你都看呆了。''一一稚嫩的笑。

　　夏颜看了眼嘴角沁笑的男人，默默低头吃饭。又一次目的达成，韩旭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

　　飞机上，小家伙总算安静下来，飞机起飞没多久就睡着了，头等舱，夏颜坐在靠窗位置，一一坐在

　　旁边，过道的对面是韩旭。登机前她吃了不少东西，血液集中到胃部，大脑有些笨，飞机起飞时就有些昏昏欲睡，现在一一睡着了，她也就没有了什么顾虑，更何况对面有他的爸爸在，就更不需担心了，所以一样安心睡去。

　　看着对面睡着的一大一小，韩旭觉得自己仿佛第一次体会到人生的圆满，如果女人真正爱上自己就更加圆满了。

　　从B市到C市飞机飞行两个小时，一夜失眠加今日混乱的夏颜一路睡得安稳，飞机着陆都无甚感觉，反是一一从飞机下降就睁开了眼睛，和过道对面的爸爸对视中傻傻笑，然后开始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飞机降落，小家伙在爸爸叫醒妈妈的指令下爬上妈妈的膝盖，小手摸上妈妈的脸，迎来妈妈朦胧的惯有醒来微笑和，这次还加了紧紧的拥抱。

　　''妈妈，放开啦，我们要下飞机啦''

　　夏颜抱着儿子让自己完全清醒，又索吻一个之后，目光清明。

　　行李有助理帮忙取，一家三口下飞机便直接去了机场的停车场，依旧是三人坐在后座，司机和助理坐在前面，车子一路走来，小家伙兴奋非常，看着明显比B城繁华了一倍的城市。

　　''爸爸，这个我在电视里见到过。''一一窝在妈妈的膝盖上看着窗外，不时回头和新上任老爸说上几句。

　　''那一一喜欢吗？''韩旭含笑问道，

　　''有妈妈和爸爸在的地方，我都很喜欢的。''小脸骄傲，写着夸我吧夸我吧，瞧我多会说话。

　　''就你的嘴巴最甜了''给自己的儿子萌到的夏颜拿鼻子蹭了蹭儿子的小脸，一样转身看向窗外，原本就不算熟悉的景致如今也只是更加陌生。

　　''妈妈，这个地方你去过吗？''

　　''没有''

　　''那那个地方呢？''

　　''也没有。''

　　''为什么呀''

　　''因为要工作没有时间呀。''

　　''那周末呢。''

　　''周末休息''

　　…看着夏颜被窗外的景色模糊了的侧影，韩旭结合自己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里一点点的拼凑她在这座城市里每一天的生活。他其实对于婚礼上那个一直带着头纱的新娘没有什么印象，因为本就不是自己所愿，所以目光没有半分停留。

　　为了不让董事会起疑，她被安排在如梦园他的同层公寓，左右邻居。开始他还有些担心会有不必要的纠缠，结果结婚一个多月他都没有见到对面的人。

　　第一次对她有印象还是因为一个雨夜，他一样加班到十一点多回家，从地下停车场上了电梯，到了一层进来一个人，一个让人不能忽视的人，只因全身有些狼狈，他只是扫了一眼，便选择无视。身边一位一同从地下车库上来的老外已经开始了人文关怀。

　　''你还好吗？''蹩脚的中文

　　''yes,I'dent.（我没事，只是出了点小意外）''没想到得到的会是倦懒且清冷的英文回答。女人的语气给人一种平和恬淡的感觉，好像现在全身湿透且有多面积物理创伤、衣服浸着血迹的人不是她一般。就是这个声音让他将她看的更加仔细。

　　她的大白衬衫因为雨水湿透贴在身上加上笔直紧身牛仔裤，显示出姣好的身材。也难怪一边的老外那般殷切。膝盖和手肘处的衣服因为外力有些破损，有殷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淋了雨伤口很容易发炎的。''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小伤。还可以hold住。''她将耳边遛出来的头发再次抿到耳后，目光疏离却并不冷漠，嘴角轻轻含着笑，礼貌又不容侵犯。那份疏离将人隔绝开来，冰却了老外的热情。

　　老外到了自己的楼层下了电梯。此一刻电梯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她侧身避过电梯里的出风口，电梯里的冷气对她来说应该是种折磨，看她苍白的脸色和环起的双臂就知道。但他并不想多事，避免无谓的桃花。

　　普通的手机震动声响起，她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眼神中是喜悦，这份神采让她整个人感觉温暖起来。

　　''苗特助你好，我是夏颜。''

　　…

　　''对不起，我回家了一个月，然后就把进户密码给忘了。''

　　怎么会忘记呢，大概对方是这样问的

　　''那个，我的记忆储存期不是很长。''是满满的做错事被训的语气。

　　叮，电梯到了，她悠悠的拉着行李往外走，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一身狼狈的女人是自己法律上的妻子。不用说，和她在通电话的人应该就是苗兰了。

　　''191026，门开了，谢谢。”

　　他当时虽不甚在意，但在第二天中午回家的时候看见她完好的守在门口时，他却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接下来半个月他就没有见过她，之后是偶尔他下班到家的时候会在电梯里碰到她，貌似也是刚刚下班回来的样子。

　　每次进电梯的时候，她都在带着耳机打电话，她并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会一两句，到了楼层内，开门的时候就是安全到家的报备。没有找到她的日子里，他想起来那些就会不自觉的猜测，电话另一端的人是谁，朋友，亲人，或者追求者？当然最后一个猜测他自动否决。

　　当然大部时候她都是静静的，进电梯就是发呆。

　　再后来，他就见过她三次，后来才知道她那个时候已经搬走了，周末偶尔回如梦园也是为了给她的室友和室友的男友腾地方。然后就是自己化身为狼的那一夜。

　　这些让他不用太多脑细胞就能知道她每一日的生活。她从来都是乖乖静静的，工作日上班下班回家睡觉，并没有什么业余的消遣，周末悠闲在家，给自己做些好吃的，朋友约就出门逛个街，每一天平淡却幸福。如果没有遇到自己，她会安静恬淡的一生，会有一个平凡却爱她的老公，过着平凡但温暖的日子。可是他并不喜欢这种可能性。

　　如今他已经知她良多，且有深陷其中的趋势，然而自己在她眼中却只不过是个□□爱的陌生人，欢爱，还是在他看来，之于她应该只是弓虽暴。

　　车子驶进如梦园，停在单元楼下，看着四年前无甚变化的公寓，夏颜只觉恍如隔世，可是身体好像还是可以感觉到四年前自己在这里受到的伤害，让她伫立在那里再不敢跨出一步。韩旭抱起一一，向前走了几步，身边并没有人跟上来，回头看见的就是夏颜想要逃离的神情，这份神情同万道锋芒刺中了他胸口的位置，顿顿的痛。

　　大步上前，单手抱着儿子，右手牵起夏颜的手紧紧握住，疼痛让她回神，直觉的想要抽回，可是怎么都无法挣脱，因为一一在旁边，她并不敢太大动作，最后只能被他牵着一步步踏进那始终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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