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噩耗来袭
陆骁接到通知是在萧陆离跟自己说出任务的第五天，她先后接到部队和萧母的电话，一样的内容，她的亲人受伤了，在医院抢救。接到电话时陆骁正和舍友排队打饭上一秒几个人还在嬉闹，下一秒陆骁便一脸的死灰，一只手捂住胸口大力喘着气，双眼挂满了泪水，餐盘应声落地敲得很响。可她管不了，用力的挤出人群朝校门奔跑，顾不得拭去脸颊的泪水，只是一味的奔跑，耳边响着胡斐关切的声音，可她已经听不见了，她只知道，小舅舅和萧陆离重伤，在抢救，她要去医院，去医院。陆骁拦了辆出租车，胡斐反应快一直紧紧跟着她一起上了车，任凭胡斐说什么，任凭口袋里的电话响着，陆骁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捂着胸口念着小舅舅和萧陆离。胡斐大约猜到了发生的事情，不再说什么，只是抱着有些失常的陆骁。
到了医院萧妈和萧爸还有一群穿着军装和作训服的士官士兵都等在手术室门外。萧妈看到反常的陆骁，一把抱住她，“好孩子，没事的，会好的，都会好的。”陆骁迷茫的看向萧妈，睁着泪蒙蒙的双眼低声问，“会好的，是吗，他们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对不对，萧妈妈。”
“会好的，没人会离开你，医生会救他们的。”萧妈妈紧紧抱住陆骁心疼的说道。
“呜呜.....我好害怕，萧妈妈，好害怕他们会离开我，爸爸妈妈不在了，我不要他们再离开了，不要。”陆骁呜呜哭出声，压抑了一路的心情瞬间爆发出来，哭的肝肠寸断，让人不忍听。
“好孩子，不哭，不哭啊，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萧妈妈拍打着陆骁的背，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自己也是在接到部队电话就赶来了，俩人已经在抢救室，具体情况伤势如何她也不清楚，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
手术进行了十多个小时，萧陆离伤势较轻，被提前推出来，麻醉药效没过，但没有生命危险，陆骁看着萧陆离的睡颜舒了口气。可看着还在手术中的牌子，不由担心，攥着胡斐的手满满是汗，心里不住的祈祷，小舅舅吉人天相没事的，没事的。白向南被推出来时，身上插满管子进了ICU，陆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焦躁起来，她已经哭干了泪水，嗓子也彻底哑了。白向南烧伤严重，感染了肺部，虽然经过抢救但还在危险期。陆骁悲伤的站在ICU门前，眼睛紧紧盯着躺在病床的人，指甲已经陷入了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嘴里一声声叫着“小舅舅”，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一旁的胡斐扶着陆骁的肩膀，生怕陆骁一不小心倒下了。萧陆离的伤势较轻一些，砸伤了腿部和腰部，烧伤不是太重，但还未过麻药。萧母赶到ICU病房就看到陆骁一脸的悲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的白向南，嘴里还碎碎念着，本来就偏瘦的身子看起来更加单薄了，忍不住心疼。萧母揽住陆骁的肩膀，轻声安慰，“骁骁，小白会没事的，他们以前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最后都化险为夷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别这样，听萧妈妈的先吃些东西，好不好。”
“萧妈妈，你来了，萧陆离没事了对不对，医生说他没有危险，可小舅舅还在危险期，怎么办，都怪我。”陆骁看到来人，目光有些呆滞，低喃着。
萧母心疼的红了眼睛，把陆骁紧紧抱进了怀里，“好孩子，他没事。不怪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呜呜，小舅舅说了不当兵要陪我的，是我不让的，萧妈妈，我该怎么办呀，是我害了小舅舅。”陆骁责怪的说，趴着萧母肩上呜咽。
“不怪你，好孩子，当兵是小白的梦想，他不会怪你的，你好好的孩子。”萧母扶着陆骁的肩膀，擦干了陆骁脸上的泪水，“乖啊，不哭了，别让你小舅舅担心，你萧爸爸让人买了饭和你同学去吃点，吃饱了小白也该醒了，听话啊。”
陆骁抓住萧母的手，有一些激动，力气大了点，萧母明显感到了疼痛，却任由陆骁抓着，“我不饿，萧妈妈，我只想陪着小舅舅，你跟医生说一下，让我进去陪小舅舅好么。”
“不哭了，听话，去吃点东西，你同学都陪你一天了，也要吃东西。你听话去吃东西，回来我就跟你萧爸爸说让你进去，好吧。”萧母任由陆骁抓着自己的一只手，伸出一只手擦着陆骁又流下的泪水。
“萧妈妈，你带斐斐吃东西，好不好，我想陪着小舅舅。”陆骁眼睛一直看着躺在病床的白向南。
“萧妈妈在这帮你盯着，你去吃饭，好好的，别让小白担心你，快去。”萧母推着陆骁，可陆骁纹丝不动，萧母没办法了唯有叹气，问胡斐，“小姑娘，你饿了吧，要不你先去吃？”
胡斐摇摇头，扯着嘴角笑了笑，可她也是满眼通红，根本就笑不出来，“我不饿，阿姨，我在这陪着骁骁。”
“你们呀，我让他们送上来吧。”萧母拿出电话交代了几句，拉着陆骁和胡斐坐在了病房前的休息椅上。一会萧父亲自提来了饭菜，三人简单的吃了些，胡斐一直陪着陆骁，专门打电话替俩人请了假，陆骁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感激的看着胡斐，重重的握着胡菲的手。胡菲后来打趣陆骁，那时候的她那眼神可怜兮兮的像一条小狗，让人忍不住去关心。陆骁穿着隔离衣进了ICU，小心翼翼摸向白向南的脸，又轻轻摸着萧陆离的手，忍着泪水，低声一句句叫着“小舅舅”，可病床上的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不能在病房停留太长时间，陆骁不舍的出了病房，交代了胡斐帮自己看着小舅舅，飞也似的跑到了楼下萧陆离的房间。萧陆离安静的躺着，很平静，腿上及腰上缠着绷带，脸颊处也上了药。看到陆骁进来，原本在病房的人都自觉出去了，只剩下陆骁一个人，陆骁轻轻亲了亲萧陆离的额头，拉着他的手，“萧陆离，你要好好的，快点醒来，知道吗。不要怪我没陪你，小舅舅伤的好重，好重，我好害怕呀，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快点醒来。”萧陆离似乎听到了陆骁的声音，眼皮微动，只是沉浸在悲伤的陆骁没有看到，陆骁又亲亲萧陆离的额头，鼻梁，最后停留在嘴唇，只停留了几秒钟，放开了萧陆离的手离开了病房，看到病房外的萧璟榆，陆骁扯着嘴角说，“辛苦你了，大哥，我上去了。”
“嗯，好好的，陆骁，小白会没事的。”萧璟榆拍拍陆骁的肩膀安慰道。陆骁“嗯”了一声跑开了。
萧陆离是在半夜醒来的，睁开眼看到自家大哥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微微动了动，扯着了伤处，嘶了一声惊醒了浅眠的萧璟榆，萧璟榆检查了下仪表，显示一切正常，“醒了？你腿被压断了，大腿处有烧伤，没有生命危险，手的烧伤有些严重，你暂时不能动，还有哪里不舒服。”
“老白呢？”萧陆离哑着嗓子问道，想要起身被萧璟榆制止了。
萧璟榆按住萧陆离的肩膀，说道，“他没你幸运，还在ICU，烧伤太严重，肺部感染了。”
萧陆离听到痛苦了闭了闭眼睛，按住跳动的太阳穴，一脸的悲伤，“草！你去给我准备轮椅，我要去看看，快去呀。”
“你是不要命了，就不怕你的腿废掉。”萧璟榆一脸生气的嚷道。
“废就废吧，老白命都快没了，我一条腿算什么，快去，你不去我自己爬过去。”萧陆离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行，行，我怕了你了，等着啊，别乱动。”萧璟榆投降了跑出去找轮椅。
萧璟榆推着萧陆离到了白向南病房门口，陆骁和胡斐身上盖着毯子依偎在门口的座椅上，陆骁眼睛不眨的看着病房，胡斐浅浅的睡着。萧陆离看着一阵心疼，萧璟榆把萧陆离推倒陆骁面前，陆骁看到萧陆离的一瞬间泪水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萧陆离伸出缠着绷带的手帮陆骁擦掉，“傻丫头，不哭，有我在，老白会没事的。”
陆骁使劲点着头，伸出手摸着萧陆离受伤的手和腿，“严重吗，还疼吗？”
“不疼，护士刚给打了针。”萧陆离轻轻把陆骁的手放在自己手上。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我要陪小舅舅，不去看你了，好不好。”陆骁不敢动，怕惊醒了肩头的胡斐，小心翼翼摸着萧陆离的手小声说。
“没关系，我就在这。”萧陆离说。
陆骁摇头，“不要，有斐斐陪我，你去休息，好不好，让我安心。大哥，你推他回去吧。”陆骁抬头对站在后面的萧璟榆说。
“回去吧，人也看了，放心吧。”萧璟榆推了推轮椅说道。
“我真没事的，医生都说没事了，我在这陪你，看着老白我放心。”萧陆离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走。
“你故意让我不放心是吧。”陆骁气急的想要抽回手，被萧陆离阻拦，又不敢使劲，只是瞪着萧陆离。
“别生气，我的身体我知道，真没事。你要不放心，让老大去给我申请张临时床位就好了，我是不会走的。”萧陆离看向站在一旁的萧璟榆，意思很明确。
萧璟榆知道倔不过萧陆离，大步走开找床去了，萧陆离看着生气的陆骁解释，“回去我真休息不好，老白躺这呢，我能安心嘛，在这陪着他，安心。”
“你说，小舅舅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陆骁求救似得看着萧陆离问道，似乎只要萧陆离说没事就会没事一样。
“嗯，会没事的，放心吧。”萧陆离说道，安慰陆骁也在安慰自己。出事时俩人是在一起的，出任务回来的路上，距离部队不足10公里的福利院燃起了大火，恰好他们经过，在消防员还没有赶到前，他们先加入了救火，萧陆离抱着最后一个孩子出来时，白向南正好赶过来接应，正巧一个横梁砸下，白向南是先看到的，大叫了一声，萧陆离的第一反应是把孩子抛向白向南，可白向南却顶起了倒下来的横梁，最后一句话是，“先救孩子，照顾好骁骁。”“坚持住，老白。”萧陆离抱起孩子放到了另一名战友怀里，自己又跑进来救白向南，白向南早已砸在了横梁下面，萧陆离扒开了横梁还来不及把白向南带出去，自己就被落下的物体砸中了腿部。消防员赶到时，俩人已经昏迷，俩人被第一时间送到了医院抢救，白向南全身重度烧伤，肺部感染，两只手更是惨不忍睹，所有人都知道医生已经宣布对白向南尽力了，只有陆骁和昏迷的萧陆离不知情。
陆骁拗不过萧陆离想生气可又心疼的不敢跟他置气，只能用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萧陆离，萧陆离想伸手握陆骁的手可没有力气，对陆骁笑着说没事。陆骁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泪眼朦胧的看着萧陆离，捧着萧陆离受伤的手。萧璟榆回来看到的就是俩人旁若无人的对望着，萧璟榆咳了一声，陆骁不好意思的抽回手转向了病房，白向南依旧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萧璟榆固定好床抱起萧陆离，帮他盖好被子又让护士给他打了针，没一会萧陆离便沉沉的睡去，萧璟榆对陆骁笑了笑，拍了拍陆骁的肩膀离开，陆骁点点头，她知道萧璟榆在药里做了手脚，舒了口气，她也不忍心萧陆离这么辛苦。陆骁把睡着的胡斐从自己肩上放到腿上，把萧璟榆拿来的被子盖在胡斐身上，自己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病房想着白向南直至天亮。胡斐迷糊的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适应了下握住了陆骁一只紧握的拳头，陆骁回望她，极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胡斐心疼的抱住陆骁，“太丑了，不要对我笑，骁骁，更不要假装坚强，你有我们，我们都陪着你，你小舅舅肯定不会有事的。”“谢谢你，斐斐。”陆骁嗓音低哑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萧陆离听到动静也转醒，看到陆骁顶着重重的黑眼圈，眼睛红红的，脸色极差，很是心疼，不满的眼神向站在一旁的萧大哥扫去，萧璟榆则是抱着肩膀耸肩。陆骁走到萧陆离身边，摸了摸萧陆离的脸，“回去好不好，我没事的，不要让我担心。”萧陆离想去寻找陆骁的手，可是一双缠着绷带的手很难用力，只能歪着头用脸压住陆骁的手，“我陪你，放心，我没事。”陆骁摇摇头不同意，“不要，你回去，我去看你。”萧陆离无动于衷，轻摇头表示不同意，陆骁叹口气抽回手回头去求助萧璟榆，萧璟榆还是那个姿势，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陆骁没办法，只能妥协，可还是要求萧璟榆对萧陆离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萧璟榆对萧陆离的伤势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大碍，又叫来护士给萧陆离打针，萧陆离拒绝，萧璟榆无语的摇摇头，“放心吧，我昨天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陆骁放心了，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端着半盆热水和一块毛巾，认真的给萧陆离擦了擦脸、脖子和胳膊。萧母带来了早餐，陆骁实在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份粥。陆骁在医生检查后被允许进入了病房，陆骁看着苍白着脸微弱呼吸的白向南，小声啜泣着捧起白向南缠着绷带的手，“小舅舅，你睡着了吗，我是骁骁，你睡了好久呀，你不是老嘲笑我贪睡么，怎么你也贪睡了呢，小舅舅。你是不是很痛呀，是不是痛的不想醒来，都怪我，小舅舅明明说要退伍照顾我的，是我不让，都怪骁骁。小舅舅，你醒来好不好，骁骁好害怕呀，小舅舅。你起来告诉骁骁，你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开骁骁，好不好，小舅舅。呜呜......小舅舅，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好，我害了爸爸妈妈又害了小舅舅，是我不好......”陆骁自责，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坚持，白向南就不会躺在这里，陆骁再一次陷入了自责，又一次陷入了自责的漩涡，任由自己越陷越深。白向南听到了陆骁的声音，那么弱，想要睁开眼睛安慰她，纠正她。可是好难，他尝试着动，可是手指都不听使唤，陆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的传到自己的耳中，他努力着睁眼，努力把声音送出来。陆骁擦了擦泪水眨着核桃大的眼睛看向微闭着双眼的白向南，她听到了，虽然极其微弱，她听到了小舅舅叫她骁骁，陆骁靠近白向南叫着小舅舅，白向南微弱的眨了眼，虽然陆骁只看到白向南的睫毛动，但她知道小舅舅醒了。“小舅舅，你醒了，对不对，你醒了，小舅舅，我好害怕呀。”“骁骁。”白向南艰难的叫着陆骁的名字，陆骁靠近白向南答应着，“在，是我，小舅舅，你疼不疼呀，小舅舅，你快吓死了我。”白向南微弱着喘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好，可还是拼劲着全力说，“不...难过，骁...舅...光荣....”“小舅舅，你不要说话了，我叫医生，你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你好疼，好疼，是我不好。”陆骁多么想抱紧眼前的亲人，可是她不敢，除了那双缠着绷带的手，她甚至不敢去碰触别的地方，那被管子插满的身体。“听...我...说，不怪...骁，舅...喜欢...兵，你...外公，舅...愿望...”陆骁哭着摇着头，“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小舅舅，医生马上来了，你不要说话了。”她知道白向南要说什么，她都懂，那么艰难才能发出一声来，都只是要自己不自责，她怎么不懂，可是她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这么痛苦，她不忍。医生很快到了病房，陆骁站在一旁让医生检查，白向南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其实白向南怎会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叫来医生也只是徒劳的，他不想浪费这短暂的时光，医生似乎读懂了白向南的意思，交代了几句出去了。陆骁捂着嘴靠近白向南，不住的摇头，白向南扯着嘴角宽慰陆骁，“骁...好好...的，不...难...过，萧...路...很好，不难...过。”陆骁仅仅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丝毫不觉得血从齿间溢出，“萧陆离在外面，小舅舅，他没事，可是医生不允许他进来。”白向南放心了，他多怕萧陆离和自己一样，那么陆骁该怎么办，“好...他...照顾...你。”“不要，我不要他照顾，我只要小舅舅，小舅舅你答应我，你要好起来。”“好...骁骁...不...伤心。”“小舅舅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小舅舅，不要说了，不要说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白向南微闭的眼角流出泪水，“别怪...舅，要...好好...的，听...话。”陆骁捧着白向南的手颤抖着说，“我不要听话，我只要小舅舅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小舅舅你好好的。”白向南微微皱起眉头，“听...话，让...舅...放心。”陆骁不住的摇头，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我听话了，你是不是就会离开我，那我不要听话，不要。“听话。”白向南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他多想告诉陆骁他从不惧怕死亡，他也曾想追随她人而去，只是他要遵守自己的承诺。他这么多年的坚持除了自己的承诺，再就是自己对军旅生涯的热爱和对陆骁的责任，却被深深的思念折磨着，再无其他，死亡，对他来说不是终点。“舅舅...累，答应...舅，好...好的。”白向南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里带着急躁。“好，我会好好的，小舅舅也要答应我，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好。”白向南舒了口去，努力的呼吸，可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疼痛，脸上除了苍白却没有一丝的表现，只为不让眼前的姑娘伤心。白向南慢慢闭上了眼睛，陆骁颤抖着双手贴近他的鼻端，隔着管子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陆骁腿软的坐在了地上，她以为她就这么失去小舅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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