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林以默去到他办公室时，他不在，只好把书放在他桌面上，写了张纸条。
导师把他们分成了几个组，来完成不同的项目。
林以默和小白还有几个男生为一组。
在研讨中，一个男生以缸中的大脑为比喻，来论述感官存在，林以默以她的分析否定了他。
“我表示不赞同，缸中的大脑主核在于你究竟如何才能知道什么是真实，心理上的感官存在是主观的，一不靠其他物质，而不需要科学仪器。”林以默坚定的说。
“但并不能否定它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另外一位男生说。
“在这过程中，你并不知道自己生活在虚拟的电脑世界中，如何费尽心机的揪出这个漏洞，就更别提感官存在，当然，并不否认一定情况下结果大于想象。”林以默背挺直坐着，一言一句，直击重点。
“不，它只是想让人们质疑自身的经历本质，从而延伸到感官。”那男生还在继续垂死挣扎。
林以默手指在大腿上敲打着，沉默了片刻，语调缓慢，“笛卡尔曾经用我思故我在来回答，但事实证明，低估了电脑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它若能让你的大脑生存，待到死亡之后，以梦为中心，再次创造一个活的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其他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一男生贴在旁边人的耳朵上说：“鑫哥被虐的体无完肤啊。”自以为很小声，在场的人都听到一清二楚。
“……”这智商。
“……”小白无语，比我还笨。
讨论的差不多了，刚想着收拾东西走人，外面不知怎么的，吵吵闹闹。
林以默见到他时也很惊讶，研讨前收到他的信息，问她在哪里，没想到他就直接过来了。
顾然一进办公室就注意到那张纸条，“顾老师，看您不在，书我放在桌上，谢谢您。”
他挑眉，她这谢谢很模糊，是要谢他的“英雄救美”，还是要谢这本书。
既然她没看到他，那他就去找她。
顾然今天穿了一件美式复古牛仔衬衫，简约休闲，经过的学生都想不到他是教授，心理系的女同胞窃窃私语，系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帅哥？
他不理会旁边的声音，背靠在墙栏上，默默地等。
“以默。”见她出来了，他唤她，声音深柔，仿佛刚刚那个一脸生人勿近的人不是他。
林以默走到他跟前，“顾老师，您怎么来了？”
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受到了惊吓，不会吧，竟然是老师，这么年轻？
顾然把书递到她面前，意思是我也是来还书的。
林以默接过书，“谢谢，还麻烦您亲自来。”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来见你。
“书已经看完了？”她问。
顾然没有回答她，目光流连在她的双眼处，缓缓的说：“我之爱矣，荷天之休。”
林以默反应过来意思，“嗯？”
“书上的。”他说。
她知道是书上的，还是新婚所用之句，但她没有想其他的，只是觉得他真的看完了，记得还挺熟。
可她不知道的是，站在她面前的顾然，此时此刻的顾然，却是在想着，未来的生活里，有他也有她。
舍友那几只站在一旁，表情平淡，内心却早已翻腾起来，要么踮脚倾身，要么竖起耳朵，小白歪的太过，差点就摔到地上，叫了一声。
林以默往那边看了一眼，对顾然说：“那我先走了。”
顾然点头，“嗯，去忙吧。”
“好，顾老师再见。”
小白一直掐着林以默的手臂，等走远了才出声：“默默，那个不是艺术系那名教授吗，怎么，怎么，你们俩看起来那么熟。”
“没有。”林以默把手拿开。
“没有吗？怎么还给你书？”怎么还一副温柔的样子，难道是我看错了吗？晓晓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嗯，在图书馆用我卡借的。”林以默轻描淡写的说。
“不对哦，我怎么闻到一种不一样的味道。”小白摸着下巴，装沉思。
“我也闻到了，应该是从你屁股那发出来的。”晓晓煞有其事的点头。
“去你的，我说的默默和那帅教授啊。”小白鄙视她。
“有又怎么了，郎才女貌的，适合的很。”晓晓说。
章鱼听了，开口：“我也觉得很般配啊。”
“诶诶，默默，要不趁早脱单了吧。”小白对林以默说。
林以默按了按眉心，“我困了，回去补个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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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致命的是，在你享受快乐，沉浸喜悦中，敌人悄无声息的侵入，轮不到你反应，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显然，众赫正处于高声欢呼之际，这个间隙，他们的承受能力最为脆弱，这便是时机，进攻的时机。
趁这个空档，第一步要做的便是，扰乱军心。
法国餐厅。
“嗯，这七分熟的牛排刚刚好，肉嫩汁多。”
Aron笑了笑，拿起旁边的红酒，往杯子倒了点，“深皓，我们这时候出来享受不太好吧。”语气却是没有一丝愧疚。
林深皓拿起餐布，在嘴唇周围一点一点的抿拭，“你又不是不知道众赫他们快完了。”
“啧，你小声点。”Aron面带忧虑。
林深皓不在意，拿起红酒杯，一边晃一边说：“怕什么，众赫他们的人又不在，他们想都想不到自家公司的机密被我们掌握吧。”
“呵，这还不是多亏了他们。”Aron轻蔑的笑了。
“我听说在众赫，何凯扬跟他就不合，要是让何凯扬知道，他就难做了。”林深皓担心。
“何止难做，他们俩都是严传赫身边的红人，肯定抓着这机会，反咬一口。”Aron说。
“哎，不管他们，我们尽情就好，来，cheers。”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顶摇摇晃晃，倒影在杯中的酒，从红边缘处掠过。他们的声音不大，与萦绕在整个餐厅的萨克斯曲相融合，听的断断续续，却是句句重点。
每张桌子都摆有一个透明的酒柜，越往下看，年份越久。相隔的另一边桌子，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各怀着心思。
很明显，他们都听到了隔壁桌的对话，身为众赫的一员，他们当然知道隔壁桌口中说的人是谁，能与何凯扬并齐，且互看不合的只有严传赫的第二把手，冯贤。
为何何凯扬是第一把手，仅仅是因为他在众赫待的时间比冯贤久，且是第一批跟在严传赫身边打拼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何凯扬嫉妒冯贤，不就是一个从美国回来的毛头小子，短短几个月，连升几级，就差点踩到他的头上。
DL的项目是何凯扬负责的，争不过壹然就算了，大手笔买通DL高层也没抢回来，实在是令严传赫失望。
对手的不幸，就是机会的到来。冯贤在这个节骨眼上，与DL高层串通好，提出了陷害壹然的方法，严传赫这老狐狸，阴险的很，大力支持，公开表扬冯贤，却是令何凯扬在冯贤面前无从抬头。
两人之间的矛盾上升到了极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何凯扬和他手下们来法国餐厅消遣一下，谁也没想到，竟让他们听到这么个劲爆的秘密。也猜不到，冯贤给众赫出主意的同时，还串通了壹然，难免不让他们想冯贤是壹然那边派过来的。
桌子上的食物还没有吃多少，何凯扬便打了个手势，赶紧和他手下离开。打击对手这种事，一刻也不能等。
Aron往餐厅门口看了眼，把杯中最后一口酒喝下，“看来，鱼上钩了。”
林深皓没理他，把领带扯松，愤慨道：“老子差点就破功了。”看来，装深沉真不适合他。
“就你这点出息。”Aron嫌弃他。
“你以为我是老大啊，他来的话，肯定本色出演。”林深皓口里嚼着东西，吃的狼狈，完全不像刚刚的绅士样。
“也不知道老大最近忙什么。”Aron说。
“老大最近很不对劲啊。”东西都没吞下去，说的不清不楚的。
Aron瞥他，“你饿死鬼投胎啊，吞下去再说话。”
林深皓默默的喝了一大口水，哼，不跟你计较，继续说：“诶，你说，老大他是不是有女人了？”
“你没发烧吧，你确定你说的是老大？”那个万年冰山？Aron怀疑。
“好像挺不可信的对吧。”林深皓吐了吐舌头。
“是很不可信好吗，好了，别瞎想了，快点吃，要走了。”
林深皓把剩下的一点肉塞进嘴里，心里想，真的感觉老大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而且还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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