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雁南渡

　　光洁如水的天空轻轻闪过一群扑腾双翼的大雁，飞向遥远的地平线，融入那刺眼的阳光，宛如明亮的银幕上消逝的黑点。阳光投射下来使得校门如同砖瓦的水帘洞。白墙青砖，绿木碎石，车鸣水响，宣告着一届的远去，一届的到来。

　　伊晨晓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边上，眺望着高中校园远处的森林，朦胧的一片莹绿，在阳光下发光。微风抬起她披散的长发。

　　“妈，爸，我们进去吧。”伊晨晓扶着行李箱望着校门，对着父母说道。

　　“好，我跟你爸得跟着我们女儿仔细看看这学校啊。”

　　穿过抱书、提袋的人群，踏进校园，远处的绿茵场数十个小小的人影慢慢移动。伊晨晓父母笑着打量校园的风景，伊晨晓张望着，踮着脚看了看教学楼下的梧桐树，找了找草地旁的石阶，放下行李箱，高高地挥了挥手，“爸，妈，您们帮我拖一下箱子吧，我看到赵文洁了！”

　　“那可真巧啊，好，你过去便是。”伊晨晓的母亲笑着说道。

　　伊晨晓的双手似要如翅膀一般扇开人群，走向石阶，赵文洁也走了过来：“果然只需要找最漂亮的人，一眼就认出伊晨晓了。”

　　“那是当然，”伊晨晓说笑道：“我可是想尽办法才化出这一套妆容的，自然是使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真是夸你不得，行了行了，叔叔阿姨在哪？”赵文洁望了望校门方向。

　　“文洁，叔叔阿姨在这儿，”伊晨晓母亲说道：“你们到了高中可要认真学习，离家远了，自己要多加注意才是。”

　　“叔叔阿姨不用担心，才到学校，也不认识几个人，我们会注意客气的，叔叔阿姨随我去伊晨晓的寝室帮她放东西吧。”

　　“爸，妈，这个自然，我们可是好闺蜜，想来是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伊晨晓提起行李跟着赵文洁向寝室走去。

　　“对了，你俩不在一个班上吧？”伊晨晓母亲说道。

　　“我跟伊晨晓不在一个班，不过她们教室无非是隔壁而已，”赵文洁对伊晨晓说：“反正伊晨晓有了更好的闺蜜，说不定就把我这个闺蜜忘了，不在一个班也无妨。”

　　“哈哈哈哈，那是，”伊晨晓笑道：“也不看看本姑娘是什么人物。”

　　“行行行，你是大人物。”赵文杰说道。

　　四人穿过广场，来到绿木葱茏的宿舍楼下，“这儿可真好，”伊晨晓说着拿过包，向楼下走去。脚步声在楼道清晰地传播，阳光洒在不锈钢制栏杆上，形成一朵刺眼的牡丹，少许透过树林间隙，使得楼梯日影斑驳，白色的墙面在阳光的衬托下也有些刺眼，伊晨晓扶着栏杆到了5楼，接过父亲手中的包，“当心你的乐器，”父亲说道：“若没有空，少弹些也是好的。”

　　走进6人间，有2位室友忙着整理桌台，见伊晨晓一行四人，便走上前来帮衬着提行李，伊晨晓也跟她们聊天，“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对了，我叫李晋婉，她叫方静文。”李晋婉介绍道。

　　“你们好，我叫伊晨晓，这是我的好朋友赵文洁，这两位是我的父母。”

　　“叔叔阿姨坐吧。”两位室友说道。

　　“不必了，”伊晨晓母亲笑道：“我跟她爸得回去了，你们玩儿吧，劳烦大家相互谅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就走了啊？爸，妈，”伊晨晓拿出行李箱的东西对父母说道：“那您们慢走，我就不送了啊。”

　　“行，那我们走了，拜拜了，姑娘们。”伊晨晓的母亲走出门说道。

　　“叔叔阿姨慢走。”三人道别。

　　“那我回我的寝室了，伊晨晓，待会儿去班上吧。”

　　“好的，你去便是。”

　　伊晨晓看了看整理桌台的两位室友，打量了一番不大不小的寝室，寝室一半的地面洒满了光亮，从窗望出去，便是一丛树林及一片广场，广场前方是沐浴在阳光下的绿茵场，成堆的人群经过，一派融融光景，远处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点点地装饰着街道。

　　拿出行李里的琵琶，便引来两位室友的目光，伊晨晓倒有些不好意思。“哇，伊晨晓，你的乐器竟然是琵琶，我们以为是吉他之类的。”李晋婉轻轻抬起伊晨晓的琵琶说道。

　　“我只是认为中国的琵琶别有风味罢了，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哪有哪有，厉害得很，你若不介意，能否弹一段让我们听一下琵琶的音乐？”

　　“好的。”说完，伊晨晓接过琵琶，拿出袋里的东西，准备好了，便坐在床上，抬起右手，轻轻地放下去，琵琶的声音便如微风穿过了整个寝室，一曲《塞上曲》弹毕，伊晨晓微微抬头，披散的头发便轻轻飘到肩上，室友称赞道：“真是好听，找不到其它词语来形容了。”“是啊是啊，确实好听。”伊晨晓微笑道：“哪里，献丑了，我们去班上吧。”“好的，走吧。”

　　教室里坐满了人，“倘若是我们来晚了，班主任不会说什么吧？”伊晨晓小声说道。

　　“不知道，兴许不会吧。”李晋婉悄悄回答。

　　三人报告完毕便找了位置坐下。

　　“班上同学都来完了吧。”班主任在讲台上大声说道。

　　“安静，”班主任说：“大家作为高一同学，比不得初中，同学们一定要好好遵守规定，若犯什么错误，必定按规章制度处理。”

　　伊晨晓埋着头不去看班主任的脸。

　　“对了，大家叫我齐老师就是。刚才迟到的三位同学，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另外没什么事情，晚上大家到班上来，你们可以解散了。”

　　说完班上的同学便秩序井然地走出了教室。

　　伊晨晓跟二人跟着班主任来到了办公室，班主任坐下，语气平静地说道：“老师也不是想责罚你们，只是想提醒你们，高中可不能像小学初中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你们为什么迟到？”

　　“我们在寝室听伊晨晓弹了弹琵琶，所以晚了些，不好意思，老师。”李晋婉解释道。

　　“你会弹琵琶？那也是好的，只是要少弹一些，多学习才是啊。”老师慢慢地说。

　　“好的，老师，真是不好意思。”

　　“行了，那就这样吧，你们去寝室吧。”

　　三人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怎么了？伊晨晓？”赵文洁在办公室门口撞见了伊晨晓说道。

　　“那李晋婉，方静文，你们先走吧。”

　　“好的，真是不好意思啊伊晨晓，那我们就走了。”李晋婉说道。

　　“怎么了？为什么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赵文洁说道。

　　“来迟到了。”伊晨晓回答。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赵文洁说道。

　　“主要是，算了，只是觉得那两位室友不怎么帮我罢了。”伊晨晓解释。

　　“那走吧，不过我们对学校都不怎的熟悉，不如去逛逛吧。”赵文杰说道。

　　“那就走吧。”伊晨晓说完走向了楼梯。

　　背光的楼道有一丝冰冷。两人顺着楼梯走下，出教学楼，阳光已不那么刺眼。葱绿的草地上只有草尖染点点地阳光。广场上有难得的一片安静。偶尔路过高三的教室，传来细细的书写声，宛如木叶被风吹走，扫过平静的水面，来得隐隐约约。

　　“你看这些鸽子，”伊晨晓道：“它们不知道要飞向哪儿去。”

　　“是啊，”赵文洁微笑道：“不过，鸽子是不担心这些的，你到担心了。”

　　西坠的太阳不语，山也托不住它。

　　晚间，教学楼灯火融融，一道夜幕屏蔽了光亮，灯火便是星星。“大家也都是新来的”，班主任柔美的声音道：“彼此谦让也是应该的，但是，晚会的表演大家便不必谦让，尽管一展自己的才艺吧。”班主任笑盈盈望着同学，说道：“学校会为大家举行一场晚会，表示对大家的热烈欢迎，同学们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都可以一试，下了课来我的办公室说也是行的，不过，老师觉得，当着大家的面儿毛遂自荐更精彩哟。”

　　同学们交头接耳，李晋婉悄悄对伊晨晓道：“晨晓，要不你去弹一曲罢。”方静文道：“是的，定能叫大家掌声雷动，不过，你不想去也罢。”

　　伊晨晓看了看面露喜色的同学们，说道：“罢了，他们尚且把这当做谈资，我倒不用这样认真。”

　　“不过，若你去表演一番，倒是能让人欣赏你的勇气。”方静文道。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来是否显得招摇。”伊晨晓望着方静文说道。

　　“当然不会，大家都会认为你弹得不错。”方静文说道。

　　“那也下了课去向班主任说比较好，只是下午的事，不知道班主任会怎样说。”伊晨晓向李晋婉道。

　　“好了好了，同学们，差不多便行了，有没有哪位同学要去，举手老师看看。”班主任微笑道。

　　无人举手。

　　“想来大家认为下了课来找老师比较好吧，那就这样便是，大家上自习。”老师说完拿起教材走出了教室。

　　晚自习，伊晨晓认识了寝室的另外五人。教室里谈论之声窃窃，诚然，对于刚认识几人的大家来说，这一晚自习当然是了解更多人的好机会，班主任也没来阻挠大家，只是声音低小，若想听清楚别人说的什么，便是不可能了。只剩一楼教室传来讨论的声音，与楼上的寂寥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夜，寥寥如斯。

　　早自习的教室是幽静的。同学们拿着崭新的语文书圈圈点点，能使读书成为一种欣赏。这样的不求甚解可能上完一堂语文课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伊晨晓摊开书，不知道翻到哪，两眼望向窗外。一个人影闪过，伊晨晓盯着书，移了移桌上的教材，把双手放在了桌上，拿出了本子。

　　人影到了门口方才能看清楚是班主任。班主任小步走到伊晨晓旁，弯下腰说：“伊晨晓，中午就去一展你的才艺吧，就在那儿的办公室，”班主任顺势指向窗外斜对面：“你要加油，老师们都支持你。”

　　“好的齐老师。”伊晨晓算作回应。

　　明亮的铃声像微风一样穿过教室，下课了，窗外一片广袤蓝天。“晨晓，我们能去看你弹么？”伊晨晓的另外三个室友打趣说道。

　　“那当然可以啊，不过，你们要是想听，回寝室弹给大家听也不错的，”伊晨晓笑道：“晚上该不会有什么迟到吧。”

　　伊晨晓起身走出教室。什么样的晚会恐怕也不及下课热闹吧，伊晨晓倚在栏杆上，望着斜对面的办公室。一阵“蹬蹬”的脚步声传来，伊晨晓一个转身，右臂便碰到了一堆书籍。随着“当”的一声脆响，书已落在了地上，一些压到伊晨晓的脚，更有甚者飞出去直到走廊左端，抱书的人手上是一张纸也不剩，尽数掉了下来，一些书已经有些破损。伊晨晓便看见这位女同学板着脸看着她，难免有些愤怒。

　　“让！”这位女同学喊道。伊晨晓见她并不看自己一眼，便帮她捡起地上的书，这位女同学扎有一条长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一身长裙，淡粉色的裙摆盖过她的膝盖。“同学，对不起啊。”伊晨晓低声说道。

　　“这些书是分了类的。”女同学说道，她一句话也不多说。伊晨晓起身：“那我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分类，只有让同学自己分类了。”

　　“你什么意思？”女同学抬起头看她，用一本书拍了拍地面。

　　“没别的意思，真是十分抱歉，不过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分。”伊晨晓解释。

　　“那你站过去好吗，别挡我，降低我的效率。”女同学并不看她，小声说道，说完抱起书走了。

　　伊晨晓瞅了她一眼，望着她走过去，便进了教室：“自己走路不长眼。”伊晨晓小声骂道。

　　“怎么了？”同桌李晋婉说道。

　　“刚才一女的自己抱书撞了我，倒骂我了。”伊晨晓说道。

　　“没事儿，你别去管她。”李晋婉不屑道。

　　“那当然了，都已经上课了。”伊晨晓说道。

　　放学了，高悬的太阳把光线投向教学楼，墙影一半倒向伊晨晓的教室。同学们走出教室，教室便一下子连个人影也看不到。白色的瓷砖照得刺眼，走廊是十分明亮的。绿茵场上的人星星点点，被太阳照耀。宿舍大楼远远地被太阳照耀，显得格外耀眼。楼道寂静无人，伊晨晓走下楼。来到办公室，但见一女子着一身盈盈舞裙，头戴珠饰，梳一头少数民族长发，脚踩白净舞鞋，婀娜多姿，惹来人们注视，一曲舞毕，掌声雷动，伊晨晓难免面露难色。伊晨晓找了个椅子坐下，欣赏舞蹈歌唱。

　　伊晨晓起身，走到一位同学旁。“伊晨晓，”一位老师叫到：“你表演弹琵琶是吧，你可以开始了。”

　　拿起琵琶，伊晨晓慢步走到台中间的椅子旁，坐下，左手抬起琵琶，右臂往下一搭，一挽柔纱飘过整个房间，短短一曲，却也引来同学注视的目光。

　　伊晨晓走回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伊晨晓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阅读。读罢，放回桌上，起身往门外走去。伊晨晓走向宿舍楼，到寝室床边看书。伊晨晓看完书，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伊晨晓走下宿舍，向教学楼走去。伊晨晓来到教室，班主任走了进来，对伊晨晓说道：“下课了来找我一下。”“好的。”伊晨晓回答。铃声响起，伊晨晓去找班主任，班主任却进了教室。“我要到教室来，便来找你一下。”班主任说道。“好的。”伊晨晓回答，便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伊晨晓把桌上的书本放到一堆书上，班主任跟了过来。伊晨晓把书包放在凳子上，拿出一本书。班主任手上拿有一张表，翻阅了一下。班主任把表放在伊晨晓的桌子上，伊晨晓移了一下书。伊晨晓放完书，拿起这张表。

　　“意思是我的琵琶弹奏不是独奏了是吗？”伊晨晓说道。

　　“对。”老师说。

　　伊晨晓看了看黑板，不语。

　　“不过这也是你结识新朋友的好机会。”齐老师说道。

　　“可是，齐老师，我认为我的琵琶不适合加上歌唱。”伊晨晓向老师解释。

　　齐老师顿一顿：“他们承办方那边解释，便说节目太多，只好让你和一个男同学的节目合成一个节目了。”

　　“那老师，我可以不参加么？”伊晨晓顿了一会儿道。

　　“这便不好了喔，伊晨晓，若是这样，别人会认为是你高傲了罢。尽管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也要懂得协调才是喔。”齐老师笑着说道。

　　“那便好吧。”伊晨晓敷衍道。


　　(https://www.23hh.com/book/80/80465/4224214.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