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平安夜
伊晨晓始才发现吕瑞言发际有一丝汗液。
吕瑞言有些傻笑，伊晨晓轻轻捶了捶吕瑞言胸襟，道：“出去玩儿去了罢？我以为是真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这不是马上要平安了了吗，”吕瑞言放松说道：“怕你觉得不温暖，所以来问问你，去哪儿不？”
伊晨晓明明有些许小激动，却只暗自发笑，嘴上却道：“白曕初好了没？也不去看看你朋友们。”
吕瑞言走过来利用身高优势将伊晨晓几近搂住，道：“我已经去问过了，他们都没什么事情。说起这个，你上次仿佛是有什么事情要问。”
伊晨晓差点忘了这事儿，都得怨李欣那几个室友乱开玩笑，害得自己差点直说了。
“我不过是问一下凌海和白曕初有多要好罢了，毕竟你和他们走得近，若是他们有什么不好的，万一对你不好怎么办。”伊晨晓大声道。
两人便如此走到了花园边上，花园的景致伊晨晓已是很熟悉，恐怕闭着眼也能从这头走到那头。
自从上次从电影院回来，吕瑞言便不怎么找伊晨晓，甚至连伊晨晓主动去找他也不一定找得到。凌海他们都告诉伊晨晓大抵是吕瑞言较忙的缘故，但有两次连凌海也不在，跟吕瑞言玩儿得不错的几个兄弟也都不在，搞得伊晨晓也不免有些疑惑了。
吕瑞言闻言道：“他们也帮助过我很多。”
伊晨晓把吕瑞言的身子别过来，道：“你老实说，你看起来都像没睡好的样子，而且我去找你，也不怎么找得到，你干嘛去了。”
吕瑞言见伊晨晓如是有些生气却带着关切，不免温暖地笑了笑，道：“凌海叫道我们几个出去吃饭，我不也怕你不好意思么，便没有告诉你罢了。”
伊晨晓瞥一瞥吕瑞言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少吃点儿罢，别胖得下次打架要我拉着你逃。”
吕瑞言笑得厉害，伊晨晓忙伸手去打他，忽地“啪”一声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两人吓得不敢说话，夜色中也看不清花园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两人摸索着慢慢前行，见前面并无动静，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地上有一根树枝，已然断裂，树枝周围也有些碎渣。
“原来是这声音，我以为是什么。”吕瑞言笑道。
伊晨晓一脸不服气，道：“刚才是谁被吓得连话也不敢说的！”
“树都断了，真是可怕，我们回去罢，这外头也是挺冷的。”吕瑞言提议道。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怎地这样早就要回去？”伊晨晓开玩笑道。
吕瑞言无从接口，只得道：“我没有蜡烛。”
伊晨晓笑了起来，道：“蠢，真有意思，那合着你回去拿一根蜡烛来我们把这花园走完便是。”
“走吧，别开玩笑了，回去用热水泡一泡脚，早点躺在床上总好过在这儿受风寒。”吕瑞言关切道，用双手握了握伊晨晓的双手，眼中带着恳求。
伊晨晓也没办法，边走边道：“我只当是你冷了受不住。”
两人聊着走了回去，伊晨晓也大概猜到自己问不出个什么来，不过看吕瑞言也没什么事，兴许真是有些忙罢了，自己也该好好看看书，而非如此“夜游”。
“拜拜，明天我给你带早饭。”吕瑞言说道。
“好的，早睡。”伊晨晓挥手道。
各自回到寝室，已是几近23点。室友们也都早早去了上铺躺着，见伊晨晓回来也未多问，众人聊了一会儿也都睡了。
终于，校园内似乎迎来了一阵活跃之风，教学楼也有些新的装饰物。
这天一早，出门边能见到少许带着圣诞帽取暖的莘莘学子，不少爱打扮的女同学更是戴了别有圣诞风味儿的围巾，衬有雪白的手套，这样走在学校里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伊晨晓早早地起了床，只从窗外望了一眼，便察觉到不少人戴了圣诞帽。
“崇洋媚外！”李晋婉愤愤道，按了按睡眼惺忪的双眼。
伊晨晓和其余室友却不这样觉得。“我觉得在高中也能这样有趣，倒算不得是坏事。”伊晨晓平和道。
“明天晚上便是平安夜了，且正好是星期六，可是要把某些人激动坏了哟。”李欣开玩笑道，说得也十分大声。
“赶紧用苹果捂住你的嘴。”伊晨晓笑道。
方静文说道：“说到苹果，你和吕瑞言不请我们吃点儿什么吗？”
大家也跟着起哄，伊晨晓呆站着浅笑，过了会儿便道：“请你们吃西北风？”
方静文笑了笑，开玩笑道：“算了，你们的钱自己用来浪漫吧，别施舍我们这些人了。”
伊晨晓看着大家穿衣打扮看得饶有兴致，正好看到李欣拿出一件极臃肿的衣服和一个小小的帽子出来，不免叫了一声，众人差点被吓住，便也随之看去。
李欣才是真被吓到，有些不好意思，试探道：“我就穿着试试，你看，我就试试而已。”
伊晨晓也拿李欣开起了玩笑，道：“那不行，今天你必须穿这个。”
其余室友跟着嚷嚷，李欣似乎是不穿这一件衣服便不行了。
“帽子也要带上。”伊晨晓拿起帽子说道。
走出寝室，李欣笑着很害羞地用帽子企图把脸也遮住，室友哪能让她如愿，便是一个二个扯着她的衣服在走。
学校外面的商店也开始售卖苹果。中午一放学，伊晨晓便拉了赵文洁一道，出门逛了逛小商店。
“买苹果干嘛叫我来啊，你自己挑吕瑞言喜欢的不就行了。”赵文洁打趣道。
伊晨晓笑着挑选盒子，道：“你帮我看一个好看的呗。”
赵文洁似是无奈，道：“盒子也要我帮你看啊，合着到底你两人知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款式。”赵文洁嘴上虽不大愿意，挑出来的盒子却是极好看。
伊晨晓看到赵文洁右手拿着的一盒子，直说道：“就那个了罢，真好看，你也太会挑了。”
“可是这是我觉得最难看的。”赵文洁打趣道。
伊晨晓拿着东西付了款，说道：“怎么办，我都没有约他，若是他有事怎么办？”
赵文洁愣了愣，反驳道：“哪里能有什么事，能有事不都是你的事么。”说完用手指顶了顶伊晨晓的脸。从拥挤的商店出来，只觉得冷了许多。
伊晨晓忙道：“不是的，我去找他他都不一定在，而且万一真有事，我也不回去打扰他的，我可不是那种人。”
赵文洁笑了起来，道：“好了，我开玩笑的，你晚上跟他说说不就好了？”
“好，那晚上见吧。”伊晨晓说道。
走进校门的一瞬，伊晨晓正巧看见凌海和白曕初走出校门，因着赵文洁拉着自己，人群也水泄不通，伊晨晓只得目送两人出校，连走过去问也未问，只和赵文洁回了宿舍楼。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伊晨晓给吕瑞言发了消息，吕瑞言却并未回消息。
“不如打电话？”赵文洁提议道。
伊晨晓如是做，吕瑞言也没有接电话。
“你说吕瑞言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找他都这样困难。”伊晨晓说道，将手上的包装好的苹果捏了捏。
赵文洁面带微笑，只安慰道：“这样不是更好吗，你看，你不提前约他，这样反而能给他一个惊喜。”
伊晨晓板着脸，指着自己的面颊说道：“我若是以这样的表情去见他，恐怕是惊吓吧。”
赵文洁接过伊晨晓手上的苹果，不紧不慢道：“好了，礼轻情意重。话说，你都不送我苹果，我可要吃醋了。”
伊晨晓这才笑了，说道：“我晚上给你补上吧。”说完有些撒娇地看着赵文洁。
赵文洁得意地笑道：“好了，谁要你的礼物，我可是知道你的，方才也不过是说笑来着。从初中认识你，我们两人到处去玩儿，什么都敢尝试，唯独你未送过我礼物，我也没有送过礼物给你，可是真正的友情是不需要这些的，不是吗。”
一缕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伊晨晓更是撒娇地抱住赵文洁，大声道：“啊，你最好了。”
赵文洁也拍拍伊晨晓的背，道：“好了，快回宿舍吧。”
第二夜如被精灵送来似的，天上繁星点点，北斗星更是璀璨夺目，群星交相争辉，悠悠地闪烁着似是诉说一段佳话，窗上结了好些雾气，远山山头几近碰触到星星，不知道在异国他乡，是否家家户户都有了美味的火鸡，是否都有满桌的美食等待人们享用。虽是寒意不减，校园里却处处充满着温暖，楼下的点点路灯，如烛光似的发亮，宛如夜空中的萤火虫。
“伊晨晓，我在楼下等你。”吕瑞言发来消息道。
伊晨晓终是笑了出来，内心一阵温暖，拿起桌上的苹果，在镜子前照了照，放松了一阵子，打开门便轻松地走了出去。
到了楼下，寒气让人瑟瑟发抖，地上的枯草几近消失，一些泥土已经露了出来。
伊晨晓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发现吕瑞言的身影，莫非吕瑞言要出来吓一下自己吗。伊晨晓走了一会儿，只看到了些行道树。
伊晨晓有些害怕，只慢慢地走着，看着四周，只有些杂草和树木。
忽地，地上出现了一张精美的卡片，伊晨晓看了看，不像是有人不小心掉在这儿的。拿起卡片，伊晨晓才发现上面是吕瑞言写的文字，无非是一些温暖地话语，另外告诉自己怎样去找吕瑞言。
伊晨晓笑了笑，只因觉得吕瑞言也有些幼稚。
卡片上的文字告诉伊晨晓走去花园那边，并且声称会有亮着的小灯，走过去即可看到。
伊晨晓不能把这叫做浪漫，但却得照做。
走了几步路，伊晨晓看了看，已然是到了花园附近了，却并没有一片亮着灯的地儿，只是黑暗。
一束灯光亮了起来，放射状的光亮似乎要洒满整个花园，华丽的彩灯也点点闪烁，伴有些音乐和歌唱，从花园里面传来。
这一切是那样的美丽，那样明亮的灯光却叫人以为是雾气，但能将自己的衣服照得透亮，似乎也发着光。
“吕瑞言。”伊晨晓喊道，便要大步走过去。
刹那间，另一束灯光亮了起来，吕瑞言站于撑在地上的话筒前面看着伊晨晓，吕瑞言背后是凌海和白曕初，左边是另外两个男子，右边是赵文洁和王允澜。
伊晨晓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能称得上是一个小小的舞台了。
悠扬的音乐从吕瑞言身后传来，凌海、白曕初和另外两名男子也开始演奏自己的乐器，伊晨晓都不知道他们都擅长乐器，更是不知道吕瑞言会这样与自己相遇，吕瑞言并不和伊晨晓说话，只随着音乐唱起了歌。
一曲温暖而有诗意的英文歌从吕瑞言口中唱出，凌海几人也很好地配合着节奏，歌声在这星空之下，飘来伊晨晓的身边，宛如一朵朵鲜花，触碰着自己的衣裳，那明亮清脆的歌声和乐声宛如精灵的演奏，就在这月色下，在这星空下，在这花园中，就在自己的身边，是那样的真实，却那样的看似触碰不到。
待到吕瑞言唱完，凌海等四人演奏完，伊晨晓眼里早已满是泪水，由一滴眼泪悄悄滴下，落在伊晨晓手中捧的苹果上。伊晨晓捋了捋头发，擦了擦眼睛，只看着吕瑞言笑，也不说话。
吕瑞言慢慢从“舞台”上走下来，牵起伊晨晓的手，道：“今晚是平安夜。”
伊晨晓望着吕瑞言的眼睛，慢慢道：“是有你有我的平安夜。”
凌海和王允澜等人也慢慢走过来笑着看着两人。凌海道：“伊晨晓，吕瑞言都不让我们告诉你，就是为了今晚让你这样见到他。”
伊晨晓感动地看着吕瑞言，也看了看凌海等人，说道：“辛苦你们了，这样麻烦。”
凌海仗义道：“没事儿，兄弟有事我们当然要帮忙。”
伊晨晓牵起吕瑞言的左手，道：“你有这样一群朋友，便是莫大的好了。”
因着花园地处位置并不偏僻，且吕瑞言用了话筒，彩灯等装饰物，也引来了一些其他人，路人们见到这一幕，也无不觉得感动，有人更是拿出了相机拍照，起哄的人也有，但都不是坏事。
过了一会儿，花园便只剩伊晨晓一行人了，大家席地而坐，聊了起来，凌海和赵文洁更是告诉了伊晨晓吕瑞言有多么辛苦，伊晨晓便只靠着吕瑞言的肩浅笑，听着大家夸赞吕瑞言。
赵文洁笑道：“我都怕你找不到吕瑞言会生气，吕瑞言告诉我不打紧，我才帮着他的。”
伊晨晓挽着吕瑞言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瞒得我好苦。”
大家也都笑了，也谈论起了这些乐器。
吕瑞言慢慢道：“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容易让你感动一次。”
伊晨晓笑了笑，说道：“有你就很不错了，哪里需要这些。你这些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吕瑞言说道。
伊晨晓看着吕瑞言的脸，也看了看其余六人，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们买的吗？凌海和白曕初本身就会乐器，倒是可以自己带了。”
王允澜说道：“不买难道会有人白白相送吗。”
伊晨晓听到这话也不生气，王允澜看到伊晨晓的表情，倒也未笑，只是很平静。
“其实我们能从初中交好，也是因为有共同的追求，我们都喜欢音乐，我找爸爸要了些钱，我们终于成立了一个乐队，因为才成立，便挑了今晚告诉你。”吕瑞言笑道。
“真的吗？真的才成立？”伊晨晓说道，眼睛睁大了看着这些人。
凌海道：“对，吕瑞言说，这也算是送你的礼物。”
伊晨晓更是感动，说道：“那真可惜，我刚才没有跟你们一起演奏，那今晚既然我们都在，不如我们好好地喝一杯，你们可都是好样的。”
“那走啊，出去啊。”凌海道。
“走咯！”众人吼道，便去拿了乐器，背在身上要走。
伊晨晓关切道：“你们的乐器不用拿回寝室吗？这样背着会不会太沉重了？”
赵文洁慢慢道：“不用，他们有一个小小的录音棚，放那儿即可。”
伊晨晓差点儿没跳起来，大声道：“你们有录音棚？你们怎么办到的？”
“吕瑞言他爸爸给我们的前期工作筹集了些资金，另外我们自己凑了一点儿钱，租了一个小的录音棚罢了，倒也算不上是录音棚，不过是被我们布置成录音棚罢了。”凌海说道。
“那我们快去看看吧。”伊晨晓笑道。
“走吧，我们吃了东西就去，反正也很近。”赵文洁说道。
“里面有多大？多少钱啊？你们的乐器可都放里面？”伊晨晓说道，边走边挽着吕瑞言的手。
“不打，但站我们几个也站得下，乐器当然是放里面了。”吕瑞言笑道。
“你们真是厉害。”伊晨晓说道。
几人随意找了一家餐馆，点了几样丰盛的菜肴，拿了一箱啤酒，便开始雀跃了起来，众人皆是激动，当然，吕瑞言也不免叫伊晨晓少喝些。
“我们连自己的单曲都没有。”凌海说道。
“没事儿，靠你们的力量，这都是小事。”伊晨晓说道。
“有你的支持便是小事。”吕瑞言说道。
“好，我定会全力支持你们，我也喜欢音乐。”伊晨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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