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等闲
眼看快要到暑假了，同学们在教室里也坐不太住，许是教室太热，有的人上课也无精打采，老师也不是办法。
说起上次饭卡的事，这天倒是有人偷偷溜到学校来，贩卖一种可以攻破学校电子刷卡系统的卡，伊晨晓和凌海几人在班上也有听说，这种卡到也不能说特别便宜，只是和老老实实花钱相比，这能攻破系统的卡，自然是能使所花的钱大大减少。
这天课间，伊晨晓悄悄找到吕瑞言。“那个人叫我不要告诉别人，你们有买到这种卡吗？”伊晨晓说道。
吕瑞言两眼疑惑：“并没有。”
伊晨晓脸上也有不安：“那该不会只有我一人买了他的卡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吕瑞言把卡拿在手上看了看，眉头一皱，也看不出个来头。“算了吧，别用了，反正我们也不占这点儿小便宜。”吕瑞言道。
伊晨晓听得吕瑞言说得在理，便将卡随手一扔扔进了垃圾桶里。
冯琪看了看伊晨晓，一丝冷冷的眼色从她眼里闪过。
越要到放暑假，教室里便越热，这天上着课，突然教室灯光一黑，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停止了工作。学校便下令不许上午开空调。
凌海很是生气：“这破学校空调也带不起来吗？什么破电压。”
白曕初被凌海有些吵到，便看着凌海：“要凉快自己买了啤酒泼在头上。”
一听“泼在头上”，伊晨晓便有些愤愤。“你说，那个卖卡的人只找我，该不会是李晋婉她们干的吧。”伊晨晓道。
吕瑞言看着伊晨晓：“嘘，她哪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去找黑客。”
伊晨晓有些生气：“不是啊，你自己看嘛，可能代替我爸爸上一个助理的人就是她找的，说不定也是冯琪等一伙儿人干的啊，不就是花钱吗，他们凑那点儿钱都凑不齐吗。”
闻得伊晨晓说得有理，吕瑞言也不便反驳。“算了吧，卡都扔了，应该没事儿了。”吕瑞言道。
虽说两人说的是悄悄话，但凌海在一边儿仍听得清楚。“就是，他们没那么大的本事！”凌海道。吕瑞言和伊晨晓不料凌海听得清，极其无语地看着凌海，凌海被看得不自在，便找白曕初去了。
如此，直到放假，也没发生什么不利于伊晨晓几人的事情。那个卖卡的人也没有去找过伊晨晓等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冯琪也并未来找麻烦。
大家领通知书这一天，学校格外安静，至少伊晨晓没见过学校里不上课也这么静谧，校园里的路早是绿树成荫，到处都是知了的叫声，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尽量避开太阳走，学校的花园里已是绿草盖过了鲜花，宿舍楼下的大树都快挡着低层寝室采光了。
吕瑞言从宿舍楼里出来牵过伊晨晓的手：“不好意思啊，反倒让你等着。”
“没事，凌海他们在哪，我们要去也一块儿去录音棚吧。”伊晨晓低低道。
吕瑞言看了看楼上，太阳光快使他睁不开眼。片刻，吕瑞言递给伊晨晓一杯水，没一会儿，凌海和白曕初便从宿舍楼里走出来了。忽地，伊晨晓似看到什么不曾见过的新鲜事物，一个劲儿地笑。大家这才看到杨林未和赵文洁从女寝那边过来。
伊晨晓见到赵文洁，用手肘顶了顶吕瑞言的腰，打趣道：“学学人家，就你让我等你。”
几人到了录音棚，扔下一大堆东西，直接朝沙发上一趟，便都懒得起来了。“啊！终于放暑假了，这可是暑假啊！”凌海叫道。
白曕初安安静静地擦拭着放在角落里的风琴，听得凌海说得有趣，便道：“怎么了，高中很累啊，瞧你初中学习就那样儿，高中也不会累到哪儿去。”
凌海看到白曕初手中的风琴，说道：“既然你不能说点儿好听的，那不如你演奏点儿好听的东西？”
伊晨晓拿过一把吉他：“吕瑞言，这些都要搬到你家里去吗？”
“呃，是啊，这里隔学校不太远，隔我家却是挺远的。”吕瑞言说道。
凌海笑道：“是啊，你不知道他家有多大。”
到了晚上，几人才慢慢地将录音棚里不算大的乐器朝吕瑞言家里搬去，吕瑞言家住在距市区不太远的一个别墅区，当然，这也是吕瑞言的父亲刚稍稍有钱便买下的，住的人倒也不多，因为吕瑞言父母都在外面工作，而吕瑞言则读住校，因此，大家要做的事便是帮忙打扫一下屋子。
“这么晚了，要不伊晨晓就在这儿和我们玩儿吧。”白曕初说道。
伊晨晓看了看钟，看着吕瑞言：“可是我怕我妈不会同意的。”
刚说着，伊晨晓的电话就震动了起来，伊晨晓一脸恳求的意思，但母亲依然不同意。“妈妈，我们总共有七个人左右，是没有问题的。”伊晨晓说道。
“可是你爸爸加班也没怎么回家了，你爸爸我倒不担心，可是你在外面妈妈怎么能保证你的安全。”伊晨晓母亲说道。
伊晨晓一脸无奈道：“我能保证！妈妈，你就相信我说的好不好，哪有这么担心，我说了这里有这么多人那就是有这么多人，要不您听一听他们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片刻，母亲说道：“好，随你吧。”
挂了电话，伊晨晓一脸失落，其余人看着伊晨晓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没事儿，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她一定很担心你。”吕瑞言说道。
伊晨晓笑了笑，说道：“好，其实你说的我也知道，那么既然我妈都同意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玩吧。”
凌海一把搂住吕瑞言，说道：“这不就行了。”
大家拿起不同的乐器，轮流唱歌，吕瑞言拿了一些啤酒来，片刻，地上满是啤酒瓶，大家唱歌也唱得饶有兴致，自己演奏自己唱，是别有一番风味，况且有这么多人为自己伴奏，那简直是比在舞台上唱歌更有趣。
夜已深，伊晨晓的母亲独在家中，家里安静极了，和吕瑞言家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片刻，伊晨晓母亲便觉得有些疲倦，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唯有眼泪从眼睛里流出。
城市华灯初上，生活在这里的人却未必都是如同灯火一般灿烂。
半夜，吕瑞言几人已是有些醉了，睡的睡，唱的唱，唱的人到了后来也是没精打采了，躺在地面上便逐渐睡了过去，感觉城市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清晨，天早早地就亮了，伊晨晓一人乘坐公交车回到家里，倒在床上便很快睡着了。过了会儿，伊晨晓母亲也刚起床，看了看表，已经不早了，走到客厅仍未见到伊晨晓的身影，立马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去拿电话，却发现伊晨晓趴在床上，便欣慰地笑了笑，悄悄走过去帮伊晨晓把空调打开了，接着，把一床薄被盖在伊晨晓身上，便去上班去了。
接近了中午，伊晨晓才起床，看母亲已出去上班，无奈地笑了笑。吃过饭，伊晨晓乘车来到了外婆家里。
仍是熟悉的园子，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未被改变。伊晨晓见外婆也不在园子里，也不在秋千边儿上，便去敲了门。
过了会儿，外婆便将房门打开。“外婆。”伊晨晓喊道。
伊晨晓外婆眼里喜色难盖，忙叫了伊晨晓进屋里坐。
这儿可真是清静，住在这里倒也挺好，只是探望起来便不方便了。一进屋，伊晨晓便闻到一阵鲜花的清香，这真的是天然的香味，比那些香水要好闻得多。
伊晨晓走进里屋，自己搬家前便睡这里，晚上可以看到月亮，也可以看到秋千，若从窗户看出去，那才像一幅水墨画。
“来来来，伊晨晓，快来吃点儿东西。”伊晨晓外婆喊道。
伊晨晓看了看，是一盘精巧的糕点，不过是在是难以叫出名字，许是外婆的自创，可看起来很是美味。
“外婆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比以前用芭蕉叶煮出来的糕点更美味。”伊晨晓笑道。外婆在一边面露喜色，说道：“只要你喜欢，放了暑假在外婆这里住着，外婆有多少好吃的都给你做。”
说话间，伊晨晓看到沙发上摆的礼品，一脸疑惑地看着外婆：“这些礼品是谁送的啊？难不成是舅舅来过。”
外婆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吃东西的伊晨晓：“其实无非也是为了外婆这间房子，说来也是外婆不好，当初买这个房子，就不该叫你舅舅他们出钱，不过都是因为你爸妈有了你，所以你舅舅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后来你舅舅也有了小孩儿，便争起来了，而外婆在中间真是什么话也不好说，你舅舅要房子的所有财产，而你母亲却不干，说是虽然你舅舅没有住过这间屋子，可是孝敬老人也该有他的一份，所以不同意将这个房子的所有财产给你舅舅，这下问题就到了你外婆身上了。”
伊晨晓放下一块拿在手上的糕点：“其实外婆今天不告诉我，我都真不知道，不过凡事由外婆做主，外婆将所有财产留给舅舅就是了，我们家没事儿的。”
外婆慈爱地看着伊晨晓：“哪有外孙女儿说得这么简单，不过你这么懂事，外婆可真是放宽了心，只是苦了你爸爸，这么辛苦地挣钱，不过你也不要怨你妈妈，都是外婆不好，你可千万别跟你妈妈他们说。”
伊晨晓满脸无奈，现下除了听外婆的也没有其它办法。片刻，伊晨晓握着外婆的手：“好的，外婆，我知道了。”
伊晨晓的外婆指着窗外，说道：“你看，园子里最矮的那棵芭蕉树已经被人砍了，是外婆叫人来砍的，虽然心疼，不过这样屋子里却亮得多，你看，那秋千也让外婆好好修了一番。”
“外婆在家里也不用这样辛苦，如果有空可以给我打电话。”伊晨晓笑道。
原本伊晨晓要跟外婆提起父亲之前被停职一事，不过为了不让外婆担心，便也没说，何况事情已经过了。
伊晨晓原只是来探望外婆一下，便要走了。与外婆道了别，伊晨晓含着几分不舍朝车站走去。
傍晚，远处的太阳疲累地给城市展示它即将下山的面孔，车站行人稀疏，几棵槐树无精打采地为人们遮挡阳光，等车的人们也不过只是看看报而已，城市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晚上，伊晨晓才到了吕瑞言家里，发现凌海和白曕初也在这儿。伊晨晓疑惑道：“怎么你们都不用回家啊。”
凌海笑了笑：“是啊，反正我家里也没人，父母也难得回家，放了暑假我们差不多都在这儿，懒得回去。”
伊晨晓一脸疲惫：“我妈今天晚上要上夜班，所以我家里也没人。”
凌海有些激动：“那不正好？出去买点儿吃的。”
随后，四人出了门，走到别墅区附近的几家店铺买东西，这儿晚上人也挺多，距市中心不远，但却没有市中心的灯红酒绿与喧嚣，所以到这里来的人也不少。
待伊晨晓几人走过一家咖啡厅，里面几个男子悄悄地跟了出去。
一路走下去，几人已提了几个口袋。“好了，可以回去了吧？”吕瑞言说道。
大家这才返回，渐渐地，周围愈来愈安静，似乎黑夜便很符合这样的寂静。
刚走了没一会儿，五个摩拳擦掌的男子便出现在路中间。
伊晨晓觉得自己已经不感冒了，可是心里倒是有些害怕。凌海看了看那几人，说道：“让开！”
对方最前头的男子挽起袖子，展示自己手臂上炫酷的纹身。“吕瑞言，只要你过来，他们三个人就会平安无事。”纹身男子说道。
吕瑞言不似之前那样有气势，只看着对面的人，冷汗从他的额头上一滴一滴渗出。
伊晨晓紧紧拉着吕瑞言的手，恳求地看着他，暗示他别过去。
“不要信他们的任何一句话。”伊晨晓小声道。
吕瑞言低下头：“可是他们恐怕有刀。”
伊晨晓神色不安：“不用怕，他们有刀能如何，他们真敢拿刀捅死谁吗。”
凌海和白曕初坚定地站在原地。凌海一脸阴森地看着对方：“做梦去吧，有本事自己过来啊，另外，那个有纹身的家伙，你穿个袖子这么长的衣服，不热啊？”
吕瑞言几人笑了起来，对方被气得不行，直接冲了上来。
凌海等人迅速扔下手中的袋子，直接开始痛对面的人打了起来。
凌海一个打两个，为的只是给伊晨晓减轻点儿负担，吕瑞言只将伊晨晓挡在身后，片刻，对方的人将白曕初直接踢倒，三个人过去将白曕初押住，并将他抬着带到了纹身男子面前。
吕瑞言不安地看着白曕初，凌海一脸狠意，却什么也做不得。
纹身男子很是得意，看着伊晨晓几人：“怎么样，要不要救他？要救他你吕瑞言就赶紧过来。”
吕瑞言冷冷地看着对面五人，站在原地握着拳头，脸上的肌肉绷紧，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海看了看吕瑞言，看了看对面的人，面色沉静。
伊晨晓无助地望着吕瑞言，一脸不安。
纹身男子笑了笑：“怎么，不敢吗？原来你们也不过是一群胆小鬼。”
凌海看了看吕瑞言，不说话，伊晨晓看着凌海的眼睛，满脸焦灼。
刚才气势汹汹的吕瑞言和凌海瞬间安静了下来。伊晨晓伸出手拉住吕瑞言，什么话也不说。
所有人便如此安静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吕瑞言右脚朝前挪了一步，伊晨晓拉得更用力了。
凌海皱着眉头，不去看吕瑞言。
忽地，一束手电筒的灯光传来。“谁在那里？”一名男子说道。
纹身男子被吓住，伊晨晓也吓了一跳。“今天算你们运气好！”纹身男子说道。
对面几人将白曕初一把推了过来，凌海忙过去把他扶住，吕瑞言拉着白曕初的手，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不一会儿，对面几人已不见了踪影。
四人将地上的口袋提起，朝吕瑞言家里走去，一路上五人说话，仿佛很是符合晚上的安静。
白曕初隐约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便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今天也算他们倒霉，谁叫他们挑了这个地方。”
伊晨晓并不去看白曕初，只走在吕瑞言左边，像是特地躲着白曕初似的。
终于，吕瑞言开口道：“凌海，那个，你不要误会我。”
听得吕瑞言这样说，伊晨晓眼里瞬间流下几滴眼泪。
凌海不说话，也不看着吕瑞言，只留吕瑞言静静地看着他。
“我没说是误会你了。”凌海说道。
伊晨晓开口道：“别说了，其实都是我的错。”
白曕初有些无语：“算了，都是他们的错才对，我们自己人不要因为别人而责备自己了。”
“我不该这么害怕的才对。”伊晨晓说道。
“好了，都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吕瑞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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