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及笄

　　秀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这就是宿醉的下场。

　　她摸了摸额头，疼地历害，却无意之中摸到了一根簪子，她将簪子从发间抽出来，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果然喝酒误事，昨晚她都答应了一些什么啊。

　　秀宁下床，将簪子好生收起来。

　　喝了一大碗醒酒汤又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头也不疼了，神清气爽。

　　在秀宁又倒回去睡的时候家里确实发生了一件事，首先是她娘发现进宫的八娘没有随她一起回来，询问宫人，宫人却不断推脱，窦夫人马上又告诉了自己的丈夫，李渊让她先再打探打探，别又如上次那样惹怒了贵人。然后就是第二天早朝时皇帝没有来，当然，这是常有的事，不奇怪，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他们又都各自回家。

　　到家之后，过了几个时辰宫里就有旨意传了下来。

　　圣旨上文官拟的，一大堆文邹邹的话，最只要表达的就是皇帝说我看上你家闺女了，而且已经收用了，现在已经封了美人，你们快领旨谢恩。

　　接过圣旨后李渊和窦氏多方打听，终于得出了消息。

　　原来昨天宫宴上八娘的裙子被酒水打湿了，皇后让宫人安排她重新去换一套，换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皇帝喝多了进来了，然后就在那里直接就临幸了她。

　　当然，这话是从八娘口里说出来的，宫人传的有各种版本，其中传的最历害的就是李府八姑娘故意买通内侍，将喝多了的皇上引入她更衣的地方，勾引皇上。

　　在这之前，李渊都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女儿，难怪今天皇上没有早朝呢。

　　先皇一生只有独孤皇后一人，可是这个皇帝却喜爱各种各样的美人，有美投怀送抱自然不会拒绝。

　　皇宫之中，八娘身着凤冠霞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花容月貌，恢宏大气，眉眼之间更是弥漫着春意。

　　即使昨晚伺候皇上很累很累，但是这会儿却兴奋地怎么都睡不着。

　　凤冠霞帔啊，美不胜收，十多岁少女的肌肤富有光泽和弹性，细腰盈盈一握。

　　的确，就如同宫人传的那样，是她勾引皇上的，是她买通了内侍将喝多了的皇上引过来，是她在香里点燃了催情用的香，是她衣裳半裸欲拒还迎。可是，那又怎么样，皇上还不是上了她的床，一晚上都温言软语地哄着她。

　　那个年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却格外有魅力，那个她之前都不敢抬头仰望的男人昨夜一次又一次地要她，夸她，哄她。

　　在那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做那种事情会那么疼，可是，这一切都值得，她只是用了一夜，就换来了财富，地位和宠爱。

　　身边的宫婢跪在她的脚边替她整理衣裳，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是皇上赐给她的住所。

　　“丽贵人，好了。”

　　她勾起唇角，忍着身上的不适去往皇后的宫中。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是李府里的那个庶出八娘了，而是皇上新宠丽贵人。

　　皇后萧氏是一个极美的人，不再年轻却依旧娇艳，比起八娘更是多了一股风情。

　　皇后从来都不曾为难过后宫嫔妃，而皇上不管再宠爱谁都不会让她们越过了皇后。

　　夜晚，丽贵人脱下繁琐的衣裳在暖玉制成的温水池子里沐浴，水面上飘着各色花瓣更加衬的美人如玉。

　　温水蔓延至全身，舒缓了不少酸痛。

　　“丽贵人，皇上来了。”有宫人悄悄在她耳边禀报。

　　“引皇上进来，然后你们全部都下去。”丽贵人从水面上捧起一捧花瓣，又缓缓吹开。

　　宫人井条有序地一一离开，不一会儿，她就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

　　她慢慢回头，就看到皇帝站在不远处，她微微一笑“皇上可是要与臣妾一同沐浴？”

　　在夜明珠的照耀之下，温水里的美人的皮肤好似格外剔透。

　　“既然爱妃都邀请了，朕岂有不从之理。”在边上，皇帝杨广慢慢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丽贵人玉臂从水中伸出来，拉住脱的已经差不多了的皇帝就微微一拉，巧笑道“那皇上快来啊。”

　　恭后在外面的宫婢内侍不一会儿就都听见了里面的依哝软语和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不过这些人也早就都习以为常了。

　　直到丑时已过，里面的声响才渐渐停歇。

　　这些内侍才进去收拾。

　　温水池那边，水全部都洒在了外面，空气中都弥漫着□□的味道。

　　第二日，早朝时各位大臣们又发现皇帝没有来，不敢评论皇帝，大家都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李渊，亏地李渊面皮子厚。

　　不管宫里如何，秀宁的笄礼就要到了，前半个多月窦氏就将请帖发出去了，衣裳都是请最好的绣娘绣的，赞子也是用早就准备好了的玉石打磨的。

　　窦氏将那几套衣服和要用的一些东西全部都带过来给女儿看。

　　“看看还是什么不满意的让人拿去改。”窦氏温柔地看着女儿。

　　“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娘，笄礼的最后一根簪子我可不可以自己准备啊？”秀宁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娘的神色，她知道为着她笄礼娘已经准备很久了，特别是这簪子还是从爹爹库房里寻出来最好的玉制成的，可是秀宁一想到那天柴绍给她说的话就想换掉了。

　　“那你要换什么呢？”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啊，窦氏不由得感叹。

　　“娘看这个如何。”秀宁打开梳妆匣子，拿出最底层的那一根簪子，簪子通体莹白，唯有花蕊之处一点嫣红，花行栩栩如生，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好好好，我们的宁宁想如何就如何。”窦氏也不问这簪子是哪儿来的。

　　“谢谢娘。”

　　笄礼那天正是八月，天气凉爽。

　　在场的都是各位亲朋好友，早三日就都在李府住下，为秀宁笄礼上正宾的人是从陇西本家请来的族伯母，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有司是母亲窦氏娘家的表姐，赞者是长孙玉。

　　秀宁初次出场是一身童子服，色彩明艳，玄色为底，红色滚边，梳着双鬟髻，跪坐于席。族伯母接过表姐托盘里的发簪为她挽发，插簪，长孙玉过来为她正冠。进东屋，换中衣，跪座……一套礼下来繁琐至极，不过好在都已经完成了。族伯母最后为她簪上柴绍送的簪子，最后为她取字。

　　女子及笄，男字弱冠皆有字。如她大哥，敢以神名为字，不过全洛阳的人没有以为他会受不起。

　　这字，也是族伯母为她取的，带着族里的祝福和希望。

　　字：清嘉

　　清者，正也。

　　嘉者，美也。

　　秀宁长跪，告谢父母长辈。

　　柴绍遥遥地站着。

　　在上辈子，阿秀笄礼时他还不认识她，却也听说了李府的姑娘是如何一家有女百家求的。

　　这就是阿秀啊，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是最出众的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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