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复试
第二天晚上苏萤就接到了她过了初试的通知，然后苏萤就悲催地被告知……
“请所有的复试参与者自行准备五分钟左右的才艺表演。”
才艺表演？苏萤无语望天，认命地走进卧室拿出那把许久都无人问津的琵琶。她细心地拿出小刷子，刷着上面的灰尘。每刷一下，当初那被琵琶深痛支配的恐惧便加重一分……
苏萤从会拿筷子起，她就会摸琵琶了。但仅限于摸，即使是被她老娘调//教了多年，她的水平在她娘亲耳朵里，也就仅限于会“摸”而已。
苏萤从小便因为琵琶挨了不少的打。别的小朋友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在练琴，别的小朋友在跳绳踢毽子时，她在练琴，别的小女孩十指如纤纤水葱，她的虽然也纤纤，却因为指尖的厚茧像极了，根根老葱！
话虽这样说，琵琶却算得上是苏萤最忠实的朋友了。这些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人来了又散了，唯一还伴在她身侧的，也就只有这架琵琶了。
苏萤给琵琶调好了音便开始练习春江花月夜，想了想《天骄之女》是一本偏武侠的小说，春江花月夜的意境太过诗意，或许并不适宜几天后的复试，她便开始改练十面埋伏。练的是苏清眉女士改编的版本。
苏清眉是当代著名琵琶演奏家，今人许多的琵琶练习曲都是她改编的，她的改编在古曲的基础上融入了许多现代的元素，又新增了部分指法，可以算得上“承前启后”了。
苏清眉改编的这首十面埋伏，苏萤小的时候天天被自家娘亲逼着练，弹错一个音就被打一下手心，第一次弹完后，吃晚饭时筷子都握不稳，那简直是她的噩梦。想到这儿，苏萤停止了弹奏，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还是宁愿回到小时候那种除了练琴便是练琴的日子，就算是想偷懒了，也会有自家那个顺着自己的老爹帮忙遮掩……
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岁月如潮水，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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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萤这次早早地便来到了复试现场。为了配合自己琵琶的古典气质，她还特地穿了一条白色的棉麻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温婉秀丽，抱着琵琶端坐在一旁，像极了一株清丽水仙。
旁边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开始打听，“这是哪家公司的新人？”
“不知道，可能是华娱吧。看这通身的气质，也只有他们才调//教得出来。”
“不愧是娱乐公司的领头羊。挑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下一个，苏萤。”
……
工作人员示意苏萤可以开始了。苏萤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向评委鞠了个躬。接着就开始弹了起来。
坐着的吴令云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她还记得她初试时紧张的小模样，现如今，抱着琵琶，却又是一脸的淡定从容。一头的青丝，半绾半散地被梳至脑后。长长的白色棉布裙随着她坐下来的动作垂到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柔和极了。
苏萤拨动第一根琴弦，第一串音响起，仿若一串串上好的珍珠忽地断线砸到地上，刺溜刺溜地向前滚去，听众仿佛隔着琴音都能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
却坐促弦弦转急，音色一转，比之前又快了几分，噼里啪啦像是春日的爆竹，气氛愈发紧张，众人都跟着屏气凝神起来，忽地被推至□□，惊雷四起，大战触发，闭上眼甚至能看到铁戈交互的场面。
琴声渐渐地缓了下来，幽幽如塞瓶中露、山中泉，正当众人闭眼享受之时，琴声忽地又急切了起来，一声一声，一声一声，声声入耳，杀气渐渐汇聚于指端，而后，风卷残云，战鼓争鸣，战马嘶吼，待到铁蹄踏平敌区，方才狠狠收尾！
在场的众人，久久不能平静，沉默了好几分钟后，导演邹渐才最先反应过来：“小姑娘，好琴技！下了不少苦功夫吧。”
苏萤答道：“学了十八年。”
众人倒吸一口气，看来是个肯钻研的好苗子。
邹渐盯着苏萤，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开口问道：“想当明星吗？”
苏萤坦然地接受邹渐的审视，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答道：“不，我想当一名演员。”
邹渐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孩子，对他的胃口。
“人家还是C大高材生呢！”上次戴眼镜的男子接了句话。
苏萤腼腆地笑了笑。
邹渐又问：“既然是C大的，怎么想来演戏了？”
“想到戏里面去补全自己未能经历过的人生，想在故事里去看一看其他路上的不同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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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萤复试完了之后，先给方喜雪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苏萤家亲戚少，方喜雪的外婆是苏萤外公唯一的妹子，两家平日里也走得很近，算起辈分来方喜雪是她的小表姨，她毕业了后一直在当经纪人，明明只比苏萤长七岁而已，却已经在娱乐公司混得小有名气了。只不过嘛，这名气是好是坏，大家都知道的。
方喜雪，人称“方吸血”，凡是落到她手下的艺人，都得掉好几层皮，各种通告排练都是在艺人的工作表里挤得满满的，同理，凡是跟她手下艺人抢资源的，也得掉好几层皮。
方喜雪极其护短，刚入行头两年还比较和气，这两年在圈子里认识的人多了，便愈发让人头疼了，让她不顺心了，明里暗里都给你下绊子。偏偏她又极其仗义，圈内很多大佬都和她交情匪浅。
“喂，小姨。”苏萤在街边边走边打电话。
“死丫头，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传出方喜雪尖锐的声音，却还是能听出她语气里的笑意。
“哎呀，我错了。我过两天亲自去慰问我们的方女士！”苏萤一脸娇俏，隔着电话对着方喜雪撒娇。
“那你要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方喜雪那边窸窸窣窣地传来翻阅文件的声音，“好了，我这边忙着呢，没什么的话，先挂了。”
“嗯嗯。”
苏萤走到菜市场去选了蔬菜拿回去屯在冰箱里。累了一天，回到家只觉得腰酸背痛。
明明，明明在黑暗里并没有什么的，反倒是在打开灯的一刹那，孤寂之感席卷而来。明晃晃的灯光突然亮起，晃得人眼泪都要掉下来。
苏萤放好菜，走到厕所，对着镜子戳了戳自己的脸蛋，自言自语：“你呀，要是以后演哭戏的时候，也能这样把欲哭未哭的模样演出来才好。”
说完苏萤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去冲了个热水澡后，瘫到床上到头便睡。
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混法。金满箱、银满箱，不如一张软大床！
晚安，苏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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