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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来日我必屠凤凰谷


  十月初一,丹穴山凤凰谷内,中央大殿两侧横摆着两排雕龙黄杨椅,十排阶梯铺满红色绒毯,正中一张凤椅熠熠生辉恰好对着殿外千尺飞仙台,飞仙台下一排排客椅分红绿黄三色排的水泄不通,小太监一声高呼未落地,一身青衣男子敛眉步入中央大殿,头上太子冠在风里晃了一晃,周围人山人海哗啦啦跪了一片,遥望大殿,木仓拄着龙头拐杖,脚步蹒跚却步步有力,亦缓步坐在大殿正中央的凤椅上,周围便又哗啦啦的跪了一片,殿外修缮堂主举起火炭,手下弟子鞭炮一挑,整个凤凰谷一片轰鸣,炮仗皮落了一地,炮声未尽,几百束烟花直冲九霄,白日里绽出七彩火光,老族长略微朝冀桑乾行了个礼,威严十足的挥了挥袖袍,待围着飞仙台的宾客全部落座,周围一阵寂静,风里飘过淡淡的绿檀木香味,满座宾客淡定十足却难掩好奇的的瞟一瞟又瞟了一瞟,只见女子一头黑发用一条白色发带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间用金粉绘出精致的凤图腾,发迹处挂着一张薄薄的白纱遮住半个脸,一身绣着奇珍异兽的白袍下流苏摇曳迎风飘扬似欲展翅高飞,她抬眸朝着中央大殿暗暗瞥了一眼,恰遇见冀桑乾眸中含笑,再瞧一瞧姥姥依旧一身藏青的宽袍,满头银发每一缕都仔细的盘在头上,皱纹之间藏着庄严,她望了回天深呼一口气,步入飞仙台,燃上三炷香插入硕大的铜鼎里,又朝东方一十六尊通天高的石碑规规矩矩行了几个大礼,方才背对着石碑接受修明、修缮、修德、修义四大堂主领着一群弟子朝贺。中央大殿里,冀桑乾手搭着椅子,微笑着看着飞仙台上默默立着的女子,女子不动声色的抬了抬头,似是要极力做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来,冀桑乾细细打量着女子,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爱装的老成,要拿出做老大的架势来,可不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透着掩饰不了的纯真,或许她还不知道当这凤凰谷的族长统领整个凤凰族多难,但是只要他在,便会竭力帮她,给她打下一个太平盛世,让她安心坐在那最高位。

  这厢女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一波又一波长老跪在自己跟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两只手慌张无措不知放到何处,正踌躇间,眼前跪着的好汉咧着嘴一笑道“小主即将执掌大权,道法高深莫测,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荣幸与小主子斗一斗法。”

  “老夫也有这个思量,想与小主比试比试。”

  “对啊,让我们也开开眼,当我们族长的人有多大能耐!”好汉一呼百喝,女子站在飞仙台上,周围已经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再看台下各路好汉极力憋着要吹个口哨扔个香蕉皮起个哄拍个手叫个好的冲动淡定的盯着她,脑中一懵。

  “啊!”女子愣了一愣,眼尾低低瞥了一眼大殿里的姥姥和冀桑乾。

  好汉没动,女子也没动,于是乎如此僵持了好久,好汉手心里的东西蠢蠢欲动,女子额上冒出几颗小水珠又打量了回殿内端坐着的老族长,冀桑乾眉头紧锁亦打量了一遍依旧肃穆的老族长,右手不动声色握住腰间佩剑“他们这般为难她,族长不帮吗?”。

  “飞仙台受封历来公道,谁也不可破了这个规矩。”木仓抿唇,这族内一应人员受封皆有族长说了算,这封族长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们竟也敢造次,在这么大场合明目张胆出言不逊,凤凰谷那些暗涌,看来不能只靠压制,必要的时候,要全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木仓掌心成拳,不动声色招来凝霜麼麽,覆手在她耳边轻轻吐出几句话、、、、

  木仓话音未落,冀桑乾一眼瞥见台上好汉手心里幻化出来的黑雾直逼女子白衣,右手忙祭出短剑,正欲出手,飞仙台一阵红光缠住呆呆站着的女子,半空平白撕出一道口子,血魂落地,周围一群长老被剑气震的一个踉跄。冀桑乾抿了抿唇,遥望着飞仙台上的一袭白衣一袭玄袍缠在一起、、、

  “你,你,你,你、、、”白衣女子一双手抱在胸口,紧紧盯着头顶一张千年不变挂着些许不耐烦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男子更不耐烦的说出她噎在嘴里的半截话。

  “我我我我我我、、、、”

  “嘘!”步千破眯着桃花眼食指轻轻放在嘴角,本以为她会热泪盈眶,却见怀中女子一个机灵,低着头,仔细翻着步千破宽阔的袖子,自语道“你带银两否,礼品有否?”步千破不解,低声道“我不记得我有这习惯。”

  阿肆仰天叹了口气,心道步千破果然不晓得人情礼节,初次见家里长辈怎能不带些礼物,她焦急着,焦急着,焦急着,焦急着,眼珠子转了转,看向高台上沉着脸的姥姥,心里思量了片刻,笑道“他,他叫步千破,能书擅写,文质彬彬,很有正义感,很有水平,而且是大仁大义之辈,姥姥您瞧他这长相,再瞧他这身打扮,多帅气,多利落,多、、、”阿肆余光瞥了瞥身边,四十五度微笑僵在脸上,男子黑袍带着风响划过,破袖而出的几支短箭在半空里欢快的打了个旋直直的刺入几位长老肩胛骨里,接着便是彼此起伏颇有节奏的惨叫,旁边立着的修明堂主一看自己几位同僚被人欺负,雷霆大怒,大怒之间,步千破早已一剑挑开他手里的刀,左手食指捏住一柄短箭对着修明堂主的喉咙正欲刺进去,阿肆慌忙喝道“英雄住手,英雄助手!”

  步千破挑眉“你可知方才便是这个人,给台上的人使眼色要置你于死地。”

  “这、、、”阿肆嗫嚅了一回,只知道修明堂主不是个省油的灯,却不晓得他这般阴险狠毒,可现在台上台下的人都在盯着她和步千破,若要现在教训修明堂主,着实不当,阿肆抬眸瞟了一眼冀桑乾,瞬觉被那炽热的眼神烤的外焦里嫩,便又瞟了一眼主位上的姥姥,又瞬间被一股冷冷的目光吓得浑身一个机灵,她对着满脸庄严的老族长,赔笑道“看,他,他打架打的也,也很有水平。”话毕,她暗自用肘撞了撞身边的步千破。

  “你撞我干吗?”步千破皮笑肉不笑的端详了她半天,方才瞥了一眼木仓,沉声道“阿肆不做这破族长,我与你们凤凰谷的事来日再算。”话毕,反手收起血魂剑正欲拉起阿肆,袖间划过一阵寒光,宽袖割下一块玄色的布帛,步千破抬眸,冀桑乾一袭青衣,手里一根红缨枪斜背在身后,冷声道“你便是步千破,蜀山失珠是你所为,昆仑山亦是你所屠?”

  “是,如何?”

  阿肆:“不是不是,蜀山,蜀山后他已经听取我的意见了,昆仑,昆仑他这个、、、”

  “放歌儿回来!”

  阿肆:“唉那个蜀山的事、、、、”

  “歌儿?凤歌?我从不认识什么歌儿。”

  阿肆:“那个昆仑~~”

  “我身边的这个,她叫阿肆,是我宫里的魔姬,不如你问她,她叫什么。”

  话毕,飞仙台下一阵喧哗,憋了半晌的各路神仙终于炸了锅,

  这边云“什么,凤家的少主是魔族的魔姬、、”

  那边接道“这这这,这成何体统,这这这,大逆不道、、、”

  “这凤家避世多年,我还道族中都是清高之人,没想到呀没想到、、、”

  “是呀是呀,这凤家真是不伦不类、、、”

  “嗯?”瞥了一眼飞仙台下讨论激烈的众仙人道友,步千破垂眸,似笑非笑的眼睛撞上阿肆满眼不解。

  “我,我、、、”她支吾了许久,眼睛瞄到中央大殿危坐的木仓,所谓血脉相承,祖上传下来的责任,她一直觉得假大空,太过渺远,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自己过得幸福这才是首要的大事,于是乎,阿肆一抬头定定的看着冀桑乾,语重心长道“桑乾哥哥,我现在是阿肆,我是凤凰台的阿肆。”

  冀桑乾垂眸,眼底沉着一片深海,片刻才道“那又如何。”

  “你始终要留在北冀。”

  “他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阿肆抬眸望了望步千破,显然,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愿意陪她留在北冀的,“桑乾哥哥,我想跟他走,跟他一起离开北冀。”阿肆垂着头低声道。

  “不许。”女子被冀桑乾冰冷的声音吓得一个寒颤,彼时眼前一袭青衣的男子铁青着脸,眼角浓浓的寒意,她琢磨着这还是那个温柔的桑乾哥哥吗?未及她反应过来,冀桑乾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她一个踉跄,步千破右手拉住她另一只胳膊,此情此景,阿肆想起了繁虚,传说当年他青春正好的时候,四海八荒三山五岳的姑娘们就是这样子来抢他的。

  繁虚说,凡是磨磨唧唧来段开场白秀段特技才进行的比试往往比不出个什么鸟来,英雄过招从不废话,阿肆站在飞仙台上瞧着冀桑乾一杆红缨枪擦着步千破陡然出鞘的血魂剑划出一道长长的红光啧啧道“这才叫高手!”

  步千破打架从来只在乎一个狠字,血魂一出,便万万,没有不见血的可能,冀桑乾虽聪颖好学又拜青要武罗为师,但一招一式太过规整况且他心地纯善,若论逞凶斗狠他怎么比得过在死人堆里滚了千年的步千破,瞥着冀桑乾肩处一道剑痕已渗出血来右手还紧握着玄龙戟,骨节因用力铮铮作响,阿肆看着步千破一头长发红光渐浓,知他已起杀意是万万阻他不了,便一狠心死死抱住他提剑的右手,剑已通灵时刻牵动主人的意识,此时血魂饮血,杀意最盛,步千破嘴角的嘲笑渐收,冷冷的目光落在阿肆的脸上,眼角处淡淡的血色,一个反手剑已经落在她的脖子发出饥饿的嘶鸣声,阿肆吓得脸煞白,两只手依然死死扣住步千破的手,凝结的空气里排山倒海一片金光,步千破被阿肆绞着拿剑的手来不及挡,胸口便是沉闷的一震,一股鲜血在胸腔里逆流而上,嘴角却盯着中央大殿的方向攸的勾出一抹笑,天边浮屠展翅呼啸震天,他狠狠拉着阿肆跃在黑鹰背上,不等冀桑乾提枪去追就消失成一个黑点,只留步千破冷冷的回声响在飞仙台四周目瞪口呆的看客耳旁“来日我必屠凤凰谷。”

  万丈高空,阿肆一头黑发被乌云打的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浮屠嘶吼着划过云层,她一颗心胆战心惊,这要是摔下去肯定连骨头都不剩了吧,她垂着头,把要说的话在心里又过了几遍,低声道“你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北冀吧?”见步千破不说话,她干咳了两声继续道“他们说,我叫洛里追舞,是,是凤家庶出的孙女”

  她干咳了两声,特意把庶出两个字说的很响亮,默默的希望步千破能够注意到这两个字,她是凤家的人,但是是庶出,且倒回几千年前她祖宗只是姥姥收养的孩子,所以,所以她的身份可以忽略不计,她依然可以和步千破愉快的相处。

  她抬头,突然发现步千破一直悠悠的盯着她,冷冷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就这么盯了好久,见她不说话方才悠悠的道“是吗,洛里追舞?”

  “啊!”

  女子继续低头,像犯了多大错误一样摆弄着手指,考虑到步千破心情不佳她不敢碰他只好怯怯的怯怯的站着,她往前倾尽量保持平衡身体却忍不住抽抽,正抽抽的起劲,手被绞住狠狠往后一带。

  “你,你、、”阿肆脸贴着步千破的胸口,觉得平稳了好多,这个她一觉得安全,就会变得不识相,比如,她想起了桑乾哥哥说的昆仑,便嗫嚅着嗫嚅着还是没忍住道“昆仑、、、”她干咳了一声继续道“他们说是你所为。”说完不忘偷偷瞥了一眼步千破。

  “你非要现在问我这件事吗?”步千破面无表情,她莫非不知道她刚刚惹了他。

  “如果你现在不想说,那我们回去再讨论,反正,反正我是相信、、、”

  “是我。”

  阿肆抬头看着步千破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反应了半晌,下意识的推开他,如此一来便毫无悬念的一头栽下万丈高空,她掉下去的那一刻,眼睛大大睁着,步千破就那样一身玄色长袍高高站在浮屠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落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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