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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死性不改


  北冀皇宫,阿肆认真的折着一支海棠,花瓣划过脸,她垂头揉了揉眼睛,余光一撇,隔着海棠,隐隐约约石桌上铺着一副丹青,冀桑乾穿着白色的袍子,黑发整整齐齐束在头顶,她愣神,举步走过去,看着那副丹青,眼睛里有一丝惆怅,

  “追舞。”

  “嗯?”女子抬头,嘴角的笑僵在脸上,男人的手抚在她脸上,骨节处有一丝冰凉,他温柔的看着她,眼睛里有一些心疼,“对不起。”

  阿肆看着那双眼睛,很温柔的注视着自己,那张唇,轻声的对自己说“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她有一瞬间的出神,待反应过来,慌忙垂下头去,笑道“我好得很,能吃能睡能喝,哪里受伤了。”

  “唔!”她抬眸,瞥见花园拐角踱步过来的女子脸上遮着一块青纱,激动道“唔,歌儿来了,这阳光明媚的,最适合两个人呆在一起了,”她眼睛含笑意味深长的瞥了瞥冀桑乾,挑着眉道“我先遁了。”

  “追舞!”男子欲语还休,看着那双夹着坏笑的眼睛,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无奈的放开她的手,淡声道“有些事情,还是由木仓姥姥来告诉你,但是、、、”他话没说完,阿肆挣开他的手,向他比了个加油的姿势,身形一转,钻进了小树林、、、、

  渐热的天气,北冀皇帝的生辰转瞬而至,凤家与北冀皇族世代相佑,原来主张节俭的丹穴山此刻也到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昼夜不息,火红的纱帐搭在大殿前随风飘舞,阿肆从凤家的楼阁走下来,远处有隐隐约约的丝竹声,整个丹穴山空荡荡的,此刻北冀皇宫舞姬们该在水袖飘飞裙裾翩翩跳着一支凤求凰,或者众人在捧着玉露琼浆围着朝阳殿高呼万岁,城墙之上,凉风拂过,脚下升起寒气来,女子伸出手抚弄着风里飘飞的红纱,偌大的丹穴山,有飞鸟划过树枝的窸窣声,女子勾着唇浅浅笑着,笑着,眼睛里却滑下一行泪,她眨着眼睛,笑着笑着便哭得泣不成声,城墙上长着斑驳的青苔,有一些冰凉,她缓缓蹲下身子,贴着城墙一块块青砖把头埋进胳膊,凤凰台的步千破,她不能让他满意,他也只会让她难过,她愿意为他不顾一切,可是他不爱她,他始终不爱她、、、、

  城墙上,风吹动灯笼,一只蜡烛摇曳,照着冀桑乾瘦削的脸,他额角一丝黑发轻扬,修长的手指一颤,一束昙花落在地上,花瓣如玉般碎了一地,他抿唇,静静站在风里,看她蜷缩在地上,听她哭声里的每一份伤心,至她回来,一直在笑,一直在山南海北的说个不停,她演得很好,骗过了很多人,却没有骗过他,他喉结微动,有些苦涩、、、、

  玄心正殿

  闷热的天气,明晃晃的天压的很低让人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阿肆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大殿,一双手摩挲着膝,太阳晒得石阶很烫,她跪在上面,整个膝盖像火烧一样,她垂眸,心里有一些焦灼、、、

  不久前,凤家遭到过一次暗杀,歌儿告诉她是魔族派来的,据传,魔后白凤膝下一子旧疾复发,危在旦夕要藏灵珠救命,而那藏灵恰巧让步千破大婚时给了她,所以那千魔禁才铤而走险来凤家找那藏灵,凤家戒备森严,为保不受邪灵外侵,整个丹穴山外周都施有仙咒,魔族擅闯则必死无疑,那群死士明知死地还要来闯,必定是出了大事,那是谁呢,阿肆抿唇,千拂擅毒,什么人能毒的了她,千夜在白凤座下办事,颇得太后喜爱,想受伤都没有机会,旧疾复发,难道是上次在长夜大殿、、、女子额前渗出密密的汗,她叹了口气,心里感慨,一定是上辈子欠了步千破了,这辈子要为他操碎了心。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缓缓推开,阿肆抬头,见凝霜姥姥端着碗绿豆汤走过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小主,你还是回去吧,你说的那事是万万行不通的。”凝霜垂头把绿豆汤递过去,见她不接,继续语重心长道“你说那藏灵珠,可是小主拼了命才到手的,老族长怎么可能再给他送过去,人魔本来就不能共存呀!”老太太拿手帕侃了侃脑袋上的汗,道“天儿这么热,小主还是回去吧,毕竟就算在这太阳底下跪一天,族长也不会答应的。”

  阿肆抬头,带着哭腔道“我没想跪这,是姥姥罚的。”

  “那,那你是想通了?”凝霜抖着手,嘴角含笑,有一丝激动的问。

  “想通了。”阿肆抬眸“藏灵我得带回去,得救步千破的命。”

  砰然一声巨响,大殿的门被甩向一边,阿肆一哆嗦,看着拄着龙头拐的老人一脸威严皱着眉头盯着她半晌,龙头拐迎着烈日落下来,阿肆左手撑着地,背上一阵麻接着是撕心的疼,她咬着牙,不敢抬头,旁边凝霜瞪大眼睛一脸不忍,却半天也不敢阻拦,

  “执迷不悟!”木仓站在烈日焦灼之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声音透着威严“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救那魔头!”她转身,眼底有些浑浊。

  “小主,伤哪了?”凝霜急急去抚地上的女子,见她不动,叹了口气宽慰道“谁说就是步千破要死了,万青不是还没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阿肆摇头。“姥姥不愿救他,那我就不救。”她抬头,睫毛轻颤,嘴角勾出一个苦笑,踉踉跄跄走回房间。

  落玉阁,

  铜镜里的女子抿着唇,她眉头微皱,一只手搭在梨花木的桌子上,摩挲着茶杯,自从步千破血屠蜀山夺了炼妖珠,凤家就已加强戒备,整个丹穴山仙气缭绕,坚不可摧,小木门吱呀一声响,阿肆回头,嘴角划过一丝笑“歌儿!”

  风起,女子耳边挂着的轻纱翻飞,她眼角勾着的花田熠熠生辉,瞧着阿肆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眼底有一丝呆滞,她回神,淡声道“你真要这么做。”

  阿肆垂眸“自从我来到凤家,万般宠爱,百般呵护,这里有姥姥,有桑乾哥哥,有你,还有万青,这个家很好,我应该别无所求,只是对于,步千破。”她嘴角勾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愿意为他义无反顾。

  “歌儿,”她抬头,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睛,那里有一丝复杂,她知道歌儿其实不愿意让她留在凤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每次和她在一起,总能感觉到亲切中的一丝隔阂。

  “帮我最后一次。”

  北冀皇朝,女子细长的眉毛间瞄着石青的花钿,一张宽大的面纱遮住半张脸,高高的发髻上垂着珠钗,一身水蓝的裙子迎风摇曳,身后跟着一溜小宫女,望着远处负着手的男人心里有些忐忑,大家都说桑乾哥哥和歌儿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她有些担心,能不能骗过他的眼睛,她有些懊恼,忘记问歌儿他们见面的时候一般都怎样打招呼了,她放慢步子,等冀桑乾过来牵她,手心里渗出汗来,盘算着要不要装个哑巴,

  “小主,太子殿下等着您呢。”

  “嗯?”阿肆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风里男人翻身上马,眼神直接略过她,她有些疑惑,说好的情比金坚呢?

  阿肆作腼腆状提裙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掀起珠帘遥望着朝阳门缓缓变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望着马背上的男人,缓缓舒了一口气,姥姥不让她随意走动,但是歌儿可以,打扮成歌儿的样子,出入北冀,顺理成章!

  凤家

  纱帐之内,女子眼尾扫过地上昏睡的小丫鬟,隐约听着凝霜脚步声越来越近,眉头微皱端起案几上的茶一饮而尽,她躺在锦背上,片刻,听见一声惊呼,凝霜手里的食盒落在地上、、、、、她嘴角微微勾出一个笑,听着周围一群凤家弟子错乱的脚步声,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北冀把小主找回来。”凝霜拍着退冲着打着小扇的万青急急道。

  “嗯?”万青抬头,眯着眼意味深长的撇过榻上的女子,手中小扇一合,拿起剑跑了出去。

  望天涯下,马车里的女子抬起头,耳边有愈来愈近的马蹄声,她掀开帘子,远远看见一队武士打扮的人追过来,为首的一个一头长发用一条青色绸带扎着,手里还提着剑,

  “万青?”她瞳孔微怔,正欲尽量不引人注意的从窗口遁,马车突然停下来,她一个踉跄,抬头看见冀桑乾勒马回头,后边的武士越来越近,她心下一紧,心里思虑半天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的比较好,她深呼一口气掌心合十心里默念了声对不起一脚把驾车的小厮踹下去,手中长鞭一扬,驾着马车一路狂飙,后面一声嘶叫,她回头,身后冀桑乾双腿紧夹马腹,一路追过来,马蹄声过扬起一片尘土,她飙车越彪越起劲,一头长发倒竖,听着风里飘来后面急切的叫喊声,

  “你们回去吧!”她扯着嗓门喊着,两只肥大的袖子惯满风,她边挥马鞭边回头,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阿肆大声道“前面是悬崖,你们快别追了!”

  风里阿肆抿唇,眼睛闪着光,她手心渗出汗来,看着前面的渐近的万丈高崖,心里默念着,三,二,一,一声刺耳,车轮划过碎石挟着灰尘跃过崖,女子扯下脸上的面纱随着马车坠下崖,眼睛里映着漫天的尘土之中冀桑乾泛红的瞳孔,他在马背上向她吼着什么,她没听清楚,快速坠落带动着周围的风割得她肉疼,她眉头微皱看着遍布石块的峭壁右手抛出铁链勾住石块,左手寸心出鞘划着石块溅起一片火花,她手臂缠住铁链悬在半空,一个不稳撞在石块上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气,再回头,并不见交代歌儿让人拴在这里的云梯,她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歌儿这人果然有问题,瞥了一眼脚下腾起的雾气,袖中洒出几只断箭钉进石壁里,她一点点放长锁链,小心翼翼的踩着箭阶往下下、、、、天色渐黑,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胳膊已经麻了,只觉周身一阵寒气,她垂头,脚下腾起浓浓的水雾,她眯着眼睛看那潭水,深不见底,要有一段距离才能到下游,她一只手攀着铁索,稍稍休息了一下,“只要游过去就好了!”她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一头扎紧水里、、、、时过境迁,当她经历很多事情,才发现,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义无反顾的爱过他,崖也敢跳,潭也敢潜,从未觉得害怕,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甚至是命,统统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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