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何必争一碟咸菜
洪荒时女娲造人后的第一个部落就是樊城，那时万家灯火夜不闭户岂止繁荣富裕，后来魔族与鬼族争夺清幽的地盘，不知怎的，鬼族老大就惹怒了魔君长夜，长夜挥军西下，不仅占了清幽还逼得一群鬼魅直退到西域，后来发现西域漫天黄沙寥无人迹甚是悠哉，便把地府安在了古樊的下面，太阳一下山便出来溜哒溜哒，时间一长，古樊只见人出不见人来，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鳏寡孤独，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死活，尸体化为白骨，就堆积在他们断气的地方，或在巷口，或在门旁，夜里闪着青光，西风吹进骨管发出凄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东方，一直到太阳全升起来，掌门的婆婆才开了门，榻上女子侧头，一张长条凳上，男人闭着眼睛，一只手撑着下巴，碎碎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子落在他脸上，一如她第一次见他那样好看，她起身措手措脚掀开棉被，一股冷气扑在她脸上，她皱了皱鼻子，慌忙用手捂住嘴，她憋着，憋着，终于还是没憋住，一个喷嚏打出来，她下意识的吸了吸鼻涕，待反应过来，她抬头，愣愣的看着对面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有些尴尬，步千破没有说话，她心里思量着什么，终于也没有说什么，像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干咳了两声，掀开棉被下楼去、、、、
大堂里，阿肆拿冷水洗了脸，她抬头望着四方桌后拿着一把扫帚佝偻着腰颤巍巍扫着尘土的老人，淡声问道“这里就是古樊城了吗？”她抬头，望着老人颤巍巍的转过身来，脊背发凉，胳膊上泛出一层鸡皮疙瘩，那张布满褶子的脸就像一张老树皮，干巴巴的皮肤坠在两颊，尤其一双全白的眼珠子深深嵌在眼窝里，背对着门外呼啸的风，让人心里瘆的慌，一张干瘪的唇颤颤的动了动，沙哑道“对，这呀，就是古樊。”
阿肆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寻思着什么，轻声道“婆婆，您可知古樊一共有几家驿站酒馆。”
老人回过身去，扫开地上一层土，哑着嗓子叹气道“驿站早就没了，城内的酒馆我不晓得，反正这一块，就剩这一家了。”
“哦！”阿肆抬头，酒馆总共有两层，楼上一溜客房，只有一条长廊通着窄窄的木楼梯，房梁上扑簌扑簌的往下落着灰，小小的一间大堂却摆着好几张四方桌，许多条凳，她回头，“这酒馆里，除了我，”她抿了抿唇，继续道“除了昨天来的两个，还有别的客人吗？”
“这地方，除了鬼，哪里还有别的人来往、、、”婆婆嘴里嘀咕着什么，手中扫把一顿，回过头来，颤巍巍道“不过前几日，倒是呼啦啦的来了很多人，住了没几日，天没亮就匆匆走了。”
“婆婆可知领头的是男是女？”
“听声儿，是个娇小姐，也不知跑这里来做什么。”
阿肆垂眸，心里正思量着什么，听婆婆拿着扫帚点着路颤巍巍从她身边走过去，颤声道“你们小两口，也快些走吧，出城去，都走吧、、、”
“啊？”阿肆回过神来，她侧头，窄窄的楼梯上，男人伸着懒腰悠悠踱着步，她把眼睛瞥向左边，心里寻思着来这里住店一定就是阿娇了，只是她们又去了哪里？步千破悠哉悠哉踱着步站到她左边，她把眼睛瞥向右边，心里琢磨阿娇绝不是一个天不亮就赶路的人，走的那样急，是有了修明的下落了？男人悠哉悠哉踱着步站到她右边，她转身坐在四方桌旁，默默喝着一碗粥，偶尔抬头夹几块小咸菜、、、
阿肆愣愣的拿着筷子，她看着小小的陶土碟子里夹着同一块咸菜的两双筷子，默默的抬起头，看步千破正挑着眉看她，她忍了忍，自从来到西域就没吃饱过，她真的很饿，忍了许久，终于没憋住，淡声道“你旁边不是也有吗，为什么夹我碟子里的。”
步千破挑眉“那碟太咸了。”
阿肆点了点头，默默的端过步千破旁边的一碟咸菜，端着咸菜盘子的手在风里一顿，她抬头，看着步千破一张大手扯住碟子的一端淡声道“我也喜欢吃这个！”
阿肆抿唇，放下碟子，垂着头端起自己的粥默默换了张桌子、、、
耳边悠悠飘来步千破的声音“昨天我救了你。”
“哦！”
许久，步千破放下筷子，挑眉道“这就完了。”他望着认真喝粥的女子，又过了许久，阿肆抬头，淡淡道“我没让你救我。”小酒馆外，风渐渐停下来，步千破一双眼睛盯着女子脱下腕上一个翠绿的镯子放在桌上算住店的钱，提剑便离开，淡声道“你去哪！”
阿肆侧头，“和你无关。”
小酒馆里，男人愣了愣，手一挥，一声脆响，陶土的碟子打在地上，他抬头，一缕黑发搭在额前，望着门口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不屑，悠悠道“谁愿意管你！”
大街上，稀疏的几个路人佝偻着腰提着篮子向前赶路，阿肆
抬头，荒草古道枯木断桥，角落里堆着白骨，行人瘦骨嶙峋，漫天冥币如一场大雪锁住了这座死城，她皱眉，拉过身边一满头灰发的老头，“您可见过一女子领着一队人？”那老头摆了摆手垂头瞥见她手里的剑慌忙的迈着小步子往前赶路去了，
“哦！”阿肆垂头，她继续往前走，心里有许多疑问，等了许久，拉住路旁一老头问道“您可见过一中年男子，是北冀来的，留着络腮胡子、、、”见那老头摆着手，慌忙又问“那您见过一女子领着一群弟子、、”她一句话没说完，那老头又匆匆摆了摆手，她拉着老头的手一紧，干声道“您知道这附近哪里还有酒家吗？她望着老头看她时极度恍惚的眼神，叹了口气，默默松开手、、
一路走下去，大街上终于再也见不到半个会喘气的，她踱着步，心里琢磨着修明是不是去了鬼族，阿娇是不是也跟着去了，
已经过了午时，天边风云聚散，到处透着衰败之气，她有些忐忑，心底有个小一站起来支吾着说“要不回去吧。”话音未落，小二从心底钻出来啪叽给了小一巴掌“没出息的东西，回去岂不丢吾的脸。”
小一捂脸，“脸面值几个钱，吾英雄也，能曲能伸，填饱肚子才是要事、、、”
小二扬手，啪叽一巴掌“那也不能在步千破跟前丢这个脸！”小二扬手，啪叽一巴掌，啪叽一巴掌，啪叽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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