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真相
“你们好，我是国家安全局网络监察部副部长杨万丰。”领头的那名警察一边说一遍拿出证件向陆子谦他们示意，然后指着沙发说道：“先坐下来吧。”
陆子谦本来以为他们只是几个普通的警察，没想到带头的那个居然是个副部长，更重要的是，他是网络监察部的人。看到张文海脸上强作镇定的表情，陆子谦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能够惊动一个副部长亲自过来，而且还说事情跟他们几个有关，绝对是关于实境副本的，这个张文海，果然还瞒了他们很多事情。想到这里，陆子谦也不急着走了，和白宇飞他们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杨副局长，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要劳您大驾亲自过来？”说着，张文海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脸上写满了歉意，“真不巧，我还有几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见，有什么要问的话麻烦请快一点。”
杨万丰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冷着脸说道：“张先生，让你的秘书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吧，我们今天跑这一趟，要了解的事情很多，你不会有时间，也不会有心情再去应付他们。”
张文海顿时拉下脸来，杨万丰是网络监察部副部长不假，名义上他这个幻境负责人是受其监管的，但是张文海背后站着的是创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别说是杨万丰这个副部长，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对待张文海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杨万丰却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心生不满的同时，张文海也不禁在心里生出了警惕。
他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杨万丰却毫不客气地打断：“张先生，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实话告诉你，我们现在手上掌握的东西，完全足够请求签署对你的逮捕令！只是考虑到这件事的特殊性，上面想要把它先压下来，我才会亲自跑这一趟。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懂了吧？你们极力想要隐瞒的事情，我们现在全部都已经知道了。”
张文海顿时脸色大变，其实他看到杨万丰亲自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可是这件事情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整个创界公司都可能带来不可预估的打击，因此他心中始终抱着一点侥幸。然而，听到杨万丰这番冷冰冰的话，最后那一点侥幸也被彻底击碎，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走，始终挺直的腰板垮了下去，眼中的神采也完全消失。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直愣愣地盯着杨万丰的眼睛，就好像输清光的赌徒盯着庄家翻出来的牌一样，他想要从杨万丰的眼睛里找到一些东西，可以告诉他杨万丰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说的那番话只是在诈他。可惜，他从杨万丰眼里看到的只有愤怒和讥讽。
刚刚还是一副叱咤风云商界强人模样的张文海，此刻却颓然地将整个身子陷在沙发上，在杨万丰步步紧逼的目光之下，他把张涵叫了进来，吩咐她将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然后木然地坐在那里，等着杨万丰问话。
然而杨万丰却并没有理他，反而是转头看向来了坐在另一边的陆子谦他们：“你们几个就是刚刚从那什么实境副本里出来的玩家对吧？”
陆子谦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杨万丰便让他们把这十几天在实境副本里发生的事情讲一遍，陆子谦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带着疑惑在心里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讲了给他听，期间有一些遗漏白宇飞他们也会插嘴补上，杨万丰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还会问些问题，在他后面，一个警察在陆子谦讲的过程中不停地做着记录。
“那个BOSS被你们打死的时候，它有没有说什么？”杨万丰听陆子谦讲到他们好不容易将BOSS打死，突然打断他们，出声问道。
“说什么吗？好像是有的，我想一下。”陆子谦原本准备继续往下讲的，突然被他打断，思路有些卡壳，于是敲着脑袋想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道：”其实它也没说什么特别的，来来去去都是说我们全部都得死之类的东西，哦，对了，它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这只不过是战争开始之前的前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战争？”杨万丰皱起眉头小声地重复着这个词，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记录的警员，警员会意地点点头，将这两个字眼着重标了出来。
杨万丰于是示意陆子谦继续，不过说到这里已经快要结束了，陆子谦最后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们从传送门出来的事情，便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完了。
”警察先生，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啊？“说完他们在实境副本里的经历之后，陆子谦顺口问了一句。
杨万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知该夸你们厉害，还是说你们幸运。你们知道吗，这十几天里，你们一直在鬼门关外面晃荡。”
此言一出，陆子谦五人脸色大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万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而是转过头去带着讥诮的语气对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张文海说：“张先生，事到如今，这件事你们已经盖不住了。是你自己跟他们说出真相，还是由我来代劳呢？”
陆子谦他们顿时将目光投向了脸色刷白的张文海，只见他脸上不知是愤怒还是不安，表情十分纠结，过了一阵，突然又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铁盒，打开之后竟然是一排雪茄，看这样子就知道是高级货。他的手不知为何竟有些颤抖，从里面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问道：“介意我抽一根吗？”
杨万丰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张文海便将雪茄放进嘴里，然后用一个做工考究的打火机将其点着，用力吸了一大口之后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巴里便慢慢往外突出了白色的轻烟。
“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吧，幻境的数据监测组发现游戏数据出现了异常，于是马上组织人手进行排查，很快查到游戏中一个叫做无人村的副本居然不见了。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只是出现了什么BUG，并没有往上递交报告，只是让维护组的人去解决。可是维护组的人想尽了所有办法，都找不到原因所在，他们这才意识到问题大了，连忙递交了报告。这个时候，萨弥分部向总公司发来一份机密文件，在萨弥城的郊外竟然出现了一座跟无人村副本地图一模一样的村庄，除了幻境的玩家之外，其他人都进不去，他们派了分部里几个玩幻境的职员进去，可是却一直等不到他们出来，于是他们立即将这块区域封锁，并且向总公司秘密递交报告。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总公司那边觉得事情很蹊跷，于是把我派过来调查。开始的时候为了谨慎起见，我们选了几只宠物狗，在他们体内放置了微型芯片，这些芯片可以让它们被系统认定为是幻境玩家，同时还在他们身上安装了微型记录仪，考虑到之前被派进去的人没有出来，我们还特地修改了微型芯片里的代码，赋予了那几只宠物狗极高的属性，本来是希望它们能够带出来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可惜等了好几天都等不到他们出来。因为幻境是创界公司目前最看重的一个项目，而无人村又是一张绝对不可缺失的副本，在总公司的指示下，我又找了萨弥分部里幻境玩得比较好的几个职员，把他们派了进去，但是，他们也没有出来。“
张文海停了一下，又吸了一口烟才继续开始说：“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向总公司递交了报告，但是总公司给我的指示却是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这件事。没有办法，我只能把目光放到幻境里最顶级的那一批玩家，因为这件事必须保持机密，所以我设置了一整套关于实境副本的骗局，希望靠着顶级玩家在幻境里的超强实力能够给我们找到一个突破口。他们几个，正好就是被挑选出来的顶级玩家。”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我们很有可能会死在那个所谓的实境副本里面？”陆子谦的脸色低沉得可怕，犹如一头即将爆发的狮子。
张文海摇摇头：“不，我并不知道你们在里面会不会死，我只知道，你们有可能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困在里面出不来。”
“但是你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们骗了进去。”
“我不能不这么做。”张文海振振有词，“你们知道创界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吗？每年的营收超过百万亿，商业版图覆盖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全世界范围内员工人数超过5亿！谁也不知道这一次事件背后究竟是什么，如果不解决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消失，还是一直保留在那里，还是说，会有越来越多的副本被移植到现实中来？如果是这样，对现实世界又会造成怎样的冲击？没有人知道答案，也没有人敢赌，越是庞大的企业其实就越是脆弱，尤其是遇到这种难以把控的问题，一旦赌输了，崩溃的不仅仅是创界公司，整个世界的经济环境都会随之坍塌！与此相比，一点小小的牺牲，在所难免。“
白宇飞突然想起自己险些死在BOSS手上的情形，不禁感觉到一阵后怕，如果当时不是徐曼察觉到BOSS的异样，果断用了禁忌巫术来救他，那他现在可能就真的已经被BOSS踩扁魂归西天了。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异常地愤怒，刚想拍桌子起来跟张文海理论，余光却瞥见一道人影从身边一闪而过，转头一看，坐在他旁边座位上的陆子谦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宇飞急忙向张文海的方向看去，只见陆子谦犹如一只敏捷的豹子，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中间的茶几上跨了过去，整个身子都骑在了张文海的身上，紧握的拳头狠狠地往他脸上砸。坐在张文海旁边的三名警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想要把陆子谦拉开，白宇飞和江世杰还怕陆子谦吃亏，也迅速地跨过茶几过去帮忙，留下惊呆的两个女生在原地发出一阵阵带着哭腔的惊呼，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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