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操场幽会

　　半路上经过夜市，我给虞姬买了几件衣服，说来惭愧，第一次送给嫂嫂的礼物竟然是地摊货。

　　没办法，现在这个点商场都已经打烊了，只好先买几件凑合着穿吧！不然待会儿去了皇冠中学，大晚上的，让学生们看到一个女人穿着古代的白衣在校园里逛荡，没准还以为见鬼了呢！

　　如果不是上次在医院谢雅南送给我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估计我连地摊货也买不起，因为我已经身无分文。

　　我想是时候该找份正经营生弄点钱啦，那卡里钱再多也是人家的，不是自己的钱花着心里特别不踏实。

　　天上不会掉馅饼，那张卡背后到底有什么名堂？那天在医院一别，就再没见到谢雅南，我给了她名片，她也不联系我。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卖衣服的大姐，她身后支着个铁架子，外面挂着布帘，把布帘一拉，顾客可以在里面临时换个衣服什么的。

　　比买衣服更愁人的是换衣服，虞姬穿的是宽袍大袖古装，压根儿没见过现代的时装，衣服是买了，可是我总不能钻到布帘后面亲自指导嫂嫂穿衣服吧？

　　我把大姐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啊？这么大个姑娘不会穿衣服？”她表情古怪，难以置信，“你蒙谁呢！”

　　我指指虞姬，虞姬笑而不语，她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太迷人了。杨玉环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虞姬是回眸一笑秒杀一切啊！

　　我又指指自己的脑袋，对大姐撒了个谎：“那是我姐姐，前阵子受了点刺激，精神出了点问题，在医院里休养了一阵子，今天刚出院。所以……得慢慢适应。”

　　“哦……”大姐半信半疑，“这姑娘眼睛雪亮，一看就聪明伶俐，模样也俊得很，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说着，大姐带着虞姬躲到布帘后面换衣服，我等了一会儿，虞姬换好衣服出来，我差点没认出来。本以为她属于那种单纯的古典美人，没想到换上现代人的衣服，也是妖娆万分，风情万种，如果哪个男人见了不动一点心思，那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人。

　　还有几件贴身的内依，虞姬没换，让她改变生活习惯是一项长久艰巨的工程，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让那位大姐把那几件内依装起来，先买回去预备着，等哪天安定下来了，再找个妹纸教嫂嫂怎么穿吧！

　　我定睛一瞧，虞姬手里多了一管玉箫，长约两尺，一指粗细，小巧精致，非常漂亮。从外观上看，它更像是一根笛子。原来她随时都携带玉萧，只是不吹奏的时候就藏在袖子里。

　　刚才换了衣服，这才记得把玉萧拿出来。

　　我们来到皇冠中学外面的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幽深僻静，平时也没多少人从这里走，大晚上更是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四五米高的院墙墙头上插满玻璃碴子，在月光照耀下反射莹莹寒光。我让虞姬在外面等着我，顺便看管乌骓马，别让小毛贼给偷走了。我跟她说很快就会回来，如果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吹奏玉萧，我听到萧声就会马上赶回来。

　　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钟，已经晚上九点四十分了，比约定的时间超出了十多分钟。约会嘛，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男孩子迟到，我能想象得到，待会儿刘雪莹见到我时冲着我河东狮吼的样子，那该有多可怕！

　　不能再耽误更多时间了，我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蹬蹬蹬踩着墙壁飞上去，轻松翻越墙头。喝过紫金葫芦里的水，我感觉自己拥有了某种超能力。

　　落地时我感觉脚下软绵绵的，好像踩到了……我低头一看，呀！我脚下怎么有两颗人头！吓得我连忙跳出一丈多远，仔细一瞧，又松了一口气，人头还连接着两个身子。

　　原来是一对校园情侣下了晚自习后躲到操场一处隐蔽的墙角卿卿我我。这场景真是太熟悉了，猛然勾起了我高中时代的记忆。

　　忆往昔岁月，也似这般浪漫！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幽会有风险，亲嘴须谨慎！这俩学生刚才接吻太投入，竟然没注意到有人翻越墙头飞进来。我也没想到墙角有人，直接跳下来，落在他们脑袋上，把他们踩到了脚底下。

　　不过，这个学校的副校长晚上经常来操场抓人，如果哪一对小恩爱被抓个正着，就等着明天上黑板报，全校通报批评吧！这俩人为了不被发现，愣是忍着剧痛一声不吭，就凭这份坚贞不屈的意志，我也得放他们一把。

　　刚放走他们，那个又矮又胖，头顶没毛的矬子，也就是皇冠中学的副校长黄德清拿着手电筒气势汹汹杀奔而来。

　　一道刺眼的光束打在我脸上，我眯起眼睛的同时，马上抬起一只胳膊挡住射来的光线。

　　“哪个班级的？叫什么名字？她去哪儿了？”黄德清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呵呵，他以为我也是来操场幽会，这脑子，怎么当上校长的。

　　“关你屁事！”我曾经在这所中学上过学，但是我已经毕业两年了，黄大叔应该不记得我了。既然我不是学生了，谁特么还鸟你！

　　“哎呀呀！我看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跟我去办公室，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黄德清就上来揪我耳朵，被我一把攥住了三根手指，使劲一掰，只听咔吧一声，他手指就断了。

　　然后他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双膝一软顺势跪下去。

　　我看着操场西南角荷花池边站着一个女学生，从背影判断好像是刘雪莹。我就拖着黄德清往荷花池方向走，因为我攥住他三根手指不放，他只能保持像狗一样的姿态，用膝盖爬着走。

　　周围学生见了纷纷躲避，四散奔逃。不知道是怕黄副校长，还是怕我这个从天而降的小魔王。

　　“你……你快放手！要……要断……哎呦！已经断了。”

　　“服不服？”

　　“服……服了！我心里现在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嗯，知道服了，以后就多办点人事，别老盯着操场上这点破事！”

　　我松开手，朝他面门上蹬了一脚，他四仰八叉往后一躺，登时昏了过去。

　　我走到那个女生身后，歉然道：“我今晚上确实有点事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来晚了一点，你别介意。皇太后有啥旨意，尽管吩咐。”

　　那个女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雕塑，她也不回话。我越瞅越觉得不对劲，又小声叫了几遍她的名字。

　　“刘雪莹……”

　　还是不回话，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中邪了？鬼上身？我了解皇冠中学的建校史，很久以前操场这块地就是一片乱葬岗，下面有很多坟墓。

　　据说一到七月十五的夜里，荷花池周围就发出奇怪的惨叫声，大家都在传那是孤魂野鬼来讨债，谁不长眼，一个人晚上来这边瞎溜达，不小心被鬼缠上，会死的很惨。

　　十多年前，也是七月十五的晚上，有个女生莫名其妙的跳进荷花池里淹死了。警察调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一点线索，后来就变成了悬案。

　　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越传越邪乎，说是女鬼索命，这个女孩是冤死的，以后还会寻找新的替死鬼。就像《聊斋志异》里的王六郎一样，溺死的鬼必须找到新的替身，才能重新投胎做人。

　　不过，王六郎是个好人，不忍心滥杀无辜，最后感动上苍，反而让他当了土地爷。

　　平地刮起一阵冷风，把她头发吹得乱舞，我壮着胆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感觉她的肩膀没有一点肉，硬邦邦的全是骨头，而且带着刺骨的冰凉。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正准备逃走，那个女生缓缓转过身来，脑袋耷拉着，好像脖子断了似的，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是谁。

　　转过身来这么一看，还是很像刘雪莹，我好奇地向前走了两步，用手分开她的头发，再托住她下巴慢慢向上抬……

　　她的脖子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开启了一扇古老的门。突然，女生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我，她眼睛一翻，全是眼白，没有眼珠。眼睛里流出血来，面色煞白，嘴唇青紫，睫毛卷翘，她嘴角浮现邪魅的笑意。

　　喉咙里发出阴森森的笑声，像得了感冒似的咳嗽两声后，她的眼睛里呼呼往外喷血，好像挖开了一眼喷泉。

　　我惊得张大嘴巴，想喊却喊不出声来，就在我张嘴的一瞬间，女生也张开嘴巴，从嘴里飞出一根带刺的血红色舌头，一下子钻进我嘴巴里，把我舌头勾出来。

　　与此同时，她的头发开始疯长，瞬间缠紧我的头，一下子将我拖进荷花池里。

　　“扑通！”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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