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岁月不饶人
一个夜晚，伴随着欢声笑语，悄然而逝。这其中，太多不经意的目光，每个人的心底，都若有所思。
“许念，明哲大哥是不是喜欢你？”孙然和许念一同往外走。
“不要乱说！”许念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后面，司墨寒他们几个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
“没有乱说，我从他眼神中看出来的。”孙然继续说。
“我同司墨寒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他和小姑才是一对。”许念悄声同孙然说。
孙然看着许念排斥的反应，笑着说：“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这是个红颜祸水的皮囊。”
许念给了孙然一记白眼，嘟着嘴说：“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孙然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然后在许念耳边悄悄说：“我和郁辰，住在一起了。”
“那祝你早日结婚。”许念耸耸肩，继续说：“记得开了学帮我盯着江城一中招聘老师的事情，别忘了。”
孙然恍然大悟一般的说：“多亏你提醒我，我真的忘了！”
“这记性还教学生，不要让祖国花朵遭殃才是。”许念调侃。
“你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司郁辰从后面走上来问。
孙然将司郁辰拉到一边，一边走一边叽叽咕咕的小声说话，许念远远的对孙然握了握拳头，孙然露出一记意味深长的笑。
“这个不靠谱、重色轻友的家伙！”许念叹了口气。
回田园牧歌的路上，司墨寒在车里沉默。
许念轻轻旋开音乐，车内红色的氛围灯让人感觉温暖，许念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司墨寒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语气。
许念睁开眼睛看着司墨寒轮廓清晰的侧脸，缓缓开口：“说什么？”
司墨寒握紧方向盘，“晚上，钟明哲那么明显的表现，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然而司墨寒只是心里想，并没有说出口。
他不想指明，他想等着许念亲口对她说，亲口否认。
“青藤中学叱咤一时的大哥，怎么能轻易就说认怂了这几个字！”司墨寒越想钟明哲今晚的表现越觉得奇怪。
钟明哲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许念，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深情的眸子，是司墨寒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司墨寒嘲笑钟明哲是感情白痴这么多年，甚至还叫过他“素食和尚”，如今看来，他不是没有情，不是不动情，是没有遇到让自己动情的人。
司墨寒感觉压抑，他知道钟明哲不会做出越格的事情，但是他仍旧期盼许念能够对他说什么，毕竟，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夫妻一场……
许念见司墨寒没有回答，她便也开始沉默。
电梯里，司墨寒终于耐不住，问许念：“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司墨寒的眸子有些猩红，许念搞不懂他为什么如此问。
突然，她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呆呆的看着司墨寒，“我不知道”四个字不受控制的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司墨寒的心如同被许念捅了一刀，在许念这里，他卸下坚强，露出柔软，变得不像曾经的自己，更容易感觉到痛。
“早点休息。”司墨寒说完自己走进了602。
许念怔怔的打开601的门，想必外婆已经睡了。
许念蹑手蹑脚的关上卧室门，趴在床上，手机上收到顾城发来的消息，“念念，生日快乐，全国人民依旧为你祝贺。”
许念“噗”的一声笑了，她看了看表，不偏不倚，刚刚十二点。
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许念说不出司墨寒的生日，想必司墨寒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但是，自己的生日实际是哪天，也许自己的母亲韩淑月都不知道，大年初一，想必是自己被薄音抛弃的日子。
许念什么都不想想，新的一年，她只想过的简单一点。
司墨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司墨寒什么时候沦落成如此的模！”司墨寒越想越生气，“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为了什么！她也不领情，我又是何必。”
司墨寒此刻满满的负面情绪，他不想再如此的卑微下去。
“告诉你，司墨寒，从明天起做回自己！她不爱你你又何必如此”司墨寒在心里毅然决然的对自己说！
许念睡得正熟，被手机震动的嗡嗡声震醒。
“喂……”许念闭着眼睛接起电话。
“我想去看电影，翌臣哪里都不让我去，说初一人太多，你来陪我好不好……”陆佳妮清脆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许念睁开惺忪的眼看了看时间，竟然都已经九点了！
“嗯，好，等会儿去找你，又想吃的吗？”许念问。
“炸鸡！我快想疯了！”陆佳妮毫不客气的说。
“好，一会儿见。”许念挂断电话想睡个回笼觉，转念一想，时间已经太晚。
来到客厅，外婆煮的饺子都已经凉了。
“外婆，你煮了饺子怎么不叫我起来……”许念有些愧疚的说。
“昨晚你回来那么晚，今天又没什么事情，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吧。”外婆眯着眼睛，露出慈祥的笑。
“外婆最好了。”许念跑到沙发上，用力抱了抱外婆，外婆身上的骨头硌的许念有些心酸。
“外婆，你一定要好好的。”许念心里祈祷。
许念跑到商场里才买到炸鸡，其他的地方都停业。
来到豪景苑，她先去了姚世磊家，新年，过去看望一下这个伶仃老人，也是常理之中。
许念在门口等了许久，门才打开。这次开门的不是那个佣人，而是姚世磊自己。
姚世磊看到许念丝毫不吃惊，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意料之中。
“进来吧。”姚世磊说完一个人朝前走。
许念一进门，屋里亮着灯，往常过来屋子里比较黑，让人压抑。
但今天有比往常更浓烈的烧的香的味道。
“喝什么茶？”姚世磊问。
“和之前一样吧。”许念想起之前在这里喝的茶，味道还不错。
“老白茶。”姚世磊面无表情的说。
“那个徒弟呢？”许念问。
“回老家过年了。”姚世磊说。
“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吗？”许念问。
“回忆太多，想不完，又何谈孤独。”姚世磊平静的说。
许念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着姚世磊的话，大概就是，曾经的每一天，都会成为年老之后精神的支撑。
“是不是已经看淡一切？”许念问。
“没有看淡，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论看的深浅，现在也许还要更深。只不过，很多事，以前不明白罢了。”姚世磊说着许念似懂非懂的话。
许念从包里拿出薄音同康清的照片，轻轻推到姚世磊的面前。
姚世磊拿起照片，眯着眼睛看。
姚世磊的脸由面无表情到不禁笑起来，“这张照片，你怎么找到呢？”
许念万万没有想到姚世磊是如此平静的反应。
姚世磊将一杯茶递到许念面前，姚世磊开口：“照片里的男人，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这张照片，还是我给他们拍的。应该是唯一一张。”
许念看着姚世磊陷入回忆之中。
“我那时候想不开，为什么会是这样，你母亲为什么会这样选择，我每次想起来，都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一次又一次，只能让薄音离我越来越远。”姚世磊这次情绪比较缓和。
“友情的背叛，爱情的背叛，亲情的背叛。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姚世磊说。
许念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姚世磊并没有按照逻辑一点点讲出来，所以许念得仔细想其中的含义。
“知道他为什么跟随司凌远一辈子吗？”姚世磊问。
许念摇头。
“报仇，他要报仇。他憎恨这个世界，他的内心是阴暗的。”姚世磊说的时候面部有些狰狞。
许念看着姚世磊提到康清狰狞的表情有些渗人，她看起来更像是内心阴暗。
“他用他这一声来布一个巨大的网，最初，也许只是想为薄音报仇，但是走着走着就偏了。”姚世磊很快恢复平静。
许念知道姚世磊口中的他是康清，就在昨天，康清还让自己当他的干女儿，她竟也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
“那，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呢？”许念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有些迟疑。
“惩罚……”姚世磊说。
许念听到这两个字有些心寒，姚世磊的心还够狠毒。
“你现在还恨她？恨她背叛了你？”许念问。
康清摇了摇头说：“不恨，恨不起来。想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想要逃离我的身边。”
姚世磊顿了顿，“我现在想到的是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幸福的时光，还有姚桐，直到姚桐真正的离开我，真正的离开这个世界，才让我的生活受到了再一次的重创。”
许念看着姚世磊，看着周围这如死水般沉寂的一切，弄清自己母亲薄音的死又能如何呢？
姚世磊想到姚桐，有些哽咽，毕竟，姚桐是他唯一的骨肉。
许念拿出在外公家找到的另一张照片，照片上有自己母亲和姚世磊还有姚桐。
姚世磊看着照片，眼角有些湿润，他感慨道：“岁月，真的是不饶人啊。”
今天姚世磊同许念说了很多，许念还得好好消化消化。
“我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许念同姚世磊告别。
姚世磊看着起身的许念，轻声说：“你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
许念笑着说：“只可惜，我只能从照片上见到她。”虽然笑着，许念的心里更多的是心酸与遗憾。
“要是你是我女儿那该多好！”姚世磊有些遗憾的说。
“如果我是你女儿，一系列的悲剧都不会发生。”许念无奈的笑了。
姚世磊看着许念的笑，让他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薄音，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薄音就被她迷住的模样。
“常来看看我这个孤独老人吧。”姚世磊接地气的说，许念有些不适应。
“好。”许念答应。
“刚才自己还说不孤独。”许念心里想着，笑了。
许念的手机震起来，陆佳妮的夺命连环call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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