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定要醒来
陆佳妮倚在沙发上大口喝着酸奶，许念看着除了肚子鼓起来，完全没有变胖的佳妮说：“身材保持的不错。”
“那是，可不能不要命的吃，胖起来我才没那么大力量去健身。”陆佳妮说完顿了一下，“我的炸鸡呢？”
“……”许念无语，一记白眼过去。
“可想死你了。”陆佳妮看着炸鸡露出夸张的表情。
“我以为你会更想我，没想到你是更想炸鸡。”许念又对着佳妮翻了一记白眼。
“最近特别想吃猕猴桃那类的东西。”陆佳妮吃着炸鸡心满意足的说。
“酸儿辣女，估计男孩。”许念说。
陆佳妮顾不上张嘴的点头。
“商翌臣呢，怎么不在？”许念问。
“老宅那边，好像有点事。”陆佳妮说。
“你怎么不去？”许念问。
“今天看电影他都不让我去，大过年的，我才不想出门，再说，昨晚刚从那边回来。”陆佳妮说。
“像是你的风格，明天回娘家？”许念问。
“嗯，回不回也无所谓，母上大人一天来八百趟的感觉。”陆佳妮随意的说。
许念笑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佳妮抬头，看着许念，想起许念现在已经没有了父母，心中一沉，“没事，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是咱爸妈。”
许念只是笑。
“前几天我去检查，你猜我看见谁了？”陆佳妮有些神秘的说。
“辛丽，小杨迪后妈。”许念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认出来，是杨冬阳认出的我。”陆佳妮诧异许念一下就猜到。
“是不是特别狼狈？”许念问。
“特别狼狈算不上，反正那女的脸色煞白，而且肚子里不像怀着孩子的样子。”陆佳妮说。
“那就是做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杨冬阳对我说的。”许念说。
“你和杨冬阳还有这么多沟通？”陆佳妮诧异。
“不久前，他约我出去，简单聊了会。”许念说。
“你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竟然经历的绑架！”许念有些后怕的说。
“什么情况！”陆佳妮一下气坐直了身子。
“说来话长！”许念说。
“长话短说！”陆佳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和杨冬阳见完面，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后来再醒来就是在一个仓库，两个色鬼想要劫色的时候，顾城救了我。”许念简单总结。
“顾城？”陆佳妮疑惑的问。
许念点头。
陆佳妮擦了擦自己的手，看着许念说：“顾城回美国了，你知道吗？”
许念摇头，“感觉很突然。”
“墨寒没和你说？”陆佳妮问。
“没有。”许念想着最后一次见到顾城的模样。
陆佳妮起身，从柜子下面拿出一个蓝色的盒子。
“给，他给你的。”许念接过盒子。
许念打开，一双崭新的黑色帆布鞋，她想起高考完，自己对顾城说：“送你的，你穿黑色，我穿白色，情侣就要有仪式感，我们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了。”
陆佳妮看着沉默的许念，有些遗憾的说：“他说，这是最初你送他的那双，这么多年，他自己买了无数双同款，却始终没有舍得穿你送他的这一双。”
许念接过鞋子，有些无奈的苦笑，“这就算，彻底告别了。送他的，少之又少。”
“他的状态还不错。他来找我也是穿着黑色帆布鞋，或许他已经习惯了穿黑色帆布鞋，这应该戒不掉了，或者，不想戒掉。”陆佳妮说。
许念看着手里的鞋，轻轻感慨：“时间，终究会带走一切，就让他，彻底忘记我吧。”
“我也想他能够彻底忘记你。”陆佳妮端了两杯水走过来。
“你知道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异国他乡，不知道他如何度过，我能感受到，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只属于你一个人。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在一起。”陆佳妮遗憾。
“好啦，不要感慨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许念不想想起太多，满满的回忆让她心酸。
“一个男人，他的世界只有你，你怎么能如此的伤害他？”陆佳妮没有停住继续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没完没了，一点不干脆。”许念嘟嘴。
“我心疼，心疼顾城。”陆佳妮缓缓开口。
许念心头一紧，“心疼”两个字扎的她心在流血。
“我不想再爱任何人，我也不想得到任何人的爱。就让我一个人来，一个人走罢。”许念看着电视发呆。
“司墨寒呢？”陆佳妮问。
“说不上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已经麻木，我的心常常停止跳动一般。我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让他开心，所以，我只想做我自己，我想要自由。他感受不到我的爱，感受不到我的温度，时间久了，也就罢了，倦了，离开我也是或早或晚的事情。”许念一口气说了很多。
陆佳妮看着许念，“你还相信爱情吗？”
许念摇头，“爱情，得到过就是奢侈的事情。我从不奢求时间。”
“你现在觉悟比我深，如果现在让我离开翌臣，我会痛不欲生。”陆佳妮坦白说。
正说着听到商翌臣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刚才佳妮还说如果离开你会痛不欲生。”许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商翌臣看着佳妮，又看了看许念，“好久不见啊。”说完，商翌臣走到佳妮旁边，对着嘴上就是一吻。
“撒狗粮。”许念调侃。
“什么狗粮，你也不是单身狗啊。”商翌臣大笑。
“吃什么说话，中午我主厨！”商翌臣一边撸袖子一边说。
“商少亲自下厨，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呢？”许念笑着说。
“手艺很好。”陆佳妮对着许念使了一个颜色。
“对哦，海洋之星顶楼的旋转餐厅，可是商少的，味道肯定不输海洋之星。”许念说。
“尝尝就知道了。”商翌臣说完一个人进了厨房。
“万万没想到商翌臣会进厨房，我以为他是个公子哥呢。”许念说。
“估计是撞坏了脑子，哈哈哈。”陆佳妮大笑。
“对了，上次你让我查的那个药，怎么回事？”陆佳妮问。
“那是爷爷司凌远每天服的药，我问了康叔，说是医生开具的。”许念说。
“我看着不像，这药像是特别配置的，老爷子现在是脑溢血后遗症，精神科的药成分，不大合常理。”陆佳妮疑惑。
“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去证实，这一切都是康叔安排，康叔跟随在爷爷身边几十年，忠心耿耿。”许念说。
许念没有说出自己对康清的一系列怀疑，不想让佳妮过多担心。
“康叔我听说过，没什么坏名声。你看看吧，要是有我能帮上的，就和我说。还有，这种家族有什么争斗也很正常，老爷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下面的人也都没准。”陆佳妮似乎见多了豪门争斗。
“好啦，你就安心生你的娃，不要操心太多这样的事情。”许念让佳妮放心。
“生活中万万没想到的事情真多，到今天我还觉得自己结婚生子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陆佳妮看着自己的肚子说。
“名字想了吗？”许念问。
“没有，等你赐一个吧。”陆佳妮笑着说。
“我是不是干妈！”许念问。
“是是是，你是亲妈都行！”陆佳妮说完许念也笑了。
商翌臣听到许念和陆佳妮的笑声，心情很好。
“商一佳怎么样？你和翌臣名字中间字组合，取他的谐音。”许念说。
“俗不可耐！”陆佳妮说。
许念又给了陆佳妮一记白眼，“那你自己起吧。”
“哈哈哈。”陆佳妮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屋里，许念感觉很是幸福。
许念和陆佳妮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一桌子菜，着实被商翌臣做饭速度惊到了。
“西红柿拌白糖是来凑数的吗？”许念笑着问。
“被你识破了。”商翌臣坐下，给许念和陆佳妮各盛了一晚冬瓜海带汤。
许念喝了一口，连连点头，“味道不错！”
“这孜然羊肉味道也很好，羊肉好嫩。”许念一直夸赞商翌臣。
“这叫蒙古炒肉哈哈哈。”商翌臣笑着说。
许念和陆佳妮也笑了。
许念看着陆佳妮如此幸福，也便放心了，哪怕有一天自己离开，离开江城，想必只是想念佳妮，不会挂念佳妮，因为，她放心商翌臣。
一顿饭几个人合不融嘴，久违的美好。
许念吃过饭，想到自己外婆一个人在家，便赶快走了。
回去路上，许念接到康清电话。
“喂……”许念接通电话。
“念念，来一下老宅，董事长好像有意识了，嘴里叫的你的名字。”康清说。
许念挂断电话，上了一辆出租车，匆忙往老宅赶。
许念看了看手机，从昨天到现在，手机没有动静，没有司墨寒的一点消息。
许念看着自己的举动觉得好笑，心里想：“又在期待着什么。”
来到老宅，殷若兰在同几个朋友打牌。
“妈我过来看看爷爷。”许念说。
“上去吧。”殷若兰正专心打牌，其余的也顾不得太多。
许念上楼，发现康叔已经在门口等自己。
“爷爷！”许念见到爷爷已经起身很深吃惊，毕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司凌远清醒的样子。
“爷爷您找我？我是许念。”许念在司凌远面前说。
但是司凌远目光比较呆滞，并没有说话。
许念想到康叔电话里说爷爷一直喊自己，觉得有些诧异。
“爷爷很久没有出门了，你带爷爷去外面花园走走吧。”康清说。
许念点头，轻轻的拉起司凌远说：“走，爷爷，我们去晒太阳。你都不知道这会外面的太阳多么好！”
司凌远缓缓起身，跟在许念身后。
许念走在楼梯左侧，司凌远走在右侧，司凌远刚刚迈到第二个台阶，却一头栽了下去！
“啊！”许念看着滚到楼梯下面的司凌远，大叫一声。
殷若兰听到叫声，匆忙跑过来！看到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司凌远，“啊！快叫救护车！”
“你们要干什么！许念你要干什么！你爷爷不能下楼你不知道吗？这么多天让他下楼了吗？”殷若兰大声喊。
许念惊慌失措，她看了康清一眼，康清面无表情。
她看着头部慢慢渗出鲜血的司凌远，手心冒出一层汗。
她跑到楼下，“爷爷，爷爷你醒醒啊。”
“之前就是脑溢血，这下完了。”殷若兰也是满脸惊恐，她哆哆嗦嗦的给自己丈夫司明镜打电话。
许念看着自己双手，这双没有沾血的手，难道就是刽子手吗？
“爷爷，是我害了你。”许念心里责备自己。
“你们别急，已经叫了救护车。”康清低沉的声音让殷若兰有了一些安全感。
“你看的好好的，怎么回事，许念怎么要待爸下楼？”殷若兰问。
康清沉默不语，许念看着沉默的康清，有些诧异，“不是康叔……”
“她不知道，我当时也没有留意……”康清说。
“你不要替她解释了！”殷若兰愤怒的看了一眼许念。
“果真就像静怡说的，你到了我们家，就没有好事，现在连一儿半女也没怀。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里也没有你的一亩三分地！”殷若兰变得尖酸刻薄的说。
几个牌友见状都纷纷离开，许念看着殷若兰，看了一眼神情深邃的康清，此刻，她要是说：“是康清让她带爷爷出去走走，殷若兰会不会说她血口喷人？”许念终究，没有开口。
江城人民医院。
再一次等在抢救室的外面，许念看着这似曾发生的一切，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许念盯着抢救室的灯，却一直没有熄灭。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
司墨寒赶来的时候，见到许念坐在地上，立刻让自己不再关注。
“妈，怎么了？”司墨寒问。
“问问你的好老婆！”殷若兰说完，见到司明镜，司明娇都纷纷赶来！
看着大家疑惑的表情，殷若兰憎恨的说：“老爷子自己选的好孙媳，最后推着自己去了黄泉路。”
大家大概明白什么意思，就算不想相信，但是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木讷的许念，都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也是好心，我自己没有注意到。”康清走过来打圆场。
“康清，你就不要为她辩解了。”殷若兰说。
康清也叹了一口气，悲伤溢于言表。
许念如同耳鸣一般，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只是呆呆的坐着，她只是在心里祈祷：“爷爷，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
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许念起身，腿有些麻木，一个趔趄没有站稳，跪在地上，司墨寒听到声音，心中一揪，却始终没有走过来。
司明娇走到许念面前，伸出手没有说话。
许念抬头，拉着司明娇的胳膊站起来，动了动干渴的喉咙说：“谢谢。”
司明娇没有说话，大家一起凑到门口，等着大夫出来，
“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许念依旧在心里祈祷，祈祷了成千上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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