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意外
季浩然见身边的人都走光了，自己也没必要一个人继续呆在这里，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背上包，刚起身就见两个满身酒气的人凑到自己身前。两人走路都摇摇晃晃，互相搀扶着站在季浩然身前，盯着他的眼神里满是龌龊。
其中一人伸出一只手就要搭上季浩然的肩，嘴里调笑：“小弟弟，这就要走了？再留下来玩玩嘛，陪哥哥们喝两杯再说。”一张嘴，满口的酒臭扑面而来，熏的他往后退了几步。
“不用了。”季浩然捏了捏鼻子，就要绕开两人。
另一人马上上前将他拦住，嘴里啧了一声：“诶，这就是弟弟你的不是了，当哥哥的说要请你喝酒，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拒绝呢。源哥，你说是吧？”
叫源哥的上来将季浩然另一边也堵死：“对对对，小弟弟你这么不知道规矩，要罚要罚，你说对吧？小杰。”
季浩然看着两人搭台唱戏，冷笑一声：“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两个哥哥呢？”
源哥满脸□□，伸手就要摸上季浩然的嫩脸：“当然是情哥哥咯。”
季浩然一把抓住伸来的那只手，攥着中指用力往后一扭，接着膝盖狠狠往源哥□□一顶。源哥捂着裆跪坐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酒瞬间醒了大半。
小杰这才反应过来，一拳就往季浩然脸上砸去，嘴上叫嚣着：“艹你妈，给脸不要脸。”
季浩然正想后退躲过这一拳，就见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小杰的胳膊，向后扭动，咔嚓一声就把他胳膊给卸了，又往他后膝盖踢了一脚，顿时地上又多了一人哀嚎。
一抬头，就见江晨皱着眉头厌恶的瞥了地上的两人一眼，给了季浩然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就抬腿往酒吧门口的方向走去。
两人站在酒吧门口，季浩然这是第一次见江晨不戴眼镜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他眼睛几眼。江晨是标准的丹凤眼，眼尾斜斜向上好似要飞入鬓中，眼皮是内双，即使黑瞳被内藏些许不外露，但还是能感受到那股子凌厉有神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看着季浩然的动作，江晨开口解释：“我视力是好的，戴眼镜只是以前的习惯。”
季浩然这才晃过神来，想不到自己盯着人家的眼睛看痴了，听着对方的解释微微有些尴尬：“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江晨摇摇头：“不用，即使我不动手你也可以躲开那一拳。”
季浩然轻轻笑了一下：“那也说不定。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晨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向季浩然开口解释：“工作。”
季浩然听后呆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酒吧招牌，又看了看眼前这人。这人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也不像爱玩闹的样子，怎么会在这里工作？难道这家酒吧换了老板？
正想着，就见江晨突然拽着他往酒吧前停放的车子后面躲，紧接着响起了/枪声。季浩然匆忙间只看到街对面，一个满身狼狈的男人满眼带着恨意盯着自己，手里拿了把手/枪。
此人正是侥幸逃回来的陈泽。
话说陈泽躲掉了警察的追捕之后，就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公路，在公路拦了一辆车威胁车主开回市区，一下车就看到季浩然和一人站在酒吧门口在聊天。
陈泽看到季浩然的瞬间就认出了这张脸。想到李鸿飞的所作所为，陈泽就怒火中烧。他敢肯定这次交易的消息就是李鸿飞透露给警方的，陈泽恨不得拔了李鸿飞的皮。
想到照片上李鸿飞看向季浩然时眼神里的痴迷，陈泽不由得被恨意冲昏了头脑。这是李鸿飞爱的人，杀了他。
/枪声响起的瞬间，周围的人都尖叫着一哄而散，四下逃命。
季浩然此时内心一片惊慌，全身都在颤抖。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朝自己开/枪，要不是江晨反应及时，说不定此刻他早就已经到了阎王殿。
江晨感受到身旁小孩的惊慌失措，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轻声安慰：“没事，别怕。”只是说出的声音带着沙哑，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季浩然没有再听到/枪声和尖叫声，就透过车窗往那边看了看，发现陈泽被还没离开的薛俊东几人制服了，就挣扎着要起来。
手一滑，摸到江晨大腿外侧一片湿润，抬手一看就见自己手上沾了不少血。顿时急红了眼：“你，你中/弹了。”季浩然更加心急，手忙脚乱在包里找手机要打电话去医院。
这时薛俊东走了过来：“小江，季浩然，你们两没事吧？”
季浩然此刻也没空想这人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一边掏手机一边说道：“江晨中/弹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才行。”
薛俊东一惊，看到季浩然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道：“别打了，我们有车，去医院要快一点。”
季浩然一听也就放下了手机。看到江晨挣扎着要站起来连忙上去扶了一把：“怎么样？头晕不晕？右脚别用力，实在不行我背你好了。”
江晨看着季浩然关心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没事。”说着就站了起来，左腿着地，右腿微微悬空，整个人靠在了季浩然的肩膀上。
薛俊东让那两名同事开一辆车将陈泽压回警局，自己开另外一辆载江晨去了医院。
江晨被推进了手术室，薛俊东把两人送到医院后，听季浩然说会留在这里守着江晨，也就回了市局。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那边是离不开人的。
季浩然一个人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大脑一片空白。短短半个多小时，季浩然差点又经历了一次死亡。现在回想起来，他仍旧头皮发麻。泪腺似乎受到了刺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季浩然颤抖着摸了一把脸，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现在是活着的一般，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此刻他有太多太多疑问，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自己？和江晨一起的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江晨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脑子里嗡嗡作响，神经一阵抽搐的疼痛。季浩然逼自己现在不去思考这些，他怕再想下去脑袋会炸开。
也不知道季浩然盯着手术室门外的灯看了多久，终于，灯灭了。
看着门被推开，季浩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出来的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还好没有伤到主血管和神经，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还要再观察几天，没有发炎的话就彻底脱离危险期了。之后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季浩然听到消息，猛地舒出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那现在可以看看他吗？”
医生笑着回答：“待会把病人转到普通病房去就行了，不过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
季浩然点了点头，等医生离开后，又坐回了椅子上，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市局内，所有人都忙个不停，这次收网行动成效显著。不仅缴获了几百千克的毒品，更是钓出了罗浩这条大鱼，同时还揪出了藏在背后的唐义天，刑侦队连夜审讯，势必要把这一条产业链全部摸清，毒品的流向以及参与的人员。
当然，还有一个刘开复最不想见到的“意外收获”。
刘开复看着审讯桌对面的王政辉，沉默不语。半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才缓缓开口：“我真的没想到和你会有这样的一天。”
王政辉却是嗤笑一声：“我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
刘开复和王政辉当年是一起进的市局。两人都是从分局调过来的优秀人才，难免会被别人比较。刘开复是比较注重全局观的人，他看得更高，想的更远。他调查案子的能力也不差，但最重要的是在案件调查和抓捕的过程中往往能轻松的把控全局，把资源利用到极致，是一块天生做领导的料子。
而王政辉却是注重细节的人，他可以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使得原本卡壳的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当时队长把他们两人安排到了一组查案，也是希望两人能够互补。但在查案过程当中，刘开复就一直压王政辉一头。所以现在，刘开复混到了队长，而王政辉依旧被他压了一头，副队长。
多年以来，王政辉对刘开复的积怨颇深，谁被压同一个人压了十几年都会不好受。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可能反超的机会，王政辉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动起了歪心思，打算和唐义天合作。只要这次行动扑了个空，上头肯定会动怒。到时候刘开复倒下去，他就能上去了。只要自己上去了，就答应以后给唐义天行个方便，不过他也要唐义天给他制造点功劳，好让他能往更高的地方爬。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
刘开复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当成兄弟的人居然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恶意。叹了口气却不愿再多说什么。沉着脸离开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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