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峰回路转
当我把退出娱乐圈的想法告诉阿中后，同时把一份我拟好的辞职信交给他，希望他帮我参谋参谋怎样跟公司交代，才能减少损失——因为我和EMCC还有半年的合约。
“你确定了？”阿中有些不高兴，虽然他早知道我萌发了退出娱乐圈的想法。
我点点头。
“就不再考虑考虑了？”阿中虽然不高兴，但是也并没有太为难的神情，仿佛他有办法让我全身而退。
“我想好了，我是必须得离开了，我在圈子里摸爬滚打的话，你知道的，我的性格决定我不具备攻击性，所以很难带着自家艺人有出头之日。所以公司也应该会理解我并不值得被用，我这余下的半年即便是在公司呆着，也会影响公司效益的，吃白饭不说，还会拖累公司的运作啊！”我将自己摸黑得一文不值，阿中听着竟然笑了起来。
“你就那么看不起自己啊？”哈哈……阿中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知道吗，Darling，你每次这样认真的时候，嘴角微嘟着，看起来好可爱啊，我好想咬一口你的嘟嘟嘴儿！”
我白了他一眼，刚才还满脸不高兴的家伙，现在竟然笑得人仰马翻的，我也是醉了。
“你够了啊！我咨询你呢，你觉得如何啊？帮我跟乐小姐说说……”我再次请求道。
阿中点点头，本想装严肃地听我这么诚恳的说辞，没想到没憋住，再次笑了起来。
我脸上有了愠色。
阿中连连摆手，同时笑得捂住了肚子，“y啊……我真的憋不住了！哈哈……”
“那你继续笑，我走了啊……”说着我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阿中一把牵住我的手，把我按回了座位上，道：“你陪我看场Show，我就帮你脱身。”
“这么简单？”我带着疑惑和难以置信，斜着眼睛小觑他。
虽然说阿中对我很好，但是我还是难以相信他这个鬼脑袋会有什么坏点子。
“简单？喔……那看来我的要求提得太低了，那这样，我咬一口你的小翘嘴！”阿中表情/色/色地看着我，挤眉弄眼得。
“滚！”我将桌上的《男人装》拍在他脑门儿上，封面印着酷酷的陈伟霆，正表情神秘地注视着我们俩。
阿中躲开我的袭击，然后变魔术似的掏出两张票，我一扫眼，看到了《梦想最强音》的宣传LOGO在最中央。
“这是？”我拿着一张票，看到正面印着的字迹赫然在列“踢馆赛车轮战终极场”，录制日期显示为今天晚上十点。
我抬头看向阿中。
阿中笑着点点头，同时挑了挑眉毛示意——是的，上面的信息准确。
“浙江卫视的节目。”又是浙江卫视？讨厌！我心生不满，“录制地点在上海……”我念着注释，然后道，“你的意思是？”
阿中再次使出他常用的那枚表情，自信地点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然后在我震惊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掏出了两张机票，“一个小时后的，直接到上海。到了之后，我们俩还可以吃吃当地的高桥松饼,南翔小笼,三鲜小馄饨，然后再去欣赏比赛！”
我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我每次说什么，都在他的预料中，并且结局都是跟着他的引领进入他的布局中，不得不说：阿中真的很厉害！
“啊……”阿中舒展懒腰。
“啊什么？”
“你心里肯定在想我怎么这么厉害。”
“少臭屁。”
“看吧，其实是我对你很在意！”阿中说得认真又严肃，盯着我的眼睛直愣愣的。
我瞬间有些尴尬，正想抽书打他，没想到他早就用一只手按住了桌面上的《时尚先生》，大笑道：“看吧，我连你要做什么，我都知道！”
本来我还有一些尴尬的，但是阿中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讲到了梁博。我知道他，是《中国好声音》某一年出来的冠军。
“他和那英姐战队里面的学院鲜有交流，编导让他换衣服他也不换，换歌也不换……总之，什么都不配合。甚至，你知道的，”阿中看向我，“出道后出了张录音棚专辑，竟然不炒话题，不炒热度，而是转而去读研究生……”
“各有各的选择呗，你管人家！”我不满阿中对我的暗示，愤愤不平地说道。
阿中也不恼，笑着看着我，饱含深意，我不看，也不想去解读他笑容背后的内容。
————————
上海普陀区。
莫名其妙的，我就跟着阿中来到了上海，我很慎重地在我的ins上更新了一句话：算起来，这是我的第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一秒钟后，阿中点了赞。同时，就在身边的阿中笑道：“关系好，赞要秒！”
“梦想最强音”是在卫视频道播出，前一季的时候炒得很火爆，选手的表现也很好，所以就很受关注。这一季的前几场播出时，恰逢我有些忙，所以就没怎么关注到。不过，现场的舞美很棒，现场的音效也非常棒。
主持人也是浙江卫视的当家小生和当家花旦。
在主持人报幕那一大串广告的间隙，阿中突然低声附在我耳边道：“并不是每一个经纪人都需要具备攻击性，也并不是具备攻击性的经纪人就能带出大咖。这个圈子同样需要业界良心，也需要脚踏实地。觉得它浮华靠运气的，那是外界人的观点……”
我觉得阿中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便没有再搭理他。可是我又知道，这是阿中专门说给我听的。他总是很照顾我的感受的。
随着比赛的进行，我的心境也渐入佳境，替选手们的命运跌宕起伏起来。
破音，小幅度走音等现象因为选手的紧张而频频发生，不过并不能影响他们的整体实力展现，其中一个叫李锦玥的选手唱得非常的不错，不过却没有得到导师们的青睐，实在有些遗憾，或许是唱腔太大众化了吧。
歌手唱得好是必要的，但是对于她们而言更重要的是“辨识度”，就是在听众一听到这个声音时，第一反应便是“喔喔，这是某某唱的”因此，能用自己的声音给观众们以记忆点，这才是顶厉害的歌手。
在选手们一首首地演唱时，我不知不觉地将自己舒坦地窝在了VIP席里，然后跟着歌手荡气回肠的演唱而潸然或者感慨万千。
“怎么？还是舍不得离开吧？”阿中对我道。
我笑着看看他，没有说话。
突然男主持报幕的声音响了起来：“接下来有请英子导师组的大美人刘芸湘！”
这个名字我熟悉，我带着疑惑的眼光看向阿中。
恰好阿中也看向我，笑着道：“听过吧？她是从台湾漂洋过海来的，以前参加过台湾的一些综艺唱歌选秀。”
我点点头。
刘芸湘温婉地一笑，然后一束光打在她的头上，投影下一片暗泽，和星光璀璨的她完美地构成了一个整体，我第一次有了一个感觉：美。
不是主持人口中那句客套的“大美人”，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她很美，不是范冰冰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也不是流行于影视圈的那种大众审美，而是专属于刘芸湘的美。
虽然是从事文艺工作，我此刻也词穷了，找不到一个和她一样的人，此刻，在我的心中，她的美是独一无二的。
刘芸湘笑了笑，然后深呼吸一口，朝着身后的Band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静茹的《情歌》前奏响起，然后是芸湘的声线，柔美中带着她转音时独有的韵调。
当她唱到“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匣里那颗萌动的心，她的声音在继续，我的心扉敞开了，我将我全部的情愫化作了一句话，转头对着阿中道：“如果她没进决赛的话……”
我话没说完，阿中已经笑着将一张字条递到了我的面前，上面赫然写着：Weekly（刘芸湘经纪人），联系邮箱：.com同时在下面附着有刘芸湘的电话号码。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我”字在嘴巴里转了转，便没说出来了。
“当实力派歌手遇到你这样踏实型的且懂她的经纪人，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参加选秀了！怎样？成全她吗？”阿中看着我，又看向台上温婉笑语的刘芸湘道。
我笑着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一首歌，一个声音改变了我退出圈子的想法，我觉得阿中很了解我，他知道刘芸湘的出现可以留住我，是的，他很懂我。
我扭头看向阿中，在刘芸湘的声音流转中，我们俩的眼波也开始流转。我承认，这一刻，我看阿中是极富深情的！
现在我最紧张的事情便是担心刘芸湘是否晋级的问题。
这并不奇怪。因为一旦刘芸湘晋级，就会直接与“梦想最强音”背后的经纪公司“金牌麦浪”签约。那么到时候，我想要“挖角儿”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当然，我的紧张也许是多余的。
这同样不奇怪，按照经纪公司选艺人的标准来看，刘芸湘的相貌和特点并不具有“明星相”，因此她走不到最后，而且是一定走不到最后！
虽然看上去是观众投票选出来的，但是一切皆在“金牌麦浪”的掌控之中。
果然，在芸湘说完自己的肺腑之言后，英子老师来了一番忍痛割爱的论调。
还未待英子说完，阿中便附着在我的耳边道：“走啊，还等什么！”一句话把还在神思中的我拉回了现实中来。阿中带着我很快地去向舞台的后台。
穿过冗长拥堵的工作人员遍布的走廊，我们终于来到了后台，一个巨大的印有节目Logo的大牌在伫立在那里，我绕过去，便看到了正穿着大红色裙子的刘芸湘走了过来，高级定制的礼服裙摆总是“接地气”的长。
刘芸湘穿着高跟鞋，为了避免裙摆脏了，还要双手提着它，视线又被蓬松的裙摆遮挡了不少，几乎寸步难行。
“你好！”我伸出了一只手。
芸湘有些不好意思，一只手捋了捋头发到耳后，然后笑着道了声谢谢，便撑着我的手，走到了平坦的路上。
“谢谢你啊！”刘芸湘站稳后，便移开了手，眼睛笑起来有一抹亲切的弧度，也许是那一根不深不浅的眼纹，让她笑起来显得极为亲和。
我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目光愣是半晌没移开芸湘的面颊，弄得她尴尬地再次捋了捋头发到耳后，以避免尴尬。
阿中语中带怒道：“诶诶诶诶，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看女生，是很不礼貌……”
我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冒昧，心想刘芸湘的气质真的很出众，我一个女人都有些惊呆住，更别说男人们了。不过，以经纪人的专业视角来看，芸湘又算一般了。我随即收回了视线，浅浅地笑了笑。
这时前台的一个选手自我介绍道：“……我的梦想是唱歌给更多的人听……”
阿中听完后，尖酸地撇下一句：“什么冠冕堂皇的话，给更多的人听？就是想红呗。”
“阿中，你能别这么尖酸行吗？”我扭头朝着阿中微怒道。然后又转回头看着芸湘，歉疚地笑道，“你别介意啊，他是开玩笑的。他这人嘴欠的很……”我没给阿中面子。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阿中突然对着刘芸湘道，阿中的语气也不是太好。
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想让我遇见刘芸湘的是他，现在不满的也是他，真是又矫情又做作的一男的。
起初刘芸湘没料到会被人抛出问题来，但随即明白了是在问自己，便谦虚地答道：“唱歌给更多的人听！”
她回答得坦诚，倒是弄得阿中不知道怎么收场了。不过，阿中毕竟是专业的经纪人，因此三言两语之下，语境便缓和了下来。
和刘芸湘的初次接触下来，我便已经是极为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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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EMCC的时候，公司很快也告诉了我瑶瑶转经济的决定，因为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并没有太惊讶。
“公司内部艺人转经纪人的事情也是稀疏平常嘛，我坚决维护公司的决议！”我尽量说得云淡风轻些，乐小姐很满意地点点头，她或许觉得我很识大体吧。s？！
而我眼睛小觑到一旁的Tommy，他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趾高气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因为瑶瑶转艺人经纪这件事情牵涉的点比较敏感，所以为了避免尴尬，今天公司便没有邀请瑶瑶出席，称她生病了不方便。
因为刘芸湘的经纪约等不太确定，因此我听阿中的，没有向公司提早说明这件事情。
而乐小姐开口了：“阿弟，你最近这阵子就去休息一下，我帮你申请到了五天的假，马尔代夫的。你去玩儿了后归来，公司再给你指定艺人！这样的处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吧？！”
Tommy耸耸肩，再看看自己的表，那意思很明显——老娘没问题，你们这些小喽啰抓紧时间。
我心里不满，却依旧笑容满面，微笑道：“没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坚决服从公司安排。Tommy哥平时老不在公司，难得奔波回来，我想跟你约时间吃吃饭，有些带艺人的问题还需要向您……”
我话还没说完，Tommy已经接住了我的话茬儿：“算了吧，你恨我还来不及呢……”
我没料到Tommy说话这么直接，虽然我心里确实是有些怨怼，但是还是急于澄清道：“没有啊，我怎么会恨您……”
“不是吗？得了吧……这也不怪你，要是我的艺人被别人占了，我也会很生恨的。”Tommy继续不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
“Tommy哥，我真的没有，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尴尬地朝着乐小姐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乐小姐脸色也不太好，但是却不大看不出来，对上我的视线后，朝我轻微地摇摇头，我知道她是在示意我不要发作。她也不好指责谁不对，毕竟Tommy是公司的“顶梁柱”，说难听点儿，我领的工资里面，我这次去马尔代夫的费用里面，很多是他家艺人挣得的，所以我是完全没理由发作的。
出了会议室，阿中向我迎面走来。
他倒是挺热情地朝我打招呼，可是我却并没有太搭理他。
“怎么了？不高兴啊……”他折返了路线，跟着我一起走着。
“我现在笑不出来！”我匆匆走着。
“打玻尿酸啦？笑不出来……”阿中继续逗着我，顺手把他的咖啡杯子递给我，“温热的。”
我拿过来一饮而尽。
“我都听说了！你受委屈了。不过没事儿，他那人就那德性，你又不是不清楚。”阿中安慰道。
“我才出会议室20秒不到吧，就传遍公司啦？”我惊愕。
“诶，你以为我们在宁谧祥和的世外桃源啊？我们可是在八卦绯闻的集中地——娱乐圈啊。啥事儿能不火速扩散？”阿中说完，接过我的杯子。
“走吧，吃牛排去，我火气大，今天要用刀叉！”我龇牙咧嘴道。
“等下，我先告诉你件事情，或许你可以节约一顿牛排钱。”阿中道。
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我料想是跟刘芸湘有关的。
刘芸湘在台湾本地参加选秀的时候，本来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但是因为事业上一直不愠不火，加上同门师姐师兄们很火，公司的资源又很有限，因此便一直拖着没给她迎来事业上的起色，相当于“雪藏”。
刘芸湘这次辗转内地来参加“梦想最强音”并不是公司行为，而是她自己的私人行为。如果来参加的时候跟公司报备了，申请也是会通过的，但是她恰恰没有通过这一步，直接违逆了公司的规则，这对规矩严格甚至严苛的台湾经纪公司来说，是非常“大逆不道”的行为。
因此，结果便是：刘芸湘这次参赛结束后，回到公司将偿付高额的处罚金。而这次刘芸湘的在观众群里的呼声虽高，但没有晋级，很大层面也是因为“梦想最强音”背后的经纪公司“金牌麦浪”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选手而浪费公司的资源去为她洗清“历史账单”。
而阿中告诉我的好消息便是，他正在积极磋商和刘明湘的台湾经纪公司磋商合约的问题，全合约转是不可能的，但是希望可以争取到“唱片约”和“演绎约”就很好了。
这几年，台湾的公司为了打开自家艺人在内地的市场，也确实常常采用和内地成熟的公司合作的模式，不过就像阿中现在告诉我的这则好消息之后伴随的坏消息——他们答应转刘芸湘的合约，那么必须同时打包他们家的另外一位艺人，具体是谁，还不确定。
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是有戏了。我对阿中道：“中午我们去吃中餐吧！”
“听你的！”阿中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过，我有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
“参加这类歌唱类真人秀的选手在报名初期就没有‘经纪约’才对啊！”我看向阿中，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相信他也不太明白这原因。因为我们俩都知道的是音乐类选秀的选手必须“身家清白”，必须没有旧的经纪约缚身，而在参加节目之前就必须跟节目组签订一份类霸王条款的契约——导师一转身，与“金牌麦浪”的经纪约便生效。
阿中摇摇头，“也许这里面有很多我们并不知道的情由吧，比如张杰以前还不是带有经纪约在身而参加了湖南卫视的《快男》啊……”
我瘪瘪嘴，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了，水太深了，我笑着对阿中道：“咱们还是去吃饭吧。”
阿中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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