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后的娱乐时代

　　由于受到了“小三事件”的影响，芸湘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我也想了些办法跟她聊天谈心，毕竟作为一个女生，遇到这种事情，心结还是很难被完全打开的。

　　公关部门的人在我的建议下，同一时间放了大量的“黑通稿”，以求混淆视听。

　　诽谤的人说刘芸湘是小三，插足的对象是一个姓王的。这个王某确实是芸湘以前认识的一个算是前男友的人，两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并未确定交往关系。而这个王某涉足影视圈，只是个很小的编导角色。后来结婚了，芸湘与她并无过多联系。只是这人近来到内地发展，在某个卫视担任节目制作助理，本来我还以为是他有新的节目要播出而因此想借助刘芸湘炒新闻。可仔细一想又不是，第一、他并没有新的节目，第二、即便是抱大腿也不需要一个助理来抱大腿，而刘芸湘尚不知名到可以抱大腿的程度，这个大腿抱得完全没有必要。

　　可诽谤的人条条框框的数据分析和图片甚至是微博截图说明等都指向了王某对芸湘有丝丝情意在。看到这里我就有些生气了，稍微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是王某对芸湘心有惦念，而且惦念之情是不是男女之情，或者只是同为背井离乡打拼的人，有一丝丝故乡情在，算是朋友关系吧，即便联络一下，微博点个赞，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可诽谤者居心叵测，硬是诬陷芸湘勾搭这个男人，致使芸湘名誉受损。

　　越想越气，一时间，我竟然花白了几根头发。

　　如今“铁证如山”，因此公司在我提出“要继续放大点的黑料”的诉求时，直接通过了我的备案。具体操作流程是，说刘芸湘是小三，那我们也找相关技术性的人进行剪辑处理，将芸湘的访谈录，芸湘参加过的活动说过的言辞画面等经过一系列编排，指证刘芸湘插足多位男性的生活之甚至还插足于多为女性的情感之中。

　　不得不说不说这非常冒险，不过福哥对我有这样计划表是首肯，因为一时间出现了大量的黑料，那么很显然就是人为操纵，而公众就会一致认为是我们故意在为刘芸湘炒热点，或者认为是竞争对手在故意抹黑芸湘。

　　无论是“炒作说”还是“阴谋说”，芸湘都被置于一个令人同情的境地，要知道，公众们都是很“圣母”的，他们都非常倾向于站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同情弱者。

　　果不其然，这系列措施做了之后，公众竟然都觉得我们是在炒话题，因此之前那个“小三说”也就不攻自破了。顺着公众的这个想法，我们随即抛出“刘芸湘是大众情人”这个话题，宣布刘芸湘的新专辑将会以“大众情人”这样的概念面世，启发大家对恋爱拥有新主张。

　　一个负面的新闻，渐渐变成了热议性话题，同时还插入广告般地宣布了刘芸湘的专辑筹备计划，算是我做过的最成功的案例。

　　前前后后，等到新闻平息之时，差不多小半个月过去了。娱乐圈的更新就是这么快，小半个月之内，娱乐圈又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事件，芸湘的新闻算是彻底被淹没了。福哥却觉得很妙，因为芸湘因为这次事件有了极大的曝光度，而且我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把这件事给危机公关了过去，而且还做得非常漂亮。因此当我再去看望阿中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对我能独立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表示肯定，我的心情也很愉快，能得到阿中的肯定我觉得是件很愉快的事。

　　和阿中合作与和福哥合作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和阿中合作，更多是感觉到启发的同时还有亲切感，和福哥合作，永远只有启发，没有亲切，也许是源于我对阿中投入了太多的依赖吧。福哥的话，甚至有很多时候我不会把自己的小想法和小心动告诉他，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觉得因为自己的事情给福哥添了麻烦，心里会有一些不安。可要是给阿中带去了麻烦，我却完全不觉得那是麻烦，阿中也并不见得会觉得那是个负担，这就是我与阿中之间的默契。

　　在监狱里，阿中看了很多书，他还打算出来之后如果不干经纪人这行的话，就打算去做文学剧本策划。我笑他想一出是一出，一年时间内怎么可能培养出一个文艺天才。阿中却非常中肯地告诉我，他早些年其实还是一个文青，只是因为娱乐圈发展太快了，因此他也必须得赶上这个圈子进步的步伐，所以才会最终被圈子同化，变得世故。他认为这个黑锅必须由“圈子”来背。

　　芸湘渐渐地消瘦了下去，比之前形容枯槁更为严重，我觉得肯定是在刘衅的事件上投入了感情有关，乃至于她们已经在我不知道也不打算追问的原因下而分开了。

　　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是我还是比较了解她。于是我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跟她讲了关于李若彤，杨采妮，叶蕴仪，蔡雪敏等几位女明星在事业发展平稳时突然陷入爱情漩涡，最后不仅丢了事业，而且爱情也不太顺利的例子。其实我并不承认这几位女明星的爱情真的就不太顺利，因为毕竟在爱情中，每个人对快乐和喜悦的定义也不一样，可我之所以说得这么绝对，也是为了安慰芸湘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要沉溺于爱情的泥淖之中，否则就会丧失自己对事业的嗅觉。

　　芸湘还是有一定的事业心的，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说了那句“我想唱歌给更多的人听”开始，我就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想做出一番成就。可作为女性，天生的情感动物，难免在爱情来临时心态上有所徘徊。

　　我并没把刘衅去香港做的那些事告诉给芸湘，因为我觉得，两个人都分手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去互捅对方的黑料，当然我也不打算把这些不美好的事情让芸湘知道，记住美好的，才能走得更好。因为很多真相会令人失望，而丧失前行的动力。

　　也不知道芸湘有没有恢复，娱乐圈发展很快，一天当一年都不足为奇，脚步太快，因此根本没有办法给芸湘足够的恢复时间，我们又必须进入下一进程。因为芸湘现在还没有作品，因此只能靠选秀节目上翻唱的那首歌打天下，幸好公司已经帮她谈妥了翻唱版权，因此在接下来的各大音乐节上，芸湘都深情演绎了这首让她公众熟悉的歌曲。

　　与此同时，蜗牛准备筹拍一部金庸剧，男二女一已经暂定为公司内部的人之外，其余的几乎都是外援。

　　这样的剧本，肯定是兵家必争的，也是能捧新人的。可由于芸湘已经有了清晰定位，因此当有关部门的人来向我们谈起的时候，即便是角色较为吃重的一个配角，我还是替芸湘婉拒了，这份决心得到了福哥的赏识，他觉得我的做法是正确的。正如一开始，公司让我们唱神曲，我就极力拒绝，因为我觉得，虽然现在演艺行业也叫娱乐圈，可演艺行业承载的是演员、歌手们对艺术的追求和梦想的执着，这方面我不想妥协。既然要做音乐，那就要做到底。即便是做流行音乐也好，反正我们不唱神曲！

　　就因为这件事，我又被总监明里暗里地数落了一顿，觉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不晓变通，甚至还有些不识抬举。

　　总监认为人总要先红，再做歌曲或做其他事才会有更多受众群体。福哥却并不认同，虽然表面上没有跟总监对峙，但是私下来却告诫我，一定要坚持芸湘的发展路线。

　　福哥告诉我，想要红的话，办法很多。可如果因为电视剧角色而红，其实是一件对演艺事业本身伤害极大的事，观众的心中可能会对这个角色有根深蒂固的印象。比如一个演丫鬟的人，不管她之后演得多好，她之后所有的剧本角色都可能会围绕着丫鬟这个性格特性展开。就好比很多明星火了之后，他们就不愿意接同类角色的剧本，因为要尝试不同的角色。也许这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他们想挑战自己，而是为了在今后的拍摄过程中可以接收到多元化的剧本，拓展戏路，如果一直固定地演一个角色，最恐怖的事情就是被市场定位，这样的话你的戏路就会变窄。

　　因此我们不演剧情角色！

　　这个剧捧人确实没错，可蜗牛的资源很好，我们根本不愁做张音乐专辑没人听。而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让我们又拍电视剧，又唱歌，既要剧中活泼灵动形象，又要做出音乐里文艺女神的泠冽范，这确实有些难以两全，观众也会有些不适应。

　　更为恐怖的一点是，以后芸湘歌曲的受众群体可能就不再那么清晰。

　　很简单的两个例子，第一个就是蔡依林在2010年后发的每张专辑都是在有意无意地开始淘汰脑残粉，淘汰那些对她现在的欧陆风格的舞曲并不适应的受众群体，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一张专辑里面各种元素掺杂，像大杂烩一样，只为满足市场。现在，蔡依林是为了挑选市场，挑选属于自己铁杆粉丝，因为对一个艺人而言，铁杆粉丝才是消费的主力军。

　　就像某韩国组合，内部成员的各自单独粉丝群之间的掐架，偶像们知道，但并不阻止，就是为了培养这种“死忠粉”。

　　还有台湾女子团体S.H.E，之前的她们团队形象活泼正面积极向上，这个没问题，大打青春牌，很灵动的感觉。可后来单飞成员田馥甄却走的是文艺范，很多粉丝也是不能接受，幸亏出了两张专辑的曲目和曲风都比较讨巧，而且歌曲兼具文艺范和流行的元素，因此才留下了大部分的听众。

　　所以转型之路是十分漫长的。田馥甄也试图在几张专辑中放入个人特征鲜明，富有高度抽象化的音乐元素，可听众们却并不那么买账。所以说，如果事先给了受众群体一个印象，那么之后要想转型，这条道路将是非常漫长的。

　　想想姚晨从武林外传中的逗趣形象跳拖到现在时尚女王的地位经历了多少年的时间。再想一下范冰冰从还珠格格里的丫鬟到如今的范爷之路，又经历了多长的时间。这样的时间，一般人可等不起。他们等到了——是幸运，等不到——就是炮灰。我和芸湘都不敢冒险。

　　一系列的活动下来，芸湘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福哥建议：在悲伤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阴天，对着昏黄的房间，听着悲伤的音乐。一定要走出去，让工作的忙碌释放自己。工作有时候反而是释放压力的绝佳办法。

　　回到公司，有三天的休息时间，我又忙着处理一些关于芸湘专辑备案的事，大小会议一直开着。我让芸湘自己去放松几天，想来她也不会，肯定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电视剧，跟普通的女生休假一样。

　　逛街？——想都不要想，这是我明令禁止的。因为没有我的陪同，再加上我让小助理放假了，所以芸湘的安全没有保障，我不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

　　回到公司的好处就是可以又听到一系列叽叽喳喳的八卦，不好的地方就是又看到Nancy那哀怨的眼神。不知道这个小妮子是怎么想的，每天都要跑到公司里去发呆。上午还好，看不到她们三个，都在练习舞蹈和声乐，下午的时候，大把大把的时间空出来，总能跟她邂逅，大家表面上没有冲突，可想到芸湘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我就觉得有些不开心。我觉得隐隐约约的和这三个人有关。其实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即便是Nancy傻白甜，不会做出这些算计的事，但是不排除她身边其他两个姐妹会怎么做。

　　更何况，其中一个心机非常重，虽然每次见到我都是笑意盈盈，感觉没想什么。如果不是同事们之前七嘴八舌告诉我她城府很深，我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心胸如此“开阔”，能隐藏那么多事情，秘而不发。

　　回公司之后，每天就跟Ann约着去吃饭，或者喝茶。Ann是公司里做文学策划的，跟我讲最近有几个“小朋友的公司”联系到我们给他们做一些公关策划案，宣传一下这几个小朋友的组合。

　　我听了后觉得有些好玩，现在娱乐行业竞争激烈，几个小朋友掺合进来是干嘛，也不怕小心脏承受不了吗？

　　Ann却告诉我，就是因为现在娱乐圈竞争激烈，同类型的小花旦、小鲜肉太多，熬出头来的却几乎也就那么几个，所以现在的经济公司又开始另辟蹊径，开始推小朋友组合。我细问之下，这三个小朋友竟然是零零后，年龄小到令我惊讶。

　　我仔细扳着手指算了算，我比他们大了两个倍数不止。瞬间觉得自己老了。

　　Ann笑着告诉我：“所以啊，你要经常去做护理。你不要以为打了水光就一劳永逸了。”

　　我大惊不止，左顾右盼，然后神情异常凝重地看着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打了水光针呢？”

　　Ann白了我一眼，“瞧你做出个做贼心虚的样子，打个水光针又不是杀了人，你怕什么？而且，打水光针是为了自己的美貌负责，你在自己的脸上动刀动枪的，关别人什么事情。美丽是你自己的，疼痛也是你自己的，你担心什么劲儿。那按照你这个惊讶的程度，我鼻子打了，那不相当于屠杀了一个村子？！”

　　我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告诉她：“我的鼻子也动了。”

　　这下轮到Ann惊讶了，问道：“啊？你的鼻子动了吗，我怎么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天生鼻子就怎么高呢！”

　　我得意不止，再看Ann的神色，也像是发自真心，不由得觉得自己的鼻子可能真的做得很成功。

　　圈子里就是这样，讨论的话题也无非是谁的八卦、谁整了容等，无聊至极，想起这些八卦，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阿中，现在他进去了，跟他聊起天来总觉得有了很多文学素养和规划在里面，谈话的内容也变得高深了很多。喜欢和阿中呆在一起的感觉，虽然Ann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我也并不太喜欢总讲这些八卦的无聊的甚至没有营养的事。

　　讲起那几个零零后的小朋友要发专辑进军演艺圈的事，我还是很感兴趣，据说下午就可以见到这几个小家伙了，我心里也痒痒的，想跟去看一下。

　　书上说——当人有喜欢小朋友的念头时，那证明生理和心理上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想到“谈婚论嫁”这个词，我立马想到了阿中。

　　跟Ann来到她的办公室，从玻璃隔间看到小会议室里已经围坐了一圈人，那三只小小的背影看上去特别可爱。他们身穿的衣服颜色各异，仿佛彰显着童年的色彩，我满是期待地转过头对Ann说道：“我要有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Ann笑着说：“拜托，你现在哪里达到能做他们妈的年纪了，顶多是姐姐。”

　　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好难得呀，我听到你在夸奖我。说吧，想吃什么？”

　　“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呢？”

　　“因为你刚才说了句大实话，中国就应该鼓励你这样爱说实话的人。所以我要请你吃饭，以兹鼓励。”

　　我们俩笑着，然后在Ann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小会议室，默默地坐在一群人的旁边。

　　像这种类似于推广策划类的公关部门并不是每个公司都有，因此有的公司便会通过各种途径搭线到我们公司来，让我们公司帮忙完成这块。也就是说，我们公司承接他们的外包业务。我们公司这个部门成立的时间比较久，团队员工的经验也比较丰富，成功案例很多，在业界也有一定的口碑。

　　这个部门不仅为公司内部服务，也对外服务，能挣钱就挣钱呗。

　　不像其他的明星大腕或者其经纪人来跟我们谈合作的时候那般，我们接待的人数都很多，公司今天只是派了部门里的一个总监助理，这个会议便准备举行了。

　　“这家公司很小吗？”看到此时此景，我因为看到公司没有太重视，不由得发此疑问。

　　Ann把头偏向我，耳语道，“还好，这个00后小组合是他们推出的第一单。据说是为了进军华语音乐市场。能否成功，就这一战，成败皆在于此。”

　　我瞬间懂了，想来应该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

　　像这样的来找我们谈合作的小公司其实有很多，都是把赌注压在一个艺人或者一个组合身上，成功与否都在此一役，实在有些孤注一掷。不过，娱乐圈就是如此，要么一朝扬名天下，要么则无一席栖身之地。

　　我暗自打量了下三个小朋友，懵懂的状态，显出童真的可爱。他们仿佛置身事外，全然不知大人们在谈着什么，像课堂上的小学生，想要集中精力听课，可身体里好动的因子却在作怪，扣扣手指，眨下眼睛，想分神，无奈这个场合又很正式，因此只得百无聊赖地坐着。

　　“看到他们，你有没有想起我们上学那会儿？想动又不敢动，只得笔挺着身子。”我笑着对Ann说到道。有个小朋友显然是听到了，于是咧嘴对我们笑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极是可爱。

　　我和Ann突然母爱大发，脸上晕开了幸福的红晕。我们赶紧挥着手，小朋友却害羞了，脸颊通红。

　　我和Ann的心彻底被萌化了。

　　我起身去招呼助理给小朋友们买来三杯奶茶，回到座位后，不一会儿，热腾腾的奶茶就端了进来。三个小朋友果然很开心，但还是在得到了带领他们来的人的肯定之后，才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我专注地望着三个孩子，内眼角处崩得很紧，明显还没有完全长开，估计年龄也就11、12岁左右，这么小就被推向娱乐市场，我的心里不由得替他们捏了一把汗，而且我也对带领他们来的那个大人产生了不满，这么小的孩子，其实没必要让他们这么早就进入这水深火热的竞争市场环境之中。

　　很多明星都不愿让自己的小孩置身于娱乐圈的大环境之中，原因也在于此。在这个圈子里，有公平，但更多的却是不公平，有竞争，而且太多是恶性竞争，所以明星夫妇们不愿意公布孩子的身份和模样，以确保他们“无虞”成长。他们更愿意让孩子们看到美好和纯真，等他们长大了，具备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如果那时候他们还是执意选择娱乐圈，父母就不会反对，反而会尽全力帮助他们。可现阶段，孩子还小，应该享受专属童年的无忧无虑。

　　也许是之前就有沟通，因此总监助理在PPT呈现出了一系列“策划方案”，压轴的是——明星养成。

　　这是我从未没听过的专业名词，恰好总监助理特地作了解释，我听得入神，不得不说，确实考虑得很周到。尽管是给外面的公司做策划，可这个部门的策划案做得也是丝毫不马虎。这也是蜗牛多年来屹立业界不倒，口碑持续高涨的原因。

　　所谓的“明星养成”，其实很简单。也就是让明星从最初的状态到后期的状态的所有过渡过程都一一展现在粉丝们面前，让粉丝们见证着明星成长的过程。

　　最简单的案例就是零四年起湖南卫视举办的“超级女声”选秀节目，那时参加比赛的选手都是素人，然后渐渐成为草根明星，再渐渐地拥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再到最后李宇春张靓颖等人拥有了庞大的粉丝基础，一路走来作品无数，话题无数，这些都见证了她们的成长，而明星在成长过程中，粉丝们也会一路陪伴，就会见证自己喜欢的明星从蜕变崛起到绽放。

　　这样的原理和之前韩国组合的例子如出一辙，都是为了留下死忠粉。

　　之所以例举这么多韩国的例子，那是因为韩国的造星计划确实十分完善。他们推出市场的明星，几乎都能被大众所喜爱甚至追捧。

　　而这三个小朋友的粉丝定位，在PPT上显示表明的是25到40岁年龄阶层的女性。攻占女性市场这一块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很多线上平台和线下购物平台，甚至“O2O”都是主打女性市场的天下。甚至视频网站，综艺节目设置，电视剧风格偏向等都主要是迎合女性口味。并不是因为女性具有天生冲动消费的优势，而是因为女性会把更多的时间倾注于这些娱乐意识形态中，反观同年龄的男性，他们大多则处于拼搏奋斗状态，这也算是中国国情，因而只得因地制宜了。

　　接下来，PPT上给出了具体的明星养成计划的措施，无论是唱歌，表演，脱口秀，甚至是在学校做广播体操等都要以视频的形式将这三个小朋友传播出去，并且还不能过于精美修饰，只做最基础的后期加工包装，因为精美的东西大家看多了，这些更贴近真实的、甚至粗糙的画面会让粉丝们觉得很接地气，粉丝们可能还会把这三个小孩看做自己的弟弟，甚至是儿子。

　　“这样行吗？没有精心的后期制作，谁愿意看呢？”我不由得感到诧异。我的声音很小，只有Ann一个人听到。

　　Ann还没回答我，总监助理就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他的解释是：韩国经济公司推出艺人一般讲究舞步完美，妆容精致，发型酷炫，服装整齐，甚至是后期处理都尽量做到完美。

　　可是完美的东西往往失去了真实，反观网络上很多视频，流传甚广的图片，传播范围较大的口头语等全都不是经过精美包装而来的，而是网友们随意拍摄，却刚好符合观众的口味，觉得和自己的生活很相似，因而无意中得到了广泛性的认可。

　　至此，总监助理强调了：

　　第一，走这条道路可以节约成本，毕竟一个公司推个新人或团队，宣传的费用是很大的，所以尽量在制作上节约成本，把更多的钱用于宣传上。

　　这点我很认同，因为从近年上映的电影或电视剧的来看，特别是电影，那些小成本的电影，甚至连男女主角都不出名的电影上映却赢得了好口碑，一部分原因是制作成本低，但宣传费用高。就我知道的某部电影，前后期拍摄制作等费用花费只用到不超过三千万　,可在宣传这块却用了八千万，整整高出了“本质”将近三倍。所以宣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第二点，正如她刚刚强调的，只有接地气，才能赢得欢迎，她告诉带小孩来的那个人，公司的评估部门已经做出了一个调研，那就是按这三个小朋友的长相和气质来定位，如果走炫酷风，或者演唱靡靡之音，反而会丢失市场。因此唱些校园歌曲，形式积极向上，即便唱功不完美都没关系，只要是这三个小朋友用普通拍摄手法制作出视频传到网上，加上我们公司的营销话题炒作，那么就一定能受到欢迎。

　　说到这一点，总监助理又推荐了公司的宣传部门，告诉这三个小孩的经纪人，蜗牛的宣传部很厉害，他们如果有后期宣传的需要可以和这个部门合作。

　　和Ann对视一眼，不禁想笑，总监助理这个时候都还不忘给宣传部也打打广告，这是非常明显的“资源置换”。公司各部门之间就是应该这样互相扶持，此类风气在蜗牛还算比较好，即便也时常有勾心斗角的事儿，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互利共生。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只有整体进步了，每一个人才会得到相应的提升。如果整体环境都很差，那么每一个人浸泡在这个环境中，想要崛地而起，甚至一飞冲天，也会因为环境影响而被拖后腿。

　　环境很重要，孟母三迁就是讲的这样的例子。

　　那个经纪人点点头，表示对总监助理的这番说辞很是认同。我再看一眼小朋友，奶茶可能已经喝完了，有个小朋友还在咬吸管，我从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些许怜爱。

　　懵懂的三个小家伙并不知道大人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大人的世界里在进行着怎样的思想博弈，只是乖乖地坐着，认真地听着。

　　会议结束之后，我问了Ann关于总监助理制定的计划实施的可能性有多大，Ann摇摇头，她也表示不太确定。因为这样的事情没有先例，无迹可寻，并不知道以前的人在做的时候有怎样的成效或是收获，所以算是第一次吃螃蟹，这个螃蟹是香的臭的，还不得而知。

　　我回头看了一眼总监助理的PPT上打出来几个大字“寻找妈妈”。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样的策划案真的很有童趣，让我也不由得回到了童年一样。现在炒作的人不少，无非是裸/体征婚，求包/养等这些搏人眼球的词语，说不定这三个小朋友真的能火，毕竟是这么清新脱俗的设计，让人有种回归童真的感觉，我突然也很期待三个小朋友在大舞台表演时的情景了。

　　Ann很八卦，我们又继续聊了些关于最近那些艺人绯闻的事情，突然我感觉有人站在我的旁边，我别过头去，个头比我矮一点的小朋友正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水汪汪的很是惹人喜爱。

　　“姐姐，刚才是您给我和我的朋友们买了奶茶吗？”

　　我点点头，小朋友声音很甜，唱歌应该很好听，形象也不错。“是啊，好喝吗？”

　　小朋友认真地跟我点点头，真诚的双眼忽闪忽闪地惹人爱。我就怕下一秒他会给我向我行少先队的礼，像是少年先锋队队员一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们了。

　　“怎样？”这时，总监助理走了过来，他身后站着那个经纪人。两人朝我笑了笑。总监助理介绍说我是刘芸湘的经纪人，那个经纪人赶忙伸出手与我握手，说着久仰。我心里想着，芸湘既不出名，我又默默无闻，哪儿跟哪儿都谈不上久仰，我想想自己都笑了起来。

　　“三个小朋友很可爱，一定能火。”这是个非常标准的客套话，不过这次是出自我的真心评论，“做为一个经纪人，我觉得这三个小朋友真的很可爱，简单地说，很有观众缘。”

　　听到这样的评价，总监助理和那个经纪人都很开心，有观众缘在圈子里是很重要的。有观众缘才有人气。比如很多演员演了很多作品，可就是没观众缘，所以人家连他的名字可能都记不住。

　　不知道站在旁边小朋友是否听懂了我说的“观众缘”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着对我表示感谢。不一会儿另外两个小朋友来了，三个小孩站在我的面前，个头一般高，全都眨巴的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仿佛内心也一览无余。

　　“小帅哥，告诉姐姐，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呢？”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就是这么官方的话。Ann在一旁嘲笑我，“是不是你们家芸湘经常被问到这个问题，现在你也开始打官腔了？”

　　我们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可一个小朋友却很认真地告诉我：“姐姐，我不想写作业。”

　　听到这个回答，我们都很诧异，反而是她的经纪人没什么感觉。

　　孩子的世界就这样，皇帝没有穿衣裳，他就敢说他没穿，这就是孩子的世界，什么都是真实的。而Ann突然对小朋友们说道：“小朋友们，你们可不能这么回答，如果有人问你们的话，你们要说你们想给大家带来快乐！”

　　我很不高兴地把Ann撇到一边，对小朋友说道，“不要听这个姐姐说的，你们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然后我又责怪Ann别抹杀别人的童真。

　　总监助理突然也插嘴道：“是啊，Ann你不能让小朋友们说违心的话，因为我们就是要展现他们的真实可爱，想到什么说什么。你觉得公众对于小朋友的印象是什么，都是不想写作业，那些上电视节目的小朋友如果说我的梦想是做音乐，你反而会觉得这些台词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对不对？”

　　Ann有些不好意思，我拉了拉她的手，说没有关系。

　　大家彼此寒暄了几句，我突然发现这些小帅哥们的腿细得过分，再看自己，突然想到课本上说的“茁壮”成长，实在是害苦了我以及我的腿。

　　今天是初次探讨，之后还会开一系列的会议商量小朋友们的发展方案。我也很期待下次再见到他们。而与此同时，芸湘跟我讲——她想….丰胸。

　　我大惊，连忙问她是不是因为想和刘衅复合？芸湘否定了。我又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压力，芸湘也否定，只说是个人意愿。

　　这件事有些严重，因为涉及到“形象定位”的问题。虽说整形是个人诉求，可如果公司那边过不了这个提案，也是行不通的。

　　芸湘说了之后，我仔细想了很久，却完全没有排斥她这样的想法。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变了，而且变很大，被圈子意识彻底同化了。因为我反复问自己的内心，得到的回答都是：丰胸可以博眼球，增加曝光率。

　　想一下，上次的内衣广告事情，如果芸湘本就拥有傲人的胸脯，那么话题讨论度肯定大不一样。说不一定，她还能像圈子里很多靠丰满身材获得关注的艺人那般走上人生的巅峰。

　　我又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向经纪人部提交了申请。

　　文艺女神的路要走，但没规定文艺女神一定是“坦荡荡”的，也可以“波涛汹涌”啊，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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