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招黑真会黑出翔?

　　有音乐总监强势坐镇，刘萌的专缉我们信心满满。有了作品，宣传就要花足功夫了，宣传做得好，知名度就上去了，专辑的关注度才会倍增。

　　酒香也怕巷子深。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宣传上出奇制胜。

　　公司将福哥调到了我们组，最近福哥手头上的几个艺人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小的走穴和商业活动，因此把福哥调过来也属于公司正常的调度范围。　　

　　我最满意蜗牛的一点就是，老人带新人。

　　旧人经验丰富，实战经验能给予新人很多启发。

　　不像以前的老东家EMCC，各干各的，谁干得好谁干得不好，互相之间只有比较。

　　大公司却希望大家都有进步，希望自己的艺人都火。

　　第三天，福哥为我们找了个综艺节目。说实在的，转战回内地之后，我还是第一次上内地的综艺现场。

　　刘萌之前也有过综艺节目的实战经验，不过当时还是选秀时期，现在要上节目，身分和角色都转变了，不是选秀，而是货真价实的艺人了。

　　综合各种考量，我们决定采用“招黑”策略，这样就能在短时间内集聚话题讨论度。

　　我们打算在综艺上制造话题，然后做完节目之后，再给刘萌炒作胸/部方面的话题，或再制作一两个不痛不痒的小话题，短时间内打造了一个爆点，将刘萌的自我形象推到公众面前，然后再主攻专辑这个点。

　　录节目的地方在大兴（北京），我们很早就到了，以便和节目组有所沟通。虽然事先我已和相关的对接工作人员有了谈话，而且有E-mail说明，但早到还是足以表示我们对节目的重视，显得我们比较有礼貌。在圈子里，口碑一向是很重要的。

　　雾霾很重，刘萌和我都带着口罩，到了星光影视园外面的时候，我们便把口罩摘了下来，我告诉刘萌：“口罩摘下来吧，免得待会儿跟工作人员见面了，带着口罩说话，人家觉得我们不礼貌。”

　　刘萌点点头，然后照做。

　　看得出来她也有些小心谨慎，可能也有些紧张吧。其实我的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忐忑的，毕竟人生地不熟，虽然福哥已经帮我安排好了，但没他的陪同，我和刘萌只有只身前往，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别怕，福哥也说了没什么，就是录个节目，而且我们是在所有的节目开始之前录，开了绿灯的，主持人那边也会特别照顾我们，福哥都打好了招呼的，不要害怕。”安慰刘萌的同时，也是在安抚我自己不平静的内心。

　　到了约定的地点，来接我们的是一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胖嘟嘟的，自我介绍姓王。

　　无论是有意或只是开玩笑强调自己是大明星，但真当来这里录节目，毕竟是第一次，因此我和刘萌都有点流浪猫进城的感觉，想多拍点照片作为纪念。

　　可姓王的小伙子一直强调让我不要走远。

　　我表示想拍点有纪念的照片时，他还带着我们四处走，小伙子的脸上一直挂着焦虑，欲言又止。

　　其实下午的台子布景搭建那一档子事也够他忙的，我和刘萌便提议让他先回去，小伙子十分为难地表示不想把我们跟丢了，万一副导突然要人，他“交不出人来”，就算失职了，这个饭碗也算是丢了。　　

　　每个人都该各司其职，可在娱乐圈，因为一点错误就被开除因而丢饭碗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娱乐圈算是一个苛刻的地方，但是也不至于苛刻如此吧？

　　跟小王聊了几句才知道，他们这个行当竞争更为激烈，先不要说本科生毕业难找工作，就连研究生毕业想做个小小的编导也是求告无门。更何况他还只是个专科院校毕业的学生，自知学识尚浅，因而凡事都小心翼翼，处处谨小慎微，不敢出丁点差错。

　　听到这里，突然有些心酸。问他的年龄，竟然才16岁。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想起我的一个表弟，好像在云南那边，16岁的时候已经工作三年了，开挖掘机，据说收入不错，还娶了一个媳妇，结婚早得离谱，现在他的娃都已经可以打酱油了。

　　这个姓王的小伙子，也挺不容易的。长相穿着都很朴素，挂个工作证站在那里都像个学生。

　　为了不让他为难，我和刘萌只是简单地拍了照，便同他一起回到了录影棚里。

　　“姐，要求真这么严苛吗？一点差错就会被开除？”刘萌大为吃惊。

　　别说他，我算是在圈子里混了有一阵子了，第一次听到这话也觉得有些惊讶。

　　娱乐圈的竞争比其他行业更为激烈，做人做事都不可掉以轻心。

　　“北京这块地儿，光是从事演艺工作的人员就有好几十万。你去北京电影制片厂门口看看，有多少人在外面等机会。”我小声地对刘萌说，感叹在娱乐圈生存的不易。相比之下，我竟生出了丝丝的幸福感，中国人的幸福感都是比较出来的，看到别人没那么如意，再看自己，反而心态平和了许多。

　　我和刘萌还算幸福了。

　　等待的无聊间隙，刘萌拿出手机玩，而我在手机上搜索关键词‘北京电影制片厂’。弹出来的讯息全都是：我想去北京电影制片厂门口蹲点或者在北京电影制片厂门口怎么当群众演员、临时替身等讯息，很少有人提及自己想当明星。

　　当明星是想从业娱乐行的人员的梦想，但那也并不那么容易。要知道，王宝强等了多久才出头？

　　陈凯歌的电影《霸王别姬》里有句话：要想人前显贵，需得人后受罪。受多少罪才能熬成腕儿，而一同受罪受煎熬的又有那么多人，谁才能成为第一，其难度也是可以估量的。

　　台前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是以前对从业人员的写照。而现在，台上10年功，可能只毁于1分钟，娱乐圈的生态法则颠倒了，想要适应它，必须要三头六臂使出浑身解术。

　　到了录影棚里。

　　台子是制片方租借的场地临时搭建，小王告诉我们，早上才开始搭，昨夜连夜赶工，现在已是下午时分，差不多完工了，工作效率非常高。可是中国综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明明通知到6:00开始，有可能正式录制的时候挨到10:00以后，明明说11点结束，还有可能拖到凌晨三四点钟都还没结束，而且不给加班费。在中国是常态，因此当我们开始录节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30了。

　　请来的观众们在编导的带领下鼓掌呐喊微笑，欢腾声一山高过一山，也不知假意还是真心。

　　编导大呼：“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来录大家欢呼声……”

　　“现在我们来录大家的鼓掌镜头……”

　　“现在……欢呼加鼓掌……”

　　不过刘萌第一次以明星的身分上综艺，精神还算饱满，我在台下看着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我又开始担心起她会不会有哪个环节表现不好。也许，每个初带艺人的经纪人在第一次带自家艺人亮相的时候，都有这样那样的担心吧。毕竟是电视节目，不同于普通的走穴商演，各方面都会多担心一点。

　　在福哥的帮助下，我在和联系我们的编导沟通时，加了些我设计的问题。主持人先是跟刘萌互动，问她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心路历程等，我让刘萌回答的都是一些正能量话题，然后再表示对粉丝的感谢，一定要注重提到自己的新专辑正在筹备之中的事情，而且马上要发行了。

　　刘萌对答如流，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要知道，为了训练她的微笑得体大方，美丽动人，我在福哥的建议下，让她在休息的那几天内都要学空姐的训练礼仪那般，将一根筷子横着放在嘴巴上，笑露八齿，同时放一面镜子在她面前，训练她怎样在镜头前展现出她自己最无瑕真切的笑容。

　　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但训练出来的效果奇好，此刻刘萌无论是仪表还是笑容举止等都非常得体，完美地按我们的计划回答了主持人提出的问题。

　　在之前跟编导沟通Re好的这个环节里，刘萌要说自己的偶像是张国荣。

　　这是福哥的意思。福哥设计了一个计划，我觉得可以一试。

　　果然，主持人开始问询刘萌最喜欢的明星，最喜欢的国家，提到最喜欢的明星，刘萌斩钉截铁地回答是：张国荣。

　　随即，主持人让刘萌唱一两句张国荣的歌曲，以表达对哥哥的喜爱。

　　可是，刘萌怎么也唱不出来，想了老半天，不得不向我投出求救的目光。

　　节目是录播的，可以剪辑，我走上台，对刘萌轻声说道：“你唱一首齐秦的歌。”

　　刘萌大惊失色，正准备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却不再多说，径直走下台。想必刘萌此刻已经很慌张了，对台本的时候，我没有将这个环节告诉她，刘萌根本就不知道主持人要让他唱张国荣的歌曲这个环节。

　　在导演喊完“321导播！镜头！”等一堆专业术语后，刘萌面对镜头，又露出了得体的微笑，可我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必定乱作一团。

　　主持人开始循循善诱，可刘萌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导演不得不再次喊Cut，这次导演脸上有了愠色，责备编导没有提前把稿子Re好。

　　编导开始慌张地解释，说自己已经和刘萌的经纪人沟通好了等，可导演却始终处于生气的状态，但一时又不好发作，只好对着电脑一顿臭骂。

　　其实我觉得也没多大的事，导演就这么生气，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我还是替编导感到歉疚的，因为他确实跟我Re过稿子，只是我没有将要唱歌这个环节和刘萌Re过……

　　这是福哥交代的，不提前告知刘萌。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

　　过了一会儿，一个导播冲上台去，跟刘萌耳语了半晌，过了会儿，刘萌开始面带微笑，在导演喊了开始后，便开始清唱，因为之前一直慌乱，所以在导播提醒之后，也没想太多，便顺应着歌词哼唱起来。

　　刚唱了两句，导演再次喊Cut。

　　刘萌唱的哪里是张国荣的歌，而是谭咏麟的歌。

　　我早就知道刘萌对张国荣的歌曲并不熟悉，因此特意让这个小编导上去提示错误，小编导也莫名中枪，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刘萌称自己喜欢张国荣，可是却不会唱哥哥的歌，反而还唱错了。”这一切已经被我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刘萌继续和主持人有说有笑地互动着，而我则内心翻涌。

　　刚才那是福哥建议设计的环节，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配合表演……

　　我犹豫了，这是招黑式的提高知名度。犹豫……可，我怕稍微再晚点，我就会更犹疑，甚至打消念头，于是迅速地把刚才录制的视频发给了福哥。

　　我还真是个矛盾综合体，福哥说这招可以帮刘萌招黑。

　　在娱乐圈，想要迅速走红，必定要先给自己招黑，这仿佛成了一个定论。

　　可当我很流畅地把这一系列的计划实施了之后，却又觉得有违真实的自己，所以我只有赶快发出去，否则说不定我自己就把自己先说服了，不发了。

　　那么前面做的就毫无意义了。

　　最后还要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后再用作品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吧，现在先要人气！

　　在圈子里想混得风生水起，确实要靠作品说话，可出作品之前，还要有足够的宣传点。之所以没提前把这一切告诉刘萌，也是怕她万一也犹豫一下，那么我这个不称职的经纪人势必会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也许就放弃了。

　　在舞台下面的时候，我和刚才那个上去帮我给刘萌耳语提示的小编导聊天：“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小编导帮了我的忙，这个时候他反而给我鞠躬，“你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在娱乐圈，大家都不容易，你们也是为了宣传。”

　　这个人的年龄不大，但很懂行。

　　“刚才那个事情，你不会……”我没有提前跟节目组沟通让刘萌出错的原因在于也许这个节目组的人并不希望我们藉此机会炒自己的热点，也许他们只想踏踏实实做节目。所以，我怕这个小编导会说出去我刚才跟他协商的内容。

　　“姐姐你放心，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编导笑得灿烂无比，一脸的天真无邪。

　　看来，在圈子里面混过几年，个个都成了人精。

　　想要混得如鱼得水，就要像这个小伙子一样精明。我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个厉害角色，虽然现在还只是小编导，但前途一片光明。刚才的一个小编导因为被导演认为没有及时和我们沟通，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但这个小编导明显上台之后“传错了歌曲”，导演却什么都没说。

　　差别待遇，可见一斑。

　　我觉得这个人这么人精，肯定早跟导演组们混得熟络无比了。

　　这个人可能也就比刚才的那个16岁编导大一点点，但却如此吃得开。前途一定一片大好。

　　终于，刘萌的片段录制完毕。小编导突然走上台，我看到他脚步很重，不明白他这么匆匆赶上去干嘛，突然，在所有人都鼓掌表示对刘萌的表现给予肯定时，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我也看过去，竟然是小编导一脚踩空了，整个人的半截身子都塌了下去。

　　看他脸上惊恐的神情和刚才惨叫声的剧烈程度，骨折的可能性很大。

　　他跌下去的地方距离刘萌的位置最近，刘萌立马过去搀扶他，不过小编导陷得很深，刘萌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手抖得厉害，幸亏旁边有几个小伙子过来搭力，终于将这个小编导拉了出来。

　　原来舞台一角有塌陷，只简单地用东西遮挡了。

　　一个带着口罩的女编导匆忙地跑过来，焦急地问道有没有事。关心的同时又不无抱怨地说道：“这里塌陷了，你不知道吗？刚才还是你发现的呀。”一句随口话，我听在心里却顿时是明白了很多。

　　编导站在原地，抖了抖裤子，说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可他的神情分明是很惊恐的。故作惊恐？

　　明明是很多人“搭救”，而小编导却在此时给刘萌大大鞠了个躬，并且非常激动而且声音较大地对刘萌表示感谢。

　　导演脸上微有愠色，显然是不耐烦看这些，毕竟已到了凌晨，还有几个嘉宾的片段要录，因此便让节目继续录制。

　　下午来接我们的那个小编导引着我们去休息室，在离开场地前，我转身去寻觅那位刚才失足掉落的编导的身影。

　　看了半晌，却什么也没看到。回头间，又看到他笑眯眯地站在我眼前。他年纪不大，却以很老成的口吻告诉这个16岁的小编导让他在现场协助着，而带我和刘萌去休息室的事交给他来做。

　　16岁的小编导听到这话，也很高兴，便留在了原地，他则带我们往外走。

　　室内也有雾霾侵噬进来了，因此所有人都带着口罩，这个小编导也很贴心地给我和刘萌准备了两只，然后对我说：“两位先在休息室等会儿，等第二个家嘉宾录完，我们会派车来接送你们到酒店。”

　　点头表示感谢，同时对他说道：“刚刚你摔下去了，严不严重？”

　　这个编导还算比较活泼，瞬间在我面前蹦跳了几下，笑着说道：“如果有事的话，我现在就跳不起来了。姐姐你放心，跟我不用客气。刚才你也听那位编导说了，舞台的角落有缺陷，我早就知道了。”

　　我们两个的对话，刘萌不明就里。但我却非常感激地说道：“所以我很感谢你给刘萌机会，让她展示了她的态度亲和。”

　　小编导摇摇头：“跟我们合作的大腕比较多，姐姐您应该也知道。但很多大腕都眼高于顶，看不起人。而我们导演也是从基层一线做起，很不喜欢那些明星大腕的作风，也许是曾经人微言轻的时候受到过苛责的打击吧。”

　　小编导才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故意让刘萌展现出乐于助人的一面。通过帮助一位编导、一位工作人员，这样导演就会对刘萌产生好印象，对其人品大赞，以后可能会有更多合作的机会。娱乐圈是个圆，圈圈圆圆圈圈，抬头不见低头见，山不转水转，风水轮流转，兜兜转转总有再次相遇的机会。

　　没等小编导说完，我便抢言道：“我明白，所以我也很感谢你。有一天，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直说。”

　　编导听完很开心：“姐姐，今天我算帮你，也不算。我帮你其实也是想着万一某天我有不如意的时候没准还需要麻烦你呢。现在有姐姐一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从这里直走过去就是休息室，以后有缘分的话，咱们再聚。”

　　我点头微笑，刘萌这才恍然大悟，才懂得我们俩对话中深层次的含义，于是也在言语间感激地对着编导笑笑，说着感谢的话。

　　福哥收到我用手机录制的“自称张国荣粉丝的刘萌压根儿不会唱张国荣的歌”的视频后，连夜联系宣传部把东西传到网上，然后和我们公司经常合作的几个微博营销号开始大量地对这个视频进行推广，同时我们又调用了公关部的水军，很快便将这个视频传播到了大众的视野里，而福哥等许多工作人员立即展开全网数据检测，工作效率之高。标准化的流程一切就绪，就等着网友开喷。

　　果然，第二天早晨8:00的时候，刘萌整个人就被喷成了筛子，全是齐刷刷的怒骂声，指责她撒谎，明明不是张国荣的粉丝，却谎称迷恋哥哥，结果唱歌的时候便原形毕露了，一时间，刘萌被置于风口浪尖上。

　　不过综艺节目上流出了视频这一点，也使得制作单位感到有些不悦，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而据之前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小编导告诉我，他们制作公司里绝大多数领导却是非常赞同的，因为这样是免费给节目安利宣传，提高了节目的知名度。

　　确实，一天下来，刘萌的话题讨论度上去了，连带着那档节目的话题也上去了，连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的那一类传统综艺竟都能上热搜榜，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要知道，现在可是真人秀综艺的天下。

　　福哥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他的决策也很英明。可任何一个公司里的炒作事件，如果只是计划出来，甚至实施了，不买微博大号支持营销的话，通通都不奏效。

　　所以无论做适合事情都有一个规律：出了唱片，制作水准精良，邀请的也全是大牌大卡司一类艺术家助阵，可如果不花钱推广宣传也不见得会卖座；即便是时下火热的去国外走了红毯秀，拍了几组高清时尚大片，妆容精致，造型优美，不花钱请营销号推广也是白搭。

　　就算千辛万苦做了件轰轰烈烈的事，无论是公益还是慈善，苦心孤诣地赞助了一些儿童上学，心心念念地憋出了一本书，甚至你是情商高、智商高、学历高的三高人士，还是需要花钱请营销推广你的“三高”，公众才会有印象。

　　在圈子里，不管做什么事，如果不推广，别人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既然别人不知道，那你也只得注定默默无闻，很快就会被圈子遗忘的。

　　虽然被黑得确实很惨，但事情终归是在规划内，因而我们并不打算出面澄清。

　　可意外的是，之后两天内的所有商业活动都莫名其妙地有了许多记者等候在场，大家问的问题都无非是近期的热点话题，而且都是关于刘萌对于假冒张国荣粉丝这样的事的解释。而刘萌也只是根据公司规定的，回答自己确实是张国荣的粉丝，当时只是一时紧张了，才没想起来。

　　记者怎么可能轻易饶了她而就如此轻易地绕过这么一个热点。于是继续追问，随着我们到达全国各个大小城市的各种商业走穴中。

　　莫名也在情理之中的，请我们接商演活动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在圈子里面，无论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只要有足够的名气，不至于名誉大凶大到触犯了国家相关法律。

　　赞助商的都是非常急功近利的，都会借助你的名气，借助你的东风，招揽你为他们站台，从而吸引一批记者。

　　短短五天，我们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未终止。在福哥的操纵与营销号的“齐心协力”以及记者媒体的推动之下，刘萌的另一则话题又引爆了公众的眼球：她胸/部突然变大了。

　　其实关于刘萌胸/部突然变大这个新闻早就有了，只是当时引起的轰动效应并不大，不过这次是公司层面出动，又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专门炒的热点，因而新闻占据各大电子商务或实体头版，与此同时，刘萌的微博又发出文字信息：大致内容是说她受到了近期坏新闻的影响，希望公众多多关注她的作品，以及她将在今年推出的新专辑。同时，表态要去做胸/部检测，要上医院证明自己没有隆/胸。

　　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新闻最为公众喜闻乐见，人们总是坚信自己是智者，认为什么事情都无法欺瞒他们自己的双眼，总爱把自己摆在一个聪明的席位上，却觉得别人都是愚蠢的，当他们看到刘萌号称自己没有隆/胸，手上却又有刘萌之前之后胸/部二次发育的对比图的时候，他们便会化作正义之师，站出来指责。

　　人人都想做圣母玛利亚，那我们就好好策划，给圣母们演一台好戏。

　　这两则新闻虽够劲爆，但都不全是好的，所以我们打算为刘萌制造一些好新闻。

　　不过规划中，刘萌又要开始做慈善等充满正能量的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公布出来，因为公司对于这点有更长远的规划，那就是让刘萌从今天开始就做慈善，而具体的款项捐出由公司报账，只是以刘萌的名义来做，等她做满一年两年后，再在某天由某位“知情人”透露出来：刘萌已经做了多年慈善。

　　这样一来，公众就会对她的印象大好，觉得她是在默默做慈善，而不会觉得这个女明星是用做慈善来吸引眼球等。

　　娱乐圈里长期存在的这种“知情人”和社会上经常被人们调侃的“有关部门”一样，都是很神秘的。不管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变/性/人，反正是知情人。

　　而为刘萌量身定做的好的话题也必须要适应她近期的发展路线，便是炒粉红CP，也就是炒恋情，毕竟她的新专辑马上要出来了，而她之前也是唱情歌的，新专辑里又有情歌路数的规划，所以这个时候炒恋情最为合适，而炒恋情的绯闻对象已经确定好了，就是同公司的目前正在拍摄金庸那部电视剧的男2号。　　

　　男1号就算了，公司已经给他安排了绯闻对象。之所以炒男2号，也是希望他和刘萌可以一起凭借着绯闻在事业上有□□。

　　安排好了炒绯闻的对象之后，接着便安排他们一起吃饭，同时一同回宿舍等。

　　安排好具体“时间和事件”之后，又电邮了公司的有关部门通知了狗仔，继续进行偷拍。而这次新闻在第二天便再次登上副版头条，主版没抢到，因为范冰冰一条隐隐约约的微博貌似什么都没说，但是捕风捉影的媒体却觉得她又说了很多，因此便又上了头条。

　　没办法，我们还算是人微言轻。只有等你到了一定程度，即便放个屁，也会和雷声一样震耳欲聋。

　　我们通知的那个狗仔是经常和我们公司有对接合作关系的，标题取得中规中矩。可公司空降的一位策划总监却认为发的通稿标题必须要够劲爆，够吸引人，不然的话，点击率低了，公众也不想看，这样一来就是白费心机了。

　　确实如此，曾经有个学校联系到我们市场部，想让我们宣传他们学校。当时学校提出的是，他们学校有位女老师长得像霍思燕，因此想带着学校名称去推广一下老师，也是帮学校蹭热度。

　　可，当时公司给出的方案却是——某某女老师神似范冰冰。

　　可学校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女老师的长相并不像范冰冰，可公司解释说：同样一则新闻，不管像不像，像霍思燕和像范冰冰却有着本质的差别，虽然两人都是腕儿，都很出名，不过论名气，范冰冰显然更胜一筹，试想公众更想看像范冰冰的女老师，还是更像霍思燕的女老师呢？

　　一般人都会先被标题吸引，点开后才发现女老师并不像范冰冰，他们就会吐槽这则新闻是标题党，或者只是留言说这位老师更像霍思燕云云，总之都会有讨论度。一则新闻，一个话题或是疑似炒作的事件，有讨论度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所以尽管可能会被吐槽标题党，但却会换来讨论度，至少要先被网友点开啊。

　　这个总监真的是非常的谙熟标题党的核心要旨，更非常的了解受众群体的心啊！

　　搞笑的一幕出现了。

　　当部门写新闻稿的人把标题拿给总监审核时，总监将这五个标题改成了他心目中的标题时，瞬间让我们所有人目瞪口呆。

　　五起事件中，两则是关于刘萌胸/部的后续讨论，三则是关于刘萌和新的绯闻对象的恋□□件，其中有两个标题被总监改动了。

　　他将“刘萌心情大好，密会鲜肉师弟。”改成了“刘萌整夜high翻，吸/干同门小弟。”将“刘萌胸/部忽大忽小，历史存照大对比。”改为“刘萌泰国涂尸油，饮蛆偏方助胸/长”

　　看到这样的重口味标题，我不由得问福哥，总监以前在哪里任职。

　　虽然我知道他来自香港，也曾经混迹娱乐圈，但实在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脑洞开得这么大。这样的标题，能不能过审都不一定。

　　福哥告诉我一个杂志的名字，我瞬间明白。

　　那个杂志我在台湾的时候就见识过，标题非常劲爆，比现在什么论坛区上吸引人的标题党更为黄/腔、黄/爆。

　　拿起文件，我又看了看，他居然将两则金庸剧宣传通稿的标题做了如下修改。

　　原版：甄青戏里心机戏外甜美，坦言：不精分。

　　改版：甄青妖女豪放派，天使外貌抖/S心。

　　原版：甄青坦言戏外不做打女，贤妻良母是目标。

　　改版：欲女甄青，戏里戏外心口不一。

　　我不由得看向福哥，福哥也觉得无可奈何，谁叫别人是领导呢。审核部门如果通过不了，稍作改动，应该还是会维持总监想要表达意思的那个版本，实在太为难宣传部的人，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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