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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杨晓波(11)


  公司规定的培训的课程分了几个部分,有的是在北京,有的在上海。这一个半月里,我奔波于北京上海之间,因为北京有太多关于阿中的记忆,这让我不禁觉得北京真冷。

  而我一回到北京,Ann就一定会来机场接我。

  来接我的其他身影里除了Ann ,还会有陈诚。我走出机场,远远地就看到他抱着一大束花。以前粉丝接机,我觉得特别傻,可我也希望自己的艺人有粉丝接机,因为那象征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荣耀和虚荣,但现在,有人来接我,我心里却是一种踏实感,仿佛与阿中分开,到阿中要结婚,我竟有种被剥开了所有的衣服,赤/地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感觉,我感觉大家好像都在看我的笑话,实际上这偌大的机场里,认识我的人也不过接机的这两位。

  知道我和阿中关系的人,都会若有似无地发来问候的信息,我没空去理会这些,但我也变得十分心烦意乱,虽然在培训的时候看上去很平静,可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在培训完的最后一天,Ann约我去了一家小酒馆喝酒。这间小酒馆的酒,度数低,怎么也喝不醉。我想喝烈酒,Ann说她不能适应烈酒了,我简直无解。

  本来Ann也不想我喝醉,因为培训一结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事要做,而这次的培训,也主要针对我即将接手的宣发部副职而做的准备。之前接手宣发部比较仓促,那时候公司里临时缺人,因此没有足够的培训时间,但蜗牛又是一个十分喜欢培训的公司,因着福哥接手,我就先去培训,我回来之后,福哥又去接受培训。轮换着来。

  的确,明天就又要开始上战场,又是无休无止地带艺人,宣传艺人,因此我不能喝醉,我也不想喝醉,喝醉了,情绪就会被放大,容易哭出来,我不想哭。哭又怎么样,又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我和阿中曾经在一起过,确确实实承认过男女朋友的关系,那么此刻,我也许还会去挽留他,可我们连正式关系都未曾确认过,我又拿什么去挽留他,难道还要死皮赖脸地去求他吗?这怎么可能。

  酒吧里的灯光黯淡,气若游丝地播放着一些老歌曲,歌手浅唱低吟,我和Ann聊得也昏昏欲睡,话题打不开,都是些有的没的,Ann想安慰我,可又无从下手。本来,就感情而言,我和Ann的态度就不太一样,因此她想安慰我,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据她所言,她对别人用情深,还是十年前的事了,而到现在为止的这十年间,她一直是和不同的男孩子约会,尝试不同的生活方式,品尝不同的生活趣味,玩味不同的生活情调。即便想努力安慰我,说出来的话对于我而言也十分的假大空。

  最后,我还是问出了我想关心的问题,都到现在了,也没什么好憋着的了。 

  “虽然我和阿中没有正式确立关系,可我还是感觉这是分手,觉得阿中和我分手,是因为我哪方面做的不好,或者说我和他的误会越来越深,早知道,我应该早点去解除误会,或者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是吗?”

  这是我心里的疑惑,我问出来了,也希望可以得到Ann或多或少地回答,虽然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半的答案。

  “我觉得,两个人从相处到最后分开,并不能从理论层面真的分析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了分手,但也确实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才会导致分开,可我觉得,现在你不要想太多了,结局已定,你们现在不仅仅是分手,而是他要结婚了,就你们俩的情况而言,我觉得是时运不济。你陪伴他的时候,他不想结婚,可他现在从里面出来了,想安定,想结婚了,可是一考量,觉得你不合适,可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合适的……感情就这样,你别看我现在游走于小鲜肉之间,说不定哪天,哪个大叔来了,不过就五六天的时间,打动了我,我也许就和他结婚了。你看萨顶顶的婚姻也是这样,从相遇到结婚,不过几天的时间,爱情就是这个样子,其实海兰,我觉得很多时候你做事太谨慎了,你总是在等一个时机,你觉得之前和阿中有矛盾,你要等一个时机,合适的时候,你再去跟他解释,你和他有误会了,你总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解开这个误会,可更多的时候,时间不等人,误会会加深,最终导致两个人的感情线断掉,所以我觉得,如果以后你想和谁永远地走下去,一旦关系出现了裂痕,就一定要修复,还要快速修复。”

  Ann的话一惊醒梦中人似的。我确实在等一个时机去跟阿中解释,去跟他道歉,跟他和解,可我一直没有去,一直在拖延,我想等这个工作做完了再去,等那个工作做完了再去,实际上,工作是做不完的,当然,我之所以迟迟没去,也许还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小任性,我觉得阿中应该懂我,阿中应该来理解我,阿中应该明白我的想法,可我错了,我错就错在自己的这点小任性。因为阿中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没有必要为了成全我的想法,而压抑他自己的性格。

  “我大体明白你的意思。”我轻轻说道,没想到酒吧里竟在播放《绒花》,氛围有些不搭,也许是最近电影上映的愿原因吧。韩红唱的,突然唱起了一句……那是青春吐芳华……和阿中的这一段算是青春最好的年华,是他最好的年华,也是我最好的年华。最好遇到最好,那是理想的境地,如果错过了最好,那也是命。

  Ann看出了我眼里的沮丧,于是伸出一只手,覆盖在我手背上,抿嘴微笑着摇摇头:“别自责,也别想太多,刚才你和我谈论的也只是理论分析,可感情这个东西不能用理论分析。感情总是飘渺,飘忽不定的,别因为这件事,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吗?”

  我点点头,除此之外我能做什么呢?无外乎像抓住了空气,获得虚无的阵痛。满腔的痛就像在刮着狂风的空旷境地呼喊,用尽了全力,那声音也只显得苍白无力。今晚的聊天能帮助我太多吗?恐怕不能。我知道,唯一能帮我的就是时间。时间会过去,事情也会被淡化。

  “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陈诚叫过来,让他陪你走走,散散心,忘掉一段旧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其实说实在的,你对陈诚的感情虽然没有他对你的那么炽烈,可之前毕竟还有阿中,你才迟迟做不了决定,可现在阿中已经开始了他新的人生,你可以选择祝福,也可以选择无视,但对于你自己的幸福,你却必须要自己好好把握啊。”

  我点点头:“和陈诚的关系,我也说不太清楚,可能就是我跟你讲的吧,我太轴了,很多时候我需要等到那个时机,就像和陈诚的关系,我也必须要等到我喜欢他的那一刻才行。”

  Ann笑着拿起旁边装了水的透明杯子喝了几口,然后不怀好意地望着我狡黠一笑,对我说道:“那么杨晓波呢?”

  这个名字一出来,我就心惊肉跳的。

  “看吧,看吧,我就说了感情这个事说不通,阿中现在结婚了,你会难过,那是因为一直以来的惯性,让你觉得你和阿中是有希望的,再后来你遇到了陈诚,你觉得他对你不错,可以试着相处一下,再后来你遇到了杨晓波,觉得杨晓波更加合适,这是因为前面有放不下的阿中,接着有这么热情似火的陈诚,让你难以拒绝,虽然不那么喜欢,但是也难以直接将他排除在外,因此杨晓波出现的这个时机稍微晚了一点点,你明明很喜欢,可又觉得不行,这样做不道德,毕竟有两个男人在排队呢。”

  Ann说这句话的时候哈哈大笑。我瞪着眼睛,红着脸,想要阻止她,可她难道说的不对吗?我觉得是对的,要说阿中这一段,带给我的感觉是难过,因为好像自己要和自己的青春说再见了,可说实在的,那只是青春中的一段。人一生要遇到多少人,发生多少事呀?谁说得准呢。

  Ann将手机屏幕对着我,我看到屏幕上显示了一行字,我突然觉得很尴尬,因为Ann给陈诚发去了短信,让陈诚来酒吧接我。

  “你干嘛这样?陈诚今天还要上班呢,这两天,公司里还有个项目策划,他们部门要通宵的。”

  Ann闭口不答,只继续喝了一口水:“那又如何呢?我觉得,工作就是工作,而且工作是做不完的,他能做一辈子工作吗?所以我觉得还不如来陪陪你呢。”

  “天呐,你一个部门主管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快点录下来,让你部下的人听一听。”

  “你还不是部门主管,还不是对员工说一套,自己心里想着另一套,好了,哈哈,待会陈诚就来了,我也得走了。”

  Ann随时都要去陪小鲜肉,这点我理解,我见她放在面前的杯子里的酒竟然一点都没动,就觉得奇怪。

  “你今天怎么没有喝酒?”

  Ann突然羞红了脸,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道:“嗯,算了算了,告诉你吧。嗯,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可因为阿中不是也要结婚了吗?所以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因为这件事太突然了,不过我还是告诉你吧。是这样的,我也要结婚了,我的宝宝三个月了。”

  震惊和喜悦在我胸腔里同时爆发,可同时我又非常疑惑,Ann居然怀宝宝了,而且还要结婚了,天啦,那对方是谁?这简直有点让我匪夷所思,于是下一秒我故意在脸上露出了气愤的表情,故作愤怒,责怪Ann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是圈外人,三个月前才确定了关系,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见过六次吧。”

  “六次?也太草率了吧”我又喜悦又惶恐。

  “不然我刚才给你讲那么多理论,以为我是凭空编造的吗?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凭空编造的那一套我可不来。”

  我站起来,赶紧走到Ann的身边,蹲下来,一把抱住了她。

  “好啦,好啦,别抒情啦,多丑啊,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是拉拉。”

  “是拉拉就是拉拉,以后抱你的就是别人了,而且以后有宝宝了,你抱的就是你的儿子,你的女儿,我想帮你都不行,到时候你的腰长这么粗。”我故意把话说得好玩一点。结果,旁边突然有个轻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和Ann同时往旁边望过去,竟发现站着的是杨晓波。

  杨晓波穿着很随意,可随意中不带有半分的油腻。用一个老派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两位不好意思,陈诚本来要走,但部门的事情太多,恰好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喝酒,所以我就过来了,因为我觉得今晚你们两位可能需要一位司机,毕竟喝了酒不能开车,那么我可以来充当一下司机的角色。”

  我和Ann面面相觑,我们何时见过杨晓波如此会撩!说这种话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我们对他做事风格的了解,绝对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把妹的高手,可说实在的,杨晓波只是很坦诚,不喜欢拐弯抹角,或许他真的只是单纯来送我们两个喝酒的人呢?于是Ann马上接话了:“是的是的,我们酒喝的都有点多,但您先送下海兰,我在这里等个人。”说完,Ann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我不免想翻白眼,可又碍于杨晓波在场,只得生生地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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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杨晓波去了山上,我想登山,说实在的,一直以来的□□,让我应接不暇,我觉得自己内心深处都有些抑郁了,前几天看到文章称,抑郁的人适合登山。当然了,我也并没有得抑郁症,可我也怕那个病症会锁定我,那个可怕的名字在娱乐圈最为常见。乔任梁,张国荣也曾深受折磨…我实在不希望这一切也发生在我的身上。

  “夜间登山,我之前也有过好几次,那时还年轻,身边有一帮喜欢登山的朋友,现在年龄大了,大家都有心无力,虽然不是说体力。”杨晓波转过来看我,而我此刻正因为脚底踩到了一块石头上,微微有些颠簸,整个人微微倾斜了,杨晓波迅速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捏住我的左臂膀,让我才不至于摔倒。

  “谢谢。”出来的声音似乎都变了音调,说完还有些近乎于少女般的娇俏。

  “慢点儿,夜里行山更是难走。”

  “你对公司里每个人都这么好吗?”问出这句话之后,我不禁就后悔了,横着竖着这句话都会引起歧义。说不是也不对,是就更不对了。 

  杨晓波也许并没有多想,只是站在一个领导的层面对我说道:“当领导,最主要的就是要服众,当然,我觉得作为公司的领头羊,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雨伞的精神,雨伞不都是为别人遮风挡雨吗,要不然别人凭什么把你举得高高的?”

  杨晓波的回答也很俏皮,让我想起了近期流行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摇头:“没有,就是因为说得太对了。我发现了一个点,当领导的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差一点的领导,官腔一套一套,好一点的领导,段子一套一套的。”

  杨晓波也浅笑,我们俩继续往前走。

  我突然想起前两天牙箍的事,在走了几步之后,就有一个小小的亭子,供游客坐着休息的。我们坐在亭子里,我便拿出了牙箍。

  杨晓波看到我拿出了牙箍,显然明白我想谈到的话题是什么。

  “海兰,关于这个牙箍,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上次我看你随身携带,想必它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我把牙箍的由来告诉了杨晓波,他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表示,也许是怕太过慎重的表情,或者是太过平静的表情,都对我的情绪有影响吧。

  “如果这是一个牙箍的话,那不应该呀。”杨晓波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我将牙箍放在他的手上。

  杨晓波喃喃自语道:“如果真要做牙箍,那么金属材料应该是一致的,古时候镶金的,就全是金,现在人不想显得那么土豪,不用黄金,那么用其他的金属也应该一样。”

  我点点头,觉得确实应该是这个样子,虽然我只是觉得这是因为美观。

  杨晓波仔细看了又看,拿出手机打着手电光照射,半晌才说道:“我看有一块金属的表面,有一些黑色消失了,里面有微微紫红色的感觉,这应该是铜吧。可是里面这个又不像是铜,因为我们单位很多铜制的雕像,但是那些铜制雕像即便是生锈了也并不是黑色的啊,而是绿色的。铁生锈的颜色我们都知道是微微红黄色的,可是这另一种金属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两种金属都在大火里面加热过。”我适时提醒道。

  “哦对,这么重要的信息被我给遗漏了!”

  “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两种不同金属做成的呢,我自己都没有看出来,毕竟大火一烤,它们就都变成了黑色。”

  “这个还是简单,因为其中一部分上面是均匀的黑色分布,而另一个的整个都发生了形变,有很多黑色颗粒凸显。简单来说,你看这里……”,杨晓波将牙箍移近我,“你看这一边,黑色的只是简单地覆盖在这边的表面,而你在再看另一边,并不是黑色附着在其上,而仿佛是整个变成了黑色,本身发生了改变。”

  我一看果真如此,确实有些地方露出了紫红色。

  “露出紫红色的这个,确定应该是铜,因为铜在加热的情况下,会在表面覆盖上一层黑色的物质,这种物质是铜和氧气发生反应生成的氧化铜,也许是因为你把它在包里放久了,因为摩擦而去掉了这一层黑色,露出了里面的紫红色。”

  杨晓波讲得头头是道,我听得紧张又兴奋起来。杨晓波接着又说:“我们把它打磨出来吧,这样就能完全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了。不过,你随身携带这个东西,想必它一定有什么非比寻常的意义,需不需要打磨就看你自己了。”

  “没事,打磨应该没问题,因为原本这个牙箍上就不该有这些黑色东西存在,打磨掉这层黑色,我们就能确定它本身的模样了。”不知不觉中,我竟用了“我们”这个词,心里有一瞬的“咯噔”,于是我把牙箍赶紧递到杨晓波的手里,脸便别向了一边。山上的雾气氤氲了薄薄地一层,像是藏了雾里看花的心思。

  杨晓波没有察觉到什么,只伸手拿过我递给他的牙箍,然后便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轻轻地刮擦起来,不一会便露出了它原本的紫红色模样,而另一边,杨晓波有些为难了。

  “这边这种金属几乎是全部在火焰中变成了黑色,并不是简单地在表面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物质,所以可能比较难刮,要费一点时间。因为剩下的纯粹的金属不多了,大部分都变成了氧化物!”

  我点点头,对杨晓波我一向都是放心的,他说什么都有道理。

  杨晓波小心地刮拭起来,可才刮了一点儿,那些被刮下来的碎屑在掉向地面的过程中,有些直接吸附到了杨晓波衣服拉链的扣子上。

  我和杨晓波都看到了这一细节,不禁面面相觑。突然,杨晓波回过神来,眼睛微微瞪大,一拍大腿说道:“这玩意儿居然有磁性,那肯定是磁铁了,化学名叫四氧化三铁,也就是说,这一部分在大火灼烧之前是铁!当然这个牙箍的材料应该是钢,钢的主要成分还是铁!”

  一切都说得通了,这个牙箍是由两种金属做成的,一部分是铜,一部分是铁,这时候就轮到我和杨晓波感到奇怪了。

  “难道采用两种不同的金属对人体更好吗?我妈说这一个牙箍矫正全程都是免费的,因此会不会是一种较为先进的科学技术呢?”

  “也许吧,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两种金属混合在一起可以组成合金,但是用两种金属组合在一起制成牙箍,我还真没见过。不过两种金属和在一起确实有一些妙用,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吗,我好像在哪一个科学节目上见过,可我一时记不起来了,等我想一想,想到了再告诉你。”

  我点点头,其实我今天刻意把牙箍拿出来,也是因为上次杨晓波看到这个牙箍之后,说这是两种不同的金属做成的,当时我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些疑惑了,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突然,杨晓波神情一凛,说道:“我记起来了,好像是某科技的一个化学反应,可到底是哪两种金属在一起,怎样做,如何发生化学反应,又生成什么,我还要去查一查,虽然不一定查得到。最近我也常参加各类科学类节目,你知道的,广电总局下发通知之后,科学类节目简直是井喷。”

  杨晓波说的其他的,我都没注意,我就注意到了那四个字——化学反应。

  一想到了化学反应,我脑海里自动搜寻出一个人,那就是O2.

  我看着手中平躺的这个牙箍,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但此后我和杨晓波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期望杨晓波能想起些什么。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和他想多了,毕竟最近压力大了,疑神疑鬼也是在所难免的。

  第二天回到家,倒头就睡到了中午12点,到公司处理了一些事之后,浑浑噩噩地竟挨到了晚上10点钟。

  时间不算晚,本来打算坐车回家,也因为时间也不上晚,就打算走路回家,毕竟昨天晚上熬了夜,脑袋不清醒,晚上也想吹吹风,让脑袋清醒一点,回家去之后,再睡个好觉,不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还是痛。

  在街上走着,拐弯儿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在我旁边停了下来。有人走到我跟前,气势汹汹的,我下意识感觉不对,可脚不听使唤,只停在原地,大概因为没睡醒,脑袋反应迟缓吧。下一秒,那人便扯着我的头发,我还来不及尖叫,便被塞进了停在一边的这一辆面包车里面。

  电影里恐怖的场景在我脑海里飞速显现,可车上的人并没将我绑起来,或用封口胶带将我的嘴巴封住,而是警告我不要折腾。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不禁觉得自己的问话和电影里傻白甜的呼救非常的相似。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待会儿到医院里去。”

  听他这么说,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们肯定是梅素的家人。

  果不其然,整个车上讨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梅素的。既然知道是要去医院了,那我心里也没有那么忐忑了,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揍。最近运气很差,挨揍也算是其中的一件。

  车子一路颠簸,有人在车里抽烟,烟雾弥漫,呛了我一口,我不禁狠狠地咳嗽了起来,那人竟很没有素质地转过来,对我一阵冷嘲热讽,而且又吞云吐雾,冲着我的脸又吐了一堆烟霾出来。

  此刻我的心静了下来,因为我不便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毕竟他们都是大老爷们,我一个女人寡不敌众,还不如先养精蓄锐,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而且一看这群人也没什么素质,又没有人可以替我申冤,在这偌大的北京城,只有自己照顾自己。

  不一会儿,车就开到了医院,四个男人把我挤在中间,脸上的神情也是紧张兮兮的,在医院这人多口杂的地方,他们不便押解我,可又非常担心我逃跑。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想逃跑,刚才在车上也听出了端倪,梅素又醒来了。

  我也很想到现场,根据他们的描述,梅素今天已经连续醒了五次。我心里琢磨着,既然梅素醒了这么多次,那么距离她彻底醒过来应该也是指日可待,说不定我运气差了这么久,今天运气大爆发,梅素在今晚醒来,说了推她的人是谁,我就可以彻底沉冤昭雪,不用再受到旁边这些人的侮辱了。

  到了梅素病房的门口,他的家长们一看到我,情绪不禁十分激动,甚至有一两次,那些人还想冲过来打我,可都被同样守在一旁的梅素其他家长们按住了。

  我尽量在脸上不流露出任何表情,使自己处于几乎隐身的状态,我也不希望和他们出现正面冲突,他们的心情我理解,可这样几次三番地给我找麻烦,我心里还是很痛恨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陈诚竟然闻讯赶来,我也是不经意间向右边侧过头,才看到他从走廊的尽头风尘仆仆地走过来,皱着眉头,大衣散开,俨然一个要救美的英雄。在危难关头,无论一个女孩子再怎么镇定自若,再怎样经过摧残而对苦难习以为常,但凡有一线希望,而且那个希望又是自己有好感的男生带来的,那么这个男生就会成为她的英雄。电影里不也有一句台词吗,我盼望有一天,我的盖世英雄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找我。

  虽然少女心离我很远了,但此刻我的心还是很温暖的,陈诚走近,站在我身边,轻声问道:“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我的关心,同时也充满了对周围这些人的愤怒。我还没回答,就只见他伸手捋了捋我飘零在额前的头发,把它们尽数都别到我耳朵后面去了。

  在他的指尖接触额头的瞬间,我仿佛感觉到一股电流贯穿了我的身体,也在那一霎那,我脸上便是流霞满天。

  我不禁连忙低下头,小声说道:“没事。”

  陈诚的眼里有一汪湖水在荡涤,我知道只要一抬头,那眼睛便能让我望到它的心里去。他距离我又近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像兄弟之间的鼓励,我知道他到想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表达他对我的支持,可又不敢僭越,显得太过亲昵,只好拍拍肩膀,随即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心里霎时的温暖无以复加,这段时间虽然经历了非常多坎坎坷坷,但幸好身边有陈诚,有Ann,当然偶尔也会有杨晓波的出现,他们都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看来老天爷真的别有用心,总会在苦难中给你一些零星的希望,好叫人不至于一蹶不振。

  就在我们俩静静地站在门口的片刻,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听到隐约有声音说道,梅素又醒了。

  我和陈诚不禁对视一眼,快速朝前走过去。我的步伐更快些,当我走到门口,我看到梅素确实睁开了眼睛,但她脸上的神情极其痛苦。我正恍然间,一个巴掌正在空中向我飞来。我见那巴掌离我越来越近,眼看就逃不掉了,却没想到突然出现一只有力的手掌,中途截住了。肯定是陈诚的,不用看也知道。

  “你没事怎么这么喜欢打人?”陈诚尽量压低了声音,不想吵到里面的梅素。

  想打我的那个人,却带着哭腔,声音洪亮地开始控诉起我的罪恶来,可他的话音未落,里面梅素的家人便走了过来,压着声音却又愤怒不减地说道:“好啦别吵啦,要吵到外面去吵,现在是什么场合?你们在这里撒什么野。”言语里的不容置喙让那个刚刚还声嘶力竭控诉我的人都给震得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我心里或多或少是有歉疚的,打我的那个人呆了几秒,又想张口解释什么,却被这个人压抑着声音怒斥了几句,因此只得作罢。

  我们在外面乱作一团,里面也突然传来了骚动声。原来是梅素开口叫了一声妈妈。

  她旁边一个白发苍苍地老年妇女,闻声立马就闪到了床边,几乎是跪了下去,双手紧握住梅素的手说道:“我的儿啊,妈妈在,妈妈在呐。”

  梅素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那位妈妈赶紧为她擦去。妈妈也尽量在脸上洋溢着微笑,可心里的痛,让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妈妈,痛。”

  听到这句话,妈妈如何受得了?赶紧伸出的一只手,不断轻轻地往复磨搓着梅素的手背,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哭腔和激动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不断地重重地点头,让女儿看到,自己始终站在她身边给她鼓励。

  这时候,旁边有人提醒道:“姑姑快问问,到底是谁推的她。”

  这其实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于是我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但同时我又觉得那个人虽然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可在此情此景之下问问题,难免有些不合时宜。

  那个问题一出来,旁边又有更多的人加入了问询的队伍,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刚才呵斥我们的那个人此时又再次压抑着声音,怒斥大家闭嘴,梅素需要休息。

  梅素喃喃自语,跟妈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气若游丝地说:“有人推我……”

  大家都屏息凝神,等了大概两分钟,梅素才继续说道:“可我不知道是谁……””

  她的气力虽然微弱,可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个时候,梅素的头又开始痛了。然后,那位一直非常关心他的家人,把我们所有人都轰出了门外,这时陈诚和我站在人群的最外围,我感受到手掌心传来了一股温暖,是陈诚捏住了我的手,很紧,大概是想要给我力量和支持。我不由得转过头去看他,没想到陈诚也正好侧头看向我,对着我坚定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坚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意思是让我放心。

  我懂他。

  “现在大家都听到了吧?是有人刻意梅素,与海兰没有关系。”

  他的声音很大,走廊上有些护士和医生听到了,纷纷转过头来,眉头都皱着,觉得他打扰到大家了,而那群人也看过来,众多眼睛里,有冷漠,有不屑,更有愤怒,其中一个人开口质问道:“有人推是不假,我们都听到。,不过就是这个女的开的车撞的没错吧?”

  陈诚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怒火中烧,也许他的愤怒是因为他非常清楚,因为梅素这件事,我遭到了多少挫折,于是他没有控制情绪,腾地一下就冲到那人面前。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将那人按倒在地,扬起一只手就要打下去。众人都屏息凝神,我也吓呆了,但陈诚的拳头没有下去,只是恶狠狠地说道:“那现在我问你,我现在把你从这楼上推下去,杀你的人是我,还是楼下撞破你脑袋的水泥地呢?”

  那人不禁愣住了,而众人回过了神来,便纷纷把陈诚拉开。陈诚与众人发生了拉扯,有拳头舞动带动空气的呼啦声,更有骨头震裂的声音,当然也有陈诚的怒吼,以及那堆人的叫骂声,直到医护人员到来才将众人分开,而整个过程我都站在人群之外,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混乱的场面。

  好在这场闹剧最终平息了,陈诚向我走过来,脸上带着伤痕。他本来皮肤很好,现在带了伤痕,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海兰,你不要怕,有我在。”陈诚喘着气,衬衫也被撕扯开了,我再近距离观察,发现他脖颈上也有伤,刚才应该还吃了一记拳头吧,现在他的嘴角才慢慢开始变肿,十数秒之内,就变成淤青一片,还有微微的血渍从嘴角流下来。

  我心里十分不忍,可陈诚却还咧着嘴对我笑着说道:“没事儿。”然后他伸出手指,在我的头顶上温柔地敲了几下:“都说了没事了,别哭了。”

  从他的话里我才回过神来,我竟然哭了出来,而且他刚才那个动作,也不知道他是效仿的哪个偶像剧里的情节,我回过神来时瞬间又笑了出来。一哭一笑之间,就像我最近经历的人生一般,充满了混乱。

  说实在的,从医院出来之后,我整个人都是懵的。陈诚打架的时候,我没办法介入进去,我被强行拉上车时,我没办法为自己解释,或者说,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无力感。

  我有一点向破碎的生活妥协了一般,前段时间我努力化妆,努力提高自己衣着品位,因为我想要通过这些外在的因素,让自己重振对工作的信心,重新捡起对生活的热情,可实际上骨子深处我已经对北京妥协了,虽然因为公司宣发部门的事,让我又重燃了一点斗志,运用了一些小心思,我本来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至少我对生活对工作的热情还是被唤醒了,可实际上并没有,现在我整个人还是很麻木,甚至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

  因为对生活的麻木倦怠,我在家里躺了两天,电话不接,饿了也不吃饭,两天之后,实在太饿了才起床洗头洗脸洗澡,然后下楼去吃了一碗面。抬头的时候,窗外一缕阳光照进来,刚好打在脸上,为这寒冬季节增加了些许温暖,我突然想起,能在最危难的关头还记得吃饭,人生就不会太颓丧。想到这句话,我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我真的要加油,现在我孤身一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保持着孤身一人的状态。爸爸妈妈离开了,我自己就要成为自己的心灵慰藉。

  吃完面,汤也喝得一滴不剩。我给陈诚打了电话,他告诉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我,巴拉巴拉说了很大一堆,可我记得很久以前他告诉过我,他有一个朋友是画画的,我想他带我去见见他这个朋友,我最近想学画画,想学瑜伽,也想学钢管舞。我还在努力地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一点颜色,我最怕得抑郁症。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我真的不想一瓶廉价的农药就打发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陈诚听到之后,内心不禁一阵欢喜,然后兴奋地说道:“好啊好啊,没问题。”

  我们约定好了时间,我便开始梳妆打扮。没想到这个偶然学画画的念头,竟然让我在接下来的五个小时内,仿佛经历了坠入地狱一般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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