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暖意蔓延
前一个晚上是怎么睡着的，沈悦然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早上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昨晚她说出那句话后，看着周越倏然暗淡下去的眸光，一冲动就抢过了周越拿着的袋子，“那谢谢啦，就当你补上我十八岁的成年礼物吧。”
“嗯，你这样想也不错~”周越笑着，一向没有表情的脸突然就生动起来，“我还以为你想要的十八岁礼物是我以身相许呢。”
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一直不舍得清空，存放在角落，现在搬出来竟还是鲜活的，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香味儿。
那天他们路过一家蛋糕店，女孩一时心动就问道：“周越哥哥，我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
连叶知秋都羡慕她，不过两三天她跟周越仿佛故人重逢，早已熟悉，相处起来毫无陌生感。
少年看一眼女孩眼勾勾地看着橱窗里的蛋糕的样子，反问道：“还那么早，就想着收礼物了？”
“只剩下一，二，三，四，五个月的时间给你准备了！”女孩勾着手指头一蹦一跳的走在少年身边。
“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少年了然地回答。
如果是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那你可不可以以身相许呀？
那时以为等到十八岁是一个特别漫长的过程，时光荏苒，再见面连十八岁都已经过去很多年。
“悦然，你昨晚没睡好啊，脸色这么差！”阮琳琳从洗漱间出来，便看见坐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沈悦然。
失眠的沈悦然其实很安静，绝不会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只是将上古神话过一遍，朝代更迭的大事件捋捋，然后背楚辞唐诗宋词元曲……直到睡着。
沈悦然揉揉太阳穴，问道：“几点了？”
“还早，没到七点。”阮琳琳凑近闹钟看了一眼说道，又特别好笑地说：“我跟你说瑶瑶早上五点半就起了，说是要跑步减肥！”
沈悦然将被子枕头叠放好，从床上下来往洗漱间走去，想到每次回去会情郎前都狂锻炼的孟瑶不由摇头失笑，“假期越长起得越早。”
“悦然，你总结得太到位了。”阮琳琳对着沈悦然背影赞到，“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给你带？”
沈悦然吐掉漱口水，刚要说“我没什么胃口，不用带”。孟瑶就一脸兴奋地推门而入，“当当当，看我带了什么！！！小米粥，蛋挞，莲蓉包……”说着把两只手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双手叉腰瞅着沈悦然。
“你看着我干什么？”沈悦然被孟瑶盯了好一会，开口问道。
阮琳琳已经跑过去打开袋子，整好，三份，“瑶瑶，你早上撞大运了？”
“不是，不是，是悦然！” 孟瑶连忙摆手，“悦然，说吧哪位追求者这么有眼力见，送女神早餐还顺带讨好室友？！”
沈悦然将头发扎成马尾，打好最后一圈，“哦，不是你拿上来的吗？”
“没错，不过是因为外卖小哥打不通你的电话，正跟舍管阿姨说着，阿姨就让我拿上来了。”孟瑶解释道，笑得贼兮兮。
沈悦然已经把上午需要用到的书本文具装好，站在第一阶扶梯上，一把摸到自己的手机，卡已经被周越换到新手机里。
昨晚周越走了三四十分钟后，就收到他的信息“我到家了，晚安，好梦。”其实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沈悦然也就回了一句“晚安”便鬼使神差地赶忙按了关机键。
沈悦然将手机开机，信息提示音便响成一片，第一条便是周越的，沈悦然轻轻吹了一口气，点开，“我给你订了早餐，奶香小米粥是你一向爱吃的，每天都有，不知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跟我说，我重新帮你点。另两份送给你的室友，谢谢她们对你照顾。”
沈悦然看着信息，只觉心跳慢慢加快，瞧见孟瑶两人好奇的神色，忙按耐住恢复一贯的淡然，拿了小米粥和一个蛋挞，“其他是你们的了。”
“哦！哦！……”室内一阵欢呼，沈悦然笑着摇头，对于两位室友来说唯有吃是坚定不移的。给周越回了信息，边翻看付子安发来一长串信息，到后面已经懒得打字，全是语音，边跟二位说道：“我走了，约了伙伴练习口语。”
两位已经趴在桌上开吃，好不容易腾出手来跟她挥手再见。
周越收到沈悦然的信息时，已经在去王阳老家＿云水镇的路上了。
云水镇是一个刚兴起的旅游古镇，从市区前往镇里的路是一条柏油双向道，路面很平坦。前几年做规划时，小路还是个实习生，跟着局里的同事去过几次，当时坑坑洼洼的没把他颠晕过去。
小路熟门熟路地往云水镇开，周越坐在副驾驶看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偶尔两个人就着王阳交谈几句。
听了周越的安排，小路根据监控录像里出现的那个袋子，顺藤摸瓜调查来看，王阳的嫌疑非常大。
所以周越跟方局汇报情况之后，便决定先私下了解一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叮咚”一条信息进入的提示音，小路看一眼还在认真看资料的周越，提醒道：“周主任~”
“嗯？”周越抬起头看向小路，小路便伸长脖子指指搁在小格子里的手机。
“可能是广告……”说着周越却突然又有些期待拿过手机，点开，看到悦然的头像已排在第一位，一条信息静静地躺在里面。
7: 18
（头像：一座古桥，桥下一弯碧波）谢谢，早餐已经收到了。很喜欢，不过不用再送了，我们学校的早餐也很不错，下次我请你来尝尝？
周越单手拿着手机，很快回复：“好，等十一假期回来的周二如何？”
摇下车窗，习习晨风吹拂进来，周越只觉那些经年压在心头的苦涩好像也淡了几分。
所经之处，入眼是田野远山，早已远离了城市林立的高楼，唯有漫山遍野的寂静让人心回归安宁，而又显得有些许孤独。
手机再次响起，周越点开，一抹暖意在心间蔓延。
7:25
（头像：一座古桥，桥下一弯碧波）嗯。现在去练口语。你起了吗？
周越心情愉悦，极具耐心地回复：“我和一个男同事去出差，如果今天回不来，可能明天才回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口语？不知我是否能够有幸成为你的陪练？”
将信息发出去，周越握着手机静等提示音响起，完全不理会小路几次投来询问的视线。
7:26
（头像：一座古桥，桥下一弯碧波）哦，那祝你们一路平安。拜拜。
周越微微有些失望，难道她不相信他的英文水平吗？想着，手机竟又响了。
7:27
（头像：一座古桥，桥下一弯碧波）那个陪练就不麻烦你了，我口语不太好。那……不用回我了。
收了手机，脸色平静继续翻看关于云水镇的资料，唯有嘴角时不时弯起的幅度出卖着他的心情。
小路忍了又忍，终于假装随意的问道：“哥，不会是嫂子吧？”
周越一愣，回了一句：“路漫漫……”
“陆曼曼，哈哈，好名字。”小路已笑着接话，他记得有个叫陆小曼的，不过他可不敢说。
周越扶额，“路还很长的意思。”如今悦然对他不排斥，于他已是再好不过。他只想慢慢来，把那些阻碍都清理掉。
其实真不能怪小路，小路从小就特讨厌语文，考试没一次及格过，当年能进S大完全是祖坟冒青烟，贴线飞过，特让他高兴的是终于不用背那些绕来绕去的文言文了。
“哦，哦，我对嫂子真是佩服呀。”小路对那个未被周越征服的女生产生些盲目崇拜。因为自己跟周越有工作上的接触，为了收集周越的喜好，文物局一枝花已经不止贿赂他一次了，而他唯一能提供的只有工作，工作，工作！对此，一枝花非常不满意。原来周主任心有所属啊，通常对于周越这种性格上意志坚定的人，小花怕是没戏了。
周越看着小路又摇头又叹气的，“好了，开你的车吧，你不是说云水镇的早点好吃，我可是特意留着肚子来的。”
“好嘞，保证八点到达，吃完八点半准时工作！”小路收到指示，不再八卦，安心开车。
将车停在镇外，周越两人各租了一辆自行车进镇。
此时的云水镇并没有过度商业化，沿着青石板路穿过极富特色的民居，小路打头径直往他所说的早餐摊骑去 。
周越看着小路在原地已转了三圈，念叨着“明明就在这里的呀~”
“吱呀，”一扇木门从里面拉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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