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而大大呼呼的小芸对那个石块毫不在乎，但她惊奇地发现了让小姐乖乖回去的好办法。
就这样，姜府上演了一场一对一的蹴鞠大赛…
获知姜皖已经找到的卫氏即刻整理仪容，来到了王氏身边。
从容不迫，尽妍尽美的卫氏，让王氏感觉仿佛之前的事都是幻觉。
……
姜府-正堂
姜湛一改以往的军装素裹，换上了一身黄白相间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腰带上坠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羊脂玉，整个人俊逸不凡，贵气逼人。
收敛了杀气的姜湛，本就是贵公子一枚，即使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也拥有着让万千少女为之倾倒的资本。
唐循则是一身青衣儒装，以白色绦带系之，坠之榛子色的青竹荷包。本是上乘之姿，却神情严肃，硬生生将俊逸压了几分。
“唐大人”
“姜世子”
两人拱手敬礼，互相打量毫不避讳。一个是常年在军中，处事爽快；另一个是性情耿直，不加掩饰。
姜湛直叹，真是跟夫人说的一样。这个唐循虽是个世家子弟，确实毫无世家奢靡之气，有的只是鼎立天地之间万丈书生的正义凛然之气。
真不愧是上巳二十四年间的探花郎，才华与同届状元的覃大人不分秋色，看来叶城破城迷案可以从此处多加打探。
赞叹不光是姜湛，唐循也在腹议。昔日表哥还说，这个姜世子徒有其表，实则包藏祸心。以权势压人，威逼利诱才使得卫家许以惊艳两江的嫡女。
如今看来，表哥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常言，君子慎言、慎交。如此之徒，还是得敬而远之。
回头就跟妻子说说，明年的年礼表哥那房就省了吧，毕竟在叶城俸禄也不高，何必浪费在如此小人之上。
唐循表哥至死那天都不知道怎么好好将把表弟给得罪了，毫无征兆的好吗！
“唐大人，此次来访所谓何事？”姜湛一出口就懊悔了，这毕竟是爱妻闺中密友的夫君，自己要不要这么直接。想当年迎娶妙儿时，就属温柔的王家姑娘打得最凶，至今自己还心有余悸。
不过面前的唐大人好像并不介意，而且还很高兴。
“姜世子果然是豪爽之人，下官也不拐弯抹角了。”唐循本来还犹豫怎样开口，又顾忌着妻子的警告，不敢太直接，如今…这个姜世子真的是与他脾性相投。
如今一想，表哥当年此举真是太有损风度了，小人也，小人也…
而姜湛直叹，虚惊一场，看来今天好好表现有望将小女儿从妻子身边赶走。
两人刚一坐下，即刻有下人奉上茶点。
“不瞒世子，下官此次是为了叶城的尚学之风而来…”
“…额…”
一上午，姜湛感觉整个人都在飘，什么叫请教他治学之道？什么叫姜府引领了整个叶城的尚学之风？
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城表示不知，只好求助爱妻大人。
原来由于秦嬷嬷的一时热情，再加上姜氏的推波助澜。姜府上下陷入求知热潮，一发不可收拾。由于学域宽泛，府中开放的藏书本就不够，所以便有好学的小厮丫鬟外出买书自己学习请教。
卫家请来的教授姜北学业的颜夫子不光学问出众，而且为人随和可亲。年过六十无儿无女，平日里就好一口好酒好菜。所以府中人无论男女老少，皆喜欢提口好酒佳肴前去请教。
颜夫子有教无类，前来提问之人都认真指教。遇到天赋之人，还特别精心教导。
卫氏也是大为支持，将颜夫子的青竹院与旁边的院子合并了，作为姜府内的学堂，以供府内所有人学习，借存书籍。
姜府府中的人不时的购买书籍，尚书局的老板不知是好奇还是怎的，问了句，“你家公子可真是涉猎广泛，但为何一本书买上十几本之多呢？”
采买的小厮杨路本就是个爱书之人，见老板误会，边说，“店家误会了，这些书都是我们这些下人买来看的。”
那个店主只感觉脚被钉子钉住了。
心想，“不愧是京城大家，下人都以读书作为闲时志趣。吾等真是汗颜！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书局，但也没认真读过几本，徒比常人多认得认得几个字而已。不行，我也得多多读书，充实自己。”
“小哥真是好学之人。李某承诺若是你今后还要买书，到我这儿，我给你打八折。”
一时间店主热情似火，叫杨路有点无所适从。难道这就是夫子所说的，“读书的益处”，会不会太功利了？怎么直接就降价了。比姜府的名号都好使！（虽然他也不敢这样做。）
“一介奴役也敢沾污这圣贤之书！”
突兀一声直愣愣地打破了杨路的思索，他转头看向这位手执书卷头戴方巾，一身白衣长衫的男子
见男子来着不善，本着夫子所说“君子不逞一时口舌之快”，杨路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提着书准备直接走，不予理会。
想来自己理会，纠缠几句，不知情还以为自己仗着燕家势力欺负人了。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而那书生见杨路要走，以为他这是自觉羞愤，便更是气焰嚣张，与一旁同伴纷纷将杨路堵在门口。
“诶~”
“这是要走？”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将杨路堵在书局门口，一时间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停住脚步，指指点点，热议起来。
见到那几个人将杨路堵在门口，李某本来想上前劝说的。谁曾料想，那个男子的两个同伴一把拦住他问东问西，故意为之。
“各位公子麻烦让一下小的。”杨路即便被围堵也不慌乱，施礼相问。这倒不是他性情沉稳，只是他知道在这个燕城，敢欺负燕家人还真没有。
就说上个月那个欺负自家三爷的秦公子，刚从衙门里出来，一转角就被自家二爷带着一帮小厮装进麻袋，打了半个时辰。自己当时也在其中，知道他平时坏事做尽，也狠踹了几脚。
眼前这几个人，也就是书读多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刚才首先出言不逊的人又站了出来，“你把书退还出去，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
“…就是，就是，把书换回去…”
“…就是，你一个下人，读什么书啊！还不快点回去洗恭桶…”此话一出，连着几个旁观之人又都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言辞愈发尖锐，杨路想，燕府家规第十一条：外人损之，轻者忍，重者怼死，突发情况自行处理。只要不害人，一切后果燕府力挺。
杨路直视那位挑起事端的男子，“敢问这位公子可否读过《孟子》？”
“哼~”那个男子简直是鼻孔朝天，“四书早已烂熟于心。”言语中皆是骄傲自满，“你知道什么是四书吗？”轻蔑之意呼之欲出。
杨路依旧淡定从容，“这个小的还是略知的，只是小的很是疑惑，公子既言熟读，必然知道《孟子》中一则讲，‘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这些名士皆是出生下品，却功在于千秋，流芳百世。”
“这~”
杨路见该男子神情惶恐尴尬，更是上前一步，直逼而去，“这什么？西汉放羊的卫青出生更是卑贱却成为了一代名将，而这同样是西汉的匡衡，凿壁偷光…”
“可~”那男子之后步步后退，腿脚犯软，靠着同伴几人。
“可什么？皇帝都有出生乞儿，尔等书生怎能以身份定成败！国家举行科举考试就是为了不拘一格选拔人才，大力发展书院，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可以读书，教化民众，难道你觉得圣上做的不对？”
“我~”眼看着那个书生就要被说道在地，幸而杨路抓住他的腰带。可杨路并不想将他拉起来，就这样吊着他、晾着他，其实弯着腰挺好的。满的他总是狗眼看人低，杨爷我也是很生气的。
“我什么？我家颜夫子常说，‘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尔等连自己的德行都不能端正，当街堵人，我若是公子您的同窗定然不屑与之为伍…”
杨路话还没说完，书局内就有两三人奋袖而出，气愤道：“李淮南，羞于与你同窗。”接着掩面而走，悲愤决然。
群众也是气愤难当，
“这是什么人啊？”卖茶的曲老头。
“光有书生模样，看看，干的都是什么事儿！”袖珍坊的袁娘子。
“大陈交由这些学子，危矣！”路过的老先生。
……
议论之声不绝如缕，那个李淮南直接气血翻涌，血溅三尺。
杨路见此立刻松开了手，免得溅到身上，要不然嬷嬷又得唠叨了。
抱起一旁的书堆，“我家夫人出身名门，诗书世家，宽厚待人，府中人等无论品阶皆可读书识字。得夫子赏识者，还可拜师研习，夫人不仅无偿归还卖身契，还大力资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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