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成长,古怪
七年间人去村空，七年后又回来了。
空荡荡的村子又充满了人的笑语，走过当年的那个拐角，那面留下了一个孔的土墙还在。
“爹？？！”
“臭小子，咳….咳咳！快让爹看看！”
消瘦的中年男人终于找到了七年不见的儿子，当听说自己妻子被伪军杀死就以为儿子也没有逃脱，这可真是万幸万幸。
铁蛋没有中年人雄厚的气血，微微一吹冷风反而一脸的惨白连咳三声，咳得肺都要吐了出来，这是当年摸夜渡冰河冻出来的冰。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铁蛋惨白的脸难得有了一丝红润，一边骂骂咧咧的给了张卫国一巴掌，看似精瘦的张卫国却没有摇动一毫，小脸上全是说不出的惊喜。
铁蛋拍出一巴掌也是有些后悔怕没轻没重打坏孩子，看到这小子一点事都没有就知道小看了这孩子。
“蛋哥，是谁啊？不会…..”
疑惑，好奇，看见两人八分相似的脸然后恍然大悟，中年妇人挎着一藤篮野菜走来，粗眉大眼黄肤，全是补丁的破衣穿出了干净利索的风姿，齐耳短发随风飘荡，说不出的英气，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婀娘回来了，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臭小子卫国。”
“臭小子，这是你婀娘，叫娘！”
见张卫国呆愣愣的，铁蛋没好气的又给了臭小子一巴掌。
“没关系的，小孩子怕生。卫国，来~张嘴吃糖！”
一身英气的中年女人没有生气，早就知道铁蛋有一儿七年不知生死，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爹，这是谁！”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听到动静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兄弟，这兄弟哪里来的，是爹娘从山沟里捡回来的吗？
“爱国，这是你弟弟卫国。”
夫妻两人憋得不知道怎么解释，铁蛋难道要当着两个儿子的面说老子当年脚踏两条船，先是有了你，我又抛弃你娘娶了别人有了你弟，你弟的妈死了我又厚着脸娶了你娘？
“小孩子别管，这是大人的事，卫国是你的叔伯弟弟，没娘，就认了你娘当干娘。”
“奥~”
爱国狐疑的看了一脸通红的父母，大大方方的认了。
“我早就娘死了，你不是我爹！”
两人好不容易编好了哄小孩都不会信的话，爱国倒是信了，卫国这小子气的推开挡路的爱国就跑。
婀娘尴尬的向铁蛋求救，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果然就是缺少母爱，缺少管教！
“别理他丢不了，那臭小子驴脾气就是那样发发火就回来了，你越惯他他就越来劲。”
知子莫如父，父亲是一个儿子的榜样，没有相伴的七年时光有什么样的爹不一定会有什么样的儿子。
“真的要和你爹分家？卫国啊，你三爷爷劝你一句。”
“分！”
“…”
张家的一众亲戚族人齐聚一堂，自称三爷爷的老头半句话被张爱国堵在了嘴里无奈摇摇头咽下。
“请先祖！”
“上香！”
“三跪拜！”
“礼成！”
一个高的砖庙爬满了厚厚的青苔，四周都是密集低矮的荆棘，经历了战火破旧的张家宗庙依旧破旧，七年的时间像是没有从这里走过。
“今张家第五十六代子孙张铁蛋为膝下两子分家，家有四亩良田六亩山地，留一套房屋两亩山地供父母生活，张家五十七代子孙张卫国两亩良田两亩山地，二子张爱国两亩良田两亩山地…….”
“爱国，你娘的事我很愧疚，但是婀娘……”
“我是不会认的。”
“不认也好，认也好，爱国，我都是你爹。”
“我打算出去闯荡。”
“带上这几块钱。”
“….”
“爱国，等等我！”
“你怎么来了？”
张爱国挎着一个包袱对着墙角留下的一个弹孔发呆，七年前的雪夜他娘就是静静的躺在这，要是这块土砖再结实一点子弹没有打穿就好了。
“爹说我也不小了，两人出去闯荡也互相有个照顾。”
张卫国就知道张爱国在这里发呆，这里好像是他那个婶子没了的地方，七八年两家的财产都在一起可见两家亲如一家，这样出去了能互相照顾。
“爱国，你又想婶子叔叔他们了？”
“没想，只是看看……”
“爱国，咱俩长得真像，我爹和叔叔长得肯定差不多。”
“恩，像，差不多。”
“等等我，满点啊！”
张爱国头也不回的走了，也许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坚决而又凄凉的背影旁一个傻乎乎的少年不停的说着没营养的话。
孩子，一颗不成熟的心有时会比大人想到的更多，也比大人更接近真相。张卫国就是觉得父母的表情变化太大，一股说不出的古怪，热情的就像是见到了亲身儿子一般。
孩子的好奇心也是无尽的，只要跟紧这个怪怪的和自己名字差不多的弟弟，总有一天这个秘密我会知道的。
…….
“你在傻笑什么？”
“爱国，你看那俩个小姑娘今天第六次来了，又盯着你发呆了，你说是不是看上你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伙计像小姑娘一般耳边嘶语傻笑，三天来了这家店十二次，赵兰和苗君君忽然发现来的太频繁了，这不，偷偷地还是被发现了。
两人偷偷地对视一眼，挺起胸脯鼓起勇气，不就是来的频繁了，你们开店不就是让人来的吗！
“你们两个笑什么笑，也不知道招呼客人！”
老板正巧出来，捉住了两个偷懒的伙计，心里不满也不好透露出来，等到月底一定要扣他们俩的工资！
……..
爹……
“爹？”
好像有人在叫他。
“爹，婆婆，婆婆在这不！”
被打断了回忆，张爱国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倚着松树睡着了，口水都流了一坡，远处的羊群还在悠闲地吃草。
人老了，精神劲头不行了。
“你是那个鬼？”
被一个披头乱发的女人叫醒张爱国倒是没有害怕，当年小鬼子都杀了还能怕一个荒山孤鬼？
这一片山坡就是当年最后追寻绞杀伪军的乱葬坡，平时很少有人来，杂草丛生偶尔还可以见到生锈的子弹壳铁片什么。
“爹，我是你儿媳白箐啊！”
焦急的摇醒迷糊了的公公，就是有鬼她也不会怕！
“儿媳？你婆婆怎么了！”
刚才正好梦到年轻，又正好梦到赵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赵兰她没了，来给老头子我托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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