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抉择

　　雨萌也发现沙飞的情形不对。

　　“吴忧！请你不要危言耸听好吗？看你害沙飞的脸色都变了！”

　　“没有的事！”沙飞答道。

　　吴忧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不起，我只是关心雨晴和你，胡乱猜测雨晴的反应是我的错，要是被她知道……我一定会被整死的，你一定要答应我别跟她说。”

　　“我答应！”沙飞笑答。

　　何必杞人忧天呢？晴晴一定是爱他的，要不然她怎会用那种全心奉献的眼神对他说话？

　　他们无疑是世界上最相爱的一对爱侣……终其一生皆会如此，只要晴晴的疑惧消失就更完美了，沙飞静静地想道。

　　他现在所感受到的幸福已远远超出他当初预期的千万倍，他没什么好埋怨的，只要晴晴对他证明她爱他，他甚至不用听她亲口对他说，只要……只要晴晴愿意留下他的孩子这就够了；只要这样他就相信她爱他、在乎他，他可以娇宠她一生，就算她胡闹也行，快快乐乐地一家生活在一起直至老死。

　　是的！他叹口气！他就是希望如此，她不会辜负他的，沙飞拼命地安慰自己。

　　吴忧绝不可能知道她这一句话引起了沙飞内心多大的冲击。

　　“孟小姐，你怀孕了！”这句话出自一个身着白袍的医生。

　　一时之间她的脑袋似乎停止了运作。

　　她本来就觉得自己没什么病，但沙飞整日催着她去医院检查。后来她也不想表现得太执拗，就独自来了这一家医院做了一连串的检查，结果出人意表地发现她怀孕了。

　　“小姐！小姐！”医生又喊。

　　她难道有困难吗？医生不得不对这位有着纯真气质的美人产生好感。看起来这位萌小姐没有结婚，但天晓得她想怎么做！现在未婚生子也不是什么希罕的事。

　　雨晴抬头：“我怀孕了？”语气中尽是怀疑。

　　“是的！小姐！如果你有困难……我介绍另一个医师给你，很遗憾我不是妇产科医生，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你得要趁早做决定。”他写了一个电话和住址给她。

　　雨晴机械地接过那一张纸条，它放在手上似乎有千斤重。做决定？他想她做什么决定？拿掉小孩吗？雨晴心中泛起万千的恐慌。

　　“谢谢你！”雨晴向他道谢。

　　雨晴失魂落魄地走出诊所，耳边一直响起母亲对她叫嚣的声音；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但她仍感到心痛。

　　沙飞知道他们有了宝宝一定很高兴，他是那么地为孩子着迷，他会希望有一群自己的孩子，他一定会很爱很爱他的。可是……

　　万一她遗传到母亲的无情呢？那她不是将自己的孩子活活丢人地狱中？

　　雨晴好害怕，如果事情真的发展至此，她知道她一定会失去沙飞的，她不能没有他，失去沙飞的剧烈痛苦不是她所能承爱的。她爱他，她这一生所得到最充实、最令人动容的关心是来自于沙飞，她知道她不能失去他。

　　“我要见到他，我需要马上见到他。”她手足无措地喃喃自语。

　　心慌的雨晴急得想马上投入沙飞的怀抱；她顺着自己的心意立即冲回家里，冲进丈夫的怀中。

　　“沙飞！”她哽咽道。

　　沙飞忧虑地端详着她，是什么事让她这样惊惶失措？

　　“怎么啦？”他温柔地关怀道。

　　雨晴紧紧抵着他的胸膛摇头不语。她还没学会怎么和他沟通，把心中恐惧的事与他分享。

　　沙飞皱着眉，他肯定晴晴有心事；他经常发现她陷入情绪低潮，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种闭着眼睛挨打的感觉让人好无助。

　　沙飞将妻子搂人怀中拍抚着她的背脊，有她窝在怀中就是一种单纯的快乐；虽然她眼角带着令他心碎的轻愁。

　　晴晴，你要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喜讯呢？他无声地询问道。

　　雨晴静静地数着他的心跳，他带给地一股安定的感受，她该告诉沙飞他们就快有孩子了吗？

　　“好些了吗？”沙飞轻轻在地耳边吹气道。

　　“嗯！”雨晴转过头轻吻住他。

　　沙飞心一荡，柔柔地回吻着她柔美的樱唇。“我爱你，晴晴！”他叹息似的。

　　雨晴闻言心一酸就红下眼睛。“我不值得的。”

　　沙飞心慌地抬起她的头细细凝视着她道：“你一定有事！告诉我，晴晴！”

　　她却只是将头重新埋入他怀中摩挲道：“我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怕令你失望。你知道吗？若有一天你不爱我，我会……”她说不下去了。

　　沙飞执起她的手，心伤的感觉倾泻而出，她仍是有所保留，对她深浓的爱恋让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心碎的感触。

　　“你说下去！”他怎会不爱地呢？他根本是为她痴狂，难道她还不能了解吗？

　　“若有一天你不爱我，我怕……我怕我会受不了。”雨晴啜泣出声。“你知道吗？若是真的发生……我一定承受不住。”她扯住他的衬衫。“我会死，我一定会死。”

　　沙飞又惊又痛地搂紧她，她那小小的脑袋装满了稀奇古怪的想法；她一定有事没告诉他！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我不爱看你胡思乱想。你看……”他用手指掬起她的眼下的一颗泪珠。“看你流泪让我的心都碎了，你不想让我心痛吧！”他低哑地倾诉道。

　　“是……”雨晴呜咽着低声应道。

　　她仍然没有告诉他。沙飞决定不逼她，她看起来接近崩溃的临界点，他决定顺其自然。

　　“晴晴，你喜欢孩子吗？”沙飞试探地问道。

　　她惊跳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沙飞拍拍妻子的手。“我们看电视吧！现在是新闻时间。”沙飞拿起电视摇控器。

　　电视上的萤幕令人触目惊心，一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和眼中充满凄楚创痛的父亲。孩子的目光呆滞痛苦，一眼就能看出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剎那间雨晴似乎回到了那段灰涩阴暗的童年，那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就是她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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