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悲惨的爱情

　　吴忧摇晃她。“你镇静一点，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不可能带走他生命的阳光。”她斩钉截铁地说。“你就是他所有的阳光，他用他所有的热情爱着你。”

　　“不……不……我……”雨晴语无伦次地摇着头哭泣。

　　吴忧正视着她着急地说道：“听着！不管是谁，到要担负父母责任的紧要关头都会害怕，这情况不止是你才会发生。晴晴！把你的感觉告诉沙飞。”

　　“不！我已经决定了，你知道吗？我可能会打他……”她陷人了悲惨的童年回忆。“打得不能住手……打得我的孩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恳求，就像一条狗般失去了尊严，不！连狗都不如！我不能生下孩子，我不能……我不能……”她毅然拿起皮包站起来。“不要阻止我，我要做我应该做的事。”

　　吴忧抓住她喊道：“这是逃避！晴晴，这不像你！”

　　雨晴甩开她的手，用那双深受折磨的美丽眼眸注视她许久才奔出去，就像有恶鬼在她背后追赶。

　　“晴晴！晴晴！”吴忧大声叫喊。“为什么上一代的错却要让下一代来受折磨呢？”不行！我要通知沙飞阻止她！我不能坐视悲剧的发生。吴忧边想边拿起电话。

　　糟！该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雨晴开车到医院办好手续，坐在候诊室冰冷的椅子上，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护士小姐喊了她的名字。

　　她真的要这样做吗？身边一个个的准妈妈的脸上都带着柔柔地粲然笑容，她也想享受这单纯的快乐，她为什么总要受到往的牵制？她为什么总任回忆像不死的恶魔禁制住她？

　　护士小姐又喊了一次，雨晴如行尸走肉地瞪视着对面墙上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随她走入门诊室。

　　她毫无知觉地任他们摆布，直到看到手术台上冰冷的铁架……

　　“不！”她失声大叫。

　　她真的要这样做吗？她确定会失去沙飞及一切，这真的就是自己所要的吗？雨晴不断地自问道。

　　“孟小姐！你怎么了？”护士被吓了一跳。

　　她愿意不奋斗就失去一切吗？和沙飞在一起生活是她这生中最美好的事，她宁死也不愿失去他。

　　“我想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的眼神恢复清明的亮光。“我很抱歉浪费你们大家的时间，费用我会全部付清。”

　　医师表示愿意等她考虑清楚再决定。

　　雨晴缓缓踱出医院。她还不想回家，她要找个僻静处所厘清纷乱的思绪。她爱沙飞，拥有沙飞的孩子就等于是拥有他的另一部分，她会伤害沙飞和她自己的孩子吗？

　　吴忧说的对！她不能逃避，她要把心事与沙飞分享，她要告诉他深深困扰自己的恐惧，她要对她说，她爱他，让沙飞来帮助她！

　　是的，她得为他们俩奋斗，如果没有一点优点的她都能让沙飞那么好的人为她痴狂，那他应该不会嫌弃她才对。

　　天啊！这么闭塞地关闭自己一定深深地伤害了他，她要用后半生来补偿他……雨晴将手放在小腹上……

　　是的！她将一辈子爱他，她也会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善待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爱情会生生世世地延续下去，她不是她的母亲，除了长相之外，她和母亲没有一丝相像。

　　沙飞说过，他们在一起时不用思考，一切只要凭感觉就好。他是那么的聪明；自从她懂事以来他所说的全都是对的。

　　她微微一笑。或许他仍做错了一件事……让自己娶了她这个不乖的大麻烦，但她却因此得到救赎；这是上天的安排吗？她有理由相信自己也已经爱上他一辈子了，沙飞总是有办法在她陷入自怜的深渊之前就拉她出来。

　　雨晴明白自己的坚强，也就是这种毅力让她能从那些忽略、明显的漠视和非人的对待下存活，她相信一定还有许多和她有同样遭遇的人受着同样痛楚的煎熬。但不知道上天有没有也赐给他们一个像沙飞一样的天使来抚平他们的创伤？

　　一定有的，她自问自答地想。雨萌不是也有吴忧吗？老天是公平的，但……但自己对沙飞心灵上的折磨公平吗？她很清楚她伤了爱她的丈夫；从她无意间瞥见沙飞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自己是多么自私地伤害了他。

　　这是在慢性扼杀他对她的爱。雨晴惊喘，希望还没有太迟，她要回去向他认错，沙飞会宽大地原谅她吗？

　　雨晴突然冷了起来，一股不祥的感觉紧攫住她不安的心灵。

　　好几天没下雨，空气闷得令人想发狂，就算偶尔有风吹过，也是灼得像会使人受伤般。

　　沙飞痛心地靠着走廊的楼梯等待雨晴；他觉得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大哭一场。

　　吴忧是找到了沙飞没错，但是在雨晴出去之后三小时才联络上他；这时候他还能做什么补救呢？一切都太晚了。他恨！一半是痛恨自己，一半是痛恨晴晴。

　　他恨自己明知道晴晴不稳定还任她一人在家，恨自己老是将时间浪费在无谓地等待上头，他应该早就强迫雨晴面对恐惧，与他分享及承担一切的忧郁。他无力地在楼梯上坐下。

　　他恨她不愿接受他的关怀，只知道一味抹杀他的好意，由爱转恨的烈火狠狠焚烧着他，像地狱之火煎熬着他受创的心。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地死去、冷透，扶着栏杆再站起来走进花园，被打击得一蹶不振的身体必须借着外物支撑才能勉强不会摇晃。

　　雨晴怎么这样对他？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难道对她没有半点意义吗？还是她真的对他没有感觉？沙飞痛苦不堪地狂喊着。

　　为什么那么久了她还不回来？沙飞凄苫地凝视着闭锁的大门。

　　咦？似乎有人在树丛间，他顺着声音找寻到与孟家相通的门，发现……发现那个他用尽一生热爱却背叛他的女人就在那儿！

　　“沙飞？”雨晴疑惧地抬起头，“我……我在浇水……”她被他阴郁的目光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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